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蔡

西漢飛將軍李廣堂弟

李蔡(前186年一前118年)生活在漢文帝、景帝、武帝時期,終年七十歲。隴西成紀人。他是西漢飛將軍李廣堂弟,曾任漢文帝的侍從,後任丞相,其人勇敢聰明,從軍則軍功顯赫,從政則政績卓著,獲得世人的好評。

人物關係


史籍記載


漢文帝十四年(前166年)李蔡從軍對匈奴作戰,漢武帝時受封輕車將軍、樂安侯。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任丞相,執政四年,協理漢武帝運武徒民,治吏改幣,統籌鹽鐵,頗有政聲。
“人所憚為,公勇為之;人所競馳,公絕不窺。”這是唐代著名文學家和政治家韓愈在給天水人權德輿寫的《墓誌銘》中對他的高度評價。
《漢書·李廣傳》及《百官公卿表》記載:“李廣有從弟李蔡,元狩二年三月(公元前121年)丞相公孫弘死,御史大夫李蔡升任丞相之職。”

人物生平


公元前166年匈奴入侵蕭關(今環縣)時,李蔡隨堂兄李廣參加漢軍,兩人同為漢文帝的侍從,後任武騎常侍。漢景帝初年,李蔡已有軍功賜二千石祿。在漢武帝劉徹即位后的元朔五年(公元前124年)李蔡任輕騎將軍。后與衛青一同出兵朔方擊敗匈奴右賢王。右賢王乘夜暮遁逃,漢軍捉得幾十個匈奴士兵,俘獲了民眾一萬五千餘人。李蔡在這次戰役中立下了顯赫戰功,被漢武帝封為樂安侯(今山東博興北地),從此棄武從政。不久升任御史大夫,位列三公,銀印青綬。漢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丞相公孫弘死,又因李蔡擊戰匈奴有功,被任命為漢武帝的第二個丞相。他在丞相的四五年間政績卓著,尤以協助漢武帝治吏、改幣、統禁鹽鐵等項大計中成就最大。漢武帝元狩五年(公元前118年),李蔡因私自侵佔漢景帝陵園前路旁一塊空地而被問罪,應送交法吏查辦,李蔡不願受審對質,後來也自殺了,他的封國被廢除。

現代考古


位於甘谷縣城東北10公里渭陽鄉蔡家寺村北山坡的蔡家寺,凌山而建,為懸山頂式建築,與當地其他古建築風格迥異。此寺在當地名氣很大,但相關研究非常有限。學界的主要疑慮都集中在該寺名為蔡家寺,所屬村寨也叫蔡家寺村,但該村卻沒有一戶姓蔡的人家。而且歷史上也沒有蔡姓的記載。這個寺院究竟為什麼會起這個名稱呢?
記者在甘谷採訪期間,西北師大教授、甘谷籍學者范三畏見解獨到、娓娓道來,並引領記者參訪了這個神秘的地方。
歷史上文人的疑惑
據清乾隆《伏羌縣誌》(甘谷舊名伏羌)記載,蔡家寺建於元順帝至正年間(1341-1370),至今已有650年左右的光景。至於何時有村,當地縣誌語焉不詳,實難詳考。而為何村寺同名,也沒有記載。最奇怪的是蔡家寺村,顧名思義,村人大多應為蔡姓,就像離此不遠的河對岸的蔣家寺村,其村民多為蔣姓一樣,然而,蔡家寺村從來沒聽說有過蔡姓之人。據范教授介紹,這一點,至遲在清乾隆年間,就已引起出身於該村的詩人李兆甲的注意。李兆甲(1767-1830),字遜乙,號椒園。著有《蔡家寺》、《登蔡家寺》、《蔡家寺即景贈僧寂成》等詩,其中《蔡家寺》一首即抒發了對以上問題的懷疑。
“伏羌東北境,一山常巍巋。下是吾家莊,上有蔡家寺。頻來不厭登,柏古院幽邃。面南開前樓,山水隨風至。好鳥各呼名,聲聲聽有義!人人云‘蔡家’,誰解茲兩字?釋名覓無碑,迷亂心如醉!……在昔蔡家人,豈多蔡家寺?勉旃我同宗,柏何永蒼翠……培根深枝葉,四時葉不墜。綿綿李家莊,常常蔡家寺,無復後來人,又名李家寺?”
詩末為什麼會有由“蔡家寺”他日改為“李家寺”的奇想?這是因為蔡家寺村民十之七八皆為李姓,余為雜姓,故該村亦被人俗稱為“蔡李家”,以與附近王姓村民聚居的“坡王家”並稱,又與對岸中灘河村的“中洲李”區別。
兩位學者的看法
據范教授介紹,他曾經查閱過《中國宰相大全》一書,據載蔡氏為相者,共有七人,全在宋代,蔡京為其一,但他是福建仙遊人(北宋名相蔡襄亦仙遊人)。又一人因罹罪而流徙,死於邊地,情境、籍里與傳說中的“蔡相爺”均不相似。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甘谷修新縣誌期間,當地的學人李承明老先生提出來一條十分引人注目的線索:蔡家寺傳說中的“蔡相爺”應是漢武帝時的李蔡!
李蔡生平事迹比較簡單,《史記》、《漢書》均附記於其堂兄漢將軍李廣的傳記之中:
“李蔡,成紀人也,為李將軍廣之從弟。與廣事孝文帝、景帝、武帝。孝文時,廣與蔡俱為郎。景帝時,蔡積功勞至二千石。孝武帝時,至代相。以元朔五年(公元前124年)為輕車將軍,從大將軍衛青出朔方擊匈奴右賢王,有功中率,封為樂安(按,今屬山東高青縣境)侯。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中,代公孫弘為丞相。
蔡為人在下中,名聲出廣下遠甚,然廣不得爵邑,官不過九卿,而蔡為列侯,位至三公。
廣死之明年,李蔡以丞相坐侵孝景園陽陵神道之地,當下吏治,蔡亦自殺,不對獄,國除。”
范先生說,這確實是一個良好的思路和重要的發現!以前者言,“蔡”、“李”與“相爺”三者一溝通,不就是“丞相李蔡”么!何況李廣、李蔡都是成紀人。西漢成紀縣治據考在今靜寧縣治平鄉,其縣境與當時的郡治冀縣緊鄰。廣、蔡都是公卿之尊,蔡故宅由縣徙郡而居郡,也是人之常情。以後者言,歷史上的李蔡丞相因侵佔皇家陵地有欺君犯上罪而自殺;傳說中的蔡相爺因大起甲第被指為篡逆而自殺,二者何其相似!
2004年春節,范教授親訪蔡家寺村李氏後裔德全先生,見到了其宗族的家譜,誰知卻大謬不然。家譜分明記載,此李氏是明季由陝西白水(按今屬蒲城)縣遷徙至此的。可是,據德全抄錄近年出土的伏羌北坪李氏五世祖三澗公李楷的墓誌銘(李楷,明中葉隆慶年間曾為四川大足少尹),卻說該族是元季由白水遷來的。這說明家譜是后修的,其修譜年限估計已到了清代。因追敘太遠,所以有一個朝代之差!
當時,范教授從李德全那裡還了解到另外一個情況,那就是村裡的李姓並非都出自同一個譜系,確實有些門戶並不在家譜之列。
不過,范教授說並不能因此就下結論。因為我們還可以提出這樣的問題:是否元季白水李氏遷來之前,此處原來沒有這樣一個村子?若是此處本來就有一村莊,白水李氏只是有緣前來投靠或曰投奔並定居,那麼這“緣”又從何來?是悲天憫人的同情呢?還是有親戚關係呢?抑還是此村亦為李姓(或徑是李蔡一房),有道是“五百年前是一家”之故呢?若是後者,或地主無譜且日見凋零、客籍有譜而日見繁盛,以至於當代滄桑變化,也許形成類似於反客為主的局面,也未可知。這當然只是猜測,但誰又敢說完全沒有這種可能呢!
據范教授介紹,至於詩中老僧所說替詩人解惑的“浪花橫翻處,往年繁華第”二句所指為當地一個膾炙人口的民間傳說:
蔡家寺本來是名副其實的蔡家村,全村本出於同一個蔡姓家族。某朝某帝時,村裡出了一位大官,後來位極人臣,官做到丞相之位,人稱蔡相爺。蔡相爺在京城自然有府第,他卻喜歡住在家鄉本村的自家院宇里,一年中倒是在京住的時日少,在鄉住的時日多。但這樣一來,他老爺又怎麼能不誤每天的上朝呀!原來這蔡相爺有一寶貝。這寶貝是一頭青牛,那青牛尾下屁股眼裡孵著一窩“牛屎火燕兒”(按,火燕,紅尾鴝的俗稱;牛屎,當因其常隨牛後於翻地時覓蟲吃而名之),但與牛卻相安無事。要說這寶貝牛的好處,那可真是騎上它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事急時且可日夜兼程。所以蔡相爺騎著它前往京城,可以說是晨去暮歸,風雨無阻,從不誤事的。這樣過了3年,也是福極禍來,喜極悲生,合該有事。有一天,一位客人看到蔡相爺這青牛坐騎屁股尾下鼓鼓囊囊,騎上不甚雅觀,就問其原因,相爺因此告之。客人大大不以為然,認為掏去鳥窩,牛可行更速。相爺礙於客人的面子,況且自己也不全明就裡,便命人立即照辦,為牛“輕身除穢”,掏去了鳥窩。這一天,蔡相爺照例騎牛從鄉里家中出發進京,牛鞭一揮,天不明就起身了。可是,走出去不遠,那牛趴在地上,說什麼也走不動了。蔡相爺只好趕忙折回,改換快馬兼程往京,但到京已是第三天了。
適逢前一天皇帝召集百官商議大事,卻就是不見丞相蹤影。早有大臣乘機參奏一本,說蔡相爺深居簡出,素有篡逆不軌之心,宜下旨查抄其家。皇帝在氣頭上,龍顏大怒,遂下旨抄沒了蔡相爺在京城的府宅。蔡相爺誤了朝事,又被大臣乘機參奏,心中又悔又怕,情急之下,立即自殺。消息傳到梓里,情勢越說越怕,甚至有流言說蔡相爺準備篡位登基,在其家鄉修了一座金鑾殿;皇帝已派欽差前來查看,如有此事,就要滿門抄斬。適逢蔡相爺最近在其鄉里正大起甲第。族人立即把那新起的甲第改為廟觀,而且全族一夜之間都改為“李”姓,以免遭九族滅門之禍。
但是欽差終於沒有來,戰戰兢兢的族人好久都在恐懼中過著日子。後來,族人終於也沒有再改回姓“蔡”,而以“李”姓相承至當代。只是為了紀念蔡相爺,就把那座寺觀稱之為“蔡家寺”。
蔡家寺,默然地存在
記者在參訪期間,看到蔡家寺依山而建,坐北朝面。從山腳至半山腰,營造有序,疏朗自然。山門為明次三間,採用單翹無昂五踩斗拱。寺內一位僧人介紹說,曾有人建議將該寺改名為“環水寺”,因為周圍有渭水環繞。還介紹周圍的山名地形,令記者浮想聯翩。不管怎樣,大地上這些無名卻又不為人知的文化遺存,默然而在。他需要我們的關注,也需要史家的研究。
無論蔡家寺以村名或村以寺名,似乎都顯得有些特殊,不過這還不是主要的。范教授介紹說,民俗上確有以祠改寺的事情發生。同樣都是祭祀崇拜,二者相差並不甚遠。假設蔡家寺村就是李蔡故里,那麼,作為廟宇的“蔡家寺”本為“李蔡家祠”而後因避禍詭稱“蔡家祠”,再后改變為“蔡家寺”的可能性也是成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