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龜
陳龜
陳龜,字叔珍,東漢泫氏(今山西高平市)人。東漢大臣,著名邊關將領。
家世邊將,便習弓馬,頗有志氣。漢順帝永建年間舉孝廉,遷五原郡太守。永和五年,拜使匈奴中郎將,超遷京兆尹,抑制豪強,郡內大悅。羌胡寇邊,漢桓帝以為度遼將軍,重足震慄,省息經用。延熹元年(158年),起為尚書,彈劾外戚梁冀不遂,絕食而死。
陳龜,字叔珍,東漢泫氏(今山西高平市)人。其家世代為邊將。他主要活動於漢順帝劉保到漢桓帝劉志永興年間,東漢中期一位善守邊地的將領。
陳龜先世多為武將,長期在北方邊地鎮守,在當地威望其高。陳龜出身於這樣一個家庭,少有志氣,自幼練習騎馬射箭,武藝超群。漢順帝永建年間,他被舉為孝廉,從此開始了戎馬生涯。後來,經過五次轉官升遷,成為五原郡太守,鎮守於今內蒙古河套地區。漢順帝永和五年(140年),又以中郎將的身份,出使匈奴。當時,已歸附東漢政府的南匈奴左部不服從漢朝的統治,聚眾滋擾,南匈奴內部出現了混亂局面。陳龜認為,所以形成這種混亂局面,是由於南匈奴單於無方御下,引起內部不滿。因而,他指責單於的無能,在未徵得東漢政府的同意下,就督促命令南匈奴單於自殺,以平定內亂。這一措施雖然暫時緩和了南匈奴內部的矛盾,穩定了南匈奴的內部,但他這樣越權擅殺的做法,引起了東漢政府對他的不滿。於是,漢朝政府將其免職,並逮捕下獄。出獄不久,他又被任為京兆尹,為長安城的地方長官。當時,長安附近豪強地主勢力頗盛,侵凌百姓,地方官往往遷延姑息,不敢蝕動他們的利益。陳龜到任后,頒布嚴厲的措施,打擊豪強勢力,為受害的小民百姓平理怨屈,使得京兆地區大治,百姓歡悅。
漢桓帝劉志即位后不久,西羌即侵擾邊地,殺害邊郡長吏,驅略當地百姓。桓帝認為陳龜家世熟悉邊地民情風俗,遂任陳龜為度遼將軍,出守並、涼等州。陳龜分析當時邊地的情況,認為邊郡不靖,烽煙數起,固然因少數民族的滋擾而生,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漢政府的邊郡官吏多為背公圖私之徒,他們濫用職權,侵擾邊地各族人民,從而引起邊郡各族的反抗。他認為,要想邊地安寧,必先整飭吏治。他舉前任涼州刺史祝良的例子,說祝良到州以後,對於那些坑害百姓的官吏多所糾罰,撤換了一州大半郡守及縣級長令,使—州大治,邊地安寧。他十分讚賞祝良的措施,認為非如此,邊郡烽煙便不可熄滅,各種矛盾不得緩和。因此,他建議更換匈奴、烏桓以及護羌中郎將、校尉等人,簡練文武官員,使之明習法令,使“善吏知奉公之佑,惡者覺營私之禍”,方可使邊地的情況好轉起來。桓帝聽取並採納了他的建議,更換了邊地數州刺史,並將擔負屯田任務的邊郡太守、都尉以下官吏多所革除或易人,整頓了邊疆吏治,為邊疆的鞏固打了一個好基礎。在這個基礎上,陳龜更進—步加強地方管理和士卒的選練,使邊地“州郡重足震慓,鮮卑不敢近塞。省息經用,歲以億計。”
不僅如此,陳龜還十分注意和關心邊地人民的生產生活狀況,同情並注重解決他們的困難和疾苦。東漢以來,為了守護邊疆,不斷從內地徵發百姓到邊疆屯田戍守,他們和當地居民—起,為保衛邊疆付出極大的辛勞,有的甚至終身不得更調,成為世代之邊民。然而,邊郡之地,久經戰爭洗盪,一遇災荒,生活尤其艱難。特別是當時的並、涼等州, “土地堵埆,鞍馬為居,射獵為業,男寡耕稼之利,女乞機杼之饒,守塞侯望,懸命鋒鏑。”一場戰爭之後, “或舉國掩戶,盡種灰滅,孤兒寡婦,號哭空城,野無青草,室如懸磐。”其悲慘量象難以形容。陳龜目睹這種狀況,深深感到東漢政府邊疆政策的不當,對東漢政府以及邊地官吏刻剝邊民深深痛惡,他上疏桓帝,要他象唐堯虞舜,周文王、漢文帝等明君聖主學習, “體德行仁”,使“天下歸之”。桓帝被他的上疏所打動,根據他的建議,免除了並、涼等州—年的租賦。這也從一定程度上調動了邊地各族人民的生產積極性,對於加強邊疆的防守起了積極作用。
陳龜在任度遼將軍之職中,充分注意團結邊疆各族人民,開發邊疆,值那裡的生產得到恢復,戰爭逐步平息下來,從而也使他自己在治理邊疆中展現出卓越的才能。正是由於他能閉結邊疆及鄰近各族人民,因而引起了那些內恃強權,外侮少數民族官僚的忌恨。顯赫時的梁冀就說他是“沮毀國威,挑取功譽,不為胡虜所畏”,千方百計把他從管理邊疆事務的職位上拉了下來。陳龜也深感其志難遂,東漢政府的邊疆難以治理,請求歸田。不久,他又被任為尚書,曾對暴虐日甚的梁冀進行過彈劾,由於梁冀左右朝政,他自知會被其傷害,遂絕食七日後死去。他死後,並、涼等州及西域各少數民族追念他的恩德,都為他舉衷,並常到他的墓前進行弔祭,寄託他們的思念之情。
在東漢的歷史上,象陳龜這樣注重邊地的民情風俗,關心邊民的疾苦,並對邊疆地區的豪強勢力進行卓有成效的整治,使各族人民能夠安居樂業,這在東漢的歷史上還是少見的。因此,他受到各族人民的擁護和愛戴,也是理所當然的。
胡三省:東漢之臣以死攻外戚者,鄭弘、陳龜二人而已。
會羌胡寇邊,殺長吏,驅略百姓,漢桓帝以陳龜世諳邊俗,拜為度遼將軍。陳龜臨行,上疏曰:
臣龜蒙恩累世,馳騁邊垂,雖展鷹犬之用,頓斃胡虜之庭,魂骸不返,薦享狐狸,猶無以塞厚責,答萬分也。臣至頑駑,器無鉛刀一割之用,過受國恩,榮秩兼優,生年死日,永懼不報。臣聞三辰不軌,擢士為相;蠻夷不恭,拔卒為將。臣無文武之才,而忝鷹揚之任,上慚聖明,下懼素餐,雖歿軀體,無所云補。今西州邊鄙,土地,鞍馬為居,射獵為業,男寡耕稼之利,女乏機杼之饒,守塞候望,懸命鋒鏑,聞急長驅,去不圖反。自頃年以來,匈奴數攻營郡,殘殺長吏,侮略良細。戰夫身膏沙漠,居人首系馬鞍。或舉國掩戶,盡種灰滅,孤兒寡婦,號哭空城,野無青草,室如懸罄。雖含生氣,實同枯朽。往歲并州水雨,災螟互生,稼穡荒耗,租更空闕。老者慮不終年,少壯懼於困厄。陛下以百姓為子,品庶以陛下為父,焉可不日昊勞神,垂撫循之恩哉!唐堯親舍其子以禪虞舜者,是欲民遭聖君,不令遇惡主也。故古公杖策,其民五倍;文王西伯,天下歸之。豈復輿金輦寶,以為民惠乎!近孝文皇帝感一女子之言,除肉刑之法,體德行仁,為漢賢主。陛下繼中興之統,承光武之業,臨朝聽政,而未留聖意。且牧守不良,或出中官,懼逆上旨,取過目前。呼嗟之聲,招致災害,胡虜兇悍,因衰緣隙。而令倉庫單於豺狼之口,功業無銖兩之效,皆由將帥不忠,聚奸所致。前涼州刺史祝良,初除到州,多所糾罰,太守令長,貶黜將半,政未逾時,功效卓然。實應賞異,以勸功能,改任牧守,去斥奸殘。又宜更選匈奴烏桓護羌中郎將校尉,簡練文武,授之法令,除並、涼二州今年租更,寬赦罪隸,掃除更始。則善吏知奉公之祐,惡者覺營私之禍,胡馬可不窺長城,塞下無候望之患矣。
漢桓帝覺悟,乃更選幽、並刺史,自營郡太守都尉以下,多所革易,下詔“為陳將軍除並、涼一年租賦,以賜吏民”。龜既到職,州郡重足震慄,鮮卑不敢近塞,省息經用,歲以億計。
大將軍梁冀與龜素有隙,譖其沮毀國威,挑取功譽,不為胡虜所畏。坐征還,遂乞骸骨歸田裡。復征為尚書。延熹元年,梁冀暴虐日甚,龜上疏言其罪狀,請誅之,帝不省。自知必為冀所害,不食七日而死。西域胡夷,並、涼州民庶,咸為舉哀,弔祭其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