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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文輝
中國女子舉重隊總教練
馬文輝,1969年12月26日出生,山東省曹縣人。原山東省舉重隊運動員,1994年參加工作,1998年任山東女舉隊總教練,2003年為山東省體育局舉重、跆拳道中心副主任、中國女子舉重隊總教練。
因弟子服用禁藥,馬文輝已被國家體育總局反興奮劑中心終身禁賽。
人物關係
馬文輝的活動照
1985年國家舉重隊運動員。
1990年退役。
1995年山東省舉重隊教練。
1998年山東女子舉重隊總教練。
最好運動成績:全國第三名。
馬文輝1968年2月生人,是重競技中心主任馬文廣的三弟,早年也是舉重運動員出身,但是戰績卻遠沒有他大哥馬文廣顯赫,最好成績是1988年全國冠軍賽的第三名。可以說在當運動員時,他是一個非常普通尋常的選手,而在教練員的崗位上卻幹得異常出色,而且是一鳴驚人,成績斐然。
我大哥就是我的偶像
記者:2004年奧運會後,你的兩個徒弟劉春紅和唐功紅已經很有名了,可是知道你的人並不多。
馬文輝:作為一個舉重隊里最年輕的教練,我們隊里有很多教練在當運動員時就很有名,這次奧運會我能出成績只是運氣比較好罷了。
記者:你是否太謙虛了?
馬文輝
馬文輝:不是謙虛。如果說劉春紅那枚69公斤級的金牌拿得相對比較輕鬆的話,唐功紅的75公斤以上級那枚金牌,沒有我大哥他們的精心設計,就完蛋了。他擅長策劃、評估,評估對手的技術戰術安排,評估我們隊員和對手的心理狀態,他對唐功紅的實力和比賽狀態的評估非常準確,他親自設計了唐功紅的方案,如果不設計那個方案,沒有那個準備,那唐功紅就完了。
記者:我感覺,在你心裡你大哥一直是你的偶像?
馬文輝:是的。我大哥比我大12歲,在我小的時候,他就已經很有名了。他曾經18次打破亞洲紀錄,56次打破全國紀錄。他先後獲得1978年的亞運會冠軍、1979年全運會冠軍、1982年亞運會冠軍、1983年的全運會冠軍,是亞洲舉重聯合會金質獎章獲得者。我打小就想成為像我大哥那樣的人,成為一個有所作為的男子漢。
當隊員沒成績是一生的痛
記者:你也曾經是舉重運動員,很想聽聽你當隊員的經歷。
馬文輝:受我大哥的影響,我小的時候就想跟他練舉重,他鼓勵我練,但是又堅持讓我讀書。他那時看得比較遠,說即便練不出來,學習也不至於耽誤。我上初三時,他送了我一雙舉重鞋,我練舉重的願望那時也變得空前的迫切。我大哥跟我說,你考完高中,我就同意你練舉重。
記者:你後來如願以償了?
馬文輝:1984年,我以超過分數線60分的成績考上了山東省重點曹縣一中,同年的10月份,我到省體工隊練舉重,跟朱少傑他們是一批的。
記者:什麼時候被調到國家隊?
馬文輝:1985年1月31日我到北京參加國家隊的集訓,當時是黃強輝帶我。
記者:在國家隊時成績怎麼樣?
馬文輝:在國家隊訓練這幾年,最好成績是1988年全國冠軍賽的第三名。
記者:什麼原因呢?
馬文輝
馬文輝:我練舉重比較晚,自身條件又不是太好,力量差,再加上當時心理壓力大,練得又有點急,後來給自己練傷了——心肌供血不足,老是覺得胸口上不來那口氣,憋得慌。1989年,我就回山東了,調整半年又回來,結果在1990年4月的全國錦標賽上,我又受傷了,腰椎壓縮骨折。這種情況下,就是養好傷再練,也不會有什麼突破了。
記者:看來,國家隊的經歷多少讓你有點刻骨銘心。
馬文輝:你不知道我當時練得有多苦,我舉不過人家,就給自己補課,每回都練得淚汪汪的。有一回,我從訓練館的二樓跳下去,躺在雪地里,就讓眼淚在臉上嘩嘩地流,練不出成績,我心裡憋屈呀。可以說,在我當隊員時沒能取得好成績是我一生的遺憾。
當教練就是為了彌補遺憾
馬文輝圖片
記者:你今天當教練,是為了完成某種夙願嗎?
馬文輝:我成績不好,當時就覺得對不起大哥。我下決心要在今後的工作中做出成績,回報大哥對我的幫助。
記者:退役後去充了充電?
馬文輝:不是簡單的充電,是在山東體育學院體育教育專業系統地讀了4年的本科,我是1990年7月開始上學,那時為了保持自己的水平,還是一邊學習一邊訓練。
記者:4年的學習收穫了什麼呢?
馬文輝:通過讀書,對自己有了自信心。我的學習成績每年都拿全年級第一,二年級的時候,我競選當上了學生會主席。在學習過程中,我對理論知識的理解和領悟有一個質的飛躍,有些東西在練的時候怎麼練也練不出來,等到自己不練了,系統學習理論知識后,一下子產生一種頓悟。4年中,我經常有頓悟的感覺。
記者:是一畢業就去當教練了嗎?
馬文輝:沒有,我大學畢業的時候,去了山東省對外貿易委員會,在青島工作了一段時間。
記者:後來怎麼又回到省體工隊了呢?
馬文輝:1995年,山東省舉重隊總教練劉悅洪跟省體育運動技術學院反映,舉重隊需要年輕教練。我是搞舉重的出身,又接受過系統的理論學習,在當運動員的時候沒有出成績,所以總有一種壯志未酬的感覺。想了想,就決定從做外貿重新回到自己的老本行,回歸舉重,做一名舉重教練。於是,1995年的5月,我就回到省隊帶女隊。
記者:你回省隊的時候,你大哥好像已經當了省體委的領導,你不怕干不好給你大哥帶來一些負面影響嗎?
馬文輝:說心裡話,當運動員時我沒幹好,就覺得對不起大哥,是他領我進這個門的。我之所以答應當這個教練,就是覺得自己還行。當然,我也感覺得到他的壓力,所以我一直比較低調。
記者:山東女隊當時在全國的地位怎麼樣?
馬文輝:山東女隊在國內建隊時間較早,1983年第一個建隊,拿過幾次全國團體冠軍后,從1987年到2000年,14年沒有再拿過團體冠軍。
記者:你帶女隊什麼時候開始見成效了呢,什麼時候又開始大面積“豐收”了呢?
馬文輝:1996年,我帶出一個75公斤級全國冠軍。當時,我到女隊當教練剛一年時間。
1998年我當了女隊的總教練,兩年後的2000年我們拿回了久違了14年的全國團體冠軍;2001年的“九運會”上,我的隊員又為山東團拿回3枚金牌1枚銀牌。2002年亞運會,我的隊員劉霞、劉春紅、唐功紅分別在63公斤級、69公斤級和75公斤以上級三個級別中奪得亞運會的金牌。我終於用成績證明了自己。
性情中人最信天道酬勤
記者:取得了這麼出色的成績,國家隊理應有你們的一席之地。
馬文輝:我是2001年年底來到北京出任國家隊教練,負責訓練我在山東帶的兩個學生劉春紅和唐功紅。
記者:成績大家都看到了,但是背後的辛苦一定不少,說給我們聽聽。
馬文輝:在雅典奧運會上有6人次破世界紀錄,除了射擊一項外,其餘5項中3項在劉春紅身上,2項在唐功紅身上。大家都看見她們身上輝煌的一面,但是,在2004年奧運會開始前的6月,劉春紅的手受傷了,我的壓力相當大,我自己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在大賽之前自己的隊員突然受傷了……
記者:後來怎麼“挺”過去了呢?
馬文輝:我那段時間也發愁,煙量也大了。我在山東的一個朋友跑到北京來看我,看我情緒不好,特意在訓練局對過的招待所住下陪我聊。他跟我說:兄弟只要你心態正,做人就不會吃虧,你們練得這麼苦,我都看見了,古上不是有句話叫“天道酬勤”嗎,你們練得這麼苦,老天爺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我這個朋友這一席話,說得我是淚流滿面。我打心眼裡謝謝他。
記者:看得出,你也是性情中人。
馬文輝:是,我這人很重感情。
被自己的隊員感動
記者:你的兩個隊員,又拿奧運會冠軍又破世界紀錄,這次不少拿獎金,你是她們倆的師傅,獎金拿雙份,怎麼也得有七八十萬吧?
馬文輝:比你說的七八十萬要多(笑)。
記者:你作為一名運動員時沒有什麼驚世駭俗的成績,而作為一個教練員卻獲得了成功,你總結過嗎?為什麼?
馬文輝
馬文輝:首先要對自己有一個清楚的定位,我們能取得今天這樣的成績,不是我個人有多強,而是靠一個團隊,教練、隊員、隊醫、科研人員,乃至從地方上來為我們服務的人員,我們的成績有他們每一個人的功勞。有一些從地方上來為我們服務的人員沒有獎金,我們會從自己的獎金勻出一部分給他們。
其次,當教練員的除了要把運動員的訓練搞好,還要把運動員的思想引導好,也要考慮運動員的切身利益。我跟運動員的溝通非常好,很少有隔閡。
記者:能舉個例子嗎?
馬文輝:你比如劉春紅這個隊員,從來沒有提出過個人要求。你別看她小,特別善解人意。2003年我們打完世界錦標賽放假一周,我們是最後一批走,到山東體育局跟領導彙報完,隊員準備回煙台,北京這邊隊里給劉春紅安排了上中央電視台的一個節目,我當時是左右為難,隊員好不容易放假一周,劉春紅她爹腰椎間盤突出,在家躺著哩,想見閨女,這邊吧又跟電視台說好了,我開著車在濰坊接上劉霞,再到煙台接劉春紅,我跟她說,春紅有任務,只能在家待一會兒,孩子也沒說話,眼淚就往下流,我在車裡坐著,心裡那叫難受。這就是我們的隊員,任務來時,叫走就走。
記者:在奧運會後,一些別的隊頻繁地接了一些商業活動,對此,你個人沒有什麼想法嗎?
馬文輝:我大哥教育我們,在有了成績之後,要回報社會,要回報體育。我們在奧運會後的商業活動很少,有,也是跟回報社會回報體育有關的。我個人想讀一下研究生,選了兩個隊員去當教練,這也是解決隊員的後顧之憂。
後記
在採訪馬文輝的過程中,我們幾乎沒怎麼涉及舉重隊的“奪金秘笈”,聊的基本上是“家長里短”,但是我每每總是被這些“家長里短”感動著、震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