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虛
古典小說《金瓶梅》中的人物
花子虛,虛擬人物,出自古典小說《金瓶梅》,為西門慶的結義兄弟,李瓶兒的丈夫,住在西門慶隔壁,最終因病身亡。
花子虛的妻子李瓶兒本是大名府梁中書的妾。政和三年上元之夜,梁中書和夫人在翠雲樓上被李逵殺了全家老小,家人各自逃生,李瓶兒帶了100顆西洋大珠,2兩重一對鴉青寶石,與養娘媽媽走山東投親。花太監將李瓶兒娶為侄兒花子虛的正室。
太監年老帶花子虛夫婦在清河縣居住。花子虛與西門慶結交上了,成為他的“會中十友”之一,其他還有破落戶子弟應伯爵、謝希大、孫寡嘴等人,專在妓院中鬼混。花太監死後,花子虛的兄弟花大等在東京開封府遞了狀子,告花子虛獨吞家財,要來拿人。李瓶兒這時早已和西門慶勾搭上了,托西門慶下書楊提督疏通,拿出60錠大元寶共3000兩,作為人情使用。又瞞著花子虛把4口描金櫃內所藏許多值錢珍寶玩好之物,全部叫西門慶從牆頭偷運過去。官事完后,花子虛找西門慶算3000兩人情銀子帳,西門慶躲避不見。花極為氣憤,加上得了一場大病,不久便死去。
花子虛
李瓶兒在嫁給花子虛之前,是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梁中書的小妾。這北京不是現在的偉大首都北京,而是河北邯鄲市的大名縣。宋朝沿襲唐代的陪都制度,除建都東京汴梁外,還有西京、南京、北京三個陪都。說起來粱中書也是夠倒霉的。《水滸》寫到,他兩次為蔡太師籌備十萬貫珠寶生辰禮物,都中途被人劫了。《水滸》第16回重筆寫了黃泥岡吳用智取生辰綱一節。不僅如此,在第66回,還是智多星吳用的主意,梁山好漢們智取大名府,火燒翠雲樓,粱中書在李成的拚死保護下得以逃脫,但一門良賤卻被杜遷宋萬殺了。
梁中書的老婆乃是東京蔡太師的女兒,是個絕對的悍婦。《金瓶梅詞話》中說,粱中書的婢妾被她打死了好幾個,打死了就埋在後花園中。這個李瓶兒算是命大,還沒來得及被悍婦整死,梁山好漢大鬧大名府,這個李瓶兒帶著一百顆西洋大珠和一對二兩重的寶石趁亂逃了出來,跑到東京去投靠親戚,被花太監看到,請人說媒,撮合給了花子虛。
西門慶有應伯爵、謝希大、祝日念、常時節、孫寡嘴、白來搶等十個會中朋友,每天輪流做東請酒,找小姐作陪,花天酒地,好不快活,本來沒有花子虛什麼事。後來那十個人中有個叫卜志道的突然死了,十人中缺了一個。因為花子虛有幾個錢,遂被介紹引入了西門慶的朋友圈,頂替了那個叫卜志道的。
在這幫老友記里,因為西門慶的生藥鋪生意好,出手闊綽,其他幾個都簇擁在他周圍,推舉他當了大哥。這使他與花子虛的老婆私通有了可能。在西門慶眼裡,李瓶兒是個和吳月兒、孟玉樓、潘金蓮不一樣的女人,這對他具有很大的吸引力。《金瓶梅詞話》里,西門慶在提及李瓶兒時,或是自己宣之於口,或是借他人之口,說李瓶兒是“五短身材、團臉面,生得白凈,好個溫克性兒。”在當時的語境中,可知“五短身材”並非貶義,而是“嬌小玲瓏”的另一種表達。李瓶兒生得白,這是西門慶其他幾個妻妾無法比擬的,而西門慶似乎也非常迷戀李瓶兒的白。
花子虛迷戀青樓,包養妓女,常常在外喝得大醉,甚至眠花卧柳夜不歸宿,李瓶兒深為痛恨。為了接近李瓶兒,西門慶經常把醉得一塌糊塗的花子虛送回家,一來二去,雙方都有了意思,李瓶兒於是開始希望花子虛不回來,和西門慶終於勾搭成奸。而促成他們姦情的還有一個便利因素,那就是花子虛家的院子和西門慶家的院子乃是一牆之隔,搭樓梯翻牆自是題中應有之義。
最先窺破西門慶和李瓶兒姦情的不是花子虛——他至死都蒙在鼓裡——而是潘金蓮。但是潘金蓮這個蕩婦並沒有制止西門慶,而是頗具意淫意味地追問西門慶跟李瓶兒搞了幾遭,是怎麼搞的。
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情成為花子虛短暫人生的一個巨大的轉折點,那就是花子虛吃了官司,被捉去東京。把花子虛告上法庭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幾個叔伯兄弟。因為花太監死前都是和花子虛住在一起,估計是死得倉促,死前不及留下財產分配遺囑,死後留下的房屋田地及金銀財寶全被花子虛佔用,其他幾個叔伯兄弟大為不滿,聯手向有司遞上了訴訟狀。
儘管此時李瓶兒和西門慶已經勾搭在一起,但花子虛畢竟是自己的丈夫,李瓶兒心生惻隱,請來西門慶,希望他能找關係疏通一下,不要讓他在牢中挨打。也許是擔心花子虛的幾個堂兄弟搶奪財產,李瓶兒將家中的三千兩銀子(用於打點)和數箱細軟全部交由西門慶託管。銀元寶是偽裝成食盒抬進西門慶家的,箱子則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從牆頭搬過去的。姦情使他們相近,此時的西門慶已經成為李瓶兒的異性知己,可以托於重事。
西門慶確實幫了花子虛的忙,上下疏通,令他在獄中既沒挨打,更沒挨拶。花子虛回到清河縣,已經是一無所有。他是真正的一無所有,房子和田地都被拍賣,折成銀兩分給了其他幾個叔伯兄弟,老婆李瓶兒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一顆心全系掛到西門慶身上。花子虛惦記著家裡還有三千兩銀子,問李瓶兒拿出來再尋一間房子買下度日。這時候的李瓶兒有女舌如劍,再不是什麼“好個溫克性兒”,把花子虛罵的狗血淋頭。我們來看看李瓶兒是如何大發雌威的。《金瓶梅詞話》第14回“花子虛因氣喪身李瓶兒送奸赴會”中這樣寫道:
花子虛打了一場官司出來,沒分的絲毫,把銀兩、房舍、莊田又沒了,兩箱內三千兩大元寶又不見蹤影,心中甚是焦躁。因問李瓶兒查算西門慶使用銀兩下落,今還剩多少,好湊著買房子。反吃婦人整罵了四五日,罵道:“呸!魎魎混沌,你成日放著正事兒不理,在外邊眠花卧柳,只當被人弄成圈套,拿在牢里,使將人來教我尋人情。奴是個女婦人家,大門邊兒也沒走,曉得甚麼?認得何人?那裡尋人情?渾身是鐵打得多少釘兒?替你到處求爹爹告奶奶,甫能尋得人情。平昔不種下,急流之中誰人來管你?多虧了他隔壁西門慶,看日前相交之情,大冷天,颳得那黃風黑風,使了家下人往東京去,替你把事兒幹得停停當當的。你今日了畢官司出來,兩腳踏住平川地,得命思財,瘡好忘痛,來家還問老婆找起后帳兒來了,還說有也沒你過眼。有你寫來的帖子見在!沒你的手字兒,我擅自拿出你的銀子尋人情,抵盜與人便難了!”花子虛道:“可知是我的帖子來說,實指望還剩下些,咱湊著買房子過日子,往後知數拳兒了。”婦人道:“呸!濁蠢才!我不好罵你的。你早仔細好來,頭兒上不算計,底兒下卻算計。千也說使多了,萬也說使多了,你那三千兩銀子能到的那裡?蔡太師、楊提督好小食腸兒!不是恁大情囑的話,平白拿了你一場,當官蒿條兒也沒曾打在你這王八身上,好好兒放出來,教你在家裡恁說嘴!人家不屬你管轄,你是他甚麼著疼的親?平白怎替你南上北下走跳,使錢救你?你來家也該擺席酒兒,請過人來,知謝人一知謝兒,還一掃帚掃得人光光的,到問人找起后帳兒來了!”幾句連搽帶罵,罵的子虛閉口無言。
這花子虛估計從來沒見識過李瓶兒撒潑,甚至絲毫沒懷疑過她和西門慶底下有私。他的要求簡單得很,就是問問那六十錠大元寶三千兩白銀是不是能剩下一些,好買房子過日子。按西門慶的意思,他還願意從中拿出幾百兩給花子虛,算是三千兩銀子經上下打點后還剩了一些,居然遭到李瓶兒的阻止。其實這時候,李瓶兒已經打好了主意,自己早晚是西門慶的人,對花子虛,她連先前的一點惻隱之心都喪失了。試想想,如果花子虛不是因病而亡,他也活不長久。李瓶兒要跟西門慶,只有謀殺親夫一條路,就像潘金蓮之於武大郎。
金瓶梅寫盡因果,這話不假。潘金蓮擺殺武大郎,後有武松殺嫂,與王婆一起曝屍街頭無人收拾,弟弟算是給哥哥報了仇。李瓶兒與西門慶通姦,貪財寡義,也得到了報應。她後來生兒子夭折,自己又得重病,花子虛世間沒人替他出頭,死後陰魂不散,糾纏李瓶兒,也使後者死前受盡折磨。李瓶兒於詞話62回上死於崩漏之疾。
人物結局
花子虛最終因病身亡。參見原著第十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