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體智
劉體智
劉體智(1879~1962年)民國官員、藏書家。字晦之,晚號善齋老人,安徽廬江人,晚清重臣四川總督劉秉璋之子。
劉秉璋在浙江巡撫任上時,正值中法戰爭爆發。他率軍坐鎮杭州。在戰爭的關鍵時刻,他對家人說:“萬一戰場失利,吾得對國盡忠,夫人要盡節,三個兒子(指老大劉體乾、老二劉體仁、老三劉體信)要盡孝,小四、小五尚小,送給李鴻章了。”此言一 出,軍中將士無不鐵心報國。中法之戰鎮海一役歷時103天,空前酷烈,全憑浙江一省的財力和兵力支持,最終戰勝法軍。法軍艦隊司令孤拔受重傷,不久死在澎湖列島。劉秉璋因此戰獲勝而擢升為四川總督。
劉晦之正是劉秉璋的“小四”,自幼聰慧好讀。因劉秉璋是李鴻章的至交,兩家又是姻親,故劉晦之從小就得以進入天津李鴻章的家塾,與李氏諸子弟一起讀書,中西文俱佳,又得以與李氏門生故吏及其子弟朝夕相處,過從無間,還飽覽了故家舊族多年秘示人的典籍和收藏,這都為他後來從事銀行業和收藏事業打下了基礎。
劉晦之的文物收藏堪稱海內一流,尤其是龜甲骨片和青銅器的收藏,世間罕有其比。
其甲骨文的收藏在戰前就達28000餘片,1953年全部出讓給國家。據文物部門統計,現存我國大陸的龜甲骨片,總共9萬餘片,分佈在95個機關單位和44位私人收藏家手裡,而劉晦之的28000片,差不多就佔了三分之一,是私人收藏甲骨最大的一宗。
1936年郭沫若亡命日本時,日子過得很困窘,有時連毛筆也買不起。劉晦之知其博學多才,就將自己歷年所收集的龜甲骨片,請人拓出文字,集為《書契叢編》,分裝成20冊,托中國書店的金祖同帶到日本,親手交給郭沫若,供其研究、著書。
郭沫若見后嘆為觀止,從中挑選了1595片,先期研讀考釋,並據此著成了甲骨學上具有重要意義的巨著《殷契粹編》,在日本出版。
郭沫若在書序中一再感嘆道:“劉氏體智所藏甲骨之多而未見,殆為海內外之冠。已盡拓出其文字,集為《書契叢編》,冊凡二十,去歲夏間,蒙托金祖同君遠道見示,更允其選輯若干,先行景布,如此高誼,世所罕遘。余即深受感發,不揣譾陋,取其1595片而成茲編,視諸原著雖僅略當十之一,然其精華大率已萃於是矣。”“……然此均賴劉氏搜集椎拓之力,得以倖存。余僅坐享其成者,自無待論。”(郭沫若《殷契粹編·序》)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抗日戰爭結束后,復旦大學胡厚宣教授從大後方返回滬,即常往市區新閘路上的小校經閣拜訪劉晦之先生,與之訂交,參觀過他的藏品,並專門安排學生們前去參觀他收藏的甲骨。那是用楠木盒子規規整整分裝起來的100盒甲骨。打開盒蓋,滿目粲然。
另有甲骨拓本《書契叢編》20冊,每冊后附簡單釋文。這套拓本,與盒內的甲骨實物先後次序正相對照。胡厚宣曾查其甲骨實數,實為28192片。著名學者陳夢家還考證過,其中有300餘片為徐乃昌隨庵的舊藏。
1953年,劉氏甲骨出讓國家,由中央文化部文物局接收,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將其又重新墨拓了一遍,拓本題名《善齋所藏甲骨拓本》。
對於劉氏所藏甲骨,前些年中國台灣學者董作賓不知何故,認為“劉晦之所藏甲骨號稱二萬片,但大者多是偽刻”(《甲骨五十年》)。
解放后,中科院考古所主持甲骨學史上最權威的著錄《甲骨文合集》時,認真考證過一遍,認為劉氏所捐獻的甲骨中,偽刻只有112片,還不到1/250,這就不能算是“多”。
郭沫若、胡厚宣在編《甲骨文合集》時,經詳加考證,證明郭氏當年編的《殷契粹編》所收,固然都是精品,但精品並沒有收完,如四方風名刻辭和一些特大的牛胛骨卜辭,就沒有收進。
除去甲骨和青銅器的收藏之外,小校經閣內還以藏書著名。劉氏藏書達10萬冊之巨。
1934年他的住宅里實在容納不下日益增多的藏書了,只好專門造一藏書樓,取名小校經閣。他的藏書以明清精刻為主,亦不乏宋元古本。
至解放時,尚有宋版9部、各地方志1000餘部,善本達1928冊(此為解放初上海市文管會接收時考訂的結果)。這些書籍分裝在500隻特製的書箱里,打開書箱箱蓋,上面罩了一層細細的鐵絲網,這是為了在曝晒時防止老鼠鑽進去而特設的。
劉氏藏書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特點,就是《四庫全書》中被當時四庫館臣們刪改過的書,他必須收得原來的舊本。他立志要把《四庫》中“存目”之書,依目錄統統收齊,收不齊就借來抄錄副本。他要以一己之力,收齊《四庫全書》所收書的原刻本,統統恢復舊貌,因此這小校經閣,長年雇著十幾名抄書、校書的工匠,書山書海,忙得不停。
解放后,劉氏所有的藏書連同那500隻箱子,全部捐給上海市文管會,后又轉入上海圖書館。第一批捐書326箱,67873冊;第二批捐歷代碑刻拓本282種,共436冊,其中有漢魏名碑50種;晉至隋79種、唐185種、宋金元明122種、雜帖36種;第三批捐書34箱。
劉晦之逝於1962年,在生前已把所有藏品捐獻殆盡(還有一大批古墨、古硯捐獻給安徽省博物館,該館為之特辟“中國歷代古墨陳列室”),身後不留一石一木,這在私家收藏史上,亦是為數不多的。
有藏書樓“小校經閣”,收藏有古籍線裝書500箱,24 000部,近8萬冊;甲骨龜片28 000片、各式古墨數萬錠、古代兵器130件、唐朝樂器大小忽雷2具,還有三代彝器數百件。人稱“羅振玉第二”。
1937年,郭沫若著《殷契粹編》,選印了他所藏甲骨拓片1 500餘片。藏書樓名“善齋”、“小校經閣”、“遠碧樓”,取柳宗元“邇延野綠,遠混天碧”之語。
編撰有《遠碧樓經籍目錄》32卷,收書有24 000部、各類圖書達10萬冊之巨。
他的藏書以明清精刻為主,亦不乏宋元古本。有宋版9部、各地方志1 000餘部,善本達1 928冊。1935年,將其鐘鼎藏品摹拓成18冊,即名之為《小校經閣金文拓本》。
1950年,他將所藏67 873冊古籍,包括1 928部善本書全部捐贈給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員會,這批藏書分別藏於上海圖書館和北京故宮博物院圖書館;所藏甲骨則悉數捐獻給了故宮博物館,大批古墨古硯捐獻給安徽省博物館。
著有《善齋吉金錄》、《校經閣金石文字》等。鄭振鐸收藏有《遠碧樓書目提要》5卷,未署撰人,疑為其所作。著《元史會注》、《異辭錄》、《說文諧聲》、《說文切韻》、《說文類聚》、《禮記註疏》、《尚書傳箋》、《善齋吉金錄》、《善齋璽印錄》、《善齋墨本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