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溫萊特
喬納森·溫萊特
喬納森·溫萊特,1883年8月23日出生於軍人世家。太平洋戰爭爆發后,溫萊特接替麥克阿瑟成為美國駐菲律賓總司令。在彈盡糧絕之後為了士兵的生命,於1942年5月5日向羅斯福發出最後一封電報后投降日軍。之後長期被關押在中國東北的日軍戰俘營中,1945年9月2日,溫萊特中將在密蘇里號戰艦上見證了日本的投降,戰後被奉為美國的英雄。1947年8月退役,1953年9月2日在德克薩州的聖安東尼奧逝世。
1883年,喬納森·溫萊特出生於軍人世家,他的祖父、父親以及叔父都曾在美軍部隊中服役,從他的祖父到他自己,溫萊特一家的軍人歷史已經有一百多年。1906年,溫萊特准尉從西點軍校畢業,從此開始了他的軍旅生活。
剛剛畢業時,溫萊特也曾立下誓言要為美利堅合眾國的榮譽奉獻他最後的力量,然而在被困菲律賓戰場彈盡糧絕的情形下,為了保全數萬名美軍將士的性命,他忍辱負重,選擇向日軍投降,淪為日軍的階下囚。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舉動非但沒有使將士們得到解脫,卻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
1945年9月2日,溫萊特中將在密蘇里號戰艦上見證了日本的投降,這一時刻對他來說真是百感交集,既慚愧又自豪,當然更非常激動。“我已經為了這一天等了三年多,再高興不過了。”溫萊特非常感激美國人民對他投降這件事的理解和同情,還有麥克阿瑟將軍給了他這次見證日軍投降的機會。
儀式上,他和英軍中將帕西瓦爾就站在麥克阿瑟的身後。麥克阿瑟簽字用了五支自來水筆,他把其中兩支留給了他們作為紀念。他甚至跟溫萊特開玩笑說,瘦皮猴,如果你願意,歡迎回來繼續帶你的那支隊伍。
溫萊特將軍返回美國,同時就在這一天,他被晉陞為上將。
20世紀50年代,溫萊特寫了本回憶錄,他始終都沒有從自責中掙脫。
臨危受命接掌敗局
1940年11月,溫萊特少將被任命為菲律賓師的指揮官。他與麥克阿瑟是西點軍校校友,在1940年至1941年的菲律賓保衛戰中屢立戰功,成為麥克阿瑟的得力助手。麥克阿瑟將軍初到菲律賓時,菲律賓的防務情況非常混亂,在美國總部方面的支援下經過重新部署之後,到1941年菲律賓的防衛力量大有改觀。
1941年7月26日,麥克阿瑟接到美國陸軍參謀長馬歇爾的命令,被任命為美國遠東陸軍司令,授予中將軍銜,任務是立即整編菲律賓部隊,隨時準備應戰日軍的來襲。麥克阿瑟信心大增,他和溫萊特都沒有想到日軍會那樣快的對菲律賓發起進攻。
1941年12月7日(夏威夷時間),日軍突然襲擊美軍太平洋艦隊駐地珍珠港,與此同時,準備進攻馬來亞和菲律賓的日軍部隊也正在待命狀態。12月8日,日軍就開始了對菲律賓的襲擊。美軍防線被連連擊破,全面後撤,馬尼拉失陷。
就在麥克阿瑟退守巴丹半島、部隊的彈藥和給養都嚴重匱乏之時,美國軍事計劃委員會在分析了當時的戰局后,決定放棄遠東戰場,主要支援歐洲戰場。之後,麥克阿瑟接到了美國總統羅斯福、參謀長馬歇爾和陸軍部長的聯合電報,命令他轉赴墨爾本,統率在澳大利亞的美國部隊。
1942年3月10日,麥克阿瑟將溫萊特叫到他的住所,將指揮權變動的事情和溫萊特說了一遍,又談到了巴丹的局勢。“我們是孤立的,喬納森,你也知道這一點,”麥克阿瑟這樣說:“你知道如果我去澳大利亞,我會帶著盡量多的東西儘快回到這裡。在這期間,你一定要守住這裡。”
溫萊特告訴他,守住巴丹是他此生的目標。麥克阿瑟繼續說道:“但是我要確定你們在盡全力進行防守。你是一個老兵了,喬納森,巴丹的防禦一定要有縱深,必須有縱深地進行任何拖延時間的防禦。”
“我知道,我正在努力依據地形和部隊的人數展開縱深部署。”溫萊特堅定地說。
麥克阿瑟臨走時送給溫萊特一包雪茄和兩大罐刮鬍膏,這些在溫萊特的戰俘生活中都派上了用場。
“只要我活著,我會一直堅守巴丹的。”溫萊特發誓說。這次在克雷吉多島上最後與麥克阿瑟見面之後的幾年時間中,溫萊特多次想起他自己做的承諾,一個他沒能堅守的承諾。
被迫投降身陷囹圄
日軍在得知麥克阿瑟的離開之後,加緊了對巴丹和克雷吉多島的進攻,想儘快結束在巴丹的戰鬥。日軍調來遠程大炮,對美軍的海岸防線展開猛烈的攻擊。在美軍殲滅了日軍的一支摩托化部隊之後,日軍更是展開了瘋狂的報復,對巴丹進行更加猛烈的轟炸,並且炸毀標有明顯標誌的戰地醫院,部分地方還展開了白刃戰。
溫萊特於1942年3月20日被晉陞為陸軍中將,成為駐菲美軍總司令。在這種情形下,溫萊特想盡一切辦法為部隊爭取給養,還積極組織進攻和防守,堅持與日軍作戰。因為,他記得麥克阿瑟的命令——“一定不能投降”。
在溫萊特的指揮部搬到克雷吉多島上之後,他的部下金將軍就是在巴丹島上美軍的最高指揮官了,他帶領著7萬多美菲士兵在戰鬥。在戰事急劇惡化的局勢下,溫萊特一直和金將軍保持著聯繫,指揮著一次次的反擊。但日軍的轟炸打開了一個個口子,將美軍防線截成幾段,最後金將軍的指揮所都已經被日軍攻佔,他失去了最後的反擊能力。金將軍為了不使這數萬人的性命在兩三天之內化為烏有,他在沒有向溫萊特請示的情況下於1942年4月9日帶領7.5萬名美菲聯軍向日軍投降,其中美軍12000名,巴丹半島陷落。
日軍的本間雅明將軍向美軍的最後一道防線克雷吉多爾島發起了猛烈的攻擊。炮火持續了三個星期,駐守在那裡的溫萊特中將終於撐不住了,那個曾經被麥克阿瑟將軍稱為馬尼拉灣固若金湯的克雷吉多爾島防線全線崩潰。
1942年5月5日上午10時,溫萊特中將向華盛頓發出了最後一封電報,在電報中他這樣說到:“請告訴全國,我的部隊和我本人已經完成了所有人類能過做的一切,我們捍衛了美利堅合眾國和她軍隊的優秀傳統……我帶著深深的遺憾和對我頑強軍隊的無限自豪去見日軍指揮官了。再見了,總統先生!”第二天,他帶領1.2萬人向日軍繳械。至此,被日軍俘虜的美菲戰俘達到了9萬多人。
成為戰俘飽受摧殘
如何處理如此眾多的戰俘,日本人先是把他們從巴丹半島轉運到呂宋島中部的奧德內爾戰俘營,再到馬尼拉,之後用商船分散到位於中國台灣的戰俘營,向北分散到位於朝鮮半島的戰俘,再向北分散,最終到達了路的盡頭——位於奉天的戰俘營。
在長途轉運中,盟軍戰俘的人數急劇下降,根據最保守的數字,從巴丹半島到奧德內爾戰俘營的這段100公里的行軍路途,開始時戰俘大約有7萬人,而最終活著到達終點的只剩5.4萬人。這一段“死亡行軍”與南京大屠殺、緬泰鐵路事件被並稱為二戰遠東戰場的三大屠殺事件。
由於日軍並不按照國際慣例在轉運戰俘的船隻上做出紅十字標記,後者成了盟軍自己的攻擊目標。據統計,日本人先後從馬尼拉通過商船轉運了6.8萬名戰俘,其中,超過三分之一的戰俘死於盟軍炮火。
直至1944年,溫萊特和一些盟軍高官被秘密轉到位於當時的四平(今吉林)省鄭家屯和西安(今遼源)縣的奉天俘虜收容所下面的第一、第二分所。
從被俘一開始,美軍將士們就開始挨餓,食物成了戰士們瘋狂想要的東西。從早上醒來到晚上睡去,戰俘們整日想的就是得到更多的食物。逐漸的,戰俘身上的脂肪被一點點的消耗光了,開始消耗肌肉組織。每周在公共浴池洗澡的時候都會看到慘不忍睹的景象,戰俘們個個瘦得皮包骨。
繁重的勞動用光了他們臀部裡面的肌肉和脂肪,臀部的皮陷落在腿部的骨頭上,像兩個深深的口袋。他們已經完全忘掉了尊嚴,除了食物什麼都不想。夢境中出現的豐盛的宴會會使戰俘們醒來時更覺得飢餓難耐。
在這裡,戰俘經常遭到毒打,就連溫萊特將軍也沒能逃過這樣的命運。毒打對他來說也成了家常便飯,甚至一個普通的日軍士兵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也可以將他毒打一頓。溫萊特將軍在回憶錄中這樣寫到:“正當我從廁所里走出來,要到營房後面的水池去洗漱時,看見了一個日本兵就在附近。他個子不高但很健壯,並且肌肉發達。我轉過身,忍著胃疼向他鞠了一個躬,然後準備走開。但他卻對我喊叫著什麼,並示意讓我靠近,於是我走了過去。“什麼事?”我問。這時幾個附近的美國軍官停下來看著我們。那名日本兵迅速衝上來給我一個耳光。這一擊使得我的臉上針刺一樣的疼,內心厭惡和絕望的情緒頓時升騰起來。我仍倔強地站在那裡。接著他打了我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每打我一下他都喊著‘為在美國的日本人。’這種毆打使我站都站不穩,但是我努力堅持不讓自己倒下去。他看見我沒有倒下,就衝上來給了我的左下巴狠狠的一拳。我終於倒下了,已經神志不清。但是僅有的意識告訴我,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日軍受降儀式
1945年8月18日,美國豐田戰俘營營救小組成員霍爾·雷斯來到北大營,告訴溫萊特將軍:你們自由了。溫萊特愧疚的對霍爾·雷斯說:“我對不起祖國人民,在戰場上向敵人投降了。”溫萊特十分擔心美國人民會因為他的投降而輕視他。霍爾·雷斯安慰將軍說:“不會的,你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總統十分關心你的安危,美國人民視你為英雄。”8月23日霍爾·雷斯,為溫萊特將軍過了一個別開生面的62歲生日。後來,在蘇聯紅軍幫助下,溫萊特等37名戰俘離開了戰俘營,經瀋陽飛抵重慶。
密蘇里號受降儀式上溫萊特站在麥克阿瑟背後
儘管在之後的日子裡投降這件事給溫萊特帶來的陰影一直纏繞在他的心頭,直到他離開人世,但美國人民一直將他視為英雄,認為他是一位勇敢的將軍。1972年,他們為他寫了本書,名字叫《巴丹英雄》。
為了士兵的生命,而放棄一個職業軍人的榮譽,選擇向對手投降,這需要多麼巨大的勇氣。喬納森·溫萊特做到了,他在榮譽面前選擇了責任,他是當之無愧的國家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