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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縣

韋莊詩作

此詩約作於公元887年,韋莊時年五十二歲,路過相州金陵(今南京)。上元升縣,即今南京市地。公公元761年(上元二年)廢升州,仍改江寧為上元縣,為浙西節度所轄。故此詩題下有註:“浙西作。”南朝舊事,唐之文人多有吟詠。金陵故都,往事煙雲,不可復見。韋莊當時,唐王朝既遭受黃巢起義的打擊,又遭藩鎮勢力的逼壓,國事岌岌,危在旦夕;僖宗屢次逃出京城避難,韋莊本欲前往陳倉迎駕,因戰亂無法通行而返歸金陵。國家的動亂現實與金陵的歷史興廢,在詩人的心中重疊再現,自然感慨萬端,觸目傷情。

作品原文


上元縣
南朝三十六英雄,角逐興亡盡此中。
有國有家皆是夢,為龍為虎亦成空。
殘花舊宅悲江令,落日青山吊謝公。
止竟霸圖何物在,石麟無主卧秋風。

作品鑒賞


懷古之作,或因古物,或因古事,或因古人為主,各就其事類引發,托古喻今,撫今追昔,表達一定的諷諭勸鑒意義。此詩詠嘆六朝興亡,以歷史人物作題材,花草、節候、物什為之烘托映襯。人生易老,彈指揮間,應是令人悲哀之事;而政治上的風雲人物,隨著歷史的興衰而生死升沉者,為數不少。“三十六英雄”,舉概數以明南朝興亡更替頻繁,“英雄”們爭相角逐,這歷盡滄桑的金陵城就是見證。首聯縱觀南朝歷史,概詠金陵城是歷代英雄競逐之地。然而,英雄們成了歷史陳跡,六朝榮辱只留給後代人無限的嗟嘆感喟。詩先舉三十六英雄稱數其多,次以“角逐”二字概括“英雄”的爭鬥,以及走馬燈似的興亡演繹,最後用“盡”字把一切英雄、一切歷史興亡收結。英雄難覓、往事塵埃,只有古老的石頭城依然向憑弔的人們沉重地訴說著什麼,一種物是人非的滄桑之感湧上心頭。
詩的頷聯緊承“興亡”二字,主要就“亡”字引申——興必有所亡、興必歸於亡,故詩云“有國有家皆是夢,為龍為虎亦成空。”二句互文見義,強調六朝衰亡的急迅、可悲。對於六朝的各代統治者來說,其興旺富強或者僅曇花一現,或者是海市蜃樓,繼之而來的卻是戰亂、屈辱、滅亡,代代相因,概莫能外。因此,有國有家者其短暫若南柯一夢,企圖永遠保有龍虎之威者亦不過幻想而已。
前兩聯總詠六朝興廢,故從歷史的演變代謝著眼,感嘆英雄競逐,終歸泯滅。頸聯具體詠寫歷史人物,故借殘花舊跡、落日青山作渲染,這些無情的景物取代了江淹、謝安的歷史存在。江淹長於辭賦,其《別賦》、《恨賦》常借風光景物抒寫別恨離愁;謝安一生耽愛山林,素有東山之志,功成身退,遊玩自適。而喜悲的江令與愛山的謝公都已成為歷史古迹,只有殘花舊宅、落日青山依然在目,不能不讓憑弔者潸然悲嘆。詩之悲嘆江、謝,實在詠嘆六朝衰亡,殘花舊宅、落日青山就是這段衰亡史的見證。詩的尾聯以議作結,抒情風格經由前六句的不斷醞釀,達於極致。
元稹《六年春遺懷》云:“止竟悲君須自省,川流前後各風波。”韋莊此詩末二句則謂六朝英雄的霸圖早成過去,唯石麒麟卧仆於草野秋風之中,不知其墓主為何許人。亦物是人非之意,不過結語比前幅更加悲愴凄楚,“天主”二字極凄涼深婉。南朝眾多英雄,有國家為龍虎者,文名政績卓著者,儘管都曾風雲一時,但此時只有那石麟在蕭瑟秋風中惶惶若喪家無主之犬。石麟是墓塋神獸,如果說有主名的石麟還能說明墓主的地位與功業的話,那麼,無主的石麟一點也不能讓向後人表達,只能在秋風中空卧。

作者簡介


韋莊(836—910)唐末五代詩人、詞人。字端己,長安杜陵(今西安)人,乾寧進士,此前曾漫遊各地。曾任校書郎、左補闕等職。后入蜀,為王建掌書記。王氏建立前蜀,他做過宰相,終於蜀。他的詩詞都很著名,詩極富畫意,詞尤工。與溫庭筠同為“花間派”重要詞人,有《浣花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