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山亭·北行見杏花

宴山亭 北行見杏花

燕山亭·北行見杏花》是北宋宋徽宗趙佶的詞作。徽宗皇帝在被擄北行途中,忽見杏花盛開如火,不禁萬感交集,寫下這首如泣如訴之詞。上片明寫杏花,借杏花的嬌艷及被風雨摧殘的衰敗景象象徵美好事物的逝去,寄託著對帝王生活的痛苦回憶。 也暗示自已的境遇,憐花憐已,語帶雙關。下片抒寫離恨哀情,借燕子與做夢層層深入,道出從期望到失望,由失望而絕望的哀痛心情,末尾幾句寫連在夢裡見一見故國宮殿的慰藉也得不到,因為連夢也做不成。抒情上有遞進關係,真摯深沉,真可說是字字泣血,百折千回,悲涼哀婉。

作品賞析


詞通過寫杏花的凋零,藉以哀傷自己悲苦無告、橫遭摧殘的命運。
上片先以細膩的筆觸工筆、描繪杏花,外形而及神態,勾勒出一幅絢麗的杏花圖。近寫、細寫杏花,是對一朵朵杏花的形態、色澤的具體形容。杏花的瓣兒好似一疊疊冰清玉潔的縑綢,經過巧手裁剪出重重花瓣,又逐步勻稱地暈染上淺淡的胭脂。朵朵花兒都是那樣精美絕倫地呈現人們眼前。“新樣”三句,先以杏花比擬為裝束入時而勻施粉黛的美人,她容顏光艷照人,散發出陣陣暖香,勝過天上蕊珠宮裡的仙女。“羞殺”兩字,是說連天上仙女看見她都要自愧不如,由此進一步襯托出杏花的形態、色澤和芳香都是不同於凡俗之花,也充分表現了杏花盛放時的動人景象。
以下筆鋒突轉,描寫杏花遭到風雨摧殘后的黯淡場景。但為時不久就逐漸凋謝,又經受不住料峭春寒和無情風雨的摧殘,終於花落枝空。更可嘆的是暮春之時,庭院無人,美景已隨春光逝去,顯得那樣凄涼冷寂。這裡不僅是憐惜杏花,而且也兼以自憐。試想作者以帝王之尊,降為階下之囚,流徙至千里之外,其心情之愁苦非筆墨所能形容,杏花的爛漫和易得凋零引起他的,種種感慨和聯想,往事和現實交雜一起,使他感到杏花凋零,猶有人憐,而自身淪落,卻只空有“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的無窮慨恨。”愁苦“之下接一”問“字,其含意與李後主的”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亦相彷彿。
下片以杏花的由盛而衰暗示作者自身的境遇,抒寫詞人對自身遭遇的沉痛哀訴,表達出詞人內心的無限苦痛。前三句寫一路行來,忽見燕兒雙雙,從南方飛回尋覓舊巢,不禁有所觸發,本想託付燕兒寄去重重離恨,再一想它們又怎麼能夠領會和傳達自己的千言萬語?但除此以外又將憑誰傳遞音問呢?作者這裡借著問燕表露出音訊斷絕以後的思念之情。“天遙”兩句嘆息自己父子降為臣虜,與宗室臣僚三千餘人被驅趕著向北行去,路途是那樣的遙遠,艱辛地跋涉了無數山山水水,“天遙地遠,萬水千山”這八個字,概括出他被押解途中所受的種種折磨。回首南望,再也見不到汴京故宮,真可以說是“別時容易見時難”了。
以下緊接上句,以反詰說明懷念故國之情,然而,“故宮何處”點出連望見都不可能,只能求之於夢寐之間了。夢中幾度重臨舊地,帶來了片刻的慰安。結尾兩句寫絕望之情。夢中的一切,本來是虛無空幻的,但近來連夢都不做,真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反映出內心百折千回,可說是哀痛已極,肝腸斷絕之音。
作者乃北宋著名書畫家,其繪畫重高寫生,以精工通真著稱於世。這種手法於此詞的景物刻畫中也有所體現,尤其上片對杏花的描繪,頗具工筆畫的意蘊。

創作背景


此詞是宋徽宗趙佶於1127年覆國后與其子欽宗趙桓金兵擄往北方五國城時途中,途中見杏花而托物興感而作,是作者身世遭遇的悲慘寫照。

作者簡介


趙佶,即宋徽宗(1082年-1135年),出生於汴京(今河南開封),號宣和主人、道君太上皇帝。宋神宗第十一子、宋哲宗之弟,北宋第八位皇帝, 1100年—1126年在位。先後被封為遂寧王、端王。 哲宗於元符三年(1100年)正月病逝時無子,太後向氏於同月立趙佶為帝,次年改年號“建中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