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司勛杜十三員外
贈司勛杜十三員外
這首詩前從名字比擬,后從姓比擬,始則由《杜秋娘詩》稱讚杜牧文才,繼而贊其武略,從積極的方面勸慰杜牧不要為年衰位卑而消極嗟嘆,勉勵杜牧以自己的才能為國家效力,表現了詩人極為可貴的對朋友的真誠關切和關心國家大事的豁達襟懷。這首詩構思精巧而不纖弱,氣勢非常輕快流暢,音調非常諧適流暢,全詩極富杜牧的清揚的特色,又具有李商隱蘊藉的風格。
“杜牧司勛字牧之,清秋一首杜秋詩。”寫杜牧的官職、名、字和詩作,語言輕快跳脫,很富詩情。《杜秋娘詩》這首詩敘述杜秋娘淪落的悲慘遭際,抒寫自己對世事無常、士林升沉榮悴的感慨,所謂“女子固不定,士林亦難期”,詩為杜牧刻意精心之作,頗能代表杜牧詩“刻意傷春復傷別”之基調、詩也為李商隱所稱賞,故以之作舉。開頭以此句籠罩全篇,定下了盛讚與勸勉的主題。
“前身應是梁江總,名總還應字總持”,從名字比擬,稱頌杜牧的文才。江總,唐代詩人多將其屬於梁,連杜甫也有“遠愧梁江總,還家尚頭黑”之句,所以李商隱拿他來比擬杜牧文才的超群和非凡。
“心鐵已從干鏌利,鬢絲休嘆雪霜垂”,這二句為理解全詩的關鍵。上句稱讚杜牧的軍事才略,下句則對他進行慰勉,不要為衰老而興嗟嘆。這裡用幹將、莫邪名劍作喻,讚頌他對國事時局的籌策,一為執政所用,即平劉稹,收回紇,所向披靡,極贊其軍事韜略的正確,絕非僅僅是紙上談兵。然而杜牧平生自負以文才武略,可謂志大才高,但卻一直屈居下位,抑鬱不得志,嘆老嗟卑,自傷不遇之慨是常常有的。他一則說“前年鬢生雪,今年須帶霜”(《即離獨酌》),再則說“今日鬢絲禪榻畔,茶煙輕颶落花風”(《題禪院》),所以李商隱則以積極的態度勸勉他勿再嗟嘆。這裡的意思不過是說,您杜牧的韜略已為世所用,且有功於國,如此,那又何必在意於您個人的遇與不遇,而為此嘆老嗟卑呢!
“漢江遠吊西江水,羊祜韋丹盡有碑。 ”二句敘述杜牧奉詔撰寫韋丹碑文事。這兩句是說,杜牧文才超凡,奉詔撰寫的韋碑,必將如羊祜碑一樣流傳千古,不朽於世。詩前從名字比擬,后從姓比擬,始則由杜詩讚其文才,繼而贊其武略,最後“總見文章必傳世”。至此,對杜牧的稱讚達到極致,詩亦隨即作結。詩人對杜牧的盛讚情真意切,實實在在,言之有“物”,絕無無聊文人虛妄浮誇之嫌,因而,勸勉也就格外有力。
這首詩用思極為精巧,第一句用兩“牧”字,第二句用兩“秋”字,第四句用兩“總”字,第七句用兩“江”字,五六兩句用“鐵”和“干鏌”、 “絲”和“雪霜”重疊,第八句又用兩人名字重疊,通篇只第三句一句單行,構思精巧而不纖弱,氣勢非常輕快流暢,音調非常諧適流暢。全詩極富杜牧的清揚的特色,又具有自己蘊藉的風格,調子既比較明快,又不失凝鍊深沉豪邁之氣,個中旨趣全由詩的格調和情感而出。紀昀對義山詩多有微,對此詩卻尤為稱道:“自成別調,不可無一,不可有二。”亦可謂中肯之辭。
詩人的政治遭遇遠比杜牧不幸得多,但卻能夠從積極的方面勸慰杜牧不要為年衰位卑而消極嗟嘆,勉勵他以自己的才能為國家效力,表現了詩人極為可貴的對朋友的真誠關切和關心國家大事的豁達襟懷。
此詩寫於公元849年(大中三年)初在長安時。大中三年,李商隱三十七歲,李商隱對杜牧十分欽仰。杜牧雖入居京職,然仍多嘆老嗟卑、自傷不遇之慨,李商隱這首詩就是為盛讚其文武才略,對其表示關切與勸勉之情而作的。
李商隱(約813年-約858年),字義山,號玉溪(谿)生,又號樊南生,祖籍懷州河內(今河南焦作沁陽),出生於鄭州滎陽(今河南鄭州滎陽市),晚唐著名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