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文化

炎帝文化

炎帝和他所帶領的原始氏族先民,在長期的生產和實踐中,創造了豐碩的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為中華文明的發軔和中華民族的形成準備了最初的物質、文化基礎。在炎帝神農氏時代形成的炎帝文化是中華民族文化的直接源泉和重要組成部分,富有強大的生命力和廣泛的包容性。

簡介


炎帝神農氏“始作耒耜,教民耕種;遍嘗百草,發明醫藥;日中為市,首辟市場;治麻為布,製作衣裳;削桐為琴,練絲為弦;弦木為弧,剡木為矢;耕而作陶,冶制斤斧;建屋造房,台榭而居”,他帶領先民所開創的農耕文化、醫藥文化、工業文化、市場文化、火文化和原始藝術等,是炎帝文化外延的具體內容,已成為中華民族的寶貴文化遺產。

農耕文化


在炎帝之前的時代,先民們不知耕種,不知米穀是重要的食物,只知採摘各種草木果實以果腹。是炎帝獨具慧眼,首倡種穀,帶領先民告別了漫長的蠻荒生活,跨過了通向文明時代的門檻。《管子·輕重戊》曰:“神農作,樹五穀淇山之陽,九州之民乃知穀食。”《新語·道基》說,古時“民人食肉飲血”,炎帝神農“以為行蟲走獸難以養民,乃求可食之物,嘗百草之實,察酸苦之味,教民食五穀”。《周禮·天官·疾醫》云:“五穀,麻、黍、稷、麥、豆也。”《風俗通義》載:“神農悉地力種穀疏。”《國語·魯語上》載:“昔烈山氏之有天下也……能殖百穀百疏。”疏通蔬,即蔬菜,如白菜、莧菜等。《炎陵志》引《考古原始》云:神農之世,炎帝“作鉏耨,以墾草萊,教民種瓜蓏”,瓜即瓜菜,如冬瓜、南瓜、黃瓜等;蓏,是指植物果實,如桃、李、梨、桔、柚、枇等。這些都是炎帝神農氏教民耕種的生動史料記載。
炎帝神農氏在教民耕種的過程中發明了耕播工具。《周易·繫辭下》載:“包犧氏沒,神農氏作。斫木為耜,揉木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蓋取諸益。”《禮·含文嘉》說,神農氏“始作耒耜,教民耕種”,都講到炎帝神農氏製作的耕播工具——耒耜。耒耜的創造和推廣使用,極大地促進了農業生產的發展。
隨著種植業的興起,人們的食物逐漸有了剩餘。於是,炎帝部落把野生的豬、狗、羊、鳥、牛、雞等進行人工飼養,既作為人的肉食,又馴其畜力服務於人,由此又出現了畜力農耕。《論衡》(東漢·王充著)載述炎帝之世,神農氏“煮馬屎以汁漬種者,令禾不蟲”,便是當時畜牧飼養業的寫照。
除文獻記載外,炎帝神農氏時代的許多遺址遺物也為當時的農耕文明提供了確鑿的例證。西安半坡遺址出土了當時的穀殼和蔬菜、瓜籽;長江中下游的河姆渡、萬年仙人洞、圩墩、崧澤、馬橋、梅堰遺址,以及黃河流域的裴李崗、磁山、北首嶺遺址,都發現了那時的水牛、黃牛頭骨。在黃河下游的壽光縣城南孫家集鎮古城堡遺址,還出土了那時的大量祭奠用的豬、狗骨架等。
炎帝首創的農耕農作,及其後來在中華民族普遍的使用與發展,是炎帝神農氏對中華民族做出的最大貢獻。
炎帝傳奇故事——天堂·獅子狗和谷種
在湘東地區,獅子狗為炎帝盜谷種的故事幾乎家喻戶曉。相傳,炎帝長大以後,看到人們天天上山采野果、打野獸,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困苦日子,心中十分難過。他日思夜想,要找到一種能收藏、能種植的可食之物。有一天,他夢見天堂栽著一種稱為“稻”,籽實叫“谷”的植物,可吃、可藏、可種,這正是炎帝要找的食物。但是天堂在哪裡呢?怎樣才能把谷種搞回來呢?炎帝犯了難。
第二天,他發現獅子狗在自己身邊轉來轉去,神情很是不安,像有什麼話要說。炎帝便對獅子狗說,你知道我要去天堂找谷種嗎?獅子狗叫了兩聲,點了點頭。炎帝又說,你知道天堂在哪裡嗎?獅子狗又叫了兩聲,點了點頭。炎帝大喜,忙說,你能為我去取回谷種嗎?獅子狗沒等炎帝說玩,就飛也似地跑出去了。
獅子狗不停地奔跑,跑了一天一夜,終於來到天堂,果然見到一塊曬穀坪里,攤著金光閃閃的稻穀。在不遠的地方,站著幾個凶神惡煞的天神把守著。獅子狗在一旁琢磨著:曬坪的穀子不多,向他們要是不會給的,只有盜。但怎樣才能盜到谷種呢?偶然間,它發現旁邊有個池塘,於是,就悄悄地下到池塘里洗了個澡,把渾身的毛泡得水淋淋的,然後,冷不防地竄到曬穀坪的穀子上,打了個滾子,把稻穀全都沾在身上,急忙往回跑。獅子狗這一跑,給守谷的天神發現了,天神大吼一聲,便窮追不捨。天神趕不上獅子狗,於是急中生智,在獅子狗的前方用手一畫,隨即變出一條大河。獅子狗慌忙中無路可走,便跳下大河游過去了。
獅子狗回到家中,將身子抖了抖,水珠四濺,就是沒有穀子,急得汪汪亂叫。炎帝一看,就知道獅子狗用身子沾回了穀子,但是穀子又給河水沖走了。他細心地在獅子狗身上尋找,終於在高高翹起的尾巴上找到了幾粒谷種。原來獅子狗過河的時候,尾巴翹在水面上,穀粒沒有被水衝掉。
炎帝把這幾粒穀子播種到地里,長出了稻禾,結出了穀子。經過反覆栽培,稻穀越種越多,後來成為人們的主要食物來源。人們為酬謝獅子狗盜谷種的功勞,所以每當過“嘗新節”,首先祭祀炎帝,然後給獅子狗一碗新米飯,一塊粉蒸肉吃,最後才是自己“嘗新”。在給獅子狗吃肉和飯的時候,還要觀察,如果獅子狗先吃飯,就是暗示今年的米價高;先吃肉,則暗示今年養豬合算。
傳說中的“天堂”,今為天堂村,在炎帝陵東南50里處。據傳,那裡的谷種被獅子狗盜去以後,天神不準那裡種稻穀了。炎帝知道以的,就教那裡的先民種茶。天堂村出產的茶葉名“天堂茶”,品味極佳,清代曾為皇帝御用貢品,其中,“神農劍茶”在海內外享有盛譽。

工業文化


耒耜等耕播工具的發明創造直接促成了我國手工業的萌芽。手工制陶業、手工縫織業、手工冶鍊業、建築業等工業文明無不源自於炎帝部落。
冶陶,是人類利用火,改變天然材料的性質,創製全新材料的開始。最早的冶陶技術是由炎帝神農氏發明的。《周書》說,神農“耕而作陶”。《逸周書》說,神農“作陶冶斤斧,耒耜徂耨,以墾草莽”。炎帝部落在“刀耕火種”過程中,發現被燒過的土塊很堅硬,於是將泥土做成刀斧形狀,然後放在柴火中煅燒,待泥土燒得透紅后停火冷卻,製成陶質刀斧,用於鋤草墾地。隨著制陶技術的不斷改進,先民們逐漸大量製作鑿、銼、耜、紡輪等陶質生產工具和各種生活用具,陶業製作的規模越來越大,陶器的造型越來越多,並且有了紅色或黑色彩陶和各種雕塑陶。炎帝時代,已經有了陶質鼎(鬲)、甑、釜、罐等炊具和缽、碗、盆、盤、杯等飲食器具,此外還有汲水用的小口尖底罐、盛儲東西用的瓮、罐以及灶與釜連成一體的釜灶等。陶器的發明和使用,給原始先民的生產和生活帶來巨大變革,也為原始的文化藝術提供了重要的載體。先民們在各種各樣的器皿之上,用拙樸的工具、質樸的色彩、純樸的手法,描繪自然、記錄生活、傳遞信息,孕育了最初的原始藝術。
手工縫織業是伴隨制陶業產生的。《莊子·盜跖》云:“古者民不知衣服,夏多積薪,冬則煬之,故命之曰知生之民。”上古之民,最初是運用磨製的骨針、骨錐將樹葉、樹皮或獸皮縫成一塊,遮身蔽體,既經不起長期風吹雨打,霜雪侵襲,又極不雅觀。後來,炎帝從一群女子採集的長草中發現了柔軟的麻,經過不斷的摸索,他帶領先民將麻織成布做成衣裳。先民們所用的最原始的縫織工具就是骨針、骨梭和陶制紡輪。《路史》說,神農“教之麻桑,以為布帛”;《禮記·禮運篇》說,炎帝神農“治其絲麻,以為布帛”;《莊子·盜跖》又云:“神農之世……耕而食,織而衣。”這些都是炎帝神農氏開創紡織、製作衣裳的真實記載。
手工冶鍊業和建築業也都產生於炎帝部落。據《拾遺記·炎帝神農》記載,神農之世,“米鍰之銅以為器”。當時的手工冶鍊主要是銅的冶鍊製造。我國迄今發掘最早的金屬冶鍊物,是在臨潼姜寨發現的一塊銅片,經化驗,銅佔65%,鋅佔25%,其餘為少量的錫、鉛、硫、鐵等,屬含銅、鋅較多的黃銅。在山東膠縣三里河也發掘出了原始手工鑄造小型銅器,如刀、鑿等。人類起源之初,為了躲避猛獸和風雨,或住在樹上,或居于山洞。到了神農之世,隨著農業的興起,先民才由流動的樹居、穴居而改為搭舍、築室定居,原始建築業也隨之產生。《禮記·禮運篇》說,炎帝之時,斷木“以為台榭、宮室、牖戶”。《莊子》亦云:“神農之世,卧則居居,起則于于。”河姆渡出土的大型“干欄式房屋”遺址及長達十餘米的屋柱、榫印房屋構件,即是炎帝時代手工建築業的實物遺存。
炎帝神農氏開創的原始工業文化大大地提高了上古先民的生產生活水平,和農耕文化一道,為古代社會經濟的發展奠定了最為堅實的基礎。

火文化


農耕文化、工業文化的起源和發展,都離不開火的應用。天然之火,自然界早已有之,人類初始,又有了人工造火。古籍《世本》載:“燧人氏鑽木取火,造火者燧人也。”據考古發現,在距今170萬年前的元謀人化石地層里,就有了大量炭屑,其中還有燒骨,這是中國迄今發現的最早的人類造火遺跡。到了炎帝神農氏時代,氏族先民不斷把火這一早已有之的“自在之物”轉化為“為我之物”,轉化成導民造福之物,在生產、生活中對火有了廣泛的應用。上古時代植被豐厚,炎帝放火燒山墾荒,既變荊棘為灰肥,又便於耕種,為開創農耕文明、發展農業生產奠定了基礎,故後世稱其為“火德王”,《左傳》亦言:“炎帝為火師,姜姓其後也。”
為了改善民眾的生活,炎帝“修火之利”,“耕而作陶”(《禮記·禮運篇》),“作鑽燧生火,以熟勞臊,民食之無茲胃之病,而天下化之”(《管子·輕重戊》)。炎帝用火使古人由生食動植物進入到熟食動植物,推動古代人類文明實現了一次劃時代的重要進步。

醫藥文化


原始社會生產力水平低下,生產環境和生活條件惡劣,“疾病毒傷之害”成為先民生存的最大威脅。
上古先民長期採集、食用野生植物,他們發現食用某些植物,會發生嘔吐、腹痛、腹瀉、昏迷甚至死亡;而食用另一些植物,可以消除、減輕疼痛和不適,或解除中毒和昏迷現象。炎帝神農氏從中受到啟發,決心利用植物為民治病。於是,他經常背著葯簍,一手持石斧,一手持赭鞭,爬山涉水,去採集藥用植物。高處采不到的,就將赭鞭甩上去,再扯下來;懸崖陡壁下不去的,就用赭鞭纏住岩石或樹木,再抓著赭鞭下去。每採到一種植物,他都要辨別其氣味,觀察其顏色,嚼嘗其滋味,感受其在體內的反應,判斷其“平、毒、燥、寒”,確定其治病的作用和使用方法。他還根據植物的外形特點或功用起下名字,以便記憶和教給大家。《帝王世紀》載,炎帝神農氏“嘗味草木,宣葯療疾,救夭傷人命”,“磨蜃鞭茇,察色腥,嘗草木而正名,審其平毒,旌其燥寒,察其畏惡,辨其臣使,厘而三之,以養其性命而治病”。《史記·補三皇本紀》說,神農“以赭鞭鞭草木,始嘗百草,始有醫藥”。《淮南子·修務訓》說,神農“嘗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這些記載,生動地描述了炎帝神農氏在與大自然和疾病作鬥爭的過程中,經過不斷探索實踐,逐漸總結出各種治病療疾的醫藥知識的動人情景。
炎帝神農氏為了救民疾苦而捨生忘死,鞠躬盡瘁,嘗“一日而遇七十毒”(《淮南子·修務訓》),終因誤嘗斷腸草而“崩葬長沙茶鄉之尾,是曰茶陵”(《路史》)。後人不忘炎帝神農氏在開創醫藥方面作出的傑出貢獻和獻身精神,將我國第一部藥物學專著歸功於神農氏,稱為《神農本草經》,並尊炎帝為“先醫”,即醫藥的創始人。

市場文化


耕播農業的興起使原始社會實現了由攫取經濟向生產經濟的轉變,社會生產力得以不斷提高,社會生產行業日漸多樣化,畜牧業和以制陶、紡織為主的手工業從農業中分離出來,成為專門的生產活動,實現了人類的第一次、第二次分工。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和生產行業的分工,一些產品出現剩餘,開始萌發以物易物、互通有無的交換活動。這種交換,首先是在部落內部進行,後來發展到部落與部落之間、產業與產業之間進行。
為了便於人們進行物品交換,炎帝想到了在部落的中心設立“墟場”,並約定在太陽照在頭頂上的時候,讓大家都到墟場上進行交換,這就是“日中為市”。對此,不少古籍都有記載。《易經·繫辭》說,炎帝“日中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漢書·食貨志上》曰:“洪範八政,一曰食,二曰貨。食謂衣殖嘉穀可食之物,貨謂布帛可衣及金刀龜具,所以分財布利通有無者也。二者,生民之本,興自神農之世。”
隨著可供交換的產品日益增多和產品品種的日益豐富,交易規模不斷擴大,集市時間也不斷增長,於是便有人在墟場上建造房屋,叫“列廛設市”,“墟”也就成為具有交易和聚居兩個功能的場所了。
交易的產生,不僅滿足了人們對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的需要,而且進一步刺激了生產分工和技術進步。同時也增進了人們相互交往和各種文化的交流與融匯,為形成廣大地域的共同經濟與文化提供了條件。

原始音樂


炎帝部落種植穀物,連年獲得豐收,先民因“耕桑得利,究年受福”,過著相對穩定的生活。人們有了衣穿,有了飯吃,可以進行教化了。於是炎帝發明了五弦琴,世稱神農琴。《帝王世紀》云:“炎帝都於陳,作五弦琴”。《楊子》載:“昔者神農造琴以定神,禁淫僻,去邪欲,反其天真者也。”《新論》說,炎帝“上觀法於天,下取法於地,於是始削桐為琴,練絲為弦,以通神明之德,合天地之和焉”。意思是說,炎帝造琴的目的是通過音樂用神明的德行和大自然的和諧來感化人們,協和人心,扶持風化。
神農琴的製作十分講究。《廣雅》載:“神農氏琴長三尺六寸六分,上有五弦,曰宮、商、角、徴、羽。”據傳,它選擇上等桐木作為材料,而且有尺寸規制要求。經過刮削、打磨、“練絲為弦”、組裝和調音等多道工序才能完成。神農琴的發明,為民族樂器的發展打下了基礎,後來周文王在五弦琴的基礎上“增二弦,曰少宮、少商”,作七弦琴
五弦琴製作出來之後,炎帝叫邢天“作扶犁之樂,制豐年之詠”(《路史》)。《孝經·援神契》曰:“神農樂名曰扶持,亦曰下謀”,是說那個時期的音樂創作取材於先民的耕播農事活動。
關於五弦琴的創製,至今流傳著一個美麗的傳說——
那是炎帝部落才遷徙到陳(今河南淮陽縣)這個地方的時候,部落大面積開墾土地,所有的荊棘、灌木叢都砍完了,最後剩下一棵高大的桐樹挖不下來。炎帝找來麻繩,叫大家用繩子去拉。先是拴一根麻繩,用五個人去拉,桐樹紋絲不動。後來用五根麻繩,二十五個人去拉,還是拉不動。炎帝發現,不是人少了拉不動,而是用力不協調。於是,炎帝叫邢天去指揮。邢天想,這麼多人怎麼指揮呀!急中生智,他想出“宮、商、角、徵、羽”五個口音,叫大家念熟,然後有節奏地哼一個音,用一次力。
這一著竟然很靈。只聽得第一遍哼過,五根綳得緊緊的繩子一齊顫抖,發出悅耳的弦音。第二遍哼過,桐樹顫抖起來,出現和諧的共鳴。待到哼過三遍,桐樹中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隨著轟鳴戛然停止,繩子斷了,桐樹倒下,樹榦齊嶄嶄地折斷,裡面是一個空洞,長三尺六寸六分。炎帝以為這是天神的旨意,就將這節中空的桐木精心加工,製作了琴身,用五根精製的蠶絲作了琴弦,並按照“宮、商、角、徵、羽”定下琴的五音。而邢天又根據五音“作扶犁之樂,制豐年之詠”。於是,在恬靜的中原大地上,伴隨著勞動號子和硬澀的歌喉,帶著桐木的清香,誕生了原始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