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客
李白父親
李客,是詩仙李白的父親,其生平事迹沒有準確記載,生卒不詳。
李客,是詩仙李白的父親,其生平事迹沒有準確記載,生卒不詳。
李白好友的兒子范傳正為他寫的碑文,卻透露出李白的父親叫李客,遺憾的是語焉不詳。范傳正在《唐左拾遺翰林學士李公新墓碑並序》里說李白的父親叫李客,稱:客以逋其邑,遂以客為名。高卧雲林,不求祿仕。
有人考證,李白的父親李客究竟因何“逃歸於蜀”或“潛還廣漢”,如果是國破家亡,出奔異域,那麼早就應該返回原籍;假如是因為觸犯刑律,流放遠方,時隔百餘年,也用不著“潛還廣漢”。這就使人猜測,或許是什麼更直接的原因促使李白的父親“逃歸”、“潛還”,跑到大巴山中去,進而也使李白對自己的家世一直閃爍其辭,以致後人無法真正了解這位偉大的詩人的身世了。
陳寅恪先生在《李太白氏族之疑問》中認為,范傳正所說“客以逋其邑,遂以客為名”的說法不令人信服。陳先生說,李白父親之所以名客,是因為“西域人其名字不通於華夏,因以胡客呼之”。在這裡,陳先生是以李白祖上系西域胡人為立足點而發覆的。陳先生還說,李白先人是因罪而竄謫至西域的。
郭沫若先生在《李白與杜甫》一書里不贊同陳先生之說。他認為,細檢有關李白家世的文字(如范傳正《李公新墓碑並序》、李陽冰《草堂集序》),其實並無李的祖上曾因罪竄謫西域的事實。儘管《草堂集序》中有“中葉非罪,謫居條支”的話,但古代(這裡指上古至中古)“凡由漢民族居地移往外域”,都可以說成是“竄謫或降居”;再說唐代並沒有將伊犁附近作為“竄謫罪人之地”(唐代竄謫之地主要在嶺南或貴州、四川)。因此李白的先人移居碎葉並非“因罪竄謫”,而是“被某種社會環境所迫,自行流亡”。
對前引范傳正《李公新墓碑並序》里的“逋”字如何解?今人有不同的看法。通常按字面上的意思,“逋”當作“逃亡”解。所謂“逋客”就是“逃亡的人”。孔稚圭《北山移文》說:“請回俗士駕,為君謝逋客”,即此。不過,“逋”也可引申為“隱避”,這樣,“逋客”釋為“避世之人”或“隱士”,如耿湋《贈韋山人》詩曰:“失意成逋客,終年獨掩扉。”
蔣志先生的《李白家世諸說評議》一文,就是按“逋”的引申義來解釋范傳正在《李公新墓碑並序》里的那一段話的。他認為“李白出身寒微,其父是陶淵明式的隱士”。
蔣先生說,儘管李白祖上在西域已住了幾代,但華夏的文化傳統並未丟掉,李白的父親李客是一個文化修養很高的隱士。其於神龍初(公元705年)潛還廣漢,“因家於綿”,“高卧雲林,不求仕祿”,所表現出的“放形”作風,並不是“任俠”,而是看破紅塵,縱情于山水。李客後來自西域舉家遷回四川,也是出於這種原因。李客在隱居中對子女教育傾注了全部心血。從後來李白自述可見,李客是一位品德高尚,學識淵博,對子女教育嚴格的人。
陳寅恪先生在《李太白氏族之疑問》一文里雖說李白的先人“因罪竄謫”,但又說他們是“胡商”。而郭沫若先生在《李白與杜甫》一書里儘管批駁陳寅恪關於李白先人是“西域胡人”的說法,卻又認定“李客必然是一位富商”;而且還是“一個商人地主”。
郭沫若先生講,李家的商業規模相當大,它在長江上游和中游分設有兩個庄口,一方面把巴蜀的產物運銷吳楚,另一方面又把吳楚的產物運銷巴蜀;又說,李白名叫“李十二”,說明李白兄弟輩,有一大家子人,由此證明“李客必然是一位富商,不然他不能夠攜帶著那麼多的人作長途羈旅”;還說李白的家在經營商業,這在李白作品中也有痕迹可尋。郭沫若先生寫道:……可見李白的家世,同中國唯一的女帝武則天的家世,有點相彷彿。……正由於有這樣類似的家境,便賦予李白以雙重的性格。一方面他想提高自己的門第以獲得一定的權勢,這一意識便結想而為涼武昭王九世孫的傳說。另一方面又使他能保持著一定的平民性,能和中下層的民眾接近,有時彷彿還能浮雲富貴而糞土王侯。又庸俗而又灑脫,這就是李白之所以為李白。
清代學者王琦《李太白年譜》上有這樣一條記述:
《杜詩補遺》曰:范傳正《李白新墓碑序》雲,白本宗室子,厥先避仇客居蜀之彰明。
安旗先生在所著《李白縱橫探》一書據上述材料,斷定李白父親是一位“俠士”。安先生還將此說與李客於神龍初年(公元705年)逃歸於蜀的有關問題相聯繫而作論說,認為李客不是“正大光明回到故鄉”,而是“逃歸”、“潛還”,是因為“任俠殺人”而“避仇”,“其仇家屬於可畏的豪門權貴”,所以他才諱莫如深,在他的詩文里隻字不提父親李客,其親友介紹他的家世亦不得不用曲筆。安先生寫道:李客任俠殺人的詳情雖不得而知,但從他避居窮鄉僻壤,隱姓埋名,終其一生看來,絕不屬於欺壓貧賤,侵凌孤弱是可以斷定的。……李客的任俠殺人是屬於扶危濟困或伸冤雪仇,而不是仗勢欺人。
比較上述李客“竄謫”說、“隱士”說、“商人地主”說,我們認為,安旗先生提出的李客“俠士”說較為符合有關李白的身世記載與李白本人的性情言行。第一,李白詩文中多次熱情謳歌歷史上的俠客義行。我們看他在《俠客行》里所歌吟的: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詩中的趙客,實際就是李白的父親李客。李白託名於趙客而行歌頌李客之實,對父親充滿了深情的懷念和熱烈的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