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淑姬

宋代著名女詞人

吳淑姬,生卒年不詳,湖州(今屬浙江)人,大約生活在宋孝宗淳熙十二年前後。宋代著名女詞人,父親是秀才。

家貧,貌美,慧而能詩詞,與李清照朱淑真張玉娘並稱“宋代四大女詞人”,著有詞集《陽春白雪詞》五卷。《花菴詞選》黃升以為其詞“佳處不減李易安”。為富家子年據,或投郡訴其姦淫,時王十朋為太守,判處徒刑。郡僚相與詣理院觀之,乃具酒引使至席,命脫枷侍飲,即席成二詞,眾皆嘆賞。明日,以告十朋,言其冤,乃釋放。後為周姓子買以為妾,名曰淑姬。

人物生平


吳淑姬(約公元一一八五年前後在世),失其本名,浙江湖州人。生卒年均不詳,約宋孝宗淳熙十二年前後在世。父為秀才。家貧,貌美,慧而能詩詞。為富家子年據,或投郡訴其姦淫,時王十朋為太守,(按十朋為湖州守,在乾道中)判處徒刑。郡僚相與詣理院觀之,乃具酒引使至席,命脫枷侍飲,即席成二詞,眾皆嘆賞。明日,以告十朋,言其冤,乃釋放。後為周姓子買以為妾,名曰淑姬。

主要成就


淑姬工詞。有《陽春白雪詞》五卷。

個人作品


詞作

荼蘼花神吳淑姬
荼蘼花神吳淑姬
《長相思令》
煙霏霏,雪霏霏。
雪向梅花枝上堆,春從何處回?
醉眼開,睡眼開,疏影橫斜安在哉?
從教塞管催。
作品賞析
關於這首詞的來歷,是有一個故事的。南宋文學家洪邁在其《夷堅志》和王世貞的《艷異編。卷三十》,還有馮夢龍的《情史》一書中,對此都有記載。
吳淑姬本出身在窮苦人家,卻遭不幸被當地一惡少長期霸佔。後來別人還誣陷並告發她有偷情的行為,因而被捕入獄。當時審理此案的郡僚,知道她是冤枉的,更對她的才華也早有所耳聞。於是命令獄卒打開她身上的枷鎖,對她說:“久慕你的文采非凡,我也是憐香惜玉的人。如果你今天能即興作一首自詠的好詞,我就會把你的冤情轉告太守。這樣一來,興許能替你開脫罪名,還你清白之身。否則,你會很危險的。”
吳淑姬說道:“這個沒問題,請大人出題吧。”時正值冬末春初之際,積雪未消,寒梅怒放,郡僚便讓她以此情景為題,作一首《長相思令》。
不一會,她就作出了這一首有名的《長相思令》。
“煙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春從何處回?”霏霏,形容大雪紛飛紛亂的樣子。惡劣的天氣下,無情的雨雪正摧殘著不幸的梅花。可她所嚮往的春天,會在何處回來呢?這一句話的潛台詞,其實就是在問:在這不公的世道里,我蒙受了不幸的冤屈。不知那位解救我的大人,如今又在何處?
“醉眼開,睡眼開。疏影橫斜安在哉,從教塞管催。”各位,請睜開眼吧,小心看吧,暗香疏影的梅花依然在那裡傲放。儘管傳來悠悠的羌笛聲想要將它催落,可是,它會毫無所懼的。
郡僚聽后深受感動,他不僅收藏了這首詞,而且第二天就告知了太守。君子實現了自己的諾言,一個女子從此也重獲了自由。
這首詞的弦外之音,是不言而喻的。霜雪欺凌下的梅花,有著傲霜鬥雪的精神,有著無比高潔的靈魂。而這株梅花,比喻的就是作者自己。吳淑姬借物自詠,筆法運用得細膩婉轉,使之讀來寓意深刻,真切感人。惠淇源在其《婉約詞》書中收錄了這首詞,並註解為:迎春小詞,以景襯情,寄喻頗深。春日且至,而窗外煙雨霏霏,雪堆梅枝。不禁想到“春從何處回”!
南宋人黃升在《唐宋諸賢絕妙詞選》中收錄其詞作三首,並寫有:“淑姬,女流中黠慧者,有《陽春白雪》詞五卷,佳處不減李易安。”其中“黠慧”二字,頗值得玩味。
也許,這首詞就是一個最好的印證。
——文章摘自青若的《冰肌玉骨未肯枯——那些寫詞的宋朝女子》
《小重山》
謝了荼蘼春事休。
無多花片子,綴枝頭。
庭槐影碎被風揉,鶯雖老,聲尚帶嬌羞。
獨自倚妝樓。一川煙草浪,襯雲浮。
不如歸去下簾鉤。
心兒小,難著許多愁。
作品賞析
吳淑姬人物形象
吳淑姬人物形象
荼蘼花欲謝,春意正闌珊。
有幸還瞥得見零星的花瓣,點綴在花枝上。空氣中,暗暗流動著少許清香的氣息。
雲鎖朱樓,門扉深閉。庭院寂寂春不語,鞦韆架上空無人。
風乍起,把幾棵槐樹斑駁的樹影,無情地揉碎了一地。遠處隱約傳來幾聲黃鶯的啼叫,這聲音雖有幾分清脆,可一聲一聲的像是在,催促著春天的歸去。
眼看春天就要離開,花兒也要凋謝。
往事驚心。
一個女子,凄然失落下一聲輕嘆:落花時節不逢君。
她輕移蓮步,來到了樓前。軟軟地倚靠著欄桿,把一泓秋波,溫情脈脈地流向了遠方。
自由飄忽的白雲下面,是一望無際草凄煙迷的景象。細長而濃密的芳草,隨風一波一波地翻卷。那些芳草,就如一陣陣洶湧的浪濤,拍打著她。她的胸口,忽然有些隱隱作痛。
她嘆氣,起身回屋,輕輕地放下了簾鉤。
屏山半掩人惆悵,殘煙裊裊起寂寥。
她無奈地問自己:“為什麼人的心,偏偏就生得這樣的小?這教我又如何能裝得下,那麼多的愁啊!?”
吳淑姬的這首詞,是借闌珊的春意來傷景懷人。其筆調輕柔淺傷,隱約凄迷。《宋詞鑒賞大辭典》的一書中,收錄並精彩地賞析了這首詞。
從詞中,我們還可以捕捉得到吳舒姬當年的那種無奈和悲戚。比如“不如歸去下簾鉤”,還有“心兒小,難著許多愁”這些句子,和李清照《永遇樂》里寫的是“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武陵春》里的“載不動許多愁”,簡直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只是,吳淑姬的愁太多,心太小,她無法裝下。李清照則是愁重如山,她無論如何也承載不起。
吳淑姬自創了“花片子”和“草浪”兩個新詞語。《古今詞統》眉批云:“竹浪、柳浪、麥浪與草浪而四”,即指吳淑姬自創新詞“草浪”,直可與前人所創“竹浪、柳浪、麥浪”相媲美。
煙草之意象,是作者用來寄託自身情感來進行抒懷的。芳草的無情,恰好似遊子外出不歸的無情。如《楚辭》里寫的:“王孫游兮不歸,芳草生兮萋萋。”范仲淹的《蘇幕遮》:“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還有馮延巳《臨江仙》詞里的:“夕陽千里連芳草,萋萋愁煞王孫”。
清朝乾隆間文人陸昶,在其所著《歷朝名媛詩詞》卷十一處曾評吳淑姬言:“筆甚輕倩,能以致勝,人云不減易安,卻不及易安溫雅。”
誠然,她是不能與易安相比的,但她也有自己的過人之處。所謂“襲故而彌新,沿濁而更清,便是上乘”。我更喜歡這種,意境柔美婉約且翻新出奇的詞。
蘇軾言:“荼蘼不爭春,寂寞開最晚。”
許是因眾芳飄零,憐它是開在春天最寂寞的花。許是喜它經常出現在古典詩詞中,能帶給我一份千百年前的美麗與哀愁。荼蘼花對我來說,一直都存在著極大的誘惑。
一個人產生的愁緒,既是無形,也是凌亂的。但它絕非是,莫名而來。
無人獲知她心中隱藏堅守的那個秘密,也無人知道她當時曾執著而焦急地等著誰。她依然痴痴地等,等待著春天最後一瓣荼蘼花兒,從枝頭凄美地飄落,直至零落成泥。
天地間,一切早煙消雲散。
只是從此,不知這世間還有沒有人再記得那一道煢煢孑立的清瘦身影?還記得一個女子曾經的心花怒放,以及一闋花開到荼蘼的傷悲呢?
——文章摘自青若的《冰肌玉骨未肯枯——那些寫詞的宋朝女子》
《惜分飛》
岸柳依依拖金縷。
是我朝來別處。惟有多情絮。
故來衣上留人住。
兩眼啼紅空彈與。未見桃花又去。
一片征帆舉。斷腸遙指苕溪路。
《祝英台近》
粉痕銷,芳信斷,好夢又無據。
病酒無聊,敧枕聽春雨。
斷腸曲曲屏山,溫溫瀋水,都是舊、看承人處。
久離阻。應念一點芳心,閑愁知幾許。
偷照菱花,清瘦自羞覷。
可堪梅子酸時,楊花飛絮,亂鶯鬧、催將春去。

人物評價


吳淑姬人物畫像
吳淑姬人物畫像
吳淑姬,《唐宋諸賢絕妙詞選》收錄其詞三首。這一首《小重山》寫的是一個獨守閨房的女子對遠方情人的思念。這類抒發離愁別恨詩詞,歷代曾有多少詞人墨客創作過,其中也不乏名篇佳作。吳淑姬卻能別出心裁,翻新花樣,謀篇構思,絕無雷同。
其二溫詞單寫此女子等候遠人不歸的惆悵失望的情緒,表現出一種淡淡的哀怨;而吳詞則將此女子青春將逝,與遠人歸來無望,兩相對比,反映了一種深深的愁苦。從本詞具體描寫看,其筆墨也非泛泛。上片寫暮暮之景,然卻有新意她不寫滿地落紅,而寫枝上殘花;不寫風雨摧花,而寫風拂槐影;不寫杜鵑啼血,而寫鶯聲猶嬌。不僅顯得清麗新鮮,而且都與此女子的特定身份和思想感情緊密聯繫,是從她獨特的眼中看到獨特的景物,帶有濃厚的感情色彩。你看,她寫茶蘼,“謝了茶蘼春事休”,說的是茶蘼花謝,春天可算徹底結束了。,這裡也就蘊含著春事將休未休。“花片子”是詞人自鑄新詞,既通俗,又貼切。“綴枝頭”,給人的感覺,雖是殘花,但仍有凄清之美。同樣,寫“鶯雖老”,但“聲尚帶嬌羞”,也是將老未老。這些不但是時序節物的準確刻畫,也正是這位思婦青春將逝未逝,尚有美麗的面容,尚帶嬌羞的態的真實寫照。“庭槐影碎被風揉”,槐影被風揉碎,春天被風吹走。這不禁使她想自己的青春呢?也將一起消逝,因此,在她看來,這風揉碎了槐影,也揉碎了她的芳心。
我們從這繚繞唇吻的音節中,從這欲吐還吞,委婉曲折的筆法中,體味到詞人在這裡寄託了一種青春將逝的深沉的感慨。
下片“獨自倚妝樓”,承上啟下。上片寫此女子庭院所見之景,觸景生情,情苦而不忍睹;既不忍睹,遂回妝樓既回妝樓,更思遠人;既思遠人,則倚樓凝望。那麼,她望到的又是什麼呢?在前人詞中,溫庭筠寫道:“過盡千帆皆不是”。柳永寫道:“想佳人妝樓顒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八聲甘州》)。而在這首詞中詞人寫道女主人公們都看到了舟,但皆不是所思遠人的歸舟,結果是從希望到失望。而吳淑姬筆下的這位思婦,望到的卻不舟,而是“一川煙草浪,襯雲浮”。連天煙草,襯著浮動的白雲,猶如浪濤滾滾,鋪天蓋地而來,哪裡有歸舟可見,簡直絲毫的希望都沒有,其愁苦可想而知。用“一川煙草”來形容愁之大,愁之多,這在賀鑄的《橫塘路》詞中已用過。但在煙草后著一“浪”字,實屬吳淑姬獨創《古今詞統》眉批雲。“一川煙草”是靜景“一川煙草浪”則是動景。這裡用來比喻愁思恰如連天草浪,滾滾襲來,極為生動貼切,也為下句“不如歸去下簾鉤”鋪墊。放下簾鉤,意欲隔斷草浪,擋住愁潮,然而這愁思是隔不斷,擋不住的,“不如”兩字,寫出了主人公明知不能而強為之的痛苦心態。“心兒小,難著許多愁”,自是警句。“愁”字最後點出,使通篇皆有精神,有畫龍點睛之妙。李清照寫愁的名句“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不正面寫愁,從舟著眼,反襯愁之大;然而吳淑姬這裡先把愁比作“一川煙草浪”,極言愁之大之多,再將它與“心兒小”作強烈對比,落到容約而下。兩人寫法不同,而各有千秋。

歷代評價

黃花庵(黃升)云:“淑姬,女流中黠慧者,有詞五卷,佳處不減李易安。”

人物爭議


中國人名大辭典及中國大文學史均據誠齋雜記,以為嫁士人楊子治。按誠齋雜記中之吳淑姬,乃汾陰人,與湖州之吳淑姬為二人。說詳拙作中國女性的文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