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特倫查德
休·特倫查德
休·蒙塔古·特倫查德(Hugh Montangue Trenchard,1873年2月3日-1956年2月10日)英國空軍元帥。第一代特倫查德子爵。 1873年2月3日生於英國薩默塞特郡的湯頓。1956年2月10日在倫敦去世。有著“響雷”、“皇家空軍之父”等稱號的特倫查德不是朱里奧·杜黑那樣的學者或理論家,而是一個實幹家和組織者,對皇家空軍的參謀部和支援系統有著極大的貢獻。被稱為“英國皇家空軍之父”
休·特倫查德
休·特倫查德
早,倫查藐視權威離陸官僚著稱。熱投注打馬球和研習戰術上,對於繁瑣優雅的社交活動則毫無興趣。1900年9月,特倫查德在南非的布爾戰爭中首次參戰,當時他率領手下的澳大利亞騎兵進入一個山谷追逐布爾騎手。特倫查德衝鋒在前,帶領一小隊人馬攻擊布爾人防禦所依託的農房。但是不幸的是,一顆子彈穿過了他的肺並擦傷了脊柱,這顆子彈使特倫查德徹底地退出了在非洲的戰爭。
特倫查德被當作殘疾送回英國,只有藉助拐杖才能行走。在這期間,一位好心的贊助者捐助他到阿爾卑斯山的遊覽勝地聖·毛瑞斯療養度假,特倫查德嘗試著滑雪,沒想到這項運動竟然使他奇迹般地擺脫殘疾。——在一個滑雪的上午,他在一個下坡的迴轉中由於速度過快而飛出了雪撬板,重重地摔在9米開外的坡上。然而他的傷情不僅沒有因此而加重,落地的震動反而刺激了他已經半癱的脊柱,當他從雪地中站起來時,行走已經不再有任何障礙。
安德魯·博伊爾在為特倫查德所寫的傳記《先知者:特倫查德》中,用一句話來描述這一切,“他用暴力治好了自己”。但是令人遺憾的是,特倫查德在陸軍生涯里卻仍然沒有任何激情,傷愈之後,特倫查德又在奈及利亞、冰島和愛爾蘭等地服役了10年,39歲時他已經是一名少校,但是仍然默默無聞,看不到前途的所在。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特倫查德下定決心要學習飛行。
得知特倫查德要參加空軍的消息之後,就連對他非常熟悉的指揮官也對他發出了警告。1912年初組建的皇家飛行團不接受任何超過40歲的人,而特倫查德的身高看起來也有些超出了標準。儘管被澆了一盆冷水,但是特倫查德並沒有被嚇倒,他休了兩個星期的假來進行準備,並且自製了個人簡歷,13天後他去應試,進行了至關重要的一小時零四分鐘的單獨飛行。特倫查德的應試表現被皇家海軍具有兩年飛行經驗的亞瑟·隆格摩爾中尉評價為“質量不高”,但是幸運的是,特倫查德在新的飛行訓練中心為自己找到了位置,那裡空缺一名副官。
事實上,特倫查德從來就沒有成為一名優秀的飛行員。特倫查德生性乖戾,但是在陸軍的多年磨練中,他也練就了聽從的技巧以及對人性的敏銳的意識。起初,特倫查德的工作是為參加訓練的人排定課程,強調紀律和技術,他還負責講解諸如辨識地圖、信號和發動機結構等方面的課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兩年,特倫查德的教程使相當數量的軍官成為皇家飛行團的骨幹,他也因為直爽和大嗓門而得到了“響雷”的綽號。(日後擔任首相的邱吉爾開玩笑的說,“響雷”應該換成“炸彈”。)
特倫查德是最早認識到空軍將對陸戰產生巨大衝擊的人之一,對他產生重大啟發的靈感來源於1912年的一次陸軍演習。當時特倫查德和隆格摩爾乘坐一架飛機在空中作為觀察者。不到一個小時,特倫查德就確定了敵方的位置,和隆格摩爾向司令部做出報告之後,他們再次出發去指引己方的騎兵隊開始攻擊。——從這一刻起,特倫查德清楚地認識到,在空中偵察之下,沒有任何軍隊能夠秘密地展開機動,從1912年起,他也深信空軍將會最終改變戰爭行為的一切。
休·特倫查德
特倫查德認為,用莫爾斯電碼和信號燈把射擊諸元傳遞給炮兵陣地是一種很不理想的途徑,而早期的無線電通信也不是十分可靠。他在前線地圖上向黑格說明了他的想法,並且徵得了這位司令官的同意。“好吧,特倫查德,我希望你在發起攻擊前能夠告訴我飛行的可能性,”海格信任地對他說,“我需要你們實施偵察並且為炮兵提供情報,如果因為天氣原因無法飛行,我就將推遲進攻時間。”
1915年2月,特倫查德和手下的飛行員們邁出了創造空戰歷史的第一步。特倫查德鼓勵飛行員們用照相機代替素描本,對德國的塹壕線進行偵察。特倫查德為海格的地面指揮官提供了一組照片,顯示了一所磚廠周圍的德軍防線,利用這些航空照片,英軍在白天就輕鬆地奪取了這個磚廠,這在一戰時期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在此之後,黑格對於空軍的作用更加刮目相看,他不僅要求飛行員詳細繪製整個塹壕防線,而且要求他們從空中進行轟炸,以配合進攻發起前的炮火準備,他批准了一個將空中觀察和轟炸有效結合的精心擬定的計劃。
休·特倫查德
儘管特倫查德認識到當時的空中炸彈襲擊太零散,在一些情況下根本不能成功,但是海格將軍仍然要求他在春季的進攻中提供空中偵察,並且轟炸敵人防線後方的目標。特倫查德於1915年8月成為駐法英國空軍的司令官。一個月後,在盧斯戰役中,特倫查德的飛行員首次在戰役層面為地面指揮官提供了全面的空中支援。他們先是仔細繪製了敵人火力點的地圖,為英軍的重炮預先提供射擊諸元,在此之後,為了實現黑格將軍希望把盧斯的德軍防線打開一個缺口的作戰計劃,特倫查德又派出所有的飛行中隊,對鐵路交通樞紐和其他重要目標進行了三天的連續轟炸,以遲滯德軍的預備隊趕去補防缺口。
1915年9月25日,盧斯戰役的地面進攻正式開始,飛行員再次為炮兵提供定位。此時的特倫查德對於空軍的運用已經更加嫻熟,他聰明地預留了一些飛行中隊,並且隨著戰局的激烈變化,把它們派往最需要的地方。飛機要進行低空偵察,並且不斷更新敵我部隊的情報以供給炮兵使用,由於通信力量不足,特倫查德還讓一些飛行員離開座艙加入到地面部隊中去,以保證在戰鬥中與空中偵察飛機保持信號聯繫。
“偵察”、“近距離空中支援”、“空中聯絡”,這些都是盧斯戰役區別於以往任何一場戰役的特徵,而這些也都是特倫查德的天才般的創造。從整體上來說,盧斯作戰是1915年英軍發動的最為成功的進攻。至此,英國高級軍事領導人認識到了空中支援的價值,而特倫查德也被晉陞為將軍。更為重要的是,根據英國遠征部隊司令部的記錄,陸軍元帥約翰·D·P·弗蘭奇高度稱讚了皇家飛行團的傑出表現,尤其指出空軍對鐵路的轟炸完全破壞了敵人的交通線。特倫查德現實而敏銳的洞察力在這裡大放異彩,他使空中力量成為聯合部隊不可或缺的夥伴,儘管暫時還只是一個初級的夥伴。——接下來,他準備徹底地奪取空中優勢。
1915年底,技術先進和裝備機槍的德國戰機取得了西線的控制權,使皇家飛行團在11月和12月的損失大大增加。針對這一情況,特倫查德為他的飛行員制定了一條新規則:任何執行空中偵察任務的飛機都要至少有三架飛機護航,並且所有的飛機必須保持密集編隊。編隊飛行從此被廣泛採用,成為各國空軍日後的基本戰術。
特倫查德的戰術取得了成功,作為英國人的盟友,法軍在1916年2月凡爾登戰役的壓力下,也開始學習集中使用空中力量奪取制空權的經驗。在講法語的副官毛瑞斯·巴瑞的協助下,特倫查德開始對法國空軍進行訓練,指導他們在凡爾登上空與德國空軍反覆爭奪制空權。——1916年的教訓已經再清楚不過地向法國人表明,空軍首先要保持自己的作戰能力,也就是奪取制空權,——然後才能實施對地攻擊。特倫查德順利地做到了這一點,而此時已經晉陞為駐法英軍總司令的黑格,也繼續要求特倫查德為他制訂並落實空中支援的計劃,為了能夠充分享受空軍來自藍天的援助,黑格將軍甚至派出精選的參謀官去分擔特倫查德的行政管理負擔。
特倫查德對於空軍的精深造詣傳到了美國中校米切爾的耳朵里,這位美國中校在1917年春季攻勢作戰的高潮時來到法國。他開車前往特倫查德設在農舍的指揮部去拜會的時候,特倫查德正準備去別處檢閱部隊。當特倫查德得知米切爾想要參觀皇家飛行團所有的中隊、裝備、後勤設施,並且還要諮詢一切有關空中作戰的情況時,特倫查德怒氣沖沖地大聲嚷道:“除了陪你閑逛和回答問題之外,你是不是以為我沒有什麼更要緊的事情去做?”
1919年的休·特倫查德
這個衣著整潔的軍官贏得了特倫查德的欣賞,他曾經多次稱讚米切爾是“貼心人”。在接下來三天的參觀和討論中,米切爾迅速學到了空權理論的基本原則,特倫查德慈父般的邀請他可以在任何時候來見他。米切爾後來回憶說,他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有指導意義的時光。
一年之後即1918年9月的聖·米歇爾之戰,是美國空軍第一次舉行空中戰役,米切爾在這一關鍵時刻再次得到特倫查德的指點。毫無疑問,特倫查德的教誨和支持具有相當重要的作用,他確保了米切爾與英國、法國、義大利的空軍有效合作,還幫助美國空軍從幾個中隊發展成一支擁有1400架飛機的龐大力量。
隨著時間的推移,盟軍的巡邏機在戰線上空逐漸奪取優勢。偵察機支援五十萬地面部隊作戰,攻擊機襲擾德軍後方防線,轟炸機則打擊鐵路樞紐和其他重要目標。儘管空中力量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特倫查德也深得飛行員喜愛,但他還是經常與倫敦的上司發生摩擦。這種不和在1918年4月達到頂點,在皇家空軍剛剛成立兩個星期的時候,特倫查德突然做出決定,辭去只當了四個月的空軍總參謀長。所有的一切都因為他討厭司令部的官僚政治,但是幾個星期之後,特倫查德又改變了主意,他覺得在德軍準備進攻巴黎時做出如此舉動是可恥的。他重新回到法國,擔任盟軍一支獨立轟炸力量的司令官。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期,特倫查德的目標是使用遠程轟炸機對德國本土發動更加凌厲的攻勢。但是要想做到這一點,就必須說服對獨立使用空軍力量尚存懷疑的法國指揮官。此時“皇家空軍之父”所要面對的,是直到20世紀末空軍指揮官仍在不斷思考的問題,那就是空中力量的分配。當時的法國空軍總司令毛瑞斯·杜瓦爾將軍認為,與其劃分轟炸機給特倫查德對德國本土進行轟炸,還不如去轟炸德軍的主要目標或者打擊敵軍的地面部隊。
所有的討論最後集中在一個關鍵點上——陸軍必須依靠空軍的支援,因此必須使用空中力量在戰區層面上打擊地面指揮官所劃定的目標。儘管特倫查德鄭重表示,當地面部隊遇到麻煩時,他保證可以非常容易地重新調動轟炸機來進行支援,但是陸軍軍官們還是放不下心。事實上,陸軍夥伴們的擔心也並非空穴來風,不僅是1918年的戰役沒有解決這個問題,在20世紀末之前,這種爭議總會發生在每一次重大的聯合作戰當中。
休·特倫查德
特倫查德最為鍾愛的老兵是“漢德勒·佩奇”轟炸機的乘員們,他們常常被派去執行最為困難的夜間遠程奔襲任務。佩奇轟炸機以其載彈量大而聞名,德國的麥茨、科隆、科布蘭茨、斯圖加特等城市,以及很多戰略目標都感受到這種轟炸機的壓力。轟炸機群一般從300多公裡外的法國基地起飛執行任務,轟炸的力度從6月份的70噸增加到8月份的1000噸。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後,特倫查德又在為永久保留皇家空軍而不懈努力。丘吉爾於1919年擔任空軍大臣,他把特倫查德召來當空軍總參謀長,在這個職位上,特倫查德一直干到1929年退休,他的任期對於皇家空軍的發展來說無異是一個天賜良機。
特倫查德和特德
當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時,特倫查德已經是一個60歲出頭的老者了。他沒有在戰爭中扮演主要角色,但是當著名的不列顛空中保衛戰打響時,丘吉爾首相再次邀請這位“英國皇家空軍之父”去訪問參戰的飛行中隊,以此來激勵英國空軍的鬥志。
特倫查德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沒有成為主要角色,但他繼續發展了戰略轟炸理論。圖中他正在親切地與後輩談話。右面的人是年輕的空軍軍官亞瑟·泰德,在日後的諾曼底登陸中,他統一指揮盟軍的空中力量。
英國空軍在北非作戰
休·特倫查德的國葬
時至今日,作為一個獨立空軍的倡導者,以及第一個真正的戰略轟炸的實踐者,特倫查德的名字還在大多數有關空權歷史的著作中被引述。作為一個狂熱和堅定的空中力量的倡導者,特倫查德一手訓練組建了英國皇家空軍,並且帶領這支部隊參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戰,向世人展示出空軍對於戰爭的巨大作用。他率先提出的許多有關空軍作戰的核心概念,至今仍被各國軍界廣泛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