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邦昌
北宋末年宰相
徠張邦昌(1081年-1127年),字子能,祖籍南陽西鄂人,北宋末年宰相,主和派代表人物。永靜軍東光張家灣人(今河北省阜城縣大龍灣)。進士出身,歷任尚書右丞、左丞、中書侍郎、少宰、太宰兼門下侍郎等職務。
金兵圍汴京時,他力主議和,與康王趙構作為人質前往金國,請求割地賠款以議和。靖康之難后,被金國強立為大楚皇帝,建立偽楚,歷時一月。
1127年,金撤兵后,遜位還政趙構,但迫於叛國之罪名,終被賜死。
靖康元年(1126年),金太宗即位背棄合約南下攻宋,宋徽宗慌亂無措,禪位宋欽宗。王黼當年在立嗣上和欽宗站在了對立面,於是欽宗上台第一件事就是默許李黨暗裡伏殺王黼,童貫也立即被誅殺。而張邦昌平時雖並無大惡,但此時必然已經是欽宗所要剪除的對象,於是欽宗就交給了張邦昌一個“美差”——與金和議。
這次和議,欽宗表面上許割地賠款為籌碼,但暗裡使主戰派突襲金營,基本是把張邦昌逼進了死路。張邦昌豈會不知?他向欽宗要割地聖旨,欽宗不予,要河北印綬,又不予。可見欽宗根本沒有想讓張邦昌回來的意思。
張邦昌也並非是個繡花枕頭,他在金營一口咬定突襲金營不是朝廷授意,居然保住性命,但是因為未見割地憑據,和議自然也未達成。金朝因此反攻,要求罷黜主戰派李綱等人。當時宋人認為這其中有張邦昌的授意,因為主戰派都是張邦昌的“私敵”。這大概是因為其後張邦昌被扶植為偽帝,時人認為張與金人已為一黨的緣故。其實他們確實高看了張邦昌,罷黜主戰派是金人當時必然的要求,而張邦昌是階下之質,毫無發言權。但李綱確因此事被貶,使金人更加猖狂。
金人在1127年攻破東京,擄掠宋徽宗、宋欽宗二帝,北宋覆滅。金人當時的目的顯然是歲貢錢財,所以他們還是要立一個漢人君主幫他們籌措歲貢。雖然漢人均提議另立趙氏,但金太宗一概否決。這個時候張邦昌成了被提名的唯一人選。在宋齊愈,王時雍等人支持下,金人“勸進”張邦昌。
張邦昌知道這個龍椅不好坐,當時大多數的漢臣都持激烈的反對態度,其中最為激烈的還是日後另一個爭議人物秦檜。
關於張邦昌登基這一節,大金國志與宋史大體記述相當,只是大金國志更為詳細,而當時顯然也只有金國才能直擊此事,因此援引國志中的內容:
靖康二年三月一日,邦昌入居尚書省聽令,百官班迎南薰門,邦昌卧病不食。金帥令勸進,邦昌謂王時雍等曰:“諸公怕死,又掇送與邦昌邪?雖暫假而歸,焉可免禍!”先是正月十五日,太宰張邦昌奉使還闕,至城外,軍前留之。及是,金帥告報城中,欲遣邦昌入城,御史台檢准故例,率文武百官迓於南薰門。如期而集者凡數千人,士庶往觀又數萬人。范瓊、汪長源等領兵分列左右,自州橋及門下,森布如織。申刻,邦昌入門,金將送者及門而返。邦昌之入也,徑詣尚書省。百官敦請即皇帝位,猶豫未斷,援軍前先有指揮故。邦昌與百官相見,慟哭盡哀。從官卿監郎官十員,盡夜直宿,續增作十五員,掌管事務,並使臣十員,祗應三衙門官亦同宿守。金帥令勸進於尚書省,邦昌卧病不食者四日,故有諸公“掇送”之言。 次日,金國文字來,限三日立邦昌,不然下城屠戮,都人震恐。三日,金使來促勸進,取推戴狀,眾人泣勸再三方從,留守司遂以推戴狀申,欲以初七日行冊命之禮。邦昌誓自裁,或曰:“相公城外不死,今欲死,塗炭一城邪?”遂止。 |
可見當時張邦昌詐病拒絕登基,百般推脫,甚至以自裁相對,但最後金國以屠城相要挾,迫張邦昌就範。
張邦昌將辦公地點設在文德殿(皇帝的辦公地點為紫辰殿和垂拱殿),將辦公桌椅西向放置(皇帝的座位是南向放置的)。他堅決制止朝廷官員向他跪拜行大禮,當有的官員為了巴結討好而對其跪拜時,他必定“東面拱立”。他與朝廷官員開會聊天時自稱為“予”而不是“朕”,公文往來時用“手書”而不是“聖旨”。凡此種種,都充分證明了他始終是與朝廷官員們以同事和平級關係相處的。
王時雍是推舉他成為皇帝的首席功臣,也可以說是他的心腹和死黨,可是當王時雍以皇帝專用的“陛下”稱呼他時,他絲毫不留情面地將其狠狠訓斥了一番。
後來金國大軍準備返回北國,已經身為“皇帝”的他卻身服縞素,率領滿朝文武,親自向其時已身陷金軍牢籠的徽、欽二宗遙拜送行,並且傷心欲絕,涕淚俱下,完全是為人臣子的禮儀。
金軍一撤,張邦昌立刻大赦天下。呂好問勸張邦昌還政康王。王時雍,徐秉哲,卻告誡他騎虎難下,還政必無善終。但是張邦昌還是毅然還政,獻大宋國璽,立康王,請宋哲宗元祐皇后垂簾。並在手書中闡明“所以勉循金人推戴者,欲權宜一時以紓國難也,敢有他乎?”
張邦昌明知還政還的是身家性命,卻依然毫不猶豫。且其人由始至終並未僭越其大宋臣子身份,因此某些人對於他虛偽事故,惺惺作態的批評確有失當。畢竟沒有人會舍了身家性命去惺惺作態的。而張邦昌還政當天,伏地慟哭請死,確可能是半真半假的保命權宜之計。
張邦昌(右邊第一個)
徠康王,宋高宗即位,再次啟用主戰派李綱,意圖重振國風。李綱復出第一件事自然是彈劾張邦昌,但是張邦昌是高宗即位的首席功臣,高宗也並不想傷他性命也以權宜為名替張邦昌開脫。但將張邦昌被貶為節度副史也是情理之中。
高宗雖然沒有從諫殺張邦昌,但是未必沒有殺他之心,只是礙於還政的面子。但是張邦昌如果有什麼把柄被抓住,自然也難逃一死。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張邦昌還是犯了男人最容易犯的錯誤。
以前張邦昌入主內庭的時候,宋徽宗的一個嬪妃靖恭夫人李春燕等十餘名女眷曾被賜給張邦昌,且立為偽后。歸宋以後張邦昌自然不能認這個名分,但二人情誼尚在。一日邦昌酒後,彷彿又招惹了這位李夫人,李夫人裸著雙臂鑽在了張邦昌懷裡說,“大哥,如今已經這樣了(又是宋朝宮人),就不要再敘舊情了。”但李夫人卻不是個不念舊的人,她親自將張邦昌扶上了車,又安排了乾女兒陳氏陪侍。後來張邦昌回東府,李夫人還私下裡去送過他。
徽宗是高宗的親爹,當時雖然被俘,卻尚在人間,張邦昌這是在招惹皇帝的小媽。雖然皇家嬪妃轉賜臣子也不能說沒有先例,但這個時候顯然就被用做把柄。高宗先不動聲色的抓了李夫人,嚴刑逼供,讓她指認張邦昌的罪狀,最後張邦昌得了個比莫須有還莫須有的告發,史書僅得“詔數邦昌罪”五字,不知何罪。高宗便賜死張邦昌,殺王時雍等,完成秋後算賬。
金史里定性此事:康王已即位,罪以隱事殺之。隱事二字用的巧妙。金國因此另立傀儡建大齊,乃是后話。
大金國志里則有更詳細記載:方邦昌抵貶所,寓居潭州天寧寺。寺有平楚樓,取唐沈傳師“目傷平楚虞帝魂”之句也。得宋帝賜死詔,徘徊退避,執事者迫之登樓,邦昌仰首,忽睹“平楚”二字,長嘆就縊。說張邦昌自縊於平楚樓,也算是一則軼事吧。
張邦昌是個爭議人物,分別在宋史,金史,大金國志中錄有傳記。
從傳統史觀來看,張邦昌被金國立為傀儡皇帝,賣國求榮。
現代史觀也仍多為下評。而關於其偽楚的帝王身份,在主體史觀下也普遍得不到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