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巴赫
霍爾巴赫
保爾·昂利·霍爾巴赫(1723—1789),原名亨利希·梯特里希(Paul Heinrich Dietrich),十八世紀法國啟蒙思想家,哲學家。
霍爾巴赫
著有《自然的體系》、《社會的體系》、《揭穿了的宗教》等。其中,《自然的體系》一書有“唯物主義的聖經”之稱。
《自然的體系》
1744年,霍爾巴赫到荷蘭的來頓大學讀書。十六世紀革命后的荷蘭,經濟繁榮,文化發達,出版較為自由,產生了斯賓諾莎、格老秀斯、克里斯蒂安·惠更斯、倫勃朗等大思想家、科學家和藝術家。西歐各國受迫害的進步學者多以荷蘭為避居地,一些在該國無法出版的進步書籍可以在這裡出版。萊頓大學更是歐洲第一所新教大學和新思想的中心。因此霍爾巴赫在來頓大學學習幾年,受益不淺,為其進步的社會政治觀點和唯物主義思想的形成,奠定了基礎。
《自然的體系》
在參加編撰《百科全書》的同時,霍爾巴赫將盧克萊修的《物性論》譯成法文。他深入地研究了笛卡兒的物理學和英國經驗論者的唯物主義思想,並向法國科學界介紹了德國化學、礦物學著作。在繼承歐洲唯物主義優秀傳統和對自然科學有較深研究的基礎上,霍爾巴赫形成了自己的機械唯物論哲學體系。
1789年1月,距法國大革命爆發不到半年,霍爾巴赫離開人世。他雖然未能親眼看到這場震撼世界的革命,但他和其他啟蒙思想家的思想卻直接影響了這次革命的進程。這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百科全書派”哲學家所闡述的唯物主義,“以其兩種形式中的這種或那種形式——公開的唯物主義或自然神論,成了法國一切有教養的青年的信條。它的影響是如此巨大,以致在大革命爆發時,這個由英國保皇黨孕育出來的學說,竟給了法國共和黨人一面理論旗幟,並且為《人權宣言》提供了底本。”
反對君主專制和君權神授
霍爾巴赫是法國革命的思想先驅,是恩格斯所說的:為行將到來的革命啟發過人們頭腦的那些“非常革命的”偉大人物之一。他一生始終堅持民主,反對專制。他在自己的著作中對法國專制制度無情地加以抨擊,指出法國的專制制度是“建立在情慾、任性、以及某些統治社會的人物的個別利益之上”的不公平的社會制度。
《健全的思想》
社會契約論
霍爾巴赫深受盧梭等人的“社會契約論”和人民主權思想的影響。他反對“君權神授”的胡說,指出國家起源於社會契約,由全體訂約者組成的社會“經常保留著一種絕對的權威”,即國家的主權應屬於全體人民;人民的共同意志就是法律。他指出,領袖、君主只是“社會權力或大或小的一部分之受託者,而並不是它的絕對的主人,也不是國家的所有者。”君主應該服從法律,而不是法律應該服從君主。人民可以根據需要,隨時限制或取消他們委託給君主的權力。霍爾巴赫的社會政治觀點,反映了以資產階級為代表的第三等級人民反對君主專制的民主要求,促進了法國革命的到來。
唯物主義
霍爾巴赫是唯物主義者。他從唯物主義自然觀和認識論出發,斷然否定上帝之觀念的存在。只有物質才是唯一的真實存在;只有能被我們感官感知的東西,我們才能確信其存在。上帝的觀念既然是非物質的、無法被我們感官感知的東西,那麼這觀念肯定也是不存在的。
霍爾巴赫的唯物主義思想具有鮮明的反專制主義性質,其鋒芒直指法國專制制度的精神支柱天主教會及其對人們精神世界的壟斷。霍爾巴赫一針見血地指出,天主教會是專制主義的幫凶,王侯們“正是在神本身之上建立起自己的極大權力和崇高稱號”。宗教一方面賦予專制君主胡作非為的權力,把他們的權力神化,一方面又勸導人民安於專制制度的統治,起著暴力不能起的作用。因此,“專制主義、暴政、王侯們的腐敗和特權,以及百姓們的盲目”,“所有這些,都應歸咎於宗教的概念和教士們的卑劣的諂媚。”
當時法國的僧侶和貴族,同屬特權等級,是專制制度的社會基礎。霍爾巴赫在著作中,無情地撕下僧侶們的偽善面紗,把他們貪婪、殘忍和種種醜惡行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尖刻地指出:“天主教會掠奪人民,以便他們能夠得救;它使人民陷入貧困,以便他們能厭棄塵世幸福並嚮往來世幸福。”霍爾巴赫的哲學著作,如匕首投槍,直刺僧侶們的隱私,使他們威信掃地。由於霍爾巴赫的唯物主義思想富有戰鬥性,因而得到列寧的高度評價:“十八世紀哲學家所寫的那些鋒利的、生動的、有才華的政論,機智地公開地打擊了當時盛行的僧侶主義。”
唯物主義
世界統一於物質。哲學研究應以自然的事物為出發點,而自然就是物質事物的總和,運動是物質存在的形式。他將物質定義為:“以任何一種方式刺激我們感覺的東西。”他從理論上系統批判了宗教,反對一切形式的宗教,認為人是自然的一部分,人的靈魂和肉體共存亡。宗教宣揚的來世等都是虛構的,提出無知和恐懼是宗教產生的根源。他否認有偶然性,用力學的機械觀點解釋一切自然和精神現象,表現出宿命論傾向。認為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必然的,都是不能不是這樣。倒霉只能說“命該如此”。在社會觀上,他承認環境對個性形成的決定作用,但又指出“意見支配世界”。
進步性
霍爾巴赫一生主要從事哲學活動,是十八世紀法國機械唯物論的代表人物之一。
霍爾巴赫的唯物主義自然觀深受笛卡兒物理學的影響。他也像笛卡兒一樣,指出物質及其運動是宇宙唯一的存在。他說:“宇宙,這個一切存在物的總匯,到處提供給我們的只是物質和運動。”他指出,宇宙中的一切事物,都是由物質構成的,不但無生命的東西如此,就連人也是“一個由不同物質組織而成的有機整體”。
當時有一些唯心主義者口頭上也不否認物質世界的存在,但是指出在物質世界之上還有一個更高的精神性本原,它創造和形成了物質世界。霍爾巴赫針對這種唯心主義觀點指出,“把物質的創造和形成歸之於一個精神的東西”是完全錯誤的。物質是不能被消滅的,同樣它也不能被創造出來。因此在物質世界之上沒有、也不能有一個精神性的本原作為世界的創造者。精神不但不能創造物質世界,而且它還是物質發展到一定階段上的產物,是由各種不同物質組織起來的人的肉體的功能。霍爾巴赫的這些觀點堅持了物質第一性、精神第二性的唯物主義原則。
霍爾巴赫的認識論繼承了洛克感覺論中的積極一面,拋棄了洛克所指出的第二性質是主觀產物。認識起源於感覺經驗,是客觀世界的反映。如果離開感覺經驗,堵塞反映客觀外界事物的通道,從主觀本身是不會產生出任何認識的。
因此,人的一切觀念都是從後天經驗中獲得的,即使像“全體大於部分”一類的公理,也“永遠是獲得的”。從唯物主義反映論出發,霍爾巴赫批判了笛卡兒宣稱的人具有“先天觀念”的唯心主義先驗論,那種認為“不反映客觀外界事物,從人的靈魂本身就可以產生出觀念來”的觀點,完全是宗教偏見。
霍爾巴赫在重視感覺經驗的同時,也給理性認識以一定地位。他已看到感覺雖然是認識的基礎,但感性認識還是浮淺的、表面的,只有上升為理性認識,人才能把握客觀事物的本質。在一定程度上,他克服了經驗論者只重感覺,唯理論者只重理性的片面性。
局限性
由於時代的限制,霍爾巴赫的唯物主義哲學具有形而上學和機械論特徵。在自然觀方面,霍爾巴赫對物質這個概念,沒有達到真正科學的理解。他所說的運動實際是指機械位移。人也是“一部非常複雜、由大量物質配合而成、隨著各種性質、比例、活動方式而變化的機器”。
在認識論方面,他還不懂得實踐對認識的決定作用,把認識看作主觀對客觀純粹消極的反映。
在歷史觀方面,他把觀念、動機看作是歷史發展的終極原因,認為一個觀念,通過語言傳播,可以“在一國之內產生革命,或竟至於影響全球。亞歷山大就是這樣決定了亞洲的命運;穆罕默德就是這樣改變了大地的面貌”。他的這種歷史觀顯然是唯心主義的。
霍爾巴赫的哲學儘管有這些缺點,他仍不失為十八世紀一位傑出的唯物主義者,他的思想豐富了唯物主義哲學寶庫。在歐洲唯物主義發展史上,霍爾巴赫佔有重要地位。
1761年,霍爾巴赫寫成《揭穿了的宗教》,匿名出版;1767年匿名出版《袖珍神學》、《被揭穿的教士》;以後又出版《神聖的瘟疫》等著作。在這些著作中,他以犀利的筆鋒,無情地揭露、批判法國專制制度的精神支柱——天主教會,具有鮮明的反封建、反教會性質,因而招致專制國家和天主教會的禁毀。
1770年巴黎法院判決,公開銷毀《揭穿了的宗教》。一名青年因攜帶該書,被當局查獲,慘遭酷刑,並處以充軍9年的重罰。這一事件表明,霍爾巴赫的哲學著作在守舊營壘引起極大驚恐。
霍爾巴赫的最主要哲學著作《自然的體系》,於1770年匿名在荷蘭阿姆斯特丹出版。這部被譽為十八世紀“唯物主義的聖經”的兩卷本巨著,是法國機械唯物論最重要、最有系統的著作,也是歐洲唯物主義發展史上最重要的文獻之一。該書一問世,立即震動歐洲學術界,進步人士熱烈歡迎這部著作出版,而封建衛道者們卻驚恐萬狀。當年8月,巴黎法院作出判決,公開銷毀《自然的體系》;11月,羅馬教皇宣布《自然的體系》為禁書。
在發表《自然的體系》之後,霍爾巴赫又陸續匿名出版了《健全的思想》、《社會體系》等重要著作。在上述著作中,特別是《自然的體系》中,霍爾巴赫繼承和發展了笛卡兒物理學和英國經驗論者約翰·洛克等人的唯物主義思想,概括和總結了當時自然科學成就,系統而全面地闡述了唯物主義自然觀、認識論以及進步的社會政治觀點。
霍爾巴赫作為十八世紀實證主義和行為主義的堅定倡導者,對法國啟蒙運動作出了傑出貢獻。同時也深受人本主義思想的影響,他與路德維希·安德列斯·費爾巴哈、大衛·休謨、斯賓諾莎等人同樣對教會、神權提出了很強硬的批判。這些人本主義思潮從十八世紀到十九世紀都在西方產生很大的影響。
①人之所以迷信,只是由於恐懼;人之所以恐懼,只是由於無知。
②宗教依靠的是欺騙、無知和輕信。
③利益根本不是別的東西,只是我們每一個人視為幸福所必須的東西。
④要公正,因為公正維繫著人類;要和善,因為慷慨暖人心窩;要寬厚,因為你周圍的人跟你一樣脆弱;要謙遜,因為你的傲慢傷害每一個人的自愛心。
⑤只有在智力薄弱和懶惰無知的人身上,迷信才是根深蒂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