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好問
呂好問
呂好問(1064年—1131年)字舜徒,司空呂公著之孫,侍講呂希哲之子,壽州(今安徽壽縣)人,兩宋之際學者,官員。南宋初封東萊郡侯,定居婺州金華(今屬浙江)。以蔭補官。欽宗時(1126年)任御史中丞,不久改兵部尚書,建炎元年知宣州。靖康之變后,金人立張邦昌,以好問為事務官。呂好問勸他迎立趙構為帝。他也曾替張邦昌說公道話,責問李綱說:“王業艱難,正納污含垢之時,今對諸人繩以峻法,懼者眾矣。”但最後張邦昌仍被賜死。與楊時並列道學家,有「南有楊中立,北有呂舜徒」之稱。呂本中是他的長子。《宋史》卷362有傳。
呂好問,字舜徒,侍講希哲子也。以蔭補官。崇寧初,治黨事,好問以元佑子弟坐廢。兩監東嶽廟,司揚州儀曹。時蔡卞為帥,欲扳附善類,待好問特異。好問以禮自持,卞不得親。及卞得政,當時據屬拔擢略盡,獨好問留滯,卞諷之曰:“子少親我,即階顯列矣。”好問笑不答。
呂好問字舜徒,是侍講呂希哲的兒子。憑藉著皇帝的恩惠封賞補授官職。崇寧初年,追查朋黨的事情,呂好問因為是元佑朋黨的子弟被廢棄不用。後來兩次監東嶽廟,掌管揚州儀曹。當時蔡卞任主帥,想要攀附有德行的人士。對待好問特別好。好問依照禮儀自持,蔡卞無法和他親近。等到蔡卞執政,當時他手下的屬吏都得到提拔,只有好問羈留,蔡卞勸他說:“你稍許親近我,就可列於顯貴之中了。”好問笑而不答。
靖康元年,以薦召為左司諫、諫議大夫,擢御史中丞。欽宗諭之曰:“卿元佑子孫,朕特用卿,令天下知朕意所向。”先是,徽宗將內禪,詔解黨禁,除新法,盡復祖宗之故。而蔡京黨戚根據中外,害其事,莫肯行。好問言:“時之利害,政之闕失,太上皇丿旨備矣。雖使直言之士抗疏論列,無以過此,願一一施行之而已。”又言:“陛下宵衣旰食,有求治之意;發號施令,有求治之言。逮今半載,治效逾邈,良田左右前後,不能推廣德意,而陛下過於容養。臣恐淳厚之德,變為頹靡,且今不盡革京、貫等所為,太平無由可致。”欽宗鄉納。好問疏蔡京過惡,乞役海外,黜朋附之尤者以厲其餘。又建白削王安石王爵,正神宗配饗,褒表江公望,張庭堅、任伯雨、龔?等,除青苗之令,湔元符上書獲譴者,章前後疏十上。每奏對,帝雖當食,輒使畢其說。
時金人既退,大臣不復顧慮,武備益弛。好問言:“金人得志,益輕中國,秋冬必傾國復來,禦敵之備,當速講求。今邊事經畫旬月,不見施設,臣僚奏請皆不行下,此臣所深懼也。”及邊警急,大臣不知所出,遣使講解。金人佯許而攻略自如,諸將以和議故,皆閉壁不出。好問言:“彼名和而實攻,朝廷不謀進兵遣將,何也?請亟集滄、滑、邢、相之戍,以遏奔沖,而列勤王之師於畿邑,以衛京城。”疏上不省。
金人陷真定,攻中山,上下震駭,廷臣狐疑相顧,猶以和議為辭。好問率台屬劾大臣畏懦誤國,出好問知袁州。欽宗憫其忠,下遷吏部侍郎。既而金人薄都城,欽宗思好問言,進兵部尚書。都城失守,召好問入禁中,軍民數萬斧左掖門求見天子,好問從帝御樓諭遣之。衛士長蔣宣帥其徒數百,欲邀乘輿犯圍而出,左右奔竄,獨好問與孫傅、梅執禮侍,宣抗聲曰:“國事至此,皆宰相信任奸臣,不用直言所致。”傅呵之。宣以語侵傅,好問曉之曰:“若屬忘家族,欲冒重圍衛上以出,誠忠義。然乘輿將駕,必甲乘無闕而後動,詎可輕邪?”宣詘服曰:“尚書真知軍情。”麾其徒退。
帝再幸金營,好問實從,帝既留,遣好問還,尉拊都城。已而金人立張邦昌,以好問為事務官。邦昌入居都省,好問曰:“相公真欲立邪,抑姑塞敵意而徐為之圖爾?”邦昌曰:“是何言也?”好問曰:“相公知中國人情所向乎?特畏女真兵威耳。女真既去,能保如今日乎?大元帥在外,元佑皇太后在內,此殆天意,盍亟還政,可轉禍為福。且省中非人臣所處,宜寓直殿廬,毋令衛士俠陛。敵所遺袍帶,非戎人在旁,弛勿服。車駕未還,所下文書,不當稱聖旨。”以好問攝門下省。好問既系銜,仍行舊職。時邦昌雖不改元,而百司文移,必去年號,獨好問所行文書,稱“靖康二年”。吳開、莫儔請邦昌見金使於紫宸、垂拱殿,好問曰:“宮省故吏驟見御正衛,必將憤駭,變且不測,奈何?”邦昌矍然止。王時雍議肆赦,好問曰:“四壁之外,皆非我有,將誰赦?”乃先赦城中。
始,金人謀以五千騎取康王,好問聞,即遣人以書白王,言:“大王之兵,度能擊則邀擊之,不然,即宜遠避。”且言:“大王若不自立,恐有不當立而立者。”既,又語邦昌曰:“天命人心,皆歸大元帥,相公先遣人推戴,則功無在相公右者。若撫機不發,他人聲義致討,悔可追邪?”於是邦昌謀遣謝克家奉傳國寶往大元帥府,須金人退乃發。金將將還,議留兵以衛邦昌。好問曰:“南北異宜,恐北兵不習風土,必不相安。”金人曰:“留一勃堇統之可也。”好問曰:“勃堇貴人,有如觸發致疾,則負罪益深。”乃不復留兵。金人既行,好問趣遣使詣大元帥府勸進,請元佑太后垂簾,邦昌易服歸太宰位。太后自延福宮入聽政。
高宗即位,太后遣好問奉手書詣行在所,高宗勞之曰:“宗廟獲全,卿之力也。”除尚書右丞。丞相李綱以群臣在圍城中不能執節,欲悉按其罪。好問曰:“王業艱難,政宜含垢,繩以峻法,懼者眾矣。”侍御史王賓論好問嘗污偽命,不可以立新朝。高宗曰:“邦昌僭號之初,好問募人齎白書,具道京師內外之事。金人甫退,又遣人勸進。考其心跡,非他人比。”好問自慚,力求去,且言:“邦昌僭號之時,臣若閉門潔身,實不為難。徒以世被國恩,所以受賢者之責,冒圍齎書於陛下。”疏入,除資政殿學士、知宣州、提舉洞霄宮,以恩封東萊郡侯。避地,卒於桂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