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進化論

專業術語

基因進化論,專業術語,拼音為jī yīn jìn huà lùn,達爾文的進化論提出100多年後,基因研究的大門徐徐開啟,進化論遭到基因的強力挑戰。在一個叫理查德·道金斯的傢伙的銳利剖析下,進化的涵義突然變得令人不可思議的陌生。

簡介


進化:基因還是個體?
道金斯提出一個驚世駭俗的觀點:進化的單元可能既不是物種,也不是群體,甚至也不是個體,而是基因。在他的基因中心論中,大千世界真正的統治者是構成我們身體的基因,生命的個體反而成了基因主宰著的生存機器。“人類(包括所有生物)除了是暫時倖存於世的機器之外,什麼也不是,像汽車那樣,是為他人的利益而前進。”道金斯這樣認為。
所有生物的個體和群體就像是天空中聚合的雲彩,轉瞬即逝,而基因是永恆的,它把每一個生命當作生存的機器,驅使著生命為自己服務。當一個生命消失,它又轉到另一個身上,所有生命的繁衍和演化,都是基因謀求自身生存的結果。
基因為達到生存的目的會不擇手段。動物照料它的後代,從生物個體的角度來看,這也許是一種利他行為。但是正是因為基因控制著這種行為,它才能通過動物照料後代的這種利他行為完成自身的複製,使其自身得以生存。所有在生物個體角度看來明顯是利他行為的例子,均是基因自私的結果。基因是如何面對生存競爭的呢?道金斯列舉了大量的動物行為,生動地描述了基因如何通過博弈,不斷建立更為完善的生存策略
博弈的前提是所有的競爭者都只為自己的利益考慮。所謂自私,不過就是爭取自身的生存。為了自身的生存的策略是多種多樣的,並不只是把對手吃掉一種。比如,“如果你比對手小,就逃走;如果你比對手大,就進攻”。恃強凌弱,逢善者欺,逢惡者怕。這就是我們人類非常熟悉的一種生存策略,誰膽敢打破這一切,必定頭破血流。

進化模式


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進化故事真令人類絕望和窒息,如果我們命中注定是基因的奴隸,我們的道德觀念還有必要嗎?曾經有人在讀了道金斯的書後三天沒有睡好覺,他被書中那些冷酷、凄涼的預言攪得心煩意亂。還有很多人讀了道金斯的書後,飽含眼淚,突然間看透了生活的空虛和渺茫。
但悟透基因自私性真諦的道金斯本人卻沒有絕望,也許他早已認識到正是生命的虛無才襯托出生活的可貴:經過幾百億年的沉睡之後,生命讓我們睜開眼睛看到這樣一個欣欣向榮的星體,閃爍著絢麗的色彩,充滿著勃勃的生機,並在陽光下度過我們短暫的一生,難道不是一種令人陶醉的享受嗎?
如果重來一次,人類還會出現嗎?
進化有方向嗎?它有一個由簡單到複雜、由低級到高級的不可動搖的發展方向嗎?從進化的時間順序上,我們確實看到這樣的情況,真核生物要比原核生物複雜,多細胞生物要比單細胞生物複雜,脊椎動物要比無脊椎動物複雜。但是我們不要忘了這些生物同時也在不同的途徑上進化,這些途徑,當然可能是由簡單到複雜,但也可能就是由簡單到簡單,在複雜性上保持不變,甚至可能是由複雜到簡單!比如對於寄生生物,它們的細胞、組織、器官逐步退化,形態結構就是越來越簡單,病毒甚至於退化到只剩下最少量的遺傳物質和一個外殼。也就是說,在進化上,複雜的必然由簡單的演變而來,但簡單的並不一定會變成複雜,複雜的反而可能變得簡單。
而所謂低級、高級的比較也是沒有意義的,因為進化大樹有無數的分枝,很難說哪個枝頭更高一些。生物學上有低等生物與高等生物的劃分,但這並不表明高等生物真的高出一籌,細菌是非常簡單的低等生物,但它們的種類之多、數目之巨、對環境適應之強卻是大部分高等生物所望塵莫及的;病毒甚至簡單得連生命的資格都算不上,但號稱最高級的生物——人類卻常常在它面前敗下陣來。所以進化沒有什麼高低之分。
我們更進一步設想,如果生命進化的歷史可以推倒重來一遍,還能夠與原來的一模一樣嗎?我們人類還能夠再次來到地球上嗎?絕對不能。我們所了解的進化概況,所看到的生命世界,絕對不是惟一可能的世界。
進化是必然的,只要有生命存在,就會和環境發生相互作用、不斷繁衍、相互競爭、進而發生變化。但是變化的方向,即進化的取向,並不是必然的,生物分子的偶然變異、環境的輕微變化,進化就會突然而至,一切更像是一場機緣巧合。
三葉蟲來了,又走了;恐龍來了,又走了……每個物種都曾嘗試,每個物種都努力向上,每個物種都曾攀登上自身進化的高峰。但是,所有這些努力都被會被命運之刀隨意切斷,你自身邁出的腳步,就可能誘發某個災變,將你永遠帶走;你、我、他,誰都無法預言,究竟是哪個微小的變動,會誘發微小的、或是災難性的變化。我們都儘力而為,最終不過是邁向自己的滅絕,為新的生命形式、新的生存方式,讓出道路。
所有生存過的物種中,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已滅絕了。這個悲慘的事實說明了一點:進化是一個試錯的過程,試驗,失敗,再試驗,再失敗。它不是由低級到高級,也不是由簡單到複雜。進化沒有方向,也沒有終點。
一切都在偶然中產生,一切都在偶然中結束,即便人類的產生也是無數偶然事件的結果。如果在寒武紀的物種大爆發中,最初的弱小的脊椎動物沒能倖存下來,則今天或許根本不會有脊椎動物;如果一種不起眼的魚類不是偶然在魚鰭中長出了骨頭,則脊椎動物或許根本不可能登上陸地;如果不是一個偶然事件導致恐龍的滅絕,則小小的哺乳動物可能根本沒有機會主宰地球;而如果在大約四百萬年前非洲大草原的氣候不變乾燥,迫使南方古猿的祖先放棄叢林生活下地直立行走,則所謂的人類也許不過是另一類猩猩。當我們回顧這一連串的偶然事件時,我們相信,我們完全可以是另一種生物,和我們現在的模樣根本不同,而且,以後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整個生命世界亦將是面目全非。
今天科學家對進化的理解已經遠遠超出了當年在“貝格爾”號船上苦思冥想的青年達爾文所能想象的內容,但關於進化的思考仍沒有停止。生命的歷史是一部遠未讀完的大書,需要我們不斷去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