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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瓊斯
英國語言學家
威廉·瓊斯爵士(Sir William Jones,1746年9月28日-1794年4月27日,享年47歲),英國人,英國東方學家、語言學家、法學家、翻譯家、外語學習天才。曾在印度當法官,用業餘時間學習東方語言。
威廉·瓊斯最早正式提出印歐語假說,揭示了梵語、希臘語、拉丁語、日爾曼語、凱爾特語之間的同族關係,成為歷史比較語言學的奠基人,也有人認為他是語言科學的奠基人。他還是英國第一位漢學家。另有同名的美國政治家威廉·瓊斯。
威廉·瓊、庭婦,姐姐。瓊超憶,曾背誦莎亞《暴風雨》的全部台詞。兒童和少年時代就學習了多種外語。1764年,瓊斯從哈羅公學畢業,進入牛津大學的大學學院(University College)讀書。這期間他撰寫波斯語語法著作,翻譯波斯語和阿拉伯語的文學作品等文獻。1768-1769年間,他把波斯國王Nader Shah的傳記《那迪爾沙列傳》從波斯語翻譯成法語(Histoire de Nader Chah),1772年,年僅26歲的瓊斯當選為皇家學會會員。1773年,他被選為S. Johnson博士創立的文學俱樂部的會員,深受俱樂部的S.Johnson、E.Gibbon)、A. Smith等傑出人物的影響。1773年瓊斯獲文學碩士學位。第二年,成為倫敦訴訟律師和巡迴律師,1781年發表法學論文。
瓊巴黎拜政治富蘭克林,表示反對英國當局發動的美國戰爭,贊成美國獨立。1783年,英國政府派他去印度,並於這年3月授予瓊斯爵士勛位。他和新婚妻子乘船於4月起程,9月到達東印度公司,在孟加拉最高法院任法官。
瓊印司余,乎語言習東方學研究。到這時,他開始研究印度及其周邊國家的語言和文化,尤其是古印度的梵語。1784年瓊斯在加爾各答創建亞洲學會(Asiatic Society),並一直擔任亞洲學會會長,直到去世。這個學會積極從事東方學的研究,有會刊《亞洲研究》,在瓊斯的主持下,發表了一系列的論文,影響很大,瓊斯在該學會每年的年會上都發表周年演講(Anniversary Discourse),一共有11次。
瓊斯不遺餘力地搜集、保護東方文獻,尤其是古代經典著作。這些文獻大部分是古代印度的經典,在印度經典中多數是梵文本的。另外,有一小部分是漢語、波斯語和阿拉伯語的典籍。
在政治上,他積極主張民主自由。他反對戰爭,主張政治解決當時的英美衝突。
瓊斯1766年他與A. Maria相識、相戀,1783年在經歷了馬拉松式的戀愛后他們終於結婚。
瓊斯到印度以後一直再沒回英國。1794年4月27日,瓊斯病逝於印度,葬於加爾各答。由於他對東方學的傑出貢獻,人們把這位西方學者稱作“東方瓊斯”(Oriental Jones)。
比較而言,威廉·瓊斯在語言方面的成就最為引人矚目。他學習了28種語言,精通其中的英語、拉丁語、法語、義大利語、希臘語、阿拉伯語、波斯語、梵語,粗通西班牙語、葡萄牙語、德語、如尼克語(Runick)、希伯來語、孟加拉語、印地語、土耳其語,也在一定程度上懂藏語、巴利語、帕拉維語(Phalavi,現在一般拼作Palawi)、德利語(Deri)、俄語、古敘利亞語、衣索比亞語、科普特語(Coptic)、威爾士語、瑞典語、荷蘭語、漢語。他在語言方面的成就可以概括為如下兩個方面。
一,他翻譯和註釋了一大批東方國家的重要典籍,為西方人了解東方做出了少有匹敵的貢獻。瓊斯翻譯的典籍主要是梵語的,包括著名的《羅摩衍那》和迦梨陀裟的《沙恭達羅》。他還從梵語翻譯了其他許多文學作品,有寓言故事集,如《益世嘉言》(Hitopadesa)等,甚至還節譯了《吠陀》。他還直接從梵文翻譯了著名的《摩奴法典》。
瓊斯也從阿拉伯語翻譯了兩部著名的法律文獻:《穆罕默德非遺囑遺產繼承法》、《穆罕默德繼承法》,等等。他編寫過一本《詩集》(Poems),裡面主要收集經他翻譯的一些亞洲國家的有名的詩歌,有來自波斯、印度、阿拉伯等國家的作品。
除了翻譯,他也註釋了一大批多種文字的經典,早在1774年,他就用拉丁語寫了厚厚的一本《亞洲詩歌集解》(Poeseos Asiaticae Commentariorum,),涉及亞洲多種語言的作品。
瓊斯的譯註工作涵蓋了少量的中國經典。《亞洲詩歌集解》有對《大學》中引用的《詩經·衛風·淇澳》的詮解。在《關於中國人的第二部經書》這篇論文中,他又翻譯了《淇澳》和《詩經》其他兩個片段。另外,他還翻譯過《論語》和《大學》的個別段落。
二,瓊斯在語言研究上做出了劃時代的貢獻。
1786年2月2日,在亞洲學會發表第三周年演講(The Third Anniversary Discourse),演講中有一段話正式提出梵語與拉丁語、希臘語同源,這一思想被稱為經典的構想(formulation),即著名的“印歐語假說”,瓊斯的這一次演講成了語言學史上的一件大事。這裡依據1807年的《威廉·瓊斯爵士文集》把原文引用如下(保留與現代不同的拼寫):
The Sanscrit language, whatever be its antiquity, is of a wonderful structure; more perfect than the Greek, more copious than the Latin, and more exquisitely refined than either, yet bearing to both of them a stronger affinity, both in the roots of verbs and in the forms of grammar, than could possibly have been produced by accident; so strong indeed, that no philologer could examine them all three, without believing them to have sprung from some common source, which, perhaps,no longer exists: there is a similar reason, though not quite so forcible, for supposing that both the Gothick and the Celtick, though blended with a very different idiom, had the same origin with the Sanscrit; and the old Persian might be added to the same family, if this were the place for discussing any question concerning the antiquities of Persia.
這段話可譯為:“梵語不管多麼古老,它的結構是令人驚嘆的,它比希臘語更完美,比拉丁語更豐富,比二者更精練,但是與它們在動詞詞根方面和語法形式方面都有很顯著的相似性,這不可能是偶然出現的,這種相似性如此顯著,沒有一個考察這三種語言的語文學家會不相信它們同出一源,這個源頭可能已不復存在;同樣有理由(雖然這理由的說服力不是特彆強)認為,哥特語和凱爾特語儘管夾雜了迥異的文法,還是與梵語同源;假如這裡有篇幅討論與波斯的歷史有關的問題,或許能把古波斯語加入同一個語系。”
這段話被稱為語言學史上引用率最高的段落,人們對這段文字的評價非常高。瓊斯的這一段話以及後來的一系列的論述,勾勒了印歐語系、芬蘭烏戈爾語系、阿爾泰語系及含-閃語系的雛形,並提出了語言歷史比較研究(如確認同源詞及同源語言)的某些原則和方法,初步奠定了歷史比較語言學的基礎,將人類對語言的探索引向了一個新的時代——歷史比較語言學時代。
他深入研究過波斯語語法,寫了一部200多頁的《波斯語語法》。書中介紹了波斯語的字母、輔音、母音、名詞(包括性、格、數及冠詞)、形容詞、代名詞、動詞(含時態)、構詞法(含派生)、數字詞、連詞、介詞、嘆詞、句法等。
他出版《論亞洲辭彙的羅馬字母書寫法》,文中設計了亞洲部分語言的羅馬字母轉寫系統,被稱為瓊斯系統(Jonesian System.),產生了持久的影響。
語言學以外的成就:
威廉·瓊斯的業績是多方面的。作為著名的東方學家,他考察了當時所有影響較大的東方國家的許多方面,包括語言、文學、法律、歷史、哲學、人種、風俗、藝術、天文、考古、植物學、動物學、醫學、地理等。下面擇其要簡單介紹。
瓊斯有豐富的司法實踐經驗和理論素養,發表過有影響的法律方面的論文,例如《保釋法論稿》(An Essay on the Law ofBailments)。這篇論文影響很大,在英國和美國一再收入專業論文集中。他還仔細地、比較系統地研究了印度的古代法律。瓊斯翻譯介紹了印度等東方國家的一些重要的古代法律著作。
瓊斯是當時有一定名氣的詩人。他創作的詩歌不多,但有的在他的時代有一定影響。如1781年的《復活的繆斯》委婉地表達了對自由、和平的嚮往以及對剛獨立的美國的支持。另外,還有探討詩歌理論的文章,都收入了他編的《詩集》。他也進行了比較詩歌研究,寫了《論波斯人和印度人的神秘詩》。他的文學影響主要在於對歐洲浪漫主義和一些美國作家的影響,因此有人稱瓊斯為浪漫主義先行者(Romantic precursor)。
瓊斯廣泛而深入地研究了印度等東方國家的歷史和文化。他撰寫了《關於印度人的編年史》及補編。他也研究了印度的曆法、音樂、棋藝、星相,這方面的著作有《論印度人的陰曆年》、《論印度人的音樂模式》、《論印度人的棋藝》、《印度星相史》等。
瓊斯在亞洲學會的11次演講是他的東方學研究的重要成果。歷次演講的主要內容如下:第一次演講討論創立學會的動機,劃定研究範圍(地理範圍),確定研究領域和學會的活動、研究方法。第二次演講進一步說明學會的研究任務,強調學會還應研究亞洲的自然科學。其他各次演講都有一個主題,各次的主題如下(以《威廉·瓊斯爵士文集》的“內容總目”為據):第三次演講:關於印度人。第四次演講:關於阿拉伯人。第五次演講:關於韃靼人。第六次演講:關於波斯人。第七次演講:關於中國人。第八次演講:關於亞洲的邊疆人、山居人和島上居民。第九次演講:關於民族的產生和譜系。第十次演講:關於亞洲的人文和自然史。第十一次演講:關於亞洲的哲學。
他對中國的歷史、文化也有所研究。他的第七次周年演講《關於中國人》試圖從人種學的角度探討華夏民族的來源,他的結論是:“阿拉伯人和韃靼人原來是不同的民族,而印度人、中國人、日本人是自古代另外的源頭髮展延續下來的,這全部的三支也許都可以追溯到伊朗,那是一個共同的中心。”他曾寫過《關於中國人的第二部經書》,討論我國的《詩經》。他的《希臘、義大利及印度諸神論》認為這些不同地區的神有共同的來源。
瓊斯對印度的動植物有精深的研究。在植物學方面他有不少的著作,如《印度植物論綱》、《印度植物編目》、《關於巴哈的穿山甲》等論文。他對醫學也有涉獵,有兩篇關於象皮病(elephantiasis)的論文。他的研究範圍偶爾還涉及非洲地區,曾寫過《論尼羅河的流程》。
以往學界一般稱瓊斯為歷史比較語言學的先驅,也稱他歷史比較語言學的奠基者,甚至有更高的評價。著名語言學家R.H.Robins、王士元、C. F.Hockett等都認為瓊斯是作為科學的語言學的奠基人或現代語言學之父。其中歷史語言學家王士元將瓊斯的貢獻與遺傳學創始人孟德爾(G. Mendel)相提並論,明確說瓊斯“為現代語言科學奠下了基礎”。美國語言學家Aitchison說,“1786年是許多人把它當成語言學誕生的一年”,依據就是這一年威廉·瓊斯在加爾各答發表了含有印歐語假說的著名演講。美國語言學家G. Cannon更是堅定而明確地認為威廉·瓊斯是現代語言學之父。可以說,任何一部人類語言研究通史,如果繞開了威廉·瓊斯,都是有缺憾的。在外語學習上,威廉·瓊斯創造了奇迹,成了代代相傳的佳話。或許他是迄今為止有確切證據可查的掌握語言最多的人。
迄今為止,已經發表了很多研究瓊斯的論著,包括研究他的博士論文,19世紀和20世紀都出版過瓊斯的傳記。研究者眾多,例如英國的J. S. Teignmouth、美國的G. Cannon、印度的S. N. Mukherjee等,我國學者范存忠、錢鍾書、許國璋、陳滿華、於俊青等對瓊斯都有所研究,其中陳滿華長期從事瓊斯研究,發表了大量相關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