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找到2條詞條名為最漫長的旅程的結果 展開
- E.M.福斯特的長篇小說
- 尼古拉斯·斯帕克思的長篇小說
最漫長的旅程
E.M.福斯特的長篇小說
里基是一個敏感、充滿書生氣又不乏熱情的青年,他學業成功進入社會後,工作和婚姻卻均告失敗。在遭受了愛情重創之後,他違背了自己性別取向,娶了一個十分務實的女子阿格尼絲並由此獲得了一個在索斯頓學校的教席。里基的思想雖先於行為,但複雜的家庭出身拖住了他行走的步伐,一次事故中被火車碾斷了雙腿,失血而亡。
福斯特在1960年為這部再版小說撰寫前言時說,雖然這部小說是他的小說中最不暢銷的一部,但是他卻很高興寫了這本書。他寫道:“在這部小說中我試著接近我頭腦中的想法——或者接近頭腦和心靈的交匯點,在那兒創作的衝動迸發出火花。思想和情感可能不總是保持合作,但是它們卻發生了碰撞。”
里基
主人公里基從小在缺少家庭溫暖和呵護的“無比孤獨”中長大。父親給他取名Rickety,以嘲笑他天生腿部殘疾的缺陷;而母親則“一輩子都和自己的兒子保持了小小的距離”,因此這種孤獨的童年形成了他善於幻想的性格。未進入劍橋以前,他感到自己“寒冷、無知、沒有朋友”,因此他覺得自己的人生是一場“寂靜而又孤獨的旅途”。然而劍橋“撫慰了他,溫暖了他”。里基在劍橋享受著快樂,他結交了朋友,並學到了很多東西。然而即便是在充滿自由氛圍的劍橋,里基也只是喜歡讀雪萊的詩句,即使是里基本人,有時候也會為自己的“不切實際”而感覺到“滑稽”。
阿格尼絲
與里基的善與真相反的,是小說的女主人公阿格尼絲的虛假、自私與偽善。她生動體現了當時社會中資本主義的利己主義道德。里基將阿格尼絲當成真善美的結合體,而真實的阿格尼絲是個自私、貪財的女人。阿格尼絲是福斯特小說中“發育不良的心”的典型代表。她虛偽、冷漠無情,不重視人與人之間真誠的交往。
安塞爾
小說中安塞爾是以拯救者形象出現的,他總能在關鍵的時候指引里基。安塞爾是最初反對里基與阿格尼斯在一起的人,他從一開始就認為阿格尼斯“並不真的存在”,是里基“病態想象力的主觀產物”。安塞爾之所以認為阿格尼斯“並不存在”是因為她“循規蹈矩地遵守社會的行為準則,毫無個人的道德條例可言”。安塞爾預言他們的婚姻註定是不幸福的,然而處於熱戀之中的里基,根本沒有聽從安塞爾的勸說,反而認為“不朽的女性帶領我們前進”。事實證明,安塞爾對人物以及事物的看法是正確的。里基自從與阿格尼斯結婚後,逐步喪失了獨立,即便是寫給安塞爾的信聽起來也好像是“牢籠里發出的呼喊”。安塞爾最終打算前往索斯敦幫助里基從“墳墓”中蘇醒過來。安塞爾也是促使里基與斯蒂芬相認的關鍵人物,他讓里基理智地面對現實,並且帶里基走上了“對他來說還很新的旅程”。
斯蒂芬
斯蒂芬是里基同母異父的兄弟,是作者塑造的較為理想的人物。他身上少了幾分安塞爾的理性,多了幾分與大自然聯繫在一起的感性,他擁有傑拉德一樣的希臘運動員的體格和朝氣。
小說中蘊含著“成長”這一永恆而深刻的主題,其主要表現在主人公里基漫長的人生成長之旅上。里基是愛德華時期英國中產階級“發育不良的心”的代表,在象徵古希臘精神的斯蒂芬以及具有人文主義精神的安塞爾的正面引導下,里基經歷了漫長痛苦的成長之旅。傳統成長小說的主人公經歷了種種歷練和考驗之後,能夠對自我有重新和透徹的認識,並能夠接受主流的價值觀。
在這部小說中,作者福斯特也在探索一個“道德主題”,即“理想與現實、習俗與真理的衝突,對個人自由與自然情感的渴求以及階級準則的壓力”。小說“以索斯頓和彭布洛克為縮影,分析了當時英國的一種名族疾病,即缺乏容忍性、自私、虛偽,但同時也提出了治療這種疾病的藥房——對兄弟價值的回歸、誠實勞動、以及威爾特希爾鄉下人所推崇的自然道德觀”。主人公里基以付出生命的代價踐行了自己的倫理道德追求,艱難地走完了他追求自然、真實生活的“漫長旅程”。“如果我必須在背叛國家與背叛朋友之間作出抉擇,那麼,我希望我有勇氣背叛祖國。”這是福斯特探索其道德社會的最好的詮釋。他將這種美好的道德願望融人到小說中,通過這部小說展示了一副充滿“仁善”與“友愛”的倫理圖譜,並希冀以此作為一種時代精神和道德理想,實現人與人之間真誠、寬容以及仁愛的“聯結”。
《最漫長的旅程》的書名本身就是一個意蘊深厚的隱喻。小說的標題《最漫長的旅程》源自於雪萊的長詩《心之靈》中的詩句:“開始走上那最沉悶最漫長的旅程。”“旅程”從通常意義上是指“旅行的路程”。在這部小說中,里基唯一的“旅程”是與他的戀人阿格尼斯去拜訪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幾十公里的物質意義上的旅行,並不能完全彰顯《最漫長的旅程》所蘊含的意義。而“旅程”從更深層次上是指“人生歷程”。小說中,里基經歷了戀愛——結婚——生子的人生歷程。
這部小說的譯者指出,主人公里基的肢體殘缺,是“象徵最深刻的一筆”。里基的腿部殘疾在小說中不僅僅是作為一種身體殘疾的現象,更被賦予深刻的寓意。“發育不良的心”是福斯特面對當時英國中產階級普遍存在的性格缺陷而提出的。在福斯特看來,這種“發育不良的心”阻礙了個人性格的全面發展,影響了人與人之間的真誠交往。主人公里基具有福斯特所提出的“發育不良的心”的特徵:沉溺於幻想,優柔寡斷,軟弱無力,缺少陽剛之氣。
福斯特在小說中通過對具有象徵意義的自然背景的描寫,表達了他對英國愛德華時期社會狀況的擔憂。愛德華時期是英國工業文明快速發展的時期,而隨之而來的是之前田園式的鄉村生活遭到重創,藍色的天空也已經被污染的“髒兮兮的”,而且一眼望去,原本帶來光明與溫暖的太陽卻是“渾濁的”。此外遠望倫敦,“天空黃色瀰漫”。此時的倫敦,正如福斯特筆下所寫得一樣,城市周遭是“千篇一律的灰色”。這一切是工業文明對環境肆意破壞的結果。小說中另一個重要的象徵意象是火車。火車,這個作為工業文明進步的象徵和產物,在小說中每一次的出現卻都帶來了災難、危機和對周圍環境的破壞。
在這部小說中,死亡被賦予了更加深刻的蘊意。里基帶著戀愛中的阿格尼斯去拜訪埃米莉姑媽,他們乘坐的火車碾死了一個小孩,在這一瞬間,“他把她攬人了自己的懷裡。”在這裡,小孩的死具有深刻的象徵意義。即預示了他們以後不幸福的婚姻。而且里基與阿格尼斯的孩子生下不久就夭折,也象徵了他們婚姻不幸福的結合。
小說的最後,里基為了挽救斯蒂芬的性命而被火車碾斷雙腿,失血過多而死。里基雖死猶生,他拯救了斯蒂芬的肉體和精神,里基在無形之中引導和影響著斯蒂芬。在斯蒂芬看來,里基的死“賦予了他靈魂的救贖。”並且認為是“死者喚醒了他”。
《最漫長的旅程》在英、美甚至歐洲知識分子中,具有深遠的影響和閱讀率。美國詩人魯地特·布書克把“奶牛在那裡”寫進了詩歌里;法國詩人讓·科克托認為這部小說的“客體很難捕捉”;英國當代著名作家戴維·各奇的名著《小世界》,在描繪大學知識分子生活方面,深受福斯特“縮小的世界”這一命意的影響;英國學者伊麗莎白·海因為這部小說做的註釋和跋文,多達一百頁,等於正文的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