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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午戰爭中戰鬥
- 明萬曆朝朝鮮戰爭中戰鬥
- 唐高宗攻打高句麗的作戰
平壤之戰
甲午戰爭中戰鬥
平壤之戰是甲午中日戰爭中的一場重要戰役,於1894年9月15日在朝鮮平安道首府平壤進行,是日本驅逐清朝在朝鮮的勢力的決定性作戰。1894年9月初,日軍開始向平壤推進,參戰部隊共16000餘人,清軍防禦部隊約為13000人,清政府雖從各處抽調兵馬前往平壤,然除總兵呂本元率馬隊兩營於9月13日抵義州外,余皆遲緩而未入朝鮮國境。日軍至9月15日完成部署,隨即展開進攻,經過一整日激戰,清軍在船橋里擊退日軍,日軍則攻下平壤北邊的戰略要地玄武門和牡丹台,其後清軍拋棄輜重倉惶撤退,撤退途中屢遭日軍伏擊,撤退後又沒有可以依託的防禦支撐點,傷亡慘重。至9月24日,清軍全部退回中國境內,日軍大獲全勝。
9月15日平壤之戰與9月17日的黃海海戰一起,成為中日甲午戰爭的轉折點,自此以後,日軍掌握戰場主動權,開始在中國境內迅速推進。平壤之戰中,山東費城傑出將領左寶貴面對友軍潰逃、敵軍壓境的境況,毅然殊死抵抗,直至殉國。可葉志超卻棄城而逃,狂奔五百里,致使日本軍隊佔領朝鮮全境。
日本為挑起甲午中日戰爭、驅逐清朝在朝鮮的勢力,可謂蓄謀已久。1894年,朝鮮爆發東學黨起義,朝鮮國王邀請宗主國清朝出兵鎮壓,清政府派葉志超、聶士成率2500名清軍入朝。日軍亦以保護使館和僑民為借口不請自來,逐漸增至上萬人,朝鮮半島局勢驟然緊張。1894年7月23日,日軍襲占漢城(今韓國首爾)朝鮮王宮,扶植親日政府,迫使朝鮮“委託”日軍驅逐駐朝清軍。1894年7月25日,日本軍艦不宣而戰,在朝鮮豐島海面襲擊清軍運兵船,是為豐島海戰,至此日本引爆了甲午中日戰爭。其後,日本又在成歡之戰中襲擊駐朝清軍,清軍敗退,葉志超棄守牙山,逃奔平壤,聶士成部也因眾寡懸殊,敗退公州,和葉志超合軍撤至平壤。1894年8月1日,中日兩國同時宣戰。平壤之戰是甲午戰爭宣戰後的首次戰役,也是中日兩國陸軍第一次大兵團作戰,對整個戰局影響深遠。
入朝清軍
日軍對平壤的包圍形勢圖
日軍向平壤的進攻共分四路,採取分進合擊,四面包圍的戰術:
• 由大島義昌少將率混成第九旅團(約3600人),自漢城出發,循漢城至平壤大道,達平壤大同江南岸,以牽制、吸引清軍,便利其他部隊由平壤左、右翼及背後進行包圍攻擊;
• 第五師團本隊(約5400人)由師團長野津道貫親自率領,自漢城發兵,出江西郡進攻平壤西南面;
• 由陸軍少將立見尚文率領的第十旅團,稱朔寧支隊(約2400人),亦由漢城出發,由麥田店渡大同江,繞攻平壤東北;
• 由日本海運至朝鮮元山登陸的日軍,稱元山支隊(約4700人),在步兵第十八聯隊長佐藤正大佐指揮下,由元山出發,渡大同江進至平壤西北之順安,切斷清軍向義州的退路,並與朔寧支隊會合,共同擔當平壤北面的攻擊。
清軍在平壤的防守部署是:
• 在大同門外大同江面搭浮橋一座,以通往來。江南岸構築堡壘五處,由毅軍及盛軍一部防守,統歸馬玉昆指揮;
• 城南外廓築堡壘及兵營十五處,其南端由大同江北岸修築長達二千米胸牆一道,牆下佈雷,為南面第一道防線。由盛軍及奉天練軍盛字營駐守,歸衛汝貴指揮;
• 城北牡丹台築堡壘一處,牡丹台外側沿丘陵高地自東北向西北修堡壘四處,奉軍及奉天練軍、江自康仁字營駐守,由左寶貴指揮;
• 內城之景昌門至七星門一線,由葉志超所部蘆榆防軍駐守。
在這場戰役中,清軍佔得優勢更大。首先是地形優勢,平壤是朝鮮平安道首府,山環水抱,城牆高大堅固。共有城門六座:南為朱雀門,西南為靜海門,西北為七星門,北為玄武門,東為長慶門,東南為大同門。玄武門跨牡丹峰修築,由於牡丹台緊靠城牆,因而成了守衛平壤的關鍵,城東又倚大同江為天險,總之平壤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其次清軍兵員、武器、糧食都很充足,足以以逸待勞,擊退來犯之敵。另外,朝鮮官民也大力支持清軍,清軍入駐平壤后“朝鮮難民、義團等簞食壺漿,饋遺不絕”,平安道觀察使閔丙奭積極協助清軍作戰,而在漢城的朝鮮統治者興宣大院君李昰應亦暗中向清軍傳遞情報,企圖裡應外合擊退日軍。反觀日軍,並不得朝鮮人心,日本史料記載“所有地方之韓人見我軍則迴避逃匿”,被日軍強征來的朝鮮夫役,“皆懷畏怖,不肯服役,強使服役則中途逃竄,比比皆是。因此,我北進各隊及元山支隊,其行進途中備嘗給養缺乏之苦。師團本隊除粗米飯外,副食毫無,僅以一匙之鹽,供數日之食”。一路上還不斷遇到朝鮮人的偷襲。然而,即便清軍有這些優勢,並未主動進擊,扭轉戰局,特別是清軍軍紀敗壞,令原本盛情歡迎的朝鮮民眾寒心,正如目擊平壤之戰的朝鮮人朴殷植所說:“始清兵渡江,我民爭簞壺迎饋,而乃肆盜掠,大失民望”。總之,清軍沒有充分利用這些優勢,最終導致清軍失敗,以至於影響了整個戰局。
日本畫家筆下的平壤之戰
日本第一軍司令官山縣有朋大將於平壤之戰的前兩天到達漢城時,即向麾下的軍官們訓示:“萬一戰局極端困難,也絕不為敵人所生擒,寧可清白一死,以示日本男兒之氣節,保全日本男兒之名譽。”雖說是為了激勵日軍將土發揚武士道精神,卻也透露了他作為日軍主帥,對取得這次戰役的勝利並無絕對的把握。9月13日,四路日軍均已逼近平壤,元山支隊進至順安,切斷了清軍退往義州的後路。14日晨,元山、朔寧兩支隊一齊發起攻擊,攻佔城北山頂清軍營壘數座。左寶貴親自督隊爭奪,受葉志超掣肘未能成功,只得率部退入城內。當晚,葉志超見城北形勢危急,主張棄城逃跑,他說:“敵人乘勝大至,鋒芒正銳,我軍彈藥不齊,地勢不熟,不如各整隊伍暫退叆州,養精蓄銳,以圖后舉。”當時諸將依違參半,惟左寶貴痛斥:“敵人懸軍長驅,正宜出奇痛擊,使只輪弗返,不敢窺覦中原。朝廷設機器,養軍兵,每歲靡金錢數十萬,正為今日耳,若不戰而退,何以對朝鮮而報國家哉?大丈夫建業立功,在此一舉!至成敗利鈍,不遑計也。”他慷慨陳詞,怒色形面,懇望葉志超“同心合力,共濟時艱”。左寶貴遂派親軍監視葉志超,防止其逃跑。主帥失去作用,清軍在之後可以說是各自為戰,也為清軍的失敗埋下伏筆。
激戰之後的船橋里
平壤的清軍堡壘
在城西南戰場,進攻這一線的日軍為野津道貫率領的第五師團本隊。該部於晨7時到達平壤西南之山川洞,立即列炮於丘陵上向清軍射擊。並出動步兵向清軍堡壘衝鋒,但未能得手。清軍兩度派出馬隊進行反擊,也被佔據有利地形的日軍擊退。據日方統計,清軍騎兵隊兩次衝擊,有273頭戰馬被擊斃,士兵則戰死130餘名。由於這一線清軍堡壘多而堅固,日軍山炮無力摧毀。至中午時,兩軍實際上處於休戰狀態。清軍見出戰不利,便依靠堡壘堅守,使日軍難越雷池一步。野津道貫派落合兼知步兵大尉偵察清軍動靜,歸報說:“清兵猶在,陣地不動。”此時中午已過,野津不知其他戰場的情況,所收到的報告都說:“敵兵善戰,平壤防守甚固”,於是與師團參謀長上田有澤步兵大佐、參謀福島安正中佐等相商,而皆一籌莫展。野津忿忿地說:“我今率兵於千里之外與敵作戰,蕞爾此城,竟不能陷之,有何面目歸謁我天皇陛下?我意巳決,明日之戰,舉全軍以進逼城下,冒敵彈,攀胸牆。勝敗在此一舉!我軍幸得陷城,我願足矣;如若不幸敗績,平壤城下即我葬身之處!”於是,下令停戰,以待明日。兩軍遂處於休戰的狀態。
到午後2時,平壤的三個戰場的基本形勢是:大同江南岸戰場,馬玉昆所部毅軍擊潰了日軍進攻,獲得勝利;西南戰場,勝負未分;只有城北玄武門戰場各壘被攻陷,牡丹台、玄武門失守,但日軍尚未入城,對清軍來說戰事猶有可為。而且當時日軍已戰死189人,傷516人,清軍的傷亡並不比日軍多多少。且清軍彈藥、糧食足以守城1個月,而日軍彈藥、糧食即將告罄,加上當時平壤已經開始下雨,日軍冒雨露宿,處境極為困難。如清軍決心堅守,戰局很可能發生轉機。但是,牡丹台、玄武門的失守和左寶貴的陣亡,使清軍主帥葉志超嚇破了膽。他與眾將商議,決定棄城逃走,說:“北門咽喉既失,彈藥不齊,轉運不通,軍心驚懼,若敵兵連夜攻擊,何以御之?不若暫棄平壤,令彼驕心,養我銳志,再圖大舉,一氣成功也。”只有馬玉昆提出異議,但葉志超不聽。下午4時許,葉志超遂以朝鮮平安道監司閔丙奭的名義,派一朝鮮人冒雨送書於日軍元山支隊陣中,表示願意棄城撤退。佐藤正大佐接書讀之,然信被雨打濕而不可讀,佐藤正又付之傳令騎兵,送達於朔寧支隊立見尚文少將。立見閱之未畢,已見平壤各門皆已懸白旗。
於是,立見尚文少將一面命元山支隊至七星門外,一面親與旅團副官桂大尉共率一個小隊下牡丹台,入玄武門而至小竇門外,要求門內清兵打開城門。以言語不通,故用筆談,桂大尉即用鉛筆在紙片上寫道:“若降服,可允。應速開城門,集中兵器繳於我軍;否則,即攻取之。”自門隙遞於門內。清兵亦書於紙上答以:“降雨甚,刻下兵多,難以速散,當期明朝,開放此門。”日軍料定清軍此夜必逃,便在義州、甑山大道要隘設下埋伏,要擊清兵。
平壤戰後被日軍俘虜的清兵
天明后,日軍巡閱戰場,僅箕子陵附近,二三百步間,清兵人馬屍體,累累如山,埋沒道路,溪流為紅。其屍體最為密集堆積者,在五十步以內伏屍百二十,斃馬三十頭,互相枕藉。據統計,僅僅在此一夜之間,清軍在逃跑路上被擊斃者達1500多人,並有683人被俘。其中,有119人系因傷被俘,25人傷重而死,3人病死,47人因企圖逃跑而被日軍槍殺。清軍被日軍虜獲的軍火、彈藥、糧食及其他各種物資不計其數。9月16日晨,日軍元山支隊和朔寧支隊入城,山呼天皇萬歲,城中不僅無清兵一兵一卒,朝鮮居民也紛紛逃散,“這樣大的一個城池,極少看到韓人的影子,滿街都是生氣勃勃的日軍士兵”。清軍退至順安時,又遭日軍攔擊,損失慘重。而葉志超則馬不停蹄,一夜狂奔五百里,於16日逃至安州,在安州向朝廷謊報軍情稱:“倭人遽以三四萬之眾猛撲環攻”,“苦戰五晝夜”,“子盡糧絕,退出平壤”。然後又往義州逃跑,於21日渡鴨綠江逃到中國境內。至9月24日,清軍全部退過鴨綠江,日軍完全控制了朝鮮半島。
整個平壤之戰持續時間很短,以清軍大敗告終,清軍死亡近2000人,被俘數百人,而日軍僅以傷亡700人左右的代價奪取了朝鮮北部重鎮——平壤。平壤之戰是甲午戰爭宣戰後的首次戰役,也是戰爭中中日兩國陸軍第一次大兵團作戰,對整個戰局影響深遠。9月15日平壤之戰與9月17日的黃海海戰一起構成為中日甲午戰爭的轉折點。日軍通過戰勝清軍而控制了整個朝鮮,完全掌握了戰爭的主動權,士氣大振,並把戰火燒至鴨綠江,進一步侵略中國。而中國的勢力則因此戰役而被逐出朝鮮,並且致使元氣大傷,一蹶不振,其後陸戰幾乎連戰連敗,導致了甲午中日戰爭的全面失敗。
平壤之戰後,清政府一度聽信了葉志超的虛假戰報,降旨慰勉,其後被御史揭發其捏造戰功,被判斬監候。盛軍統帥衛汝貴亦以“臨敵退縮,以致全軍潰敗”、“剋扣軍餉”、“縱兵搶掠”的罪名被處斬。而左寶貴則被光緒帝追贈太子少保銜,賜謚號“忠壯”。9月16日,日本明治天皇賜諭嘉獎平壤大捷,接著日軍進一步推進,將戰火燒至中國境內。
平壤之戰的結果完全是由於清政府的腐敗和前敵主帥昏聵無能造成的。從戰略上看,清政府執行消極抵抗政策,沒有與敵人血戰到底的勇氣和決心,一味堅持保守方針,致使15000名清軍株守平壤,坐待敵人進攻。從作戰指揮上看,清軍更是無所作為。在戰爭已經開始,敵人進攻在即的時候,清政府任命成歡之戰逃將葉志超為各軍總統,作為前敵主帥。葉志超貪生怕死,庸懦怯敵,既不敢驅軍南下,主動殲敵,也沒有保衛平壤的決心,一經接仗,精神先潰,再次率先逃跑,致使軍心大亂,在撤退過程中多次被日軍截擊,死傷枕籍。平壤之戰失敗,葉志超確應負主要責任。至於日軍方面,早將清軍底牌摸清,知其“全軍一意困守平壤”,“蓋彼極短於野戰。窺其所長,唯有守城之法耳”,故能按原定計劃穩步推進,憑藉優勢火力和組織完善、訓練有素的軍隊打敗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