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腔
京腔
京腔就是北京話的說法,另外是戲曲的一個劇種
北京是一座富於樂感的城市,這裡除了沉默的天壇、地壇、日壇、月壇之外,還另有一座嘹亮的人類的講壇。在北京,你會聽見最標準的普通話,但真正能夠體現出這座城市特色和趣味的還是充滿了濃厚地方特色的北京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城市中的古韻風情也隨著高樓大廈的拔地而起改變了它的味道,但是單單那蘊含在每個北京人骨子裡,隨口你別便能脫口而出的老北京方言、土話淋漓盡致地透著老北京的濃郁風情。有人說,聽覺中的北京,似乎比視覺中的北京更為深遠、廣博。如果你來看過了,聽過了,也必能體會出其中的意思了。
北京話可以說是中國的方言中最豐富最有趣味的一種。北京城有著三千多年的歷史,形成成熟的北京方言也經歷了眾多外來語言的彙集和熔煉。你還可以從北京話中找出秦、漢、魏、晉、唐、宋、元、明、清等朝代遺傳下來的古話、俗語。
契丹族和女真族南下,使東北、華北出現了第一次大規模的人員和語言的交流和融合,使北方語系涵蓋了相當大的一片"領地"。再後來,蒙古族南下,統一全國。在北京建立元大都,北京第一次成為全國的政治文化中心,從而使長城內外出現了第二次大規模的人員和語言的交流融合。然而,北京話的最後形成與滿族入主中原有很大的關係。
滿族進關之前,文化比較落後,當時還是半游牧民族,初進關的時候,六十萬人,文化又低,怎麼統治比自己文化高的偌大的華夏中州啊,統治將近三百年,原因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他們非常自覺地學習漢文化,包括漢的語言文字。然而語言是互相滲透,互相融合的,在滿族誠心誠意地學習漢語的同時,他又不是簡單地放棄了滿語、滿文,而是互相同化。除了有一些滿語正式地進入北京話之外,更重要的是辭彙、腔調、語音的融合,共同創造了大家都聽得懂,都愛聽的優美的北京話。
例如北京人常掛在嘴邊的 "您"字。"大夫"一詞則是源於女真族。明初朱棣帶給北京的是吳儂軟語,清兵入關后滿人的方言也隨之而入,隨著對外窗口的不斷拓展,外國語言也加入到了本國方言的行列,如"沙發"、"席夢絲",還有誰能不理解其中的含義?北京話既有北方話的平實通達,又有江南話的清脆優雅,自元、明、清至目前這近七百多年歷史中,將北京話造就成了大家都容易聽得懂聽得清楚的"官話"。
大多數的地方在語言上都有這樣一個特點,只要是當地人一開口,別人就能聽出是那個地方的人在說話。如果你聽見有人說,二五眼 -傻瓜,敢情-確實;皮實---結實耐用;數落-抱怨,責備等這些詞,那麼毫無疑問,這是說話者一定是個北京人。
有些人對北京話有著這樣的認識,他們認為北京話講話就是在每個詞的詞尾加個兒音,其實這可真是對北京話的一大誤解。如果你來細細品味一下北京話,你從中還能看出北京人的那股機靈勁。他們描繪一個東西或者談論事情的時候,用詞非常生動、豐富,彷彿那些個事,那些個物件就活生生地在你的眼前。
比如北京人會用 "宰人"來形容價格高得離譜的商品,彷彿賣貨者就是一個劊子手。當說一個人無知,辦事沒把握的時候,北京人就還會說他"不著調"這彷彿是在說,一個人連自己說話的調子都找不準,你還能指望他什麼呢?
"沒轍"和"抓瞎"也是北京人常掛在嘴邊的兩個詞。他的意思是說,事情很難辦,沒辦法解決。仔細琢磨一下這兩個詞,你就能體會出這兩個詞用得是多麼的巧妙與貼切。你想想,你怎麼能駕駛著沒有輪子的車行駛,怎麼能瞎著眼睛抓住東西呢?
細品北京話,其最大的特點在於一種悠然自得,天大的事也能夠把它說得有一搭無一搭的,不經意中,透著一種懶散,但是那種智慧卻又似乎無處不在。當傍晚來臨,天剛剛黑下來的時候,遠望天空似乎還有一絲亮光,隨著悅耳的哨聲,家鴿飛回了自己的窩棚,原本喧囂的城市也即將迎來它安靜的夜晚。面對如此的景色你會怎樣表達呢?其實在北京人眼裡,這就是天剛"擦黑兒"時的樣子。
北京話中的幽默成分無處不在,即使是生活中有著再說的無奈,從他們的口中你也能感受出北京人那種天性中的隨和與開闊。當你做了件極其糟糕的事情,把事情弄得難以收拾砸鍋了"。鍋對一個家庭里用來吃飯的物件,如今鍋都砸了,也就意味著沒飯吃了,這也就足見"砸鍋"這件事情的糟糕。
時過境遷,很多北京的老話,俗語其實也已經在逐漸的被人們所遺忘。淘換 -仔細找自己喜歡的東西;倒窖---翻扯舊事,即回憶往事;甩片湯話---甩閑話;嘿嘍兒著---讓小孩騎在自己的脖子上。
與此同時,也有一些老北京的辭彙被各地的人們所熟識和接受,成為了具有普遍性的詞語。例如貓膩兒--哄騙,欺騙;巴結-討好、奉承;怵頭-膽小,害怕;外快-額外所得;眼跟前-最近的;找茬兒-找麻煩,招惹;倒騰-一再的做某事;走了眼---即把東西看錯了,用在這裡是引申,即分析問題不正確。王老五---單身漢的謔稱等。
當然也有一些從具有濃郁北京味道的辭彙,但是這些詞卻很少被其它地方的人多接受或者使用。尤其是北京有很多的土語是讓人非常的難以理解的。比如說 "噯!我說"這個詞是北京人常掛在嘴邊的,它總是在北京人說正常事之前出現。例如"噯!我說,昨兒晚嘛晌兒你幹嘛去了!" 實際上按普通話說 "昨天晚上你做什麼去了!"而北京人說話~!~··!~·~噯!我說"的"說"字要輕讀一帶而過,在這句話里"噯!我說"這三個字沒有任何意義,它只是打個招呼,為了引起你的注意!
同 "噯!我說"一樣還有一個詞也是北京人離不開的就是"您猜怎麼著,昨兒我碰到老兄弟(註:弟字讀輕聲)了!" 意思差不多但是外人就不明白了,你還沒說什麼事呢就讓我猜?猜什麼呢?不明白。再有像什麼 "我說你在這兒瞎日咕什麼呢?"這裡"日咕",外人不明白,實際上"日咕"是"做"和"弄"的意思,用普通話說"你在幹什麼"?還有像"倒(註:dao)咕","倒(註:dao)騰"都是這個意思。
京腔
清代北京的“京腔”是江西弋陽腔在北京的地方化,京腔有四大特點。
高腔類的聲腔都有高亢的特點,但京腔卻顯得婉轉柔和,且很明顯。如《影梅庵憶語》所記明末陳圓圓唱的“燕俗之劇”就是這樣:以燕俗之劇,咿啞啁哳之調,乃出之陳姬身口,如雲出岫,如珠在盤,令人慾仙欲死。“燕俗之劇”當然時北京的。“咿啞啁哳之調”、“如雲出岫,如珠走盤”,這與“音遏行雲”、“歌喉嘹嚦”充滿昂揚之氣的風格相比,有著天壤之別。此外,有關京腔的描述還多次使用“咿唔”、“咿唔如話”之類的詞,顯示出京腔低緩、柔和的特徵。
京腔在伴奏樂器上也不同於其它高腔,用絲弦伴奏。《消寒新詠》論及乾隆末年京腔演員王德官時稱:王德官,宜慶部小旦。貌與羅榮官相埒。面圓如杏,饒有丰韻。絲弦咿唔中,聲音亦復嘹亮。非常明顯,京腔伴奏使用了絲弦。由於使用絲弦,唱腔受到影響,起了變化。“絲弦咿唔”在先,聲音“嘹亮”在後,聲音的嘹亮用“亦復”二字來表述,給人的感覺似乎歌聲並不那麼高亢,“高亢”未得到突顯。《消寒新詠》“邱玉官”條石坪居士說得更具體,稱:余到京數載,雅愛崑曲,不喜亂彈腔,謳啞咿唔,大約與京腔等。 “咿唔”當指肉聲而非樂器的伴奏聲,顯而易見。此外,史料所見,還有“工尺咿唔如話”、“余小習舉子業,鍵戶吚唔”之語。“咿唔如話”說明聲音很低,像說話一樣。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當聲音比說話聲高時,就必須換一個詞來表示,如:“如喊”、“如號”、“如叫”、“如吼”、“如呼”、“如喝”、“如嗷”,等等,這些詞都比“說話”的聲音要高得多,可見“咿唔如話”是形容聲音很低。孩提誦讀,用了“吚唔”一詞,雖不是小聲,也絕不是大聲,更算不上高喊的一類。京腔在絲弦的伴奏下,唱腔婉轉柔和。
湯鑼作為高腔的一種,京腔保持了擊節的傳統,並有屬於自己的專用鑼鼓——湯鑼,《揚州畫舫錄》稱:“京腔用湯鑼不用金鑼”,可見“湯鑼”是京腔的專用鑼,以區別其它聲腔擊節用的伴奏器具。這也說明京腔在用鑼方面與弋陽諸腔的不同。
為丑之最京腔的丑角有突出成就,“京丑”在花部諸腔中首屈一指。《揚州畫舫錄》稱:唯京師科諢皆官話,故丑以京腔為最。該書還從觀眾需求的角度將當地丑角與京丑進行了比較,指出當地丑角因不通官話,受制於鄉語,致使不能作進一步的發展。指出:吾鄉本地亂彈小丑……終止於音鄉談,取悅於鄉人而已,終不能通官司話。近今春台聘劉八入班,本班小丑效之,風氣漸改。京丑的藝術水準得以展現、京腔擁有眾多的觀眾和具有更為廣泛的影響,在很大程度上有賴於“官語”——京白的使用,而且,京丑對後世戲曲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因其它聲腔的丑角改用北京話,後來丑角都變成了“京片子”,所謂“南國優販,妙選子弟。首工京話,語柔聲脆。”值得注意的是,與“京腔”同一時期,“弋陽腔”也在北京使用,而且,二者多處並列出現在同一條史料中。如果說,京腔是弋陽腔在北京“地方化”的結果,那就不應該稱“京腔”了,無論如何不能連“弋”姓都改了,連“血緣關係”都變了。要了解“京腔”,還需要改變視角和轉變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