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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

吳語白話

蘇白,又叫做吳語白話,屬漢語白話的一種。是以吳方言為基礎,以蘇州城北陸慕鎮語音為基礎音,以典範的吳語白話文著作為語法參考的漢語體系。在太平天國運動之後,上海話逐漸成為蘇白音的基礎音系。

蘇白興起於明代中期,隨著江浙商業化的興起和蘇州城市地位的上升,蘇白開始作為江浙一帶的通行語。

新文化運動興起之後,京白的地位被提高,蘇白影響力漸漸減弱。普通話推行之後,以京白為基礎音的普通話取代蘇白和上海話在江浙的通行語地位。

基本介紹


蘇白是明清四大白話之一(韻白、京白、蘇白、廣白),也是當時江浙地區一種地區性通用語,和今天的蘇州話有一定差別。最早提到蘇白的是文獻《廣志繹》。該文了記載當時南直隸鎮江、常州、蘇州、松江4府和浙江省,方言之間有一定差異,於是採用蘇白作為共通語在江浙地區不同縣域交流。
蘇白音首推位於蘇州城北陸慕的光裕社口音。由於蘇州城在以前以今天錦帆路為界,大致分成南城北城。北城達官貴人、旅客商賈居多,因此北城的文化影響力巨大。由於蘇州城空間有限,因此修園林、別墅往往順著今天的齊門北大街一直到陸慕。陸慕環境沒有城內嘈雜,因此集中了大量的達官貴人修建的別墅園林。陸慕鎮也成為知識分子、達官貴人文化交流的場所。《吳縣誌》有相關記載“光裕之音出陸墓”。光裕社是明清吳語文化輸出傳播中心,陸慕人的蘇州話也被推崇為吳音的標準。加上唐伯虎祝枝山等四大才子一大批文化人都以說城北陸慕口音為榮,所以導致後來蘇州城裡話和陸慕趨同。

歷史


元代之前,蘇州地區方言僅僅是地區性方言,影響力較小。在政治和商業領域,不同地區的人之間交流,往往參考當時的官方韻書(類似於今天的字典),如宋代的《廣韻》。
元代之後,北方經過遼、金、元等少數民族的統治,語音發展變化較大,因此韻書體系被逐漸破壞。由於失去了強有力的韻書體系,到了明代初,中國社會各種強勢方言形成了地方通行語。
明代之後,雖然官方指定了韻書《洪武正韻》,但是沒有得到有效的推廣,仍然以社會各種強勢方言為主。明代蘇州經濟逐漸繁榮,較多蘇州人能夠從勞動中解放出來,從事政治和商業領域,同時也將自己的方言傳播開來。
在明清的商業領域,蘇白在一定程度上成為商業通行語的一種。因為蘇州在明清實際上是全國性的經濟中心之一,類似今天上海的地位,北上和出海的商品很多都在蘇州中轉。加上當時吳語人口佔全國的30%,加大了蘇白音的影響力,因此形成了有一定通行範圍的蘇白音系。很多來往江浙各地的商人,為了做生意方便,學習蘇白而不用一一學習各地方言,大大節約了時間。甚至蘇白的很多辭彙傳到了西部地區,並且流傳至今,如重慶話中的“格式”(標緻)、“轉來”(回來),“行市”(能力強)、“蘇氣”(洋氣)。這些辭彙有的在今天的吳語中已經很少使用了。
在明清的文化領域,蘇白也有一定影響力。《廣志繹》中說“善操海內上下進退之權,蘇人以為雅者,則四方隨之而雅,俗者,則隨而俗。”一時間,姑蘇城被大明士紳名流列為遊學天下必得一游的五大都會之一,上至后妃宮眷、官宦妻女,下至民間匹婦乃至江湖藝女,更以穿著蘇式服裝,學說蘇白,操唱吳歌,引為驕傲。
在明清的政治領域,由於江浙一帶讀書人較多,在全國各地都有做官或者教書,蘇白讀書音就影響了很多官宦世家和書香門第。由於古代南方戰爭較少,江浙地區仍然保持以前的讀音,如濁音,因此也受到當時一些讀書人的喜愛。
蘇白[吳語白話]
蘇白[吳語白話]
在明清的文學領域,馮夢龍《山歌》集吳地民歌,成篇蘇白。“三言”和《墨憨齋定本傳奇》《浣紗記》《清忠譜》等也用蘇白。清末民初有蘇白小說《吳歌甲集》等。《海上花列傳》文言文和蘇白相結合。民國時期,上海的書香世家和部分學校也是使用蘇白作為交流語言的。
在明清的戲曲領域,明清時期蘇白流行於崑曲、蘇州評彈等領域,如崑曲中普通百姓對話採用蘇白。
太平天國起義之後,蘇州城市遭到了極大的破壞,太平天國燒殺搶掠致吳地經濟、商業、勞動資源遭前所未有打擊,吳語人口銳減,起義前,吳語人口佔全國的20%,起義之後僅佔6%左右。由此吳語各地語音開始獨立發展,吳語各地音系開始加大。所幸的是,松江府人陸懋編著一本《鄉音字類》將蘇白音作為文字性參考記錄了下來。19世紀末上海經濟發展超過蘇州,蘇白又開始逐漸以上海話為基礎音。上海蘇白直接影響當時的商業用語與戲劇。如源自浙江的越劇,在上海發展,因此逐漸以上海蘇白為準。
上海開埠后移民大量湧入,各路移民的語言對上海話造成了相當大的影響,尤以蘇州話和寧波話為重。蘇白音因其權威性和豐富的文學形式(吳語小說、傳奇、彈詞和民歌等)對上海話也有過重要影響。而寧波移民較多,今上海話的第一人稱複數“阿拉”和較多粗話髒話即來自寧波話。這樣,形成以上海本地話(松江府各地話)為主,多種吳語方言(蘇州話、寧波話為主)的共存的新上海話。新上海話繼承了老上海話的基本特色,融合了北部吳語的主流特徵,一躍成為太湖片吳語區發展最快的方言,也替代傳統的蘇州話成為最有影響力的吳語方言。上海話語音是各地吳語“最大公約數”和代表音。其他吳語使用者易於理解上海話的語音、辭彙和語法結構。
20世紀30年代是上海話的黃金時期。和香港類似,上海的作家們意譯或者音譯很多英文單詞,用到書面文本中去,通過當時上海極其發達的各種平面媒體進行傳播,然後被普通話吸收。
新中國建立之後一度支持方言的拼音化和標準化,吳語也在其中。1952年推出江南普通音,融合蘇白音和上海話,供江浙市民學習,希望能夠統一吳語地區的方言。但是這種普通音被1955年推行普通話的政策所打斷,並未普及開來。普通話推行之後,以京白為基礎音的普通話取代了蘇白在江浙的通行語地位。

音系


聲母

雙唇音唇齒音齒齦音翹舌音齦齶音軟齶音聲門音
塞音清音不送氣/p/包邊/t/東低/k/高姑/ʔ/安煙
送氣/pʰ/噴飄/tʰ/湯天/kʰ/開寬
濁音/b/排皮/d/唐甜/ɡ/共狂
塞擦音清音不送氣/ʦ/糟豬/tʂ/中章/ʨ/京菊
送氣/ʦʰ/草妻/tʂʰ/超昌/ʨʰ/欺勸
濁音/dʐ/崇禪/ʥ/棋群
鼻音/m/忙米/n/南努/ȵ/娘女/ŋ/岸餓
擦音清音/f/方非/s/山西/ʂ/霜書/ɕ/虛戲/h/海蟹
濁音/v/房馮/z/邪社/ʐ/受船/ɦ/孩效
邊音/l/來連

韻母

開口呼齊齒呼合口呼撮口呼
/i/非姊低基/u/布婆夫符/y/居渠虛羽
/o/巴茶瓜花啞/io/亞靴
/əu/租多土河
/ɿ/資次師是/ʮ/知吹書時
/ᴇ/改賽態該/uᴇ/塊桂虧會
/ɑ/排拉街蟹/iɑ/借家寫雅/uɑ/怪快歪淮
/æ/包超刀高/iæ/苗焦刁要
/øʏ/否州狗歐/iʏ/九丘牛休油
/ø~/半專端甘/iø~/捐原圓鴛/uø~/官寬歡換
/ẽ/班追丹三/iẽ/邊尖天也/uẽ/關彎款環
/ã/浜張打硬/iã/想良姜央/uã/橫
/ɑ̃/幫糖康裝/iɑ̃/江旺/uɑ̃/光狂荒汪
/ən/本春能根/in/賓平心英/uən/滾昆混溫/yən/軍群訓雲
/oŋ/風東工翁/yoŋ/窮濃凶泳
/aʔ/襪殺搭鴨/iaʔ/甲鴨/uaʔ/刮甩滑挖/yaʔ/曰
/ɑʔ/百拆客壓/iɑʔ/爵掠虐俠
/əʔ/不哲得割/iəʔ/筆即跌一/uəʔ/骨闊忽活/yəʔ/粵桔缺月
/oʔ/八足各惡/ioʔ/覺曲局浴
/əl/兒而
/m̩/嘸畝
/n̩/唔(~篤,即你們)
/ŋ̍/吳魚五

聲調

清音濁音
陰平44陽平223
陰上52陽上231
陰去412陽去313
陰入5陽入2

戲曲中應用


明末清初的戲曲作品,特別是崑曲中的賓白有不少基於蘇州方言的蘇白,其不僅能夠迎合當地觀眾的審美趣味,也能比較生動地刻畫人癧形象,並能起到調劑當場的作用。而戲曲作品中的蘇白在其起源初始,卻有著不同的表現形式,不同的創作者也有不同的創作偏好。
蘇白主要用於吳歌、崑曲(蘇州音)、越劇(嵊州音)、蘇州評彈(蘇州音)、錫劇(無錫音)等等。蘇白的作用是,作相關科介方面的提示,或者儘可能接近書面語但是讀音使用吳語,便於大眾能夠聽懂。

文學中應用


介紹

作為對以往狎邪小說中才子佳人模式的反撥,蘇白小說在晚清異軍突起,不僅在主題上大為拓展,更試驗性地開拓了方言與通用語在同文本中並存的語言形式。正是近代化語境下文學品格由內向而外轉、敘事手法由寫意而摹真、創作預期由個人抒發而社會教育的形式化。不同的語言形式使作為"教科書"的蘇白小說呈現為不同的教化姿態,從而構成一個相對豐富的小說類型。

清初

豆棚閑話

清中期

彈詞腳本“沈氏四種”(《報恩緣》、《才人福》、《文星榜》、《伏虎韜》)

清末民初

《何典》、《海上花列傳》、《海天鴻雪記》、《九尾龜》、《吳歌甲集》

近代

朱瘦菊的《歇浦潮》、張恨水的《啼笑姻緣》、秦瘦鵑的《秋海棠》

當代

王小鷹的長篇小說《長街行》

標準體系


蘇白音首推位於蘇州城北陸慕的光裕社口音。《吳縣誌》有相關記載“光裕之音出陸墓”。光裕是古代的吳語文化輸出傳播中心,這就是說陸慕人的蘇州話歷代被推崇為吳音的標準,加上唐伯虎祝枝山等四大才子一大批文化人都以說城北陸慕口音為榮,所以導致後來蘇州城裡話和陸慕趨同。
乾隆帝南巡曾召姑蘇彈詞名家王周士說書,后隨駕進京御前彈唱,並賜七品頂帶,被後人譽為“御前彈唱,七品書王”。而後發起創建“光裕公所”,供奉三皇祖師,制訂行規行風,對外保護藝人權益,對內調整關係,提倡尊師禮讓,吉慶佳節舉行會書,切磋書藝,培植後學,提倡公益事業,設立裕才學校。這樣,光裕社的蘇白音,在吳語地區地位就更加突出了。
近代又由於蘇州、吳縣的分裂隔閡加上蘇州城裡外地移民增多改變了口音語言略有出入,而城北陸慕卻保留一口原汁原味的老派蘇州話,陸慕街上人講的話很好聽,咬字清晰尖團打黨分明八調齊全。現今蘇州,聽陸慕街上話不像聽什麼園區、新區話有蘇州南城口音,因為陸慕街上講的是老城區話,而且是最接近評彈蘇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