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喜多秀家
豐臣秀吉統治時代的五大老之一
宇喜多秀家(1573年-1655年12月17日),又稱宇喜田秀家、浮田秀家。是日本戰國時代、安土桃山時代的大名。宇喜多直家之嫡子,母親是お福の方(出家后稱為圓融院),曾經做過豐臣秀吉的養子。幼名和通稱均為“八郎”,正室為前田利家之女豪姬,兒子為宇喜多秀高和宇喜多秀繼。為豐臣秀吉統治時代的五大老之一,其治績也被人稱為“備前宰相”。
宇喜多秀家(うきた ひでいえ)7歲時因宇喜多家臣服於織田家而成為羽柴秀吉的養子,並被送到安土城作為宇喜多家的人質,受到信長的厚待。1581年,在他8歲的時候,生父宇喜多直家病逝。翌年,在織田信長的安排下,重回宇喜多家繼承家督。元服時取羽柴秀吉的“秀”字命名為“秀家”。
在本能寺之變前後,協助秀吉出兵攻打高松城和支援秀吉返還京畿與明智光秀決戰。1586年與秀吉的養女豪姬(生父為前田利家)結婚。1587年參加九州征伐,並擔任先鋒,其功績獲得了秀吉的認同,正式獲封為57萬4千石的外樣大名,擁有備前國、美作國兩國,以都宇、窪屋、賀陽三郡為主的備中國高梁川以東地區,播磨國西部的赤穗、佐用兩郡,敘官從四位下參議兼左近衛權中將。1592年,參與文祿之役,並擔任大將,在碧蹄館之戰中,擔任后陣的本隊總大將,與先鋒隊總大將小早川隆景聯手設伏,一度使輕騎冒進的明軍李如松部陷入苦戰(實際上是重臣戶川達安替其建立戰功)。而這個功績也使他晉陞為從三位的中納言,俗稱“備前中納言”。翌年,被秀吉任命為五大老,當時他年僅21歲,是五大老中最年輕的。其後1597年的慶長之役也有參戰。
1606年,秀家被幕府流放到八丈島,在豪姬娘家前田氏及宇喜多舊臣旗本花房氏的支援下,平安地在八丈島渡過了50年餘生,於1655年病逝,享壽83歲。
樹松院明室壽光或尊光院伝秀月久福大居士
東京都八丈町大字大賀鄉稻葉墓地、東京都板橋區板橋丹船山藥王樹院東光寺。
宇喜多秀家是戰國梟雄宇喜多直家的次子,天正元年(1572)生於備前岡山城。宇喜多秀家是宇喜多直家晚年所得的兒子,天正九年(1581)父親病沒之後,秀家以九歲沖齡繼承了宇喜多家的家業。眾所周知,秀家在不久以後成為了豐臣秀吉的養子,在秀吉的庇護下秀家開始了平步青雲的前半生。秀家的官位在天正十年(1582)為從五位下侍從,同年升遷至左少將,天正十四年(1586)七月升至從四位下左中將。天正十五年(1587)八月出任從四位下參議,同年敘從三位。宇喜多秀家這種“直升機”式的升遷離不開養父秀吉的栽培。作為深受“天下人”豐臣秀吉寵愛的養子,年輕的宇喜多秀家順理成章的登上了權力的高峰。天正十三年(1585)三月,秀吉親自為秀家元服。到了天正十七年(1589),秀家和秀吉的關係又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秀吉將從小寄養在自己身邊、視如己出的養女豪姬嫁給秀家為妻。至此,兼具秀吉養子和女婿身份的秀家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豐臣一門眾。他在豐家當中的地位僅次於秀吉本人、大納言秀長和秀吉的外甥秀次。
此後的數年之中,豐臣家發生了一系列的變故。天正十九年(1591)正月二十二日,大納言秀長病逝,同年八月五日秀吉的長子鶴松夭折。鶴松死後,秀吉選擇外甥秀次作為新繼承人,十二月二十七日他將關白之職讓渡秀次,自己改稱太閣。第二年,即文祿元年(1592),豐臣秀吉悍然發動了侵略朝鮮的戰爭。宇喜多秀家在文祿之役當中出任侵略軍總大將一職。文祿二年(1593)正月二十六日,宇喜多秀家和小早川隆景在碧蹄館擊敗了提督李如松率領的明軍,拯救了瀕臨絕境的日軍。秀家在朝鮮戰場的功勛令他於次年五月晉陞至權中納言。在日本,除了文祿二年八月三日秀賴降生的喜事以外,豐臣家可以說是災禍不斷。文祿元年秀吉的外甥兼養子,關白豐臣秀次之弟,豐臣秀勝病死。文祿四年(1595)四月大納言秀長的養子豐臣秀保橫死,同年七月十五日獲罪被貶的豐臣秀次在高野山切腹。子侄的相繼亡故使本來就人丁單薄的豐臣一門遭受重創,殘存下來的僅有宇喜多秀家和小早川秀秋兩人。秀秋因在慶長之役中表現拙劣而喪失了秀吉對他的信任,於是保護豐臣家和秀賴的重擔全都落到了秀家一個人的肩上。
秀家當時的處境,在史料中間是有所反映的。眾所周知,宇喜多秀家位列“五大老”之一,然而“五大老”制度建立的時間仍舊是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關白秀次切腹之後的文祿四年八月二日的御掟書上首次出現了德川家康、宇喜多秀家、毛利輝元、徠小早川隆景和前田利家、的聯合署名(見諸《由比文書》),八月三日又加上了上杉景勝的署名(見諸《淺野家文書》),我們有理由相信秀吉想通過建立一種有力大名的合議制度來重建豐臣政權(因為關白秀次謀叛一事誅連甚廣,所以秀吉不得不另起爐灶)。從簽名的順序來看,我們可以看到秀家在重建的中央政權中舉足輕重的地位,因為他是豐臣一門的代表。順便插一句,“五大老”在當時一般被稱為“御奉行眾”而“五奉行”則被稱為“五人之年寄”,“五大老”和“五奉行”是後來約定俗成的說法。
慶長三年(1598),豐臣秀吉臨死之前在他的遺囑當中確定了宇喜多秀家的權力和地位。如果把《毛利家文書》中慶長三年八月五日秀吉的臨終遺言看作是其私人遺囑的話,那麼共有十一條的《太閣樣覺書》無疑就是他的政治遺囑。這一政治遺囑為《淺野家文書》所收錄,其中第五條是關於秀家的,大意為秀家從小就受到自己的重用,無論如何他必須是“五大老”的一員,所有重大問題的決定都要有他的參與。秀吉死後,德川家康進駐伏見城主持政務,以前田玄以和長束正家兩奉行副之。前田利家以豐臣秀賴監護人的身份在進駐大坂,“五奉行”中的淺野長政,石田三成,增田長盛,三奉行從旁輔佐。慶長四年(1599),前田利家病逝之後,宇喜多秀家接替他成為了秀賴的監護人。此時擺在秀家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為了保全宇喜多家而向家康屈服,要麼為了保護豐臣家而與德川家決一死戰。
宇喜多秀家的所領包括備前、美作兩國,以都宇、窪屋、賀陽三郡為主的備中國高梁川以東地區,播磨國西部的赤穗、佐用兩郡,按照《岡山縣史》的記載,天正末年的總高約為三十八萬石。秀家的所領並非全部繼承自父親直家。直家的晚年,宇喜多家和毛利家交惡,備前的西部和美作的西部均遭到毛利家的蠶食。把宇喜多家從這一危機中拯救出來的是秀吉的中國遠征。天正十年(1582),織田信長之死結束了宇喜多家和毛利家的敵對。天正十一年(1583)末,豐臣家和毛利家開始了劃分勢力範圍的交涉,秀吉派遣黑田孝高和蜂須賀正勝前往交涉並接受毛利家割讓的領地。這在毛利家的史料《荻藩閥閱錄》當中被稱為“京藝和平”。在介紹的過程中,沒有任何宇喜多家參與其中的記載,可見宇喜多家臣屬於秀吉的事實。宇喜多家在直家時代的目標是成為獨立的大名,可是直到秀家即位的時候這一目標尚未完全實現。嗣後,宇喜多家在豐臣政權的蔭庇下走上了一條與以往截然不同的發展道路。
宇喜多家領國支配的體制,因為史料的缺乏而無法有一個詳細的了解,支城體制亦是如此。宇喜多家的主城岡山城凝聚了直家、秀家兩代人的心血。岡山城在宇喜多家的領國內位置偏西,在宇喜多家和毛利家交惡的數年中,宇喜多家的防禦就是以位於備中、備前兩國邊境中心的岡山城為核心向南北兩個方向展開的。秀吉之所以看中宇喜多家是因為它的軍事力量。根據《毛利家文書》,文祿、慶長之役期間,規定宇喜多家的軍役負擔為一萬人,即每一萬石動員四百人。然而,從《萩藩閥閱錄》中可知,秀家為了慶長之役動員了二萬人,可以想見他在文祿之役中的動員絕不會低於這個數字。此外,在《備前軍記》中也有宇喜多家在小牧山、長久手一役出動一萬五千人,島津征伐中出動一萬三千人的記載。由此可見,秀家時代的宇喜多軍並不為了擴張領國和抵禦外敵而戰,宇喜多家的軍隊變成了替豐臣家開疆拓土的工具。由於宇喜多秀家在豐臣政權中的特殊地位,宇喜多家的軍役負擔大大超過了它的承受能力。天正十八年(1590)和文祿三年(1594),在宇喜多家領國的全境範圍內進行了兩次檢地。《慶長三年大名帳》記載的秀家領國的總高為四十七萬四千石,檢地在表面上使秀家的領地增加了百分之二十四,約有九萬石。然而,增加的石高不是出自宇喜多家領地的實質性增長而是加強對領民的盤剝所致。另一方面,隨著石高的增加,豐臣政權對宇喜多家課徵的軍役進一步加重,久而久之,在宇喜多家的內部漸漸滋生了對主君秀家的不滿情緒。
慶長五年(1600)正月爆發的宇喜多家的家中騷動直接影響了宇喜多家和秀家的命運。《浮田家分限帳》可以讓讓現代人大致了解慶長四年前後宇喜多家家臣團的構成情況。據此可知,在宇喜多家中知行地在一萬石以上的家臣有譜代眾戶川肥后守、岡越前守、長船吉兵衛、花房志摩守和一門筆頭宇喜多左京亮(秀家的從兄弟,后改名為坂崎出羽守直盛)、外樣筆頭明石掃部頭六人。他們六個人的知行地合計約十五萬石,加上三百七十多名部屬和與力的知行地則有二十二萬多石,這相當於宇喜多家六成的軍力。宇喜多家的家中騷動正是由這些重臣的反目引起的。
要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必須從文祿三年(1594)說起。由於和秀吉的特殊關係,宇喜多秀家在大坂居住的時間要遠多於本領。秀家是一員能征慣戰的武將,卻不是一位合格的大名。由於缺乏經營領國的經驗,自己又必須長期陪伴在秀吉的身旁,秀家便將領國全權委託給重臣戶川肥后守治理。在營建伏見城的時候,宇喜多家的筆頭家老長船紀伊守直盛(長船吉兵衛的兄長)給秀吉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在秀吉的授意下,長船紀伊守取代戶川肥后守成為宇喜多家的家宰。於是,在宇喜多家的內部形成了以長船紀伊守為核心,中村次郎兵衛(跟隨秀家夫人豪姬的原前田家家臣)、浮田太郎衛門為骨幹的長船派閥。長船派閥的大權獨攬在宇喜多家內部催生出一個以譜代重臣為主的反長船派。反長船派的領袖是知行二萬四千石的宇喜多左京亮。長船派和反長船派之間的對立與衝突直接導致了宇喜多家的家中騷動。《備前軍記》把兩派家臣對立、衝突的原因歸結為:日蓮宗與基督教的對立(長船紀伊守直盛是基督教徒)、檢地實施中的不公平、不滿秀家的奢侈浪費等等。在這些表面現象的背後隱藏著更深刻的原因。宇喜多家的譜代重臣們優先考慮的是如何維護本家的利益,宇喜多秀家首先想到的是如何維護豐臣政權。因此,在承擔豐臣政權過重的軍役負擔的問題上,主君秀家和他的重臣之間產生了嚴重的分歧。
慶長三年(1598),長船紀伊守病死(一說被反長船派毒害),接替他的正是反長船派的領袖宇喜多左京亮。宇喜多左京亮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他一上台就大肆迫害長船派,長船派中最遭嫉恨的中村次郎兵衛慌忙逃往大坂尋求秀家的庇護。不依不饒的左京亮氣勢洶洶的來到大坂要求主公秀家交出中村次郎兵衛,秀家斷然拒絕了他的無理要求。遭到秀家的拒絕之後,宇喜多左京亮糾集戶川等人的兵力二百五十餘人佔據了大坂玉造的宇喜多屋敷,公開豎起了叛旗。作為當事人的秀家對此束手無策,唯有請求各大名調停。天正五年(1600)正月,德川家康的干預平息了這次騷動。家康對禍首宇喜多左京亮、戶川肥后和花房志摩的處罰出人意料的輕微,他們理應被處以極刑,卻僅僅受到了追放的處罰(不單如此,家康還在暗中資助他們),其他參與騷動的家臣則被命令返回岡山原籍,宇喜多家的家宰由一慣保持中立的明石掃部頭全登接任。然而,那些被勒令歸參的家臣們並沒有全部返回岡山,不但如此他們中的絕大多數竟然退藩作了牢人。從《浮田家分限帳》中可知,宇喜多家在這次騷動中喪失的重臣除了岡越前守、宇喜多左京亮、戶川肥后守和花房志摩守以外,還包括秀家的馬回眾長田右衛門丞、中吉與兵衛和六個主力軍團的組頭明石久藏、浮田平吉等四十六名,他們的知行地共有約十四萬石(占家臣總知行地的百分之四十)。正是這些叛臣構成了宇喜多軍的中堅,儘管秀家竭盡全力試圖重建軍事體制,但是他們的叛離還是嚴重削弱了宇喜多軍的實力,從某種意義上說宇喜多家的敗亡不正肇始於此?
慶長五年(1600)二月,為了處理家中騷動的善後事宜,宇喜多秀家返回了闊別已久的岡山城。回到領國之後,秀家立即著手重建家臣團和重整軍備。經歷了一番動蕩之後的宇喜多家在民心和士氣上都遭到了沉重的打擊。原本在實力上就和德川家相差懸殊的宇喜多家,此時就更難於與其抗衡了。秀家對此並非沒有認識,然而當石田三成在大坂舉兵之際,他還是毅然率領一萬八千大軍於七月二日趕到了大坂。秀家與三成的默契合作是建立在何種基礎之上呢?筆者以為,秀家響應三成完全是為了報答秀吉對自己的養育之恩,此時的秀賴正如當年幼年喪父的秀家,他要象秀吉當年對待自己那樣一心一意的保護秀賴,這正是秀家和其他所有西軍將領的本質區別。
關原合戰中宇喜多秀家陣地
九月十五日,決戰從宇喜多軍和福島軍之間的猛烈交火開始了。整個上午,宇喜多軍和福島軍的戰況呈現出一進一退的焦著態勢。福島正則是東軍的前鋒,福島軍的當面之敵人正是西軍的中堅宇喜多軍。一萬七千餘宇喜多軍面對六千多福島軍沒能佔到什麼便宜,難道是他們的戰鬥力不足?福島的部下是素不習戰的尾張兵,秀家手下的備前人和備中人不可能不如他們。毫無疑問,其中的緣由必須從戰場外去尋找。《岡山縣古文書集》中收藏的戶川肥后守與明石全登之間的通信,時間是關原合戰前不久的八月十八日、十九日。明石掃部在給戶川肥后的書信當中哀嘆“情況很糟糕”並認為東軍“人才濟濟”、“實力出乎意料的強”。身為宇喜多家家宰的明石全登在決戰前夕的悲觀情緒反映了宇喜多軍上下當時的普遍心理,懷著這樣的厭戰情緒的宇喜多軍自然不可能象在朝鮮那樣奮戰了。最後,小早川秀秋的臨陣背叛決定了戰場的勝負,然而對宇喜多秀家而言,他的失敗卻並不只在戰場之內。
在關原合戰中參加西軍對抗德川家康的三大老當中宇喜多秀家的結局是最凄慘的,只有他遭到了改易的懲罰。出人意料的是,此次改易並沒有受到什麼抵抗。眼看敗局已定的秀家原本打算單槍匹馬殺入小早川秀秋的陣中,討伐這個忘恩負義的叛徒。經過明石全登的苦勸,秀家方才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在進藤三左衛門正次、蘆田作內、森田小傳次、蟲明九平次、黑田堪十郎、本鄉義則和山田半助七人的護衛下沿著伊吹山的左麓向北方逃亡。九月十六日,秀家主從一行在美濃國粕川穀的中山鄉(岐阜縣揖斐郡春日村中山)遇到了獵戶矢野五郎左衛門。矢野五郎左衛門得知秀家的真實身份以後,將秀家隱藏在白樫村中(岐阜縣揖斐郡揖斐町白樫)。在另一種說法中,矢野五郎左衛門重昌是原前田家家臣,進藤三左衛門正次的姐姐滋野是他的妻子,秀家在他家的地窖中隱藏了四十天。不管哪一種說法更接近史實,秀家的確是在矢野五郎左衛門援助下脫險的(矢野家一直還保存著秀家賜給五郎左衛門的朱印狀)。隱藏好秀家之後,進藤和黑田潛回大坂把秀家生還的消息告知秀家夫人豪姬。豪姬派遣心腹家臣難波助右衛門前往美濃白樫營救秀家。在返回大坂的途中,秀家為了躲避東軍的搜捕不得不化裝成前往有馬溫泉治療的重症病人。他途經伏見、大坂天王寺,最終回到了大坂的宇喜多屋敷。
與此同時,德川家康向備前岡山派出了“接收大員”。這幾位“接收大員”正是背叛秀家的戶川肥后守、宇喜多左京亮、花房志摩守和花房助兵衛四人。他們於九月下旬到達岡山,留守岡山的浮田管兵衛和穴甘太郎兵衛“無血開城”,沒有進行任何抵抗。宇喜多家的領地在關原合戰後的論功行賞中被瓜分,備前、美作兩國成了小早川秀秋的領地,播磨的那部分落入了池田輝政的手中,戶川肥后守得到了備中庭瀨的二萬七千石、花房志摩守得到了備中高松的五千石領地,並擔任江戶幕府的旗本、只有宇喜多左京亮例外,或許要消除宇喜多家對舊領地的影響力的考慮,宇喜多左京亮得到了毛利輝元被沒收的石見國,津和野的三萬石。
慶長六年(1602)六月,和夫人豪姬最後話別之後,宇喜多秀家在黑田勘十郎的陪伴下取道海路前往薩摩避難。為了掩人耳目,進藤三左衛門正次拿著秀家的肋差“鳥飼國次”向家康的重臣本多正信自首,他謊稱:“主君秀家已經自刃,遺體火化之後被葬在了高野山中”。秀家抵達九州之後,島津氏安排他在大隅國大隅郡牛根鄉的平野家隱居。為了保證秀家的安全,平野一門上下都做好了血戰的準備。在大隅蟄居的秀家並沒有灰心喪氣,他以“休復”為號,表達了有朝一日東上再起的願望。然而,島津氏和德川家康的和解徹底粉碎了秀家的期望。從慶長八年(1603)九月到慶長十一年(1606)八月,秀家被幽禁在駿河久能山,在此期間島津家久和前田利長為了保全他的生命多次向家康求情。慶長十一年五月,幕府作出決定將秀家流放八丈島。八月十八日,秀家和長子秀高、次子秀繼開始了在八丈島上的流放生涯。儘管前田家及宇喜多舊臣旗本花房氏每年都會送來生活必需品,秀家在島上的生活依然非常清苦,一日三餐多為芋頭和粟米熬成的稀粥,以至秀家感嘆:“要是能吃上日本的大米就好了”。宇喜多秀家一直活到了八十四歲的高齡,他死於明曆元年(1655),享壽83歲。但其子孫直到明治時代才恢復自由之身。曾經傳出前田氏欲協助秀家恢復大名的地位,並可獲十萬石的領地,但因為秀家不願背棄對豐臣氏的忠誠,斷然拒絕。
早年喪父,后被秀吉收為養子。作為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子的秀家,並不像其他的養子那樣把秀吉的恩德當做是天經地義。一生為豐臣家殫精竭慮,甚至犧牲掉了自己的家業,回饋了秀吉的養育栽培之恩。可以說,是豐臣家中最為忠心耿耿的人。
宇喜多秀家逃出伊吹山,因為迷路陷在美濃粕川穀(現揖斐郡春日村)一帶,藏匿於矢野五右衛門家中。這五右衛門是個頗了不起的人物。
老臣明石全登說服了秀家,逃離關原而入伊吹山。隨從的只有近臣近藤三左衛門正次、蘆田作內、森田小傳治、蟲明九平次、黑田勘十郎、本鄉義則、山田半助等人。
北上伊吹山後,宇喜多秀家一行迷路了,在山中彷徨兩日,既無糧食也無飲水。西軍戰敗的消息,已經傳遍了近鄉,眾人都知道潰軍逃亡在關原以北的山林中,無數農民聚集著來逮落難的武士。秀家逃至粕川穀(照片)的中山鄉(現揖斐郡春日村中山),遭遇了一群這樣的獵手。
其中打頭的叫做矢野五右衛門,他先見了秀家身邊的侍從,知道有油水,便就持槍靠近。然而走近了,卻覺得這人落魄不堪,不由得有些同情,正猶豫著是否要喊住他們的時候,秀家對他開了口:
“哦,幸會,請問,這是哪裡?我們迷路已深,兼又飢餓,扛不住了。”
矢野回答道:“這地方緝捕得很緊,你們不必再逃了。”
宇喜多秀家說:“在下是德川追索著的西軍大將豐臣秀家,給吃些粥飯,再把我交給德川也沒什麼,絕不怨恨。”
五右衛門聞知秀家的名姓,驚得差點摔倒。或許是看見秀家的窘迫,他突然改變了態度,說:“不知道是秀家公子,請恕無禮之罪!萬事有在下在,不用擔心!”
當下叫矢野家的僕人九藏背起秀家,與隨從進藤、黑田一起歇在白樫村(現揖斐郡揖斐川町白樫)的矢野家中,其餘隨從則被送往大坂的備前島。
另有一說,矢野五右衛門重昌是原前田家的家臣,進藤三左衛門之妹就是五右衛門的妻子。具體經過略過不提,秀家就這樣隱匿在矢野家,一直藏了四十餘日。矢野家在山路的最深處,現今仍有後人居住,庭院里立著一座新碑,上書“宇喜多秀家公匿居地”,據稱題詞者是秀家的後代。其中遇合,也真是傳奇得很。
大約到十月中旬,近藤三左衛門偷偷去了京都,傳達了宇喜多秀家無恙的消息。然後帶著秀家的肋差直入家康設在伏見的辦事處自首:“主公秀家已經自裁,遺體經過荼毘(火化)葬在高野山。”並交出了肋差鳥飼國次。德川家並未完全相信他的話,把他軟禁在本多正信那裡,但是多少放鬆了對秀家的搜索,乘此間隙,五右衛門開始了行動。
他和黑田勘十郎把秀家裝扮成病人,對外只說家中有人要到有馬(有馬溫泉?)治病,讓秀家坐在馬車裡離開了白樫村,途徑近江武佐於次日到達了伏見,並且在此換乘船隻。他們謊稱馬車上的是重病人,不便下車,做得始終一無破綻。船行一天,就把宇喜多秀家送到了大坂天王寺,藏匿在五右衛門的相熟人家裡。四天之後一個漆黑夜裡,秀家終於回家了。
戰後,秀家的夫人(前田利家第四女,名為阿豪)本以為丈夫已不在人世,如今見他平安歸來,喜極而泣。後來五右衛門告辭時,受了大恩的宇喜多秀家把得自秀吉的朱印狀贈給五右衛門,另賜黃金三十枚,以及贈與其妻的一些細軟(金額和物品有異說)。秀家再向五右衛門行禮道:“貴夫婦的大恩,秀家此生不忘!”
完成了這一冒險,五右衛門心滿意足地回到鄉里。《關原大條志》記載:“五右文門俄而還家,載恩載榮,歡喜無限。自是成富貴家,享南山壽,子孫綿綿不落。”
秀吉的朱印狀即此成為矢野家之寶,一直保存。
宇喜多秀家就此住在大坂的家裡,但這終非長久之計,夫人於是向娘家加賀前田家求助。然而前田家覺得這問題極棘手。他們建議秀家夫人道:要麼向德川家自首,要麼逃到九州去。夫人再三懇求不可把秀家送到家康手上,前田家便也同意讓秀家逃亡九州。決定之後,秀家夫人也回了加賀。
第二年六月,宇喜多秀家逃入薩摩。島津方面由大隅郡牛根鄉的平野家出面接待他。平野家儘力包藏著秀家,然而竟不能長久,因為時勢改變,島津家與德川議和以後,不願當包庇罪犯之名,只要對秀家交代得過去,也就情至義盡。慶長七年(1602)十二月二十八日,島津忠恆向德川家請求保留秀家一命。此際前田家自然也在求情,於是秀家的處理辦法便給議論定了。第二年八月六日,秀家從大隅牛根被捕至伏見,這時平野家還大不情願,總因無奈,才交出了宇喜多秀家。
九月二日,島津家如約將秀家押送駿河久能山。重新讓他做回大名當然是不可能的,既要處置戰犯,又得慮及島津家的面子,兼顧前田家的想法,德川家實在是傷透腦筋。經過兩家的不斷求情,直拖到了慶長十一年(1606)五月,幕府作最後決定,將他流放八丈島。
對島津前田兩家來說,這樣的裁決雖然並非所望,可也不願再啟異議,於是宇喜多秀家一行十三人在伊豆綱代地方解纜啟程,途中還與颱風遭遇,不得不在下田避風,一個多月以後的八月十八日,方始抵達八丈島。
八丈島上還有不少傳說,這裡且容略過。秀家在島上約有五十年的草間求活,不知道他是帶著如何的心緒過去的。明曆元年(1655)十一月二十日,宇喜多秀家老病而死,享年足有八十四歲。宇喜多家及至兩百多年後明治大赦時,才蒙赦免,得以離開這裡。
宇喜多秀家
如書付相屆、慥請取申候、下々へ
遺物も相渡申候、懇志怡悅存候
由、能々被仰候て可然候、以上
寅年
六月廿一日 久福(花押)
孫九郎(花押)
小賓士(花押)
豐 作十樣
まいる
這是宇喜多秀家在八丈島上的往來書信。有段故事,經過《豐臣家的人們》播傳,甚為有名:宇喜多家有一名舊臣花房志摩守,關原之戰他在東軍,得享富貴,聽說秀家在島上織席為生,便送了些白米。秀家作書謝他,孫九郎和小賓士即秀家的兩個兒子秀高(秀隆?)、秀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