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統

夏統

夏統,男,字仲御,西晉時期,會稽永興人。生卒年不詳。

史書記載


《晉書夏統傳》
夏統,字仲御,會稽永興人也。隱士幼孤貧,養親以孝聞,睦於兄弟,每采梠求食,星行夜歸,或至海邊,拘螊?越以資養。雅善談論。宗族勸之仕,謂之曰:“卿清亮質直,可作郡綱紀,與府朝接,自當顯至,如何甘辛苦于山林,畢性命於海濱也!”統悖然作色曰:“諸君待我乃至此乎!使統屬太平之時,當與元凱評議出處,遇濁代,念與屈生同污共泥;若污隆之間,自當耦耕沮溺,豈有辱身曲意於郡府之間乎!聞君之談,不覺寒毛盡戴,白汗四匝,顏如渥丹,心熱如炭,舌縮口張,兩耳壁塞也。”言者大慚。統自此遂不與宗族相見。
會母疾,統侍醫藥,宗親因得見之。其從父敬寧祠先人,迎女巫章丹、陳珠二人,並有國色,庄服甚麗,善歌儛,又能隱形匿影。甲夜之初,撞鐘擊鼓,間以絲竹,丹、珠乃拔刀破舌,吞刀吐火,雲霧杳冥,流光電發。統諸從兄弟欲往觀之,難統,於是共紿之曰:“從父間疾病得瘳,大小以為喜慶,欲因其祭祀,並往賀之,卿可俱行乎?”統從之。入門,忽見丹、珠在中庭,輕步佪舞,靈談鬼笑,飛觸挑柈,酬酢翩翻。統驚愕而走,不由門,破籓直出。歸責諸人曰:“昔淫亂之俗興,衛文公為之悲惋;蝀蝀之氣見,君子尚不敢指;季桓納齊女,仲尼載馳而退;子路見夏南,憤恚而忼愾。吾常恨不得頓叔向之頭,陷華父之眼。奈何諸君迎此妖物,夜與遊戲,放傲逸之情,縱奢淫之行,亂男女之禮,破貞高之節,何也?”遂隱床上,被發而卧,不復言。眾親踧,即退遣丹、珠,各各分散。
后其母病篤,乃詣洛市葯。會三月上巳,洛中王公已下並至浮橋,士女駢填,車服燭路。統時在船中曝所市葯,諸貴人車乘來者如雲,統並不之顧。太尉賈充怪而問之,統初不應,重問,乃徐答曰:“會稽夏仲御也。”充使問其土地風俗,統曰:“其人循循,猶有大禹之遺風,大伯之義讓,嚴遵之抗志,黃公之高節。”又問“卿居海濱,頗能隨水戲乎?”答曰:“可。”統乃操柂正櫓,折旋中流,初作鯔?鳥躍,後作鯆?孚引,飛鷁首,掇獸尾,奪長梢而船直逝者三焉。於是風波振駭,雲霧杳冥,俄而白魚跳入船者有八九。觀者皆悚遽,充心尤異之,乃更就船與語,其應如響,欲使之仕,即俯而不答。充又謂曰:“昔堯亦歌,舜亦歌,子與人歌而善,必反而後和之,明先聖前哲無不盡歌。卿頗能作卿土地間曲乎?”統曰:“先公惟寓稽山,朝會萬國,授化鄙邦,崩殂而葬。恩澤雲布,聖化猶存,百姓感詠,遂作《慕歌》。又孝女曹娥,年甫十四,貞順之德過越梁宋,其父墮江不得戶,娥仰天哀號,中流悲嘆,便投水而死,父子喪屍,后乃俱出,國人哀其孝義,為歌《河女》之章。伍子胥諫吳王,言不納用,見戮投海,國人痛其忠烈,為作《小海唱》。今欲歌之。”眾人僉曰:“善。”統於是以足叩船,引聲喉囀,清激慷慨,大風應至,含水?敕天,雲雨響集,叱吒歡呼,雷電晝冥,集氣長嘯,沙塵煙起。王公已下皆恐,止之乃已。諸人顧相謂曰:“若不游洛水,安見是人!聽《慕歌》之聲,便彷彿見大禹之容。聞《河女》之音,不覺涕淚交流,即謂伯姬高行在目前也。聆《小海》之唱,謂子胥、屈平立吾左右矣。”充欲耀以文武鹵簿,覬其來觀,因而謝之,遂命建朱旗,舉幡校,分羽騎為隊,軍伍肅然。須臾,鼓吹亂作,胡葭長鳴,車乘紛錯,縱橫馳道,又使妓女之徒服袿襡,炫金翠,繞其船三匝。統危坐如故,若無所聞。充等各散曰:“此吳兒是木人石心也。”統歸會稽,竟不知所終。

參考譯文


夏統,字仲御,是會稽永興人。幼年喪父,家裡貧窮,侍奉母親,以孝著稱,與兄弟關係也很和睦。經常拾柴撿谷尋求食物,披星戴月,半夜才回家,或者到海邊去拾一些蚌蛤幫助生活。很擅長言談。同族的人勸他出去做官,對他說:“您清廉、質樸、正直,可以在郡里為官,如果和官府朝貴結交,一定會很顯貴,為什麼要心甘情願地在山林隱居,在江湖河澤中終此一生呢?”夏統聽了后勃然大怒,說:“你們各位就這樣對待我嗎?假如讓我處於太平盛世,我可以與元凱共評議同出入,如果遇到混濁的時代,一定會和屈原一樣自沉江河,以死抗爭;如果處於這兩種時代之間,則自然會象長沮桀溺一樣隱居遁世,哪能在朝廷官府間使自己受辱委屈求生呢?聽見你們這樣說,不覺寒毛盡豎,汗下如雨,面紅耳赤,心熱如炭,目瞪口呆,兩耳嗡嗡作響。”說的人非常慚愧。夏統從此後不再和本族的人見面。
後來夏統的母親病重了,他到洛陽去買葯。正好碰上三月上巳這天,洛陽王公以下的人都出遊到浮橋上,男女並駕齊驅,華麗的車子、服裝照亮了大路。當時夏統正在船上曬他買回的葯,許多達官貴人的車騎來來往往如雲彩一般,夏統卻不看他們。太尉賈充覺得奇怪,就問他是什麼人。夏統一開始並不回答。賈充又問了一遍,他才慢慢地說:“我是會稽人夏仲御。”賈充使人問他會稽的風俗人情,夏統說:“那兒的人彬彬有禮,猶有大禹時代的遺風,太伯時代的仁義和謙讓,嚴遵所具有的高亢的志氣,黃公所表現的高風亮節。”又問他:“您在海邊居住,很識水性,能撐船搏浪吧?”夏統回答說:“是的。”夏統於是操舵正櫓,在大浪中盤旋,撐一下長長的船梢,船就向前越進三次。當時風大浪高,雲遮霧繞,一會兒功夫就有八九條白魚跌入船倉。觀看的人都感到恐懼,賈充的心裡尤其覺得奇怪,就又靠近他的船和他說話,夏統的回答像回聲一樣。賈充想讓他出來做官,夏統則低著頭不說話。賈充又對他說:“過去堯也唱歌,舜也唱歌,您能唱你們當地的民歌嗎?”夏統於是用腳在船板上打著拍子,引吭高歌,聲音清越高昂,大風受到感應颳了起來,捲起海水噴向天空,電閃雷鳴,光影交加,雷雨大作,長風呼嘯,岸上沙塵煙霧般地湧起。王公以下的人都很恐慌,阻止夏統,夏統才停止唱歌。眾人都各各相對看著說:“如果不來洛水邊遊玩,怎麼能夠見到這樣的人!”賈充想炫耀自己帶來的文武儀仗隊,希望夏統前來觀看,就下令豎起赤色大旗,高舉各種儀仗,將騎兵排列成行,隊伍肅然待立。不一會兒,軍鼓號角響聲大作,胡笳長鳴車馬涌動,在大道上縱橫馳騁,又派歌伎舞女穿著艷麗的服裝,點綴著耀眼的首飾,密密地繞船三周。夏統端坐如舊,好像是什麼也沒有聽見,什麼也沒有看見。賈充等回去后說:“這個吳地的小子是木頭人石頭心。”夏統回到會稽,最後竟不知何年何月死於何處。

木人石心


成語釋義:比喻人意志堅定,不受外物的誘惑。
成語出處:《晉書·夏統傳》:“統危坐如故。充等各散曰:‘此吳兒,是木人石心也。’”
坐懷不亂,誰這麼柳下惠啊?夏統。
夏統是誰?西晉會稽人,也就是現在的浙江人,屬名士級別的。這人自幼飽讀詩書,文採風流,名震一方,但脾氣也怪,不願出去當官,誰要跟他說這事兒他跟誰急,曾經有一家子的勸他學有所用,入仕為國效力,被他劈頭蓋臉一頓猛訓,弄到最後,誰也不敢理他了,他也樂得落個清閑自在,悠哉樂哉。
別看夏統脾氣怪,但卻是個孝子,有一年,他母親病了,在當地治不好,他就不遠千里,來到首都洛陽,給母親買葯。
時值陽春三月,洛都風光旖旎,春色醉人,這天正逢三月上巳,也就是農曆三月初三,古人有在這天水邊飲宴、郊外游春的習俗。
卻說這日,洛河兩岸遊人如織,更有達官貴人輕裘肥馬,耀武揚威。這耀武揚威的官員中,有個叫賈充的,他不但看景,還看人。這不,他看到洛河裡一條船上有個男子,對周圍的熱鬧充耳不聞,對眼前大美女不屑一顧。
賈充奇怪了,這人是誰呀?這人就是夏統,他正在船上晾曬買來的葯。
賈充靠上前去,跟夏統聊了起來,夏統是有問必答,有條有理,他還應賈充之邀,表演了高超的划船技術,唱了幾首動聽的歌。
不但賈充,周圍的人全驚呆了:“這人是個人才!”賈充便想將夏統收為己用,要給他官做,他不知道夏統最煩這個,自然討了個沒趣。夏統冷冷的,無動於衷。
賈充還真不服了,高官美女誰不想要啊?不信你不稀罕!於是他調來一大群手下,騎著馬,扛著旗,打著鼓,吹著號,“車乘紛錯,縱橫馳道”,夏統不理。賈充又招來一群花枝招展的妓女,圍著夏統又唱又跳,夏統正襟危坐,視若無物。
賈充無計可施,徹底服了:“這個江南人,真的是木頭人石頭心啊!”他嘆一聲,悻悻地走了。

歷史評價


西晉時期,江南地方有一個名叫夏統的人,他飽讀詩書,見解獨特,才幹出眾,智慧超人。夏統的才學遠近聞名,踏入仕途的機會很多,可他心裡明白官場黑暗腐敗,看不慣達官貴人們互相傾軋,卻爭著剝削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世道,因此不願意做官,不管誰來請他,
夏統不是沒有感情,他只是潔身自好,不願與官僚們為伍罷了。他這種面對威脅利誘仍毫不屈服的高風亮節,直到今天都值得我們學習,我們需要有夏統這樣剛正的氣節和堅定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