北大營
中日兩軍衝突最初開戰地
北大營是中日兩軍衝突最初開戰地,北大營在奉天北郊大約3英里處的一個部落,是東北軍營所在地。現在奉天附近有大約三大隊的日軍駐屯。在滿洲,現有的我軍總兵力是相當於平時一個師團的三分之二。
經常駐在駐屯師團和六個大隊的鐵道守備隊,在奉天的日本人,根據昭和五年七月末調查有2萬6千餘人。正如號外中坦率地承認,事變之前,即1930年7月,在奉天的日本人就對北大營進行了深入調查。雖然是軍事禁區,北大營卻因其戰略地位的重要,日本駐奉天特務機關以各種方式,不擇手段地獵取北大營的軍事情報。一些日本軍官還以“互訪”為名義出入營區,對北大營的實際情況進行窺探。
東北軍在瀋陽的軍營
清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東三省總督徐世昌有感於奉天乃清朝“肇興之地”,為加強對瀋陽城(當時稱奉天)的防務,倡導修建了北大營。
九一八事變前,對於日本關東軍來說,北大營已經沒有太多的秘密可言。
《大阪朝日新聞》號外 昭和六年九月十九日
(聯合奉天19日發急電)
引起這次突發大事的是奉天軍的精銳第七旅,旅長叫王以哲是精神振奮的青年。根據我軍發表,事件的開端是在10時40分,北大營的正規東北軍400名,突然企圖破壞滿鐵鐵橋,為了擊退,我軍開始了戰鬥。
北大營,是東北軍第七旅駐地。七旅是東北軍的勁旅,《朝日新聞》號外稱其為“精銳”。
這支勁旅的主官名叫王以哲。
然而,“九一八”那個晚上,這樣一支精銳之旅,在幾百名敵人的進攻面前,確確實實是輸了,丟棄了營房,喪失了武器,有的官兵在睡眼矇矓中成了槍下屈死的冤魂。
造成這一幕慘劇的原因,竟是上峰一再強調的命令:“不抵抗!”
當日軍向駐守北大營的東北軍第七旅營房進攻時,由於是周末,留在旅部值班的最高指揮員是旅參謀長趙鎮藩上校。趙鎮藩在槍炮聲中,向東北邊防軍長官公署參謀長榮臻請示應急辦法。
面對趙鎮藩的請示,榮臻說了一句很經典的話:“不準抵抗,不準動,把槍放到庫房裡,挺著死,大家成仁,為國犧牲!”如果單看後面八個字,倒很像勇士的豪言壯語。
三十多年後,作為起義將領的趙鎮藩出任山西省交通廳廳長,回憶起當夜榮臻的指示,他仍然覺得“不可理喻”。
正因為日本帝國主義已經洞悉了蔣介石的政治態度,所以才敢於突然襲擊。
不抵抗的命令,封鎖了自衛的腳步,偃息了反擊的槍聲。
九一八事變之夜,南滿路、安奉路沿線的日軍,全面出動,僅僅一天的時間,遼寧的戰略要地和主要城鎮,大部陷入敵手。
九一八事變,是中國的國恥,是中華民族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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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這一天和北大營的消失
文/初國卿
9。18
79年前的今天,世界似乎很平靜,白天沒有什麼值得一書的新聞。在中國,有兩年事還算引人注目。一件是《新天津報》因誤用電通社所發的國民政府軍政部長何應欽在江西被謀殺的消息,引發天津市政當局查禁,勒令停刊。另一件則是國民政府主席蔣介石在軍政要員的陪同下,登上“永綏號”戰艦,他將要親赴江西,督師剿共。
那一天的國民政府首都南京也是剛剛下過一場雨,一身絨裝的蔣介石,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地上了軍艦,溯江西行。
入夜的瀋陽,秋冷凝霜。日本關東軍兵分兩路,逼近東北軍駐地北大營。10時許,茫茫長江上的蔣介石還在為前方剿共點事失利頭疼不已,他攤開日記寫下:“對匪決取包圍策略。”10時過後,北平的中和戲院里座無虛席,然而就在梅蘭芳演出高潮迭起的時候,張學良的坐位上已經空空如也。
原來晚上10時許,日本關東軍自行炸毀了南滿鐵路柳條湖一帶的一小段,並以此為借口,突然襲擊了東北軍駐地北大營。在北平,接到東北戰報的張學良,匆匆趕回協和醫院。日本關東軍進攻北大營時,東北軍參謀長榮臻,根據張學良幾日前的指示,命令北大營士兵暫時不允許抵抗,等待命令。隨後,榮臻緊急請示張學良,而張學良對此的回應是:不得開槍還擊。8000多東北軍被“不抵抗”的命令逼入絕境,面對衝進北大營的500多日軍,他們的手裡竟然沒有武器。短短几個小時后,瀋陽淪陷。
在瀋陽,10時過後,在一片槍炮聲中,全城幾乎沒有人入睡。遼寧省政府秘書長金毓黻那天晚上應文學專修科畢業同人王敬生之邀,於鹿鳴春吃過飯回到家中。他當晚的日記這樣記述道:“夜間十時,槍聲大作,后則炮聲隆隆,達旦稍息。吳仲賢以電話見告,余自夢中驚起,始悉日軍向北郊兵營,業已佔領,商埠警察局亦被占,情形之嚴重,殊出不測。余不能成寐,坐以待旦。一月以來,日本各界昌言出兵佔據滿洲,報紙宣傳,有箭在弦上之勢。我方之應付稍形迂緩,且鮮負責之人,以致演成今夜之情形,思之不禁愧憤!”
瀋陽的戰火燃燒之際,國民政府主席蔣介石,還行駛在茫茫長江上,他也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東北的危機。直到第二天下午,蔣介石才接到張學良關於東北事變的電報:“昨晚,倭寇無故攻擊我在瀋陽的兵工廠。”這時蔣介石才得知,就在他離開南京的當晚,“九·一八”事變爆發。於是他在日記中鄭重地寫下:“天災匪禍相逼而來,明知危亡在即,亦唯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第二天,胡適也知道了瀋陽的事變。他在當天的日記中寫道:“今早知道昨夜十點,日本軍隊襲攻瀋陽,佔領全城。中國軍隊不曾抵抗。午刻見《晨報》號外,證實此事。此事之來,久在意中。八月初與在君都顧慮到此一著。中日戰後,至今快四十年了,依然是這一個國家,事事落在人後,怎得不受人侵略!”
胡適與金毓黻兩位學者以其清醒的認識,都點到了“九·一八”事變的本質,今天讀來,對應中日今日之形勢,仍給人應深刻啟發。
……
從“九·一八”那天起,中國人民經過14年的浴血奮戰,終於取得了抗日戰爭的勝利。但中日之間的民族積恨卻是難以消弭,兩國還有一戰的可能仍然存在。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令人難以相信和不可理解的是“九·一八”事變地的北大營卻在瀋陽消失了。
2005年5月,北大營所在地的瀋陽市大東區在城市改造過程中,拆除了北大營唯一存在的兵營馬廄。對於此事,中新社、新華社及瀋陽當地媒體《華商晨報》等都作了大幅報道。
中新社 5月18日記者金果林的電稿題目是《救救瀋陽“北大營”》。5月28日《新華每日電訊》報道的題目是《北大營:打響抗戰第一槍之地被拆光》,副題為《當地幹部稱:北大營早就開始消亡,不屬於文物,不能光用感情去衡量它的價值》。5月23日,《華商晨報》報道了78歲的遼寧省“九·一八”戰爭研究會名譽會長、遼寧省委黨校教授張一波在北大營遺址的情形:“北大營沒有毀於日軍的炮火,卻毀於當代的施工建設!”張一波坐在殘存的一堵磚垛上,泣不成聲。張一波質問:這麼重要的一處抗日戰爭歷史遺跡,為什麼沒有把它記錄在案加以保護?他告訴記者:“歷史不容忘記,國恥被拆,如何做到以史為鑒,面向未來呢?日本方面不斷篡改教科書,否定侵華歷史,作為侵華證據的北大營怎麼能夠被拆掉呢?北大營是中國人民打響14年抗日戰爭第一槍的地方,是日軍侵華的重要見證,具有重大的歷史意義,不應該就這樣消失掉。”
對此,《新華每日電訊》寫道:面對一些民間學者的惋惜,李堅(註:大東區文體局負責人)認為,至於以前那些殘存的建築沒有得到保護,與當時的文物保護制度和社會環境有關,現在追究已經沒有意義。從文物角度來看,“馬廄”是不是文物,並不是由專家學者來鑒定,而是由政府組織認定的。經過他們的考證,這一處地方並沒有更多的實際價值,不能光用感情去衡量它的價值。既然北大營沒有被列入文物,從程序上看,拆除那個馬廄並沒有錯。他說,保存和見證“九·一八”的歷史,“九·一八”歷史博物館就足以完全發揮作用了。”
拆毀北大營遺址確是“由政府組織認定的”。當時的瀋陽大東區區長是曹振家。在拆除北大營遺址兩年後的2007年9月17日,瀋陽市中級人民法院以受賄罪判處曹振家有期徒刑14年。但不是因為他決定拆除北大營遺址這件事。
……
當我寫至此處的時候,瀋陽城裡每年例行的紀念“九·一八”的警報聲再次響起,時間正好是晚上9時18分。不過,79年前的瀋陽城裡,此刻“九·一八”的槍聲還沒有響起。再過42分鐘,中國14年抗戰的第一槍才算真正打響。
聽到這讓人警醒的警報聲,我相信大多數中國人在這樣一個恥辱的夜裡,並沒有因為當年的戰勝國而怎樣的自豪。因為我們的釣魚島還在哭泣,在我們自己的領海里,還有我們的同胞被倭寇抓走,當下,在“九·一八”之夜,還被關在日本人的拘留所里。
“九·一八”撞上釣魚島,今夜,無論如何,我都抹不去79年前那種金毓黻式的愧憤!
衛星圖引出“九一八”最後遺址
2011年5月,文史愛好者鄭英傑、陳赫、孫葉新等在大東區柳林街附近,發現一處軍隊家屬院里,有三趟平房與周邊的建築明顯不同,普通的房屋是紅磚青瓦,而這三棟房子卻是“青磚鐵皮”。文博志願者在網上查看衛星地圖,並與日本人繪製的北大營地圖比對,發現這幾處房子與北大營原址位置十分吻合。
於是,他們找到了省委黨校教授王建學和省社科院副研究員張潔,兩人經過實地考證后確認,三趟營房共有近百米長,建築面積約1500平方米。這裡就是僅存的北大營遺址,應該立刻予以保護。
“整個營房為青磚結構,棚頂為鐵質,與歷史文獻記載基本相同。”王建學說,按照位置進行分析,僅存的三趟營房所在地是東北軍第七旅620團的戰車營和軍樂隊營,這裡成為尋找“九一八”事變的唯一見證,著名的北大營再次引起了廣泛關注。
2014年9月2日,瀋陽文保愛好者“關外三陵”就在自己的博客上發表了一篇名為“北大營子葯庫正在消失”的文章。在文章中,他寫道:北大營是指清末東北軍在瀋陽修建的軍營,民國期間是東北軍勁旅第七旅駐地,1931年9月18日晚在此發生了舉世矚目的“九·一八”事變。由於歷史變遷,北大營的歷史痕迹存留下的已經不是很多了,現存遺址建築為三棟軍營營房遺址,已被列為瀋陽市不可移動文物。但還有一處重要遺址就是北大營子葯庫遺址,該遺址原為瀋陽東基集團所有,現為瀋陽土地儲備中心管理,已經閑置三年左右。2014年6月以前保存完好,2014年7月該遺址被人為破壞破損嚴重,作為“九·一八”事變重要的歷史遺跡,文保志願者認為政府應該出面保護該處重要遺址免遭破壞。原子葯庫共有十餘棟磚石結構券頂土圍倉庫,均為青磚建築,局部為紅磚建築疑是偽滿時期改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