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蝴蝶

演員

毛蝴蝶,女,演員。浙江紹興人。1925年2月出生。原名傅毓珍,7歲時過繼鄰居毛家。13歲進紹興的篤班吉慶社學戲,啟蒙老師為劉君玉,先學花旦,后改小生。15歲出師,隨表姐趙瑞花去寧波插班演戲。

人物生平


16歲表姐又帶她去上海,在通商、環龍等戲院演出,成為當時中型劇團里的主要小生。1945年後演藝大進,開始走紅大上海,曾和魏梅照、徐天紅陸錦花戚雅仙等同台演出。還到南京、蘇州、杭州等地演出。解放后,於1955年參加了上海更勝越劇團。1956年與另外7個在上海的越劇團一起奉命支援浙江,她任副團長的更勝劇團,從此落戶浙江天台,但團內許多人不習慣當時的艱苦生活和演出條件而紛紛離團,唯毛蝴蝶與團長朱素芳、任編導的愛人范平等少數人堅持繼續辦團,經兩次招生,重新振興了劇團。她主演的戲很多,扮相秀麗、風度翩翩,唱腔自具風格,演出很受群眾歡迎。
毛蝴蝶
毛蝴蝶
“文革”后,因提倡男女合演,她擔任《祥林嫂》中祥林嫂一角,再度紅遍天台。後期,她盡心培養新人,1982年在浙江省小百花文藝會演中,省文化廳授予“小百花園丁獎”。后又和丈夫一道舉辦越劇小班,悉心培育的新秀,成為團內台柱。為浙江劇協會員。1957—1990年當選歷屆縣人大代表,1983年的時候當選縣第一屆政協常委。2008年2月19日在蘇州逝世,享年83歲.
毛蝴蝶在更勝越劇團時期1963年演出的《槐樹樁》浙江人民廣播電台作實況錄音保存,在天台越劇團時期,1980年演出的《屠夫狀元》劇中“寒橋”“鍘龍”兩折由浙江人民廣播電台錄音保存,共計64分鐘的錄音。劇中的包公由“上海小包公”之稱的朱素芳扮演。

人物評價


德承師訓

毛蝴蝶原名傅毓珍,浙江紹興人,由於天資聰明,喜好戲曲,13歲就進了紹興的篤班吉慶社學藝,在艱苦的唱、做、念、打的苦訓中從不叫苦,勤懇好學,她也永記恩師的教導:“做人第一,藝術至上”的銘言。毛蝴蝶吉慶班學藝結業后,自感功底不足,難以在舞台上充分展現,又拜師趙瑞花科班學藝。二年後進入大上海,與越劇藝術家徐玉蘭,陸錦花搭檔演出,巧取了徐派陸派的長處,在藝術上又上了一個新台階。從此,長相好、唱腔優美、功底紮實的毛蝴蝶,在上海市眾多舞台上亮相,受到觀眾的一致好評。
藝術源於生活,但高於生活。只有認真研究劇中人物個性,又取材於生活源頭並加以梳理,才能表現出人物在舞台上的獨特個性,這是藝人的天職。毛蝴蝶就是記住啟蒙老師和越劇前輩們的職業道德,嚴格要求自己。她在藝術上是主攻小生行當,又兼學其他行當,如花旦、老旦、老生的規範動作,演這些角色也不遜於主者,因此在舞台上能應用自如,大展風采。毛蝴蝶在與筆者交談時,常講:“藝無涯,天外有天,常學不懈,必須跟上時代。”古人云:“嚴師出高徒,藝術與畫畫一樣,沒有一定的功底,畫虎反類犬,它是水上浮萍,頭重腳輕根底淺,難成大器。”

藝從德出

有戲德,這是藝人的根本。只有德藝雙馨,才能立根基於人民聲望中。1956年更勝越劇團從大都市上海支援天台山區,作為藝人的選擇是要下決心的。毛蝴蝶與丈夫(劇團編導)范平在天台40多年的舞台生涯中,名傳大半個浙江。她演小生何文秀、王金龍、張生、梁山伯等風度翩翩,觀眾掌聲迭起。1980年在上海演出《何文秀》,著名越劇表演藝術家尹桂芳、戚雅仙來觀看,演出后合影,尹桂芳高興地說:“演得好,入木三分。”同仁陳少春(演《碧玉簪》的王玉林)講毛蝴蝶增添海派藝術、大加讚賞。
的確,毛蝴蝶演啥像啥,把人物演活了。如《沙家浜》中,她飾刁德一這陰陽怪氣的角色,電影里刁德一有吐煙圈的動作,作為女性從不抽煙,為了演好這個角色,她苦學基本功,不知噴了多少煙,最終能吐出一連串煙圈,把人物演活了。演現代劇《血淚盪》的反角人物大鈿王,頭戴一頂高帽,鼻掛一副墨鏡,身穿西裝革履,手拿一根文明棍,一副盛氣凌人的吸血鬼模樣,形象逼真,觀眾看時就罵了。現代劇《山花爛漫》的女支部書記山花,青花大襟衣,農家女髮型,一上台亮相就光彩奪人,未開口先聽掌聲。《祥林嫂》戲出上海,原型在紹興,劇團在紹興演出,一天二場,場場爆滿,紹興觀眾說:“天台劇團祥林嫂極像袁雪芬版本,演得逼真,唱得動人,效果特好。”在金華蘭溪市劇場演《白羅衫》,毛蝴蝶一句上海音道白:“大大蘭溪縣,小小金華府”加上唱、做俱佳,全場鼓掌。
毛蝴蝶是小生戲多,《送花上樓》的陸派唱腔清晰優美,天台觀眾講坐最後一排,在沒擴音器的情況下,能字字句句入耳。演何文秀的《算命》一場,全劇的尹派唱腔,加上算命演技上突出,在寧波大會堂演出時,戲迷們掌聲雷動。當時任台州地委書記的陶振明說:“看毛蝴蝶的戲,除觀賞藝術外,還應欣賞她的奉獻精神。”

德使於行

毛蝴蝶是同仁們的良師益友,也是天台觀眾讚不絕口的親人。她待人沒有貧賤之分,對同志和藹可親,輕講輕話,笑口常開。她入科班早,因此文化程度不高,對音樂簡譜不精通,但她不恥下問,請教於人,常說能者為師,這就是一個難得獻藝人。當新劇本分角色定當后,她所承主角的唱腔要一句句地學,這就要同樂隊結緣。如《祥林嫂》的袁派唱腔,她必須從頭學起,因此樂隊同志一句句教,她一句句學,自己還練到深更半夜,學准學好為止。有的同志開玩笑說:“就照你自己流派唱,我們樂隊跟上去好了。”毛蝴蝶說:“這不行,一定要按作曲來,否則亂套了。我笨鳥先飛,決不走樣。”1961年春,她帶領劇團上山下鄉,從后裘鄉茶園村到天柱鄉點演出,要過小溪坑“十八渡”,演員們帶服裝涉水爬嶺,趕到目的地,已是下午三點半鐘了,立即準備、化妝,晚上照常演出,山裡鄉親待如親人。過溪上嶺,她結伴而行,從不叫苦。一次從嶺里尖山出發過蒼山小揭嶺,山嶺陡,路旁荊棘叢生,一步步到歡嶴下周村演出而當晚不誤場。一次在溫州市演出,她病了,醫生告知她丈夫病很重,要休息調養。毛說:“小病休養什麼?我掛牌又已賣出票,不能不演,否則是欺騙群眾,一個演員,舞台是戰場,我戰鬥的地方就是舞台。”她的一番話,同志們流下了欽佩的熱淚。還有一次在寧波洪塘演出,全團蔬菜中毒,毛蝴蝶是拔了吊針上台,下台再掛上吊針,這種感人精神,觀眾見到,都豎起了大拇指。
更難忘懷的是,毛蝴蝶剛來天台時,街道窄小,衛生設備差,生活不習慣,有部分演員飛走了。第一次回上海娘家演出時,又有部分演員飛走了,也有上海同仁們勸毛蝴蝶,留上海不要再來天台時,她堅決地說:“我作為一團的副團長,藝術總管,絕不能臨危脫逃,留下罵名。”因此他與團長朱素芳等又在上海招慕了演員,全團完整地帶回天台,受到我縣領導的好評。藝德,按她自己的話講:“在上海來天台時,市領導講要紮根天台開花結果,哪能碰到小問題就想自己當逃兵,軍隊逃兵按軍法嚴懲,文藝兵也要懲辦的,要在天台紮下根。”她與丈夫范平在天台跑遍高山平原,鄉村田舍,獻藝花紅天台山城,大半個浙江。丈夫逝於天台。她自己48年後返回蘇州兒子處托老所,安度晚年,逝於蘇州。而作為上海來天台時正當舞台火紅,卻一生紮根於天台,許多人感到不可思議?不回燈紅酒綠的上海,而安心居於天台山城,這正是德藝雙馨的毛蝴蝶的可貴之處。

德高望重

人生以德為先,缺了德就失去了靈魂,是個低級趣味的動物。毛蝴蝶在梨園裡,在社會上,在政界中,人皆尊重。為什麼呢?因她堅持了德藝雙馨,德為藝先,做到為人師表,受到了同行和社會各界層人們的器重。
一般劇團的領導都以旦或生為團長的,毛蝴蝶的演藝是人看人愛,但她在劇團里一直是副團長職務,許多同仁要提議她當團長,她搖搖頭,我是個副的料作,副的也沒當好,正的更難當,做好本職工作就是天職了。
“文革”中毛蝴蝶受到衝擊,批判她是才子佳人、帝皇將相的女子越劇的天台代表人物,多次逢城關、平鎮、街頭、白鶴、坦頭集市日,將她遊街示眾。聽說她來了,群眾聚集要看看她遊街的風采,許多人說沒見過毛蝴蝶,想趁此過過眼癮,還上前安慰,她笑嘻嘻表示謝意。在“造反派”批判中,她卻說:演《沙家浜》,《山花爛漫》,《南海長城》,《霓虹燈下的哨兵》等等總沒有錯吧!一席話引堂大笑。毛蝴蝶有許私彩(戲裝、頭飾、道具),被“造反派”付之一炬,毛被罰站在旁邊觀火,都笑而不語。后筆者問她:“私彩燒了心痛嗎?”答:“當然心痛,但更重要的是希望劇團更好起來!”回答何等大度。
1981年全省舉行小百花匯演,毛蝴蝶積級培養青年演員旦角周笑天演出《探寒窯摺子戲,小生作花旦的主教老師,不是藝當兼備,功底深厚,在旦技藝上熟練,是出不了成果的。匯演閉幕,毛蝴蝶得《園丁獎》,周笑天得《小百花》獎,這揭開了天台越劇團在省演出獲獎的先河。
1982年天台越劇團為了培養新生力量,請毛蝴蝶和她丈夫負責辦基訓班,有7個縣共759名學員報考,逐步篩選了40名。為了解決基訓場地,她主動與天台柑橘場場長商量借用了房屋(免房租),聘請旦、凈、丑、生、技訓教師,她自己負責小生行當。經二年艱苦的基訓后,第一場公演《天之嬌女》一炮打響,受到嵊縣(現為嵊州)越劇藝校的高度評價:“毛先生又為天台越劇團培育了花朵,後繼有人。”就是這班培育出來的新生力量,於1991年參加浙江省演出新編歷史劇《回春緣》,獲取15個項目獎(劇本獎、演出獎、布景獎、作曲獎、青年演員一等獎、二等獎等等),山城劇團唱響了杭州,在全省獲取了聲譽。浙江電視台曾在十年內連播7次,觀眾評為百看不厭節目。
毛蝴蝶在天台期間,曾四次當選為縣人大代表,每次選舉時幾乎滿票,這是對毛蝴蝶在天台的最溫暖的心靈安慰。重組政協后,又歷任多屆政協委員和常委,直至退休。
當天台人評選歷史至今所貢獻的名人100位中,有毛蝴蝶在。2009年夏,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六十周年,我縣評選“60年60人”,她已辭世了,但人們還是把她評為60人之一。二次評選足見她在群眾中的聲望。
浙江省戲劇家協會會員毛蝴蝶女士雖已仙逝了,但她留在天台山和省內外各場點的德藝;越劇戲迷們在茶餘飯後,也常談起她的往事,追憶她的藝術才華,舞台倩影,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