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古八景
南潭魚躍等景色的合稱
柳州市自古以來就是一座風光秀美的遊覽城市,柳州市古代八景就是這一說的證明。柳州古八景的記載,始見於清乾隆《馬平縣誌》。它們是:南潭魚躍,天馬騰空,筆峰聳翠,鵝山飛瀑,駕鶴晴嵐,羅池夜月,東台返照,龍壁回瀾。明崇禎七年(公元1637年)旅行家徐霞客到柳州尋找“羅池夜月”。則八景得名應不晚於400年的明代中期。
柳州古八景
馬鞍山在柳宗元筆下叫仙弈山:“其始登者,得石枰於上,黑肌而赤脈,十有八道,可弈,故以雲。”在他的詩篇里,又叫仙人山。明、清方誌記:“亦名天馬山”,“俗名馬鞍山”。今人通稱俗名,而其他名稱不彰。
柳宗元《柳州山水近治可游者記》描述仙弈石穴,有古文家評為記中“最為出色”的部分。
他的《雨中贈仙人山賈山人》詩云:
寒江夜雨聲潺潺,曉雲遮盡仙人山。
這正是壯偉景觀將要生髮的時刻。當大山沉浮於雲海之際,馬鞍兩峰飛雲明滅,柳州人品味“霧裡看花”的審美妙諦,形象思維大為活躍,看到雲霧迷茫間,山體依稀如天馬奮蹄,志在四方。柳江兩岸居民指點讚歎,說那是“天馬騰空”。
清《馬平縣誌 山川》記文筆山:“山勢卓立,直上如筆。峰頭上尖下圓,肖筆冠之像。”“直上”者,並不包括筆桿。用國畫寫意法,虛實相生,筆桿當於想象中得之。明代柳州八賢之一、四川巡撫龍文光題詩稱“文筆峰”。
文筆山海拔四百餘米,是市郊周邊最高山。山頂東向俯瞰,柳州城區如卧鍋底。千街熙鑲,不過掌股之間而已。朱佩蓮有句云:“思人徒倚羅池畔,不獨西瞻彩筆峰。”緣“柳人知學,自子厚始”。把柳宗元推崇為柳州文化的啟蒙者,文筆山又被視為柳州文運的吉祥象徵。家山泉石,朝夕相與,青青子衿,時有感悟。山川之所謂毓秀,所謂移情,也就在乎那麼一點精神吧。
柳州古八景在今天引起最多議論的要算是“鵝山飛瀑”了。有過飛瀑嗎?一些專家和非專家上山看了,說:“不會有吧。”另一些專家和非專家上山看了,說:“有過的吧。”
宋代岳飛岳家軍大將劉洪通因岳飛風波亭冤獄株連,被貶柳州,有《觀鵝山飛瀑》詩:“放眼觀飛瀑,枕流聽素琴。”目且可睹,耳且可聞,流且可枕,劉將軍看到的飛瀑,似乎是實打實的。可是一峰獨聳,水源何來?
元代唐文煃《登鵝山》:
中流憑砥柱,山下有蒙泉。
蘇孟暢《鵝山觀瀑》:
噴薄晴空,奔流下,玉虹千尺。問誰把,銀河翻倒,天泉橫溢。雪浪拖來嵐氣紫,珠簾卷破煙光碧。駭聲聲白晝走雷霆,生虛壁。
飛瀑的恣睢,寫得淋漓盡致。一百二十年前,鵝山還有這樣壯麗的景觀,而於今又消失得無蹤無影。人們上下前後看來看去,感到疑惑不解。於是鵝山便具有古八景之一和柳州古謎之一的雙重魅力,經常招惹人們對它指指點點,時或來一場有趣卻沒有結果的爭論。愛動腦筋的柳州人看來和義大利古詩人但丁有這麼一點認同:“懷疑的魅力並不亞於知識。”
韓愈《柳州羅池廟碑記》寫道:柳宗元死後三年,託夢生前部將歐陽翼說:“把我的廟建在羅池旁。”這種神道設教在中古時代還是很吃得開的。二十五天後,羅池廟(柳侯祠)即告落成。柳州人當時的激情可以想見。這樣一來,龍城北郊的一泓野水,由此名聲大噪。
古人說:“天下之人,知有羅池者,以柳之廟,韓之文故也。”
羅池夜月,境界冷峻、空靈。那是因為,月亮升到燈台山上空,倒映羅池水面,便成絕妙景緻。池邊柳下,俯仰水天皓月,恍如神遊柳侯的山水記,使人塵慮頓消,精神凈化。羅池只不過普通一片水,卻使那些訪古尋幽的遊人低迴嚮往,覽景生情。感慨於柳侯雖然困厄終身,竟能“取貴於後”的輝煌人生。
“古廟千年棲夜月,山城一帶鎖寒雲。”(王臣《柳州懷古》),這畢竟是對一位歷史人傑致敬的哀歌,凄楚中總透著一股子悲壯,這不正是“羅池夜月”深層審美價值之所在么?
《縣誌 山川》記東台:“其一崖面江,相傳有龍鬚常浮水面,又名龍鬚崖。”至今還見崖璧內陷處,藤蔓攀緣,根須飄拂水面。昔時端午節龍舟過此,偃鑼息鼓,相戒莫驚蟄龍,誰知它醒過來要幹什麼!
柳州古八景
柳州是南方古城,潭中縣治就是誕生在駕鶴山腳下。
此山於《徐霞客遊記》稱其為“屏風山”,而稱“駕鶴”,誰駕鶴?《相鶴經》曰:“鶴,仙人之騏驥也。”那麼駕鶴者,當然就是仙人了。駕鶴山像只匍伏的玄鶴,獨立延頸柳江。柳江水也真甜美,你著那鶴在吸水,頭也不肯抬,每逢晴旦,嵐氣氤氳,鶴山靈動欲飛。至此而得見“駕鶴晴嵐”之美。不過這仙鶴沒飛,依然呆在水邊。而駕鶴的仙人大概久矣遁跡人間,“此間樂,不思蜀”。那也好,就讓仙鶴這麼著,地老天荒地呆下去吧。
柳州古八景
柳江挾融龍二水以增其浩蕩,奔騰千里,至於龍壁,相激凌厲而不恃,因勢迂迴,“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江水更加沉宏,而至於南海。舒展之遠大,“柳州八景”裡邊,無與倫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