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覺元賢

永覺元賢

佛教在元賢處,不再是隱遯深山、離群索居的出世宗教,而成為與時並進、發揮教化功能的入世佛法。元賢隨緣應世、低調沈穩,隱而不隱的弘法哲學,在明末混亂的時代里,為僧伽的應世,樹立了良好的典範。元賢強調真參實修,禪法素樸簡約,為明末紛亂的禪界,注入了一股清流,回歸了慧能禪的基本精神。

簡介


永覺元賢(1578~1657)禪師,為宗祖之禪宗派系。明末清初之際,元賢住福州(福建)鼓山湧泉寺,大揚曹洞宗之禪風,力倡真參實悟,深誡知解雜毒,主張學道者應博參遠訪,反對當時閉關之風,力斥在家二眾濫受三衣。其禪學一反當時流行學偈頌、學答話及上堂、小參等徒具形式之風,遂自標為鼓山禪。主張調和禪凈與儒釋,并力圖調和禪宗內部及臨濟、曹洞兩派間之對峙,且提倡師法百丈修持與勞動并行之精神。
鼓山禪法系之傳承為:永覺元賢、為霖道霈、惟靜道安、恆濤大心、圓玉興五、象先法印、淡然法文、堂敏法澹、遍照興隆,傳續至清代末年。與江西博山能仁寺無異元來所創之博山系,及以江蘇焦山定慧寺為中心之焦山系,皆屬曹洞宗之支派。

中興


元賢在明末佛教史中佔有一席之地,受到學者關注,但是一直缺乏完整性的研究。他是個積極入世的禪僧,對於當時佛門的弊病,並不限於揭露與批評,而是以鼓山為基地,全身心投入於復興佛教的工作。有鑒於明末僧風的濁惡,元賢深謀遠慮,不以勢力擴充為目的,而致力於僧團素質的提升,不僅提倡戒律,也重視僧眾的教育與德行的啟發。
除了建寺安僧外,致力於永續經營,改變傳統寺院以寺田為主的經濟型態,取多元化的方式經營鼓山,使鼓山在以小農為主的中國社會裡,避免了與民爭田的問題,同時也讓鼓山更具開放性、更切合民眾的宗教需求。對於具備禪特質者,施予禪修的鍛煉;具有凈土傾向者,給予念佛法門的指導;期望皈依受戒者,開堂授法、傳授戒律;對經典教義有興趣者,印經流通、往複討論;希望捐輸納福者,接受奉獻;需要經懺助念者,應允承接;鼓山呼應著人們對宗教的不同需求,成為一個綜合型態的寺院。
對寺院與政治關係的處理,鼓山在復興之初,就自覺遠離反清與擁清的政治鬥爭,保持宗教的超然地位,因此失卻相關的資助,使得復興的步履更顯艱困。

禪法


元賢視世法與佛法為一體,認為:法運的衰頹來自於世運的坎坷,於是致力於人心的轉化、風俗的改變,希望透過人心整體的轉變以改變世風、扭轉世運;在世運隆盛之際,法運自然也就興盛了。佛教在元賢處,不再是隱遯深山、離群索居的出世宗教,而成為與時並進、發揮教化功能的入世佛法。衲僧也不只是為個人求解脫的自私自利,而成為社會救濟、移風易俗的推手。元賢隨緣應世、低調沈穩,隱而不隱的弘法哲學,在明末混亂的時代里,為僧伽的應世,樹立了良好的典範。
元賢在佛寺與僧史的編纂上,投入了相當多的心血。雖然相關的研究很少論及,但對於佛教史料的保存,無疑地具有相當的貢獻;而其恢弘古德典範的苦心,亦在其中。
鼓山湧泉在明末以後,成為東南大道場,台灣的佛教源流亦多來自於鼓山。
在思想上,元賢堅持“禪”的本真,重視心的虛空靈寂,強調心之知為空寂之知。禪只能從心的冥契與逆覺體證上說,他不認為文字可以契於般若,反對各種形式化、義理化的禪;主智路線不是禪的進路,將禪視為文字遊戲,更是他所痛斥的。對於禪,元賢要求切實參究、證悟,即便是探究禪學宗旨,也要強調徹見本心本性之後。元賢強調真參實修,禪法素樸簡約,為明末紛亂的禪界,注入了一股清流,回歸了慧能禪的基本精神。

戒律


元賢禪師,並不排斥其它教法。他重新肯定戒律的地位,在以戒律重整僧團的同時,亦透過戒律與世俗倫理的接軌,擴大了佛教戒律的教化功能。關於凈土,元賢不僅認同念佛的可行性,並具體提出一套完整的修行方法,為凈土的實踐提供一條可依循的進路。他也以簡單淺顯的文字,疏解佛教經藏,使得佛典更具可讀性、義理更加通暢。他以兼容並蓄的態度,廣納所有的教法融入自身的禪學體系中。但是對於元賢而言,無論是戒律、凈土,乃至諸善行,都只是禪法的前行方便。所有的修持,都必須被深化到禪悟的階段才有意義;所有的經教,都是禪師個人禪悟經驗的腳註。元賢在響應時代宗教融合需求的同時,對於禪門的立場又有著一定的堅持。因此即便他注經說教、倡律談凈,元賢始終是個禪者。
元賢反對混融的三教說,主張嚴格區分儒釋道的異同,批評儒道缺失的同時,以佛教義理改造儒道思想,在他看來,儒道總是有其理論的缺陷與不足,會通是救儒道而非救禪,唯有透過佛理的引入,會通才有機會成為可能、理論也才有希望臻於圓滿。這樣的會通,或許難以得到儒道二學的認同,但是他對自家學說的自信、續佛慧命的熱忱,是值得肯定的;而其對會通所做的努力,亦有思想史之價值。
元賢的整個生命都與時代有著密切的呼應,他在堅持禪法純正性的同時,以應化利世的慈悲情懷,成就廣納多元的思想、發為救世工作的熱情。對於明末佛教而言,元賢的地位與貢獻,無庸置疑。

語錄


禪衲威儀,非是外修邊幅;內蓋偽檢其心,必先外束其身;未有身既放逸,而心能靜一者也,所以佛制比丘,威儀必肅;百丈禮法,諸宗共守。宋伊川先生見僧出堂,嘆曰:三代禮樂,盡在此矣!由此觀之,當日之威儀為何如也。今有等妄人,任情縱恣,決裂禮法,反笑守律儀者為局曲,果何心哉?昔大覺璉、動靜尊嚴,圓通訥一見直以大器期之;黃龍南、進止有度,
居常正襟危坐;二老豈局曲之士哉?是知輕浮躁動,必非大器;雖得悟入,終虧全德,唯願學人毋以小器自安可也。
為僧首要老實,接物必重慈悲。智者達觀三世,念念知非;愚人只重目前,憧憧造惡,莫妒他長,妒長,則己終是短;莫護己短,護短,則己終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