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寺

蔡家寺

蔡家寺位於渭河北崖的甘谷縣渭陽鄉蔡家寺村,距縣城10公里,寺院北依巍巍黃山,南臨滔滔渭水,山下隴海鐵路橫貫東西。據清乾隆三十四年《伏羌縣誌》載,蔡家寺創建於元順帝至正年間(公元1341-1369年),距今近七百年歷史。明萬曆十五年(公元1578年)重建大雄寶殿,清康熙三十七年(公元1689年)再次修繕。

簡介


蔡家寺依山而建,坐北朝南。從山腳至半山腰,階梯而上,營造有序,疏朗自然。山門為明次三間,採用單翹無峁五踩斗拱。財神殿為樓閣式建築。此外,還有三國殿、菩薩殿、文昌閣、大雄寶殿、祖師殿、伽藍殿、講經堂等。寺內大小建築30餘處,均為清代所建。與甘谷其它古建不同的是全部建築均採用懸山頂式建造,清代風格明顯。蔡家寺建築規模宏大,結構布局緊湊合理,氣勢莊嚴雄偉。相傳,最初為元代一位王爺修建的私邸,因有人告發其私建行宮,意欲謀反。王爺聞訊大驚,連夜返回,將其全部改造為寺院,方躲過一劫。後來王爺深感仕途險惡,乃歸皈佛門,在這裡長住下來,廣招八方游僧,普渡百姓困厄,這裡也就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寺院。蔡家寺整體建築共分三層,由山下拾級而上,每到一層,便可遊覽不同的殿宇建築,也有不同的感受。一個層次,如同一個境界。登之彌高,境界彌高,感受亦不同。當登上最高層時,便覺視野迥然開闊,平視白雲飛鳥,俯瞰渭水波濤,心游物外,目極八方,給人頓以脫凡去塵之感。

地理位置


蔡家寺在甘肅甘谷縣東北渭水峪火車站(隴海線)以西,渭河北面的二級台地上,寺、村同名,寺在村北一山丘上,依山而建,直達山頂。據清乾隆《伏羌縣誌》(甘谷舊名伏羌)記載,寺廟建於元順帝至正年間(1341~1370),至今已有650年左右的光景。至於何時有村,縣誌語焉不詳,實難詳考;而何以村、寺同名,亦不得而知。最奇怪者,蔡家寺村,顧名思義,村人大率當為蔡姓,就像河對岸斜對的蔣家寺村,其村民多為蔣姓一樣,然而,蔡家寺村從來不聞有過蔡姓之人。這一點,至遲在清乾隆年間,就已引起出身於該村的詩人李兆甲的注意。李兆甲(1767~1830),字遜乙,號椒園。筆者今尚存有其《椒園詩鈔》謄稿一卷,其詩多經其師臨洮吳鎮與無錫楊芳燦等評定。內有《蔡家寺》《登蔡家寺》《蔡家寺即景贈僧寂成》等詩,其中《蔡家寺》一首即抒發了對以上問題的懷疑。

名稱由來


在伏羌(今甘谷)縣的東北境內,有一座巍峨的山頭。山下是我家所在的蔡家寺村,山上有個叫蔡家寺的廟宇。這寺廟我常常前來攀登,但從來也沒有感到厭煩過。這地方柏樹森森,古院幽邃,風景很是宜人。寺廟和山門坐北朝南,登上寺廟前院的藏經樓廊眺望,山水的聲音隨風而至,而樹頭美麗的小鳥呼朋引伴,一聲聲聽起來好像都有意義,只可惜我們聽不懂罷了!這時我突然又想起蔡家寺村和蔡家寺廟,籠統都叫“蔡家寺”,可“蔡家”二字的涵義到底是什麼,從來有誰真正理解過它呢?我一直想弄懂它,可是村裡廟裡都沒有記載其義的石碑之類。每當想起這件事,我就感到心情迷亂,好像喝醉了酒一樣!面對著河對岸陡峭的遠山“六峰”。恍惚間彷彿面對的是九嶷。雖然心底好像起了九團疑雲,但腳下的清清渭水卻提醒我這兒只是吾村。正在這時,去河邊取水的老僧回來了,我就向他請教。他坐在那兒笑了笑,向遠處的河邊指著說:“那河畔浪花翻滾的地方,據說過去曾經是繁華的大人物府第 呵……”聽了老僧的絮叨,我一時覺得天道無親、天道無常,古話真是不錯。而流水之道也是不平常的:今日魚兒游過的地方,安知不是昔日雕樑畫棟之上的燕巢所在呢!今日蛟龍出沒的所在,又安知不是往日人家的雞塒之地呢!暮色漸起,河沿岸上群蛙的合唱已經開始,這使我聯想起那兒當年曾經是豪門的歌吹之地,傳說夜深人靜有時還可聽到音樂之聲,可現在卻再也無法常常聽到了。
今日近村地名尚有“某(謝)家灣(溝?)”(及“謝家檯子”等)的稱呼,但“蔡家”之“蔡”姓何在?卻是空留於那些浩淼的煙波之際了!想從前的蔡姓之人早已一無所存,今之寺名仍沿稱“蔡家”,豈非多餘而徒啟人疑竇?勉勵吧,我的李氏同宗之人!這兒到處的松柏為何老是這麼蒼翠呢?這是因為只有深培根本,才能繁茂枝葉,使其四季葉不墜落。唉,明明是瓜瓞綿綿的李家莊,卻常常被人要呼作“蔡家寺”。但說不定到了後來,真的有朝一日又會被人呼作真正意義上的“李家寺”吧!
天水甘谷蔡家寺
天水甘谷蔡家寺
詩末為什麼會有由“蔡家寺”他日改為“李家寺”的奇想?這是因為蔡家寺村民十之七八皆為李姓,余為雜姓,故該村亦被人俗稱為“蔡李家”,以與附近王姓村民聚居的“坡王家”並稱,又與對岸中灘河村的“中洲李”區別。至於詩中老僧所說替詩人解惑的“浪花橫翻處,往年 繁華第”二句,凡是本縣人者,皆知其所指乃一膾炙人口的當地民間傳說:
蔡家寺本來是名副其實的蔡家村,全村本出於同一個蔡姓家族。某朝某帝時,村裡出了一位大官,後來位及人臣,官作到丞相之位,人稱蔡相爺。蔡相爺在京城自然有府第,他卻喜歡住在家鄉本村的自家院宇里,一年中倒是在京住的時日少,在鄉住的時日多。但這樣一來,他老爺又怎麼能不誤每天的上朝呀!原來這蔡相爺有一寶貝。這寶貝是一頭青牛,那青牛尾下屁股眼裡孵著一窩“牛屎火燕兒”(按,火燕,紅尾鴝的俗稱;牛屎,當因其常隨牛後於翻地時覓蟲吃而名之),但與牛卻相安無事。要說這寶貝牛的好處,那可真是騎上它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事急時且可日夜兼程。所以蔡相爺騎著它前往京城,有道是晨去暮歸,風雨無阻,從不誤事的。這樣過了三年,也是福極禍來,喜極悲生,合該有事。有一天,一位客人看到蔡相爺這青牛坐騎屁股尾下鼓鼓囊囊,騎上不甚雅觀,就問其原因,相爺因此告之。客人大不以為然,認為掏去鳥窩,牛可行更速。相爺礙於客人的面子,況且自己也不全明究里,乃命人立即照辦,為牛“輕身除穢”,掏去了鳥窩。這一天,蔡相爺照例騎牛從鄉里家中出發進京,牛鞭一揮,天不明就起身了。可是,走出去不遠,行至綉金山上,牛 了蹄子,再走不快了;勉強鞭行至再前面的山上時,那牛趴在地上,說什麼也走不動了。蔡相爺只好趕忙折回,改換快馬兼程往京,但到京已是第三天了。
適逢前一天皇帝召集百官商議大事,卻就是不見丞相蹤影。早有大臣乘機參奏一本,說蔡相爺深居簡出,素有篡逆不軌之心,宜下旨查抄其家。皇帝在氣頭上,龍顏大怒,遂下旨抄沒了蔡相爺在京城的府宅。蔡相爺誤了朝事,又被大臣乘機參奏,心中又悔又怕,情急之下,立即自殺。消息傳到梓里,情勢越說越怕,甚至有流言說蔡相爺準備篡位登基,在其家鄉修了一座金鑾殿;皇帝已派欽差前來查看,如有此事,就要滿門抄斬。適逢蔡相爺最近在其鄉里正大起甲第,族人也不考慮誰會相信相爺在其故里的窮鄉僻壤能修殿登基,反正闔族之人都嚇壞了,不僅立即把那新起的甲第改為廟觀,而且全族一夜之間都改為“李”姓,以免遭九族滅門之禍。
但是欽差終於沒有來,戰戰兢兢的族人好久都在恐懼中過著日子。後來,族人終於也沒有再改回“蔡”姓,而以“李”姓相承至今。只是為了紀念蔡相爺,就把那座寺觀稱之為“蔡家寺”。並且把當年那神牛踒過蹄子留下蹄跡的山灣,稱之為“牛蹄灣”;又把神牛卧倒的那座山稱之為“卧牛山”。
日子一久,由於“蔡家寺”那地方太有名,久而久之,外村的人就把那本來叫“北坪”的村名也不叫了,乾脆村因寺而出名,村子也都叫“蔡家寺”了!
傳說當然不是事實,但不應全是空穴來風。經查《中國宰相大全》一書,蔡氏為相者,共有七人,全在宋代,蔡京即其一,然為福建仙遊人(北宋名相蔡襄亦仙遊人)。又一人因罹罪而流徙,死於邊地,情境、籍里與傳說中的“蔡相爺”亦均不相似。
上世紀80年代末,地方修新縣誌期間,縣人李承明老先生終於提出來一條十分引人注目的線索:蔡家寺傳說中的“蔡相爺”應是漢武帝時的李蔡
李蔡生平事迹較簡,《史記》《漢書》均附記於其堂兄長李廣的傳記之中,今撮要如下:
李蔡,成紀人也,為李將軍廣之從弟。與廣事孝文帝景帝、武帝。孝文時,廣與蔡俱為郎。景帝時,蔡積功勞至二千石。孝武帝時,至代相。以元朔五年(公元前124年)為輕車將軍,從大將軍衛青出朔方擊匈奴右賢王,有功中率,封為樂安(按,今屬山東高青縣境)侯。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中,代公孫弘為丞相。
蔡為人在下中,名聲出廣下遠甚,然廣不得爵邑,官不過九卿,而蔡為列侯,位至三公。
廣死之明年,李蔡以丞相坐侵孝景園陽陵神道之地,當下吏治,蔡亦自殺,不對獄,國除。
這確實是一個良好的思路和重要的發現!以前者言,“蔡”“李”與“相爺”三者一溝通,不就是“丞相李蔡”么!何況李廣、李蔡俱成紀人,西漢成紀縣治今考在秦安、通渭靜寧三交界的靜寧縣南境治平鄉劉河村東南一華里處,其縣境與當時的郡治冀縣緊鄰(筆者有《西漢天水郡郡治考》,載《西北史地》1995年第4期。冀縣,治所在今甘谷縣城西三公里處)。廣、蔡俱公卿之尊,蔡故宅由縣徙郡而居郡,亦人之常情。以後者言,歷史上之李蔡丞相因侵佔皇家陵地有欺君犯上罪而自殺;傳說中的蔡相爺因大起甲第被指為篡逆而自殺,二者何其相似乃爾!
但是,2004年春節,當筆者親訪蔡家寺村李氏後裔德全先生,得見其宗族之家譜時,誰知卻大謬不然。家譜分明記載,此李氏是明季由陝西白水(按今屬蒲城)縣遷徙至此的。可是,據德全抄錄近年出土的伏羌北坪李氏五世祖三澗公李楷的墓誌銘(李楷,明中葉隆慶年間曾為四川大足少尹),卻說該族是元季由白水遷來的。這說明家譜是后修的,其修譜年限估計已到了清代。因追敘太遠,故而竟有此整整一個朝代之差!然而,不論是明是元,都似已說明,蔡家寺村李氏與李蔡應該無關。
然而,筆者從李德全先生那裡還了解到另外一個情況,那就是村裡的李姓並非都出自同一譜系,確實有些門戶並不在家譜之列。不過聽說他們自己的祖上也還是“從陝西白水遷來的”,但由於並無家譜,所以對續譜系、爭祠堂一類事,不僅並不熱心,反而有些反感云云。
看來,蔡家寺村與李蔡的關係,真怕是“事出有因,查無實據”的了!
不過,筆者倒並不如此就下結論。因為我們還可以提出這樣的問題:是否元季白水李氏遷來之前,此處原無這樣一個村子?若是此處本就有一村莊,白水李氏只是有緣前來投靠或曰投奔且定居,那麼這“緣”又從何來?是悲天憫人的同情呢?還是有親戚關係呢?抑或是此村亦為李姓(或徑是李蔡一房),有道是“五百年前是一家”之故呢?若是後者,或地主無譜且日見凋零、客籍有譜而日見繁盛,以至於今日滄桑變化,也許形成類似於反客為主的局面,亦未可知。這當然只是猜測,但誰又敢說完全沒有這種可能呢!
無論寺以村名或村以寺名,似乎都顯得有些特殊,不過這還不是主要的。民俗上確有以祠改寺的事情發生。同樣都是祭祀崇拜,二者相差並不甚遠。設若蔡家寺村確為李蔡故里,那麼,作為廟宇的“蔡家寺”本為“李蔡家祠”而後因避禍詭稱“蔡家祠”,再后改變為“蔡家寺”的可能性就也是存在的了。
但是學術研究畢竟不能建立在一個一個的假設之上。“蔡家寺”名稱之謎,還有待於我們去作進一步的調查研究而逐步揭開。
作為佛教廟宇的蔡家寺,是一處風景優美的地方。松柏映翠,梵宇玲琅,在甘谷縣內,不論其宗教環境、建築環境還是自然環境,都僅次於大像山,但卻有著自己的特點。大像山是個釋道二教雜陳的所在,而蔡家寺卻是一處甚為規格的佛教建築群,且有藏經樓與經板之珍。更無論寺內匾額、楹聯及銘文,多為邑名士潘欽岳(清初)、何鴻吉(民國)所撰所書,具有較高的觀賞價值呢,有意者何不前往一游,相信你一定大有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