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鷓鴣天
鷓鴣天·唱得梨園絕代聲
《鷓鴣天·唱得梨園絕代聲》是南宋詞人朱敦儒所作的一首詞。該詞的上片以“前朝”、“驚破”、“扇里新”等詞語表示李師師生活變化的軌跡,概括了她一生的命運;下片突出表達作者悲痛感慨之情,以虛寫而製造了悲傷凄涼的抒情氛圍,以反映歌妓李師師的不幸遭遇。該詞從側面接觸了靖康之變的歷史題材,表達了士大夫深沉的悲痛和愛國的情感。此詞運用了情因景生,虛實結合的手法,製造了悲傷凄涼的抒情氛圍。
詞起首二句“唱得梨園絕代聲,前朝惟數李夫人”,意謂能得唐代梨園之遺聲,歌藝絕妙,無可倫比的只有“前朝”的李師師了。劉子翬《汴京紀事》詩云:“輦轂繁華事可傷,師師垂老過湖湘,縷衣檀板無人識,一曲當時動帝王。”可見南宋初年師師確實湖湘一帶,隱姓埋名,依舊賣藝為生。“自從驚破霓裳后,楚奏吳歌扇里新”二句正面表述了師師靖康之際的遭遇。白居易《長恨歌》的“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即指唐玄宗與楊玉環的驕奢淫樂致有安史之亂。安史之亂和靖康之變,歷史教訓方面有某種相似之處,所以詞人借“驚破霓裳”以喻北宋滅亡。“自從驚破霓裳后”,師師生活發生劇變,忽然失去皇帝的寵幸,再度流落民間賣藝。歌妓們演唱時以曲名書於歌扇,由聽眾點唱,所謂“歌盡桃花扇底風”即唱完扇上列出之歌曲。詞的上片以“前朝”、“驚破”、“扇里新”等詞語表示師師生活變化的軌跡,概括了她一生的命運。師師的命運又暗與北宋滅亡的命運有著聯繫。
詞的下片突出表達作者悲痛感慨之情。過片以虛寫而製造了悲傷凄涼的抒情氛圍。婦女的搗衣之聲和北方熟悉的樂曲,這兩種聲音在寂寞的夜裡都會給客寄他鄉的人以悲傷凄涼之感,真是:“雁已不堪聞,砧聲何處村”。朱敦儒與李師師都同是流落南方的北客。當西風蕭瑟的秋夜,詞人不禁感到他與師師都像落葉飄零的身世了。這兩位飄零的北客異鄉萍水相逢,流落的命運使他們產生相互的同情。所以當詞人酒席之前忽然聽到熟悉的師師所唱的“當時曲”,恍然確知這就是“唱得梨園絕代聲”的李夫人時,對師師的同情,和自己國破家亡、倉皇避難的傷痛,一齊迸湧出來。“側帽”,冠帽歪斜,表示生活潦倒的頹放之狀:“停杯”表示心情異常激動,痛苦情緒無法排解。這很形象地傳達出了當時作者的心情,他激動感慨得“側帽停杯”,掩面痛哭。
朱敦儒這首小詞低回宛轉深切感人。它以反映歌妓李師師的不幸遭遇,從側面接觸了靖康之變的歷史題材,表達了士大夫深沉的悲痛和愛國的情感。
荊楚文化研究中心主任、教授、碩士生導師孟修祥《中國古典文學名著分類集成 詞曲卷》:詞人聽到梨園歌聲,憤之情生,對那些陶醉聲色歌舞,不思收復中原的當權者充滿憤慨。進而聯想到“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白居易《長恨歌》)唐代安史之亂爆發的歷史悲劇,更增憂患之感。加上自已遠離故土,客居異鄉的孤獨飄零,更促使他悲從中來,淚滿衣襟。強烈的憂患意識,沉重的身世飄零感,形成了此詞的悲涼氛圍。將其視為宋南渡后的時代悲音,恐不為過。
宋徽宗時,民間傳說師師曾被召入宮中,封為瀛國夫人,故人們都習慣尊稱為李夫人。南宋初年,人們談到李師師總是與徽宗皇帝的昏庸荒淫致國滅亡的慘痛歷史教訓聯繫起來。師師是令人同情的。當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正月,北宋國勢危急,以欽宗為首的統治集團接受了金人議和退兵的條件,為繳納金人的巨額金帛汴京城內大肆搜括,師師被抄家。第二年北宋滅亡了,徽宗和欽宗被俘北去。李師師同中原許多居民一樣,歷盡艱辛逃難到了江南。建炎元年(公元1127年)秋,作者南奔至吳越時,在湖湘與李師師偶遇,不禁想起唐代安史之亂爆發的歷史悲劇,更增憂患之感。加上自己遠離故土,客居異鄉的孤獨飄零,更促使他悲從中來,淚滿衣襟,寫下這首詞。
有詞三卷,名《樵歌》。朱敦儒獲得“詞俊”之名,與“詩俊”陳與義等並稱為“洛中八俊” (樓鑰《跋朱岩壑鶴賦及送閭丘使君詩》)朱敦儒著有《岩壑老人詩文》,已佚;今有詞集《樵歌》,也稱《太平樵歌》,《宋史》卷四四五有傳。今錄詩九首。
紹興二十九年(1159)卒,享年7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