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東嶽廟
淮安東嶽廟
淮安東嶽廟位於江蘇省淮安市楚州區淮城岳廟東街。東嶽廟是徠淮安僅存的千年古廟,據清同治《重修山陽縣誌》載:“東嶽廟始建於唐貞觀年間(627-649年),相傳為程知節所建。”是淮安市市級文物保護單位,也是目前淮安市歷史最久、規模最大的一處道教活動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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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的東嶽廟佔地面積20餘畝,有房屋百餘間,由前殿、樂樓、東嶽大殿、玉皇大殿及娘娘殿等主殿及附房組合而成。山門外有影壁旗杆和一對大石獅,山門內便是前殿,原前殿大門與東西群房不在一條線上,向北移4—5米,由前殿山頭牆角砌八字牆與東西群房相接。前殿東西間各置木柵欄,柵欄後為神台,神台上各塑像五尊俗稱“十帥”,東為秦武安君白起,漢淮陰侯韓信,蜀丞相諸葛亮,唐尚書右僕射衛國公李靖,司空英國公李績,西為漢太子少傅張良,齊大司馬田穰苴、吳將軍孫武,魏西河守吳起,燕昌國君樂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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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樓以東、十殿之北有門通東院,內有清書科、道士住宅、文武殿、雷神殿,岳樓以西十司之北有門通西院,內有財神殿、老君殿等,還有大面積空地。
走出前殿向北約30米,便來到大殿,又稱東嶽殿, 為宋代石礎,明代風格,東西寬12.5米,南北進深15.5米,檐高為4米,其殿建築為明三暗五,深亦五間整個殿堂雕樑畫棟,顯得十分威嚴聖潔,殿正中上方高懸一塊“天齊仁聖大帝”金匾,人們稱黃飛虎為“天齊老爺”,一直流傳至今。“天齊老爺”是歷代老百姓對殺富濟貧,為百姓謀生存的人們的敬仰,高歌他們的功德,謂之“功高天地,與日月同輝”。大殿中間塑“東嶽大帝”審案判事像,即坐壇像,兩旁為崇黑虎和吒叱虎的站立塑像,前有供桌、香爐,供桌前兩旁有兩站班塑像。大殿前有鐵香爐一座,相傳為明代鑄造,從不生鏽。
從大殿東邊往北即到內宮,內宮為三間,中間塑有東嶽大帝出壇像,出壇像是用於每年五月初一東嶽廟會出巡用的。東嶽廟會曾是淮安最大而又最熱鬧的廟會。西間為書房,塑有東嶽大帝如意像,東間為“娘娘殿”,即太太房,有東嶽夫人像、侍兒像,並有床帳被褥,一切用物應有盡有。
大殿近門處塑有馬神,據民間說,抗日戰爭期間,日軍佔領淮安,一度佔據東嶽廟,日軍軍官用馬鞭打掉了馬神的鞭子,很為得意。不久,日軍的馬相繼病死了不少。當時人們都說:“這是遭神懲罰的。”這個傳說反映了人民對日寇的憎恨。
大殿的北邊是“玉皇殿”,玉皇殿整個殿堂雕樑畫棟,殿正中供玉皇大帝神像,十分威嚴。玉皇殿的柱子上有一副距今已一百多年仍清晰可見的楹聯,曰:“爾知上帝至公,善者降祥,惡者降殃,喜看到頭全報應;我本直言不諱,有過自新,無過自勉,須當援手好扶持”。這副楹聯的上方有“乙巳年癸未月”幾個小字,楹聯下方的幾個小字已看不清,經查對,“乙巳年癸未月”是公元1905年6月(光緒三十一年),而光緒三十年(1904年)邑人周鵬舉丁賜第等請款重修了東嶽廟。由此可知,這副楹聯是在廟宇修好后書寫的,至於它出自誰手目前無法查清。這副楹聯語句精練,內涵深刻,勸世揚善,耐人尋味,發人深省,融入生活,能使一些信徒和遊人觀賞后得到啟發,讓人警醒。
東嶽殿東側是一口古井,人稱東嶽井,又稱平安井,井深8米多,直徑0.8米,唐貞觀年間建廟前便砌了這口井,雖經千年風雨,現井水依然清澈碧透,甘甜可口。 相傳程知節建廟時,他讓一道長外出採購木材。道長外出不足10天便回來,告知程知節所需木材均已落實,何時開工要木材,木材便到。程知節對道長說:“現在就要木材”,道長說:“那好,要木材我去取木材。”道長把木匠帶到井邊,口中念念有詞,將道袍往井上一過,一根木頭便躍出井口,道長讓木匠們把木材從井裡往外拖,拖出一根,又冒出一根,一根接著一根,當時所建的130多間廟宇的用材和其他用材都是從井裡拖出來的。事後有人問道長:“為何井裡能拖出木材?”道長說,為籌集木材,他到東海邊的一個長滿樹木的大山的山頂上,脫下道袍往大山上一蓋,念叨一番,收起道袍時整個大山不見一棵樹木,隨後他下山到海邊,把道袍一抖,頓時海邊便漂滿木材。因而後來有人說,此井通往東海。東嶽井又稱平安井。相傳日本侵略者轟炸淮安城時,一顆炸彈從飛機上扔下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井中,炸彈沒有爆炸,不僅保護了千年古廟,而且保護了進廟避難的幾千人。
1996年和2009年,千年道教聖地東嶽廟經兩次整理修繕后,面貌一新。山門是仿造茅山道院的山門重新建造的。進入山門,有兩棵銀杏樹,經園林部門考證,樹齡均千餘年。東邊一株為雄性,高約22米,主幹直徑1.6米,樹圍4.74米,西邊一株為雌性,高約18米,主幹直徑0.9米,樹圍2.6米。關於這兩棵古銀杏,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
相傳1000多年前的正月初九,玉皇大帝聖誕那天凌晨,東方剛剛破曉,玉皇大帝身旁的一對金童玉女,從天空飄飄然落到東嶽廟內,在前門殿與東嶽殿之間的一塊空地上,他們從各自衣袖中拿出一根樹枝,放在手掌心上,往上面吹了一口仙氣,頓時樹枝變成了樹苗,他們二人便將樹苗隨手往地上一拋,不幾日,兩棵銀杏樹鬱鬱蔥蔥,數年後,兩顆樹綠蔭參天。令人驚奇的是,如今每年春天雄樹開花落滿地,金秋雌樹卻是果實累累。1986年7月,淮安市人民政府將此一雄一雌兩棵銀杏樹列為古樹名木加以保護,並勒石於旁。
迎門為大殿,據專家考證,大殿為宋代石礎,明代風格。大殿東西寬12.5米,南北進深15.3米,檐高4米。殿中供奉“天齊仁聖大帝黃飛虎”。在大殿東側的內宮,重塑了東嶽太太像,整理了寢宮。在內宮之東為“瓊台女偠堂”,“玉京尊神廳”,“眼光娘娘堂”。
在“玉京尊神廳”的門前有一副對聯,由楚州人沈香芹捐刻,張萬松書。其聯曰:
哪裡有油鍋刀山苦海血河,名為鎖,利為枷,長戚戚無非地獄;
此處皆桃源蓬島福田仙境,鳶自飛,魚自躍,活潑潑自是天堂。
聯語寓意深刻,告誡人們要多做好事,不要做壞事。
重建了大殿西側的慈航堂,重塑了慈航道人像,堂兩旁有對聯一副:
做個好人,身正心安魂夢穩;
行些善事,天知地曉仙神欽。
清理了東嶽殿東側是一口古井,人稱東嶽井,又稱平安井,井深8米多,直徑0.8米,唐代建廟前便有了這口井,雖經千年風雨,現井水依然清澈碧透,甘甜可口。
1996年修復后的住持為陸步奎道長,現任住持孫敏財道長,法號受妙,歷任江蘇省句容茅山道院道協副秘書長、秘書長、副會長、鎮江潤州道院住持等職,2006年7月在江蘇省道教第三次代表大會上當選為江蘇省道教協會副會長。東嶽廟監院冷柏平,法號敏平。另有數名道士。
解放前,淮安縣城一年當中,有好多次的迎神賽會,形式最隆重影響最大的首推東嶽廟會。
每年農曆五月初一日,是東嶽廟的固定會期,稱之為“東嶽出巡”。會期前一天,從城市到鄉村幾乎家家戶戶都到廟裡來進香,連達官貴人、知識分子也不例外。農村裡的莊戶人家,進了香,有的還留在廟裡住宿,名為“宿廟”。進香的人在跪拜如儀以後,總要掏錢投到神座前的大櫃里,名曰“香火錢”。進香的人有什麼“申表”、“允願”等,有的要廟祝代辦手續,比所出的香火錢數字還要大。在出會時,有一種船,名曰“瘟船”,其形狀與一般木船無異,當中供有“收瘟神”像,傳說它有收瘟免災的神力。在出巡時,瘟船穿插在會眾大隊里緩緩前進,經過街衢,兩旁看會群眾,爭先恐後地把錢投入船內,認為這樣做,可以禳災解難,連平時一毛不拔的吝嗇鬼,這時也都慷慨解囊。這是東嶽老爺出巡時廟裡的一項主要收入。
在東嶽出巡的這一天,各行各業,都有它們自己的會,名曰“群會”。群會最盛時,多至三四十班。會的名稱皆用一個“安”字作標記,另冠以一個與本行業有聯繫的字。例如,布業的會叫“普安”,錢業的會叫“文安”,雜貨業的會叫“敬安”,糧食業的會叫“良安”,鞋業的會叫“履安”,廚業的會叫“燧安”,……每一班的會裡,均有彩旗、牌燈、亭台、綢傘、香傘、錢傘①、樣轎②以及樂隊組成的儀仗隊。晚會還裝上燈彩,五光十色,迤邐前進,整個會隊好象一條龍,蔚為壯觀。
緊隨行業群會後邊的是本會,名曰“合安勝會”。本會的特色是隨從“岳駕”出巡的侍從,以吏役為最多,大致說來有“中書科”、“清書科”、“紅衣班”、“青衣班”、“鑾儀衛”、“內侍班”、“香會”、“磕頭會”、“掃帚會”……。每一班裡面少的數十人,多的數百人。這些班役,皆是從允願而來,父死子允,延續不斷。他們也不全屬本衙門裡的差役,例如,在城的府城隍、縣城隍、衛廟、都天廟等,一些比較小的下屬衙門裡的班役,也要前來當差應值,名曰“貼班”。為岳駕前導的班叫“掛肉香會”,班裡人手提一錫爐,爐內焚著好香,爐柄上安有鋒利的鉤子,鉤搭在提爐者手脖子的肉上,一頭把柄子撐在腰間,搭鉤膀子隨柄伸直,錫爐離地不盈盡,排成兩路縱隊魚貫前進。奇怪的是搭鉤的皮肉被錫爐的重量墜長寸許,也不見出血,掛的人若無其事,看的人不禁有毛骨悚然之感。
在後面徠還有一架特大的青銅香爐,爐里焚著數以斤計的沉、檀、降香,經過街衢,氤氳馥郁,積久不散。等到東嶽神像大轎經過時,氣氛極其嚴肅,真正做到鴉雀無聲,夾道跪滿了男男女女,連抬頭仰視都不敢,小孩子則都躲到門裡去。地方官吏,對於這種迷信神權,勞民傷財的迎神賽會,不但不加禁止,連自身也拈香頂禮膜拜,希圖得到神靈的庇佑,達到他們陞官發財的目的。
東嶽出巡時間,約在上午十時左右。先由廟祝“申表”請駕,即請駕出巡,收災降福等等。焚表以後,通過發炮三響,擊鼓三次,然後由地方上著名的班轎選手,把神像連同坐轎從後殿內宮抬出,名曰“出壇”,抬到前殿的庭心,繞著中間的鐵鼎一周,飛速地抬出廟門。對於這八名抬轎的選手,要求很嚴格,必須做到步伐整齊,互相呼應,遠遠看去,只見大轎直線的飛馳前進,不允許有絲毫的顛簸偏斜現象。不是老手,決不敢承擔這一任務。
東嶽出巡的路線向來是固定的。首先在城裡繞一大圈,凡是熱鬧街道都要經過。然後出舊城北門,穿過夾城到河下鎮,從河下估衣街、花街轉到河北東嶽廟登壇。所謂登壇,也就是說岳帝整天出巡,不免疲勞,作為臨時性的休息處所。
這座東嶽廟相傳是東嶽大帝的行官。每年,神像登壇后,還有兩件事值得一提:
在神轎即將進入河北東嶽廟的時候,所有兩旁觀眾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抬神轎的轎班身上,等著看這一搶壇的精采節目。此時,轎班八人都已預先作好準備,進入跑道,八人步伐渾然一體,像一陣旋風似的抬著神轎登上了壇位,使得觀眾視線,幾乎都來不及跟上,真正做到了平穩、準確、迅速、利落。
在神像登壇后,群會裡執事人等,紛紛休息。這時河下鎮的菜館、飯店,生意興隆,一批批的上會群眾湧進湧出,豪炊大嚼;各種各樣賣熟食的攤販,更是到處皆是。而神前的廟祝、班役則不敢越雷池一步,同時他們還要忙著準備每年照例舉行的放告儀式:首先由應值班役,肩出一面“放告牌”來,鳴鑼曉諭群眾,有什麼人間冤抑得不到伸訴的,准許到東嶽駕前來控告,謂之“告陰狀”。每年此日,當放告以後,總會有一起或兩起前來告狀的人。這些人大都是窮苦的勞動人民,他們由於遭受到地主、官僚、資本家的迫害、剝削、欺壓而發生種種冤抑,例如霸佔田房產業,姦淫搶劫婦女以及凶毆毒打致傷致殘甚至丟掉性命等等,這類事件即使向官府告狀,也是所謂“八字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封建時代的法律,就是為統治階級服務的。無錢無勢的窮人,雖然有血海深仇,打了官司也得不到上風,怨憤無從發泄,只有來告陰狀,要求冥官來替自己伸冤。凡是來告陰狀的人,都是預先用黃表(即黃紙)把所受的冤枉情節寫好,等到放告牌出來,就頭頂黃表,口呼冤枉,奔到神座面前,跪拜禱祝,並將黃表焚化;還有當場摔碎一隻大碗,表示粉身碎骨堅持到底之意。土木偶象是不能講話的,告狀的人只聽著廟祝和執事的班役,在旁邊搗上幾句話,這一幕“告陰狀”的就算是結束了。
在會期前兩天,通衢鬧市,會隊必經的街道,懸燈挂彩,有些地方還高搭彩棚,作好歡迎的準備。會期前一天的下午,還有一種“演會”,是由各行各業,把他們自己的本班會執事,排列整齊,到廟會裡來演一次,有如戲劇綵排一樣,也是熱鬧非常。不過演會是此來彼住,各自為陣,不象正會那樣嚴肅整齊,一班接著一班,連續不斷地魚貫前進。演會到了晚間,也是在各項亭、台、傘、橋的執事上,點燈結綵,鳴鑼喝道地回到它自己的公所。不要等到去看正會,就是這一場預演的盛況,也就轟動全城,足夠觀眾興奮的了。
再到五月一日正式賽會的這一天,城裡家家戶戶起得特別早,尤其是孩子們,高興得連覺都不睡,早早換好了新的衣裳,各家各戶忙趕做午飯,深怕誤了看會時間。等到廟裡鳴炮發鼓,後街僻巷的觀眾,像排山倒海地湧向街頭,真是肩摩踵接,萬頭攢動,噪雜喧囂的聲浪震耳欲聾。凡是盛會經過的地方,兩旁商店門口,大都搭起一座座的高合子,招待官紳豪富之家看會的女客。廣大勞動家庭的婦女,是享受不了這種優待的。這時,叫賣副食、雜耍玩具的小販,穿梭般地往來兜售,找尋他們的顧客。而在這一天獲利最厚、銷路最廣的是經營香燭紙錁的商販,香燭紙錁銷售一空。等到鑼聲漸近,會頭到來,擠在街心的觀眾,紛紛向兩旁商店廊沿下排列,中間讓開過會道路,混亂秩序,漸次寧靜,大家進入了著會階段。從會頭到會尾,一排接著一班,長達數里之遙,有時最前面的會頭已行入河下鎮,而會尾還在城裡轉著。因此,看完一次會,要三、四個小時,等到班會過去,興盡而歸,人人都精疲力倦了。可是有些豪興青年,稍事休息,又忙著準備去看晚會了。
賽會表現了勞動人民多方面的藝術天才,是值得記錄的。例如,綢傘上的蘇綉,絹傘上的國畫,玻璃牌上的攜刻,山水、人物、花鳥,都是栩栩如生。又如木工的雕刻亭台,雕工的塑造偶像,其製作雕琢的精細,真不愧為鬼斧神工。會裡錢傘,縣用清初順治、康熙年代有孔的大青銅錢編製而成,重量達二百餘斤。舉這類錢傘的人,必須孔武有力的精壯少年,他用一隻手托著傘柄,高高舉起,邁著大步前進,有時還迅速地把手中傘旋轉如飛,博取觀眾的喝采,這不僅要有硬功,還要有相當的巧勁。還有一種“十番”,由八人抬著一座滿懸瓔珞燈彩,雕刻精緻,髹漆華麗的十番架子,由著名的音樂好手,有的站在架子裡邊,有的走在前面,組成一個整體的音樂隊。這裡邊的笙、簫、管、笛、琴、瑟、琶、箏,應有盡有,合奏起來,聲調悠揚,使人聽了,真有餘音繞樑,三日不絕之感。這些都充分體現了勞動人民的藝術天才和創造能力。
歷經千年風雨的東嶽廟是人們歌功頌德、懲惡揚善的一個活動場所。如今不僅是淮安道教信徒的宗教活動場所,而且是淮安市文物保護單位,更是淮安楚州區的一個著名的旅遊景點。多年來,在蘇北一帶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句贊語,說:東嶽廟之在淮安猶如城隍廟之在上海,夫子廟之在南京。這是對東嶽廟之靈氣、之影響的最好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