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濤
陳子濤
陳子濤,1920-1948,別號家禧。廣西玉林人,在《廣西日報》任職期間,先後擔任記者、採訪主任、總編等職。
陳子濤的父親略有文化,他很早就教兒子識字。陳子濤酷愛讀書,尤其喜歡小說。在小學期間,他就迷上了《西遊記》、《三俠五義》、《水滸傳》等古典小說。此外,他還接觸了許多進步的文藝書籍,如巴金的《滅亡》和高爾基的《我的童年》等。每天晚上,他都蹲在那個低矮悶熱的小樓閣里,在一盞小油燈下,如饑似渴地閱讀著,從中吸取了養分和勇氣。
1935年,陳子濤進入廣西省立郁林初中就讀。在那裡,他接觸到更多的進步書籍。當時,中共郁林地下黨在該校斜對面開了一間書店,大量出售宣傳抗日的革命書刊。陳子濤沒有錢買,就利用課餘時間到那裡看,星期天更是整天呆在那裡。後來,該校來了一些進步教師,如陳業坤、黃冀賢(中共黨員)等,他們在學生中宣傳抗日救亡的思想。所有這些,像久旱后的甘露,滋潤著陳子濤的心田,使他的思想有了很大的進步。
1937年7月,侵華日軍發動七七事變,中華民族處在亡國滅種的危急關頭。郁林縣的進步人士開展抗日宣傳活動。在陳業坤等老師的指導下,陳子濤積極參加抗日座談會、抗日歌詠隊、抗日劇團等活動,成為郁林初中學生參加抗日救亡工作的骨幹分子。在同學中的威信很高,被選為學生會股長和郁林縣學生代表,出席廣西省學生代表大會。
1939年,陳子濤初中畢業后考入廣西日報社(在桂林),初任外勤記者,後任採訪部主任。他既年輕又機靈,工作大膽,熱情很高,勤跑、勤問、勤記、勤寫,工作十分活躍,多次勇敢地揭露國民黨內部的醜惡現象。如當時曾發生桂林食糖專賣局局長貪污舞弊案,陳子濤在採訪中異常活躍,掌握了許多鮮為人知的材料,連續發表多篇新聞報道和通訊特寫,詳細揭露其舞弊行為。當時廣西省政府警務團暗設賭場,招引賭博,從中漁利。陳子濤知道后,經過反覆調查,寫成報道在《廣西晚報》發表后,警務團十分狼狽,其腐敗行為有所收斂。還有當時的廣西省政府民政廳廳長帶領武裝沖入劇場制止演出進步話劇《再會吧!香港》的暴行,以及原《上海日報》主編沈秋雁和“軍統”特務陳福榆詐騙南洋藥商胡好兩萬元的案件。陳子濤也一一披露出去。特務們對他恨之入骨,但由於他巧妙地與敵人展開鬥爭,敵人陰謀終未得逞。
1944年冬桂林淪陷后,陳子濤經貴陽達到重慶,不久轉到成都任《華西晚報》要聞編輯。當時的國民黨新聞檢察官經常把文章大段刪掉,弄得文不成文。陳子濤等人因此發起了新聞自由運動,還聯合成都文化界刊出兩期名為《拒檢》的小報。這一倡議得到國統區非官方報紙的一致響應,從此結束了鉗制輿論的新聞檢查制度。陳子濤在《華西晚報》工作很出色,他一直工作到1946年6月《華西晚報》被特務破壞而停刊為止。此後,陳子濤到達上海,參加《文萃》雜誌的編輯工作。
抗日戰爭勝利后,國民黨在淪陷區四處劫收,積蓄力量,準備發動內戰。在文化上,大肆扼殺革命文化,原來在上海出版的《新華日報》和《群眾》雜誌被迫停刊。在這種情況下,中共上海地下黨先後創辦了《評論報》周刊和《消息》三日刊,都交給陳子濤負責,他還同時協助黎澍編輯《文萃》。陳子濤在險惡的環境中始冷靜地堅守崗位,工作更加努力。1947年2月,經黨組織批准,他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後來,上海的白色恐怖越來越嚴重,黎澍於1947年3月被迫到香港,陳子濤從他手中接過了象徵著《文萃》雜誌編輯部的大皮包,承擔起主編《文萃》的重任。
為了《文萃》能安全出版發行,陳子濤常常挾著那隻裝滿文稿的大皮包,出沒於上海的大街小巷,輾轉於朋友和同志的住所之間,不斷變換住址,以免特務發現。朋友的宿舍就是他的編輯室。他還吸收、訓練了一批報童,使《文萃》能儘快發行到群眾手裡。就這樣,《文萃》雜誌一期又一期地出版,它深刻揭露國民黨的種種陰謀、暴行,宣傳共產黨的主張。正如讀者所說:“它叫人在黑夜裡看見曙光,在苦難中獲取希望,在驚濤駭浪中堅定信心,它告訴人真理不滅,它給人以勇氣,使你能夠在遍地槍刺中邁步前進!”所以,當特務追查很緊的時候,陳子濤仍堅持認真地修改文稿。朋友們考慮到他的安全問題,勸他停刊,他說:“讀者對我們抱著這樣高的熱望,我們好意思停下去嗎?”為了避免敵人的注意,他換掉那個大皮包,打扮成生意人的樣子,戴上寬邊帽,改拿一個裝皮鞋的紙盒,裡面放著文稿,繼續來往於作者住所與印刷廠之間。環境雖然險惡,但他仍然那樣鎮靜、樂觀,對未來充滿信心。
《文萃》雜誌成了中國共產黨在國民黨的白色恐怖統治區內的一個重要思想堡壘。敵人怕得要命,派大批特務四處搜查。陳子濤成了國民黨反動派追捕的重要目標。1947年7月23日深夜,新的一期《文萃》剛剛出版而未發行,陳子濤與他的戰友駱何民、吳承德同志一起在印刷《文萃》的富通公司被敵人逮捕。當敵人搜到陳子濤身上刻有名字的水筆,知道這人就是陳子濤時,如獲至寶地說:“可找到你了!”當晚即把他押送到亞爾培路二號特務機關,進行審訊。陳子濤在特務機關承受了一切法西斯酷刑,敵人反反覆復折磨了23天,一無所獲。
同年中秋節后,陳子濤轉押至蓬萊監獄,后又被轉押到蘇州政治犯監獄,最後被押到南京國民黨憲兵司令部。
陳子濤被捕后,黨組織和文化界人士以及親朋好友們曾多方設法營救,但終無效。1948年12月27日,國民黨反動派以最狠毒的手段把陳子濤活埋於南京雨花台。
陳子濤始終熱愛著黨,熱愛著人民,熱愛著新聞出版事業。對黨,他是那樣的忠誠與執著;對同志,對人民,他是那樣的熱情與無私;對工作,他是那樣的認真與不苟。而他自己的生活卻過得十分簡樸。他常說:“文化人生活太舒服了,是要影響思想意識的。”他居無定所,食無甘味,衣著破舊,卻為了黨的事業,為了人民的解放而出生入死地忘我工作著。這是一種崇高的愛,一種無私的愛,一種超越時空的偉大之愛!
在陳子濤犧牲一周年之際,上海各界人士舉行了盛大的《文萃》三烈士追悼會。上海幾家大報刊連續發表了追悼陳子濤等三烈士的專刊。在二周年之際,上海文化界新聞界在虹口公園建立《文萃》三烈士衣冠冢。不久,陳子濤的遺骸在南京雨花台被尋獲,經重新裝殮安葬。墳墓恢宏,氣勢磅礴。陳子濤烈士永遠活在人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