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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夢》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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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紹祖
《紅樓夢》人物
孫紹祖,迎春丈夫孫紹祖在家境困難時曾經拜倒在賈府門下,乞求幫助。後來,孫紹祖在京襲了官職,又“在兵部候缺題升”,賈家衰敗后,孫紹祖向他逼債,任意踐踏迎春。
迎春判詞有“迎春遭遇中山狼”一幅,畫中的孫紹祖,高壯如異獸,十分可怕。“中山狼”之形態畢出也。在這樁弱女悍夫的不幸婚姻的室內細節,文字沒有寫到之處,似乎都可從畫中窺出。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
迎春
“得志便猖狂”寫得意后便為非作歹,橫行霸道。
送女抵債
看見這樣不和諧的室內圖,不禁令人痛恨賈赦枉為人父,竟將弱柳般的女兒,送到這禽獸般的孫紹祖面前。這哪裡是為女兒尋夫婿選婆家?何嘗考慮過自己女兒的性格與幸福的可能性?
用孫紹祖的話說,是迎春的父親借了他的錢,賠不起,將女兒送來抵債的。是否真的如此?尚難考據。但既然舉大禮迎入孫門,本來就是娶為夫人的。卻沒有任何的地位和生存保障。
可這深閨中的迎春,潔白無辜,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嫁,卻也如此慘死,草草發送。可見曹雪芹目光之銳利,看出封建禮教“殺人不用刀”。不管你是違背還是溫順,不需要借口,一律都殺。生殺大權,俱在“夫權”之內。
故書中用寶玉之口,為女兒出嫁而哭。其中內容,為他口中難言。
這就是:不出嫁之前,雖有“父權”,一時還管不到那裡,況且沒有要了女兒性命的父親。而出嫁,則如貨物賣出到夫家,娘家竟不能發一言,訴苦亦無用。對於夫家而言,嫁來的女子是可以任意擺布宰殺的。故出嫁后,輕則個性完全壓抑,重則摧殘至死。
迎春悲劇
“迎春歸元”圖,咋看令人有些瞠目結舌。圖中表現迎春最後的洗禮,由其奶媽哭著凄然進行。死去的迎春展現出她青春少女的美麗身體。而在其後面的床鋪上,卻是其夫孫紹祖公然摟抱一祼女行歡。
不可能房屋緊窄到了要將“洗喪”與淫樂在同室進行。
這顯然是畫家的對比和憤怒,有“指認兇手”之意圖。
這種格局上的不合理,又是實情上的合理。因為在孫紹祖這頭畜牲心中,根本就沒有“妻喪”這個概念。新婚之夜,他就不承認迎春是他的夫人。在他看來,婦女無論貴賤,都只是供他玩樂的動物。他沒有什麼人情傷感。畫中的他可以在死人旁邊縱慾,一點也不過分。
迎春之死
迎春的死,正是由於這頭野獸的精神與肉體折磨,和這種無倫理的暗無天日的生活。而兇手及其罪惡生活,並不因為這位弱質女兒的夭折而有任何收斂和受到任何指責。
迎春臨嫁時說得很明白,她的好日子就是那段有祖母庇護的,在園子里和眾姐妹們生活的時光。第六十五回中通過僕人興兒的口,將她形容了一番:“二姑娘的渾名是‘二木頭’,戳一針也不知哎喲一聲。”這位苦命的少女一直是那麼安分、忍讓。我們從來沒有看見過她有什麼獨自的主意,甚至沒有發過怨言。
妙齡的她早就是除了清靜,別無他求的。奶媽將她的首飾當賭資抵押,她亦不過問。這種怯懦里,應該是含有很深的東西。也許,迎春早就看輕了這些身外之物。這正是她的可敬之處。
不知道後來伴她出嫁孫家,時常託人捎信來為她訴苦的這位乳母,是否就是大觀園時代曾將累金鳳偷去當鋪的那位。如果是,那麼說明迎春平素的寬厚仁慈,還是得到了一位下人的同情保護的。
畫中的這位乳母一面在為年青的小姐洗喪,一面落淚。迎春善良可愛的一生,盡顯她的眼底。乳母作了迎春離開這個世界時的惟一親人。
迎春是“庶出”,面上也算是千金小姐,但有許多的軟肋和不如人處。而其實決定性的悲劇,是她的生父賈赦本身就是一個與孫紹祖差不多的東西。而她的兄長賈璉及嫂子鳳姐根本沒把這個妹妹放在眼中。
那名份上作為她母親的邢夫人則是一個狠毒愚昧的婦人,就在那賈府內也極難與人溝通。所以迎春是沒有一個親人,沒有一份關心的。那邢夫人還要敲詐她,讓她將每月的銀子拿出來,給那八竿子打不著的邢家人。
溫柔的迎春只合躲藏在紫菱洲深處,與燕子落花相處。在這個世界上,真正體貼和憫惜她的人只有一個,就是寶兄弟。所以她臨走時只有囑咐寶玉,千萬想著提醒賈母,派人去接她回來。
在寶玉的眼中,是沒有什麼“庶出”“正出”的。他只是一視為骨肉同胞。對迎春,平常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但迎春出嫁消息一來,首先“過不去”的就是寶玉。他的二姐姐是何種樣人,那孫紹祖是什麼德行,寶玉一見而知,豈能不悲?寶玉平常對二姐姐的尊重愛護,此時方溢於言表。
所以寶玉這個人,大觀園中委實少不得。花濺淚鳥驚心的細節,只有他能體諒。有他在,花不枉開枉落,紅顏方有辯解之處。寶玉的價值,是普遍注入人性的價值,是泛化人性的價值。寶玉的存在,使得一切被泯滅的價值扭轉,重生。
他彷彿是一個人性的看台。儘管不能改變世界,但使這個世界有了鑒別,有了被虐殺者的回潮,有了感情和文化的彌補,有了凈土,有了夢曲。
迎春的死亡也可以不是註定的。因為賈母不喜歡這門親事,賈政也對孫家有看法,不是書香門弟的孫氏,生活行事令賈政這等老吏也難以相安,卻把一個柔弱的女兒送了進去,明知是虎狼穴,而卻為了自己清靜,於是都不說話,看著從小在身邊長大的少女迎春踏入險境。這種家庭關係,也夠險惡的了。
戴敦邦的圖畫強化了迎春的命運
戴敦邦的圖畫強化了迎春的命運。本來我是最不願意深思“中山狼”這一幕的,因為太不堪了。而戴畫逼我作了一番深思。我想此畫應該叫作“迎春遇狼”圖。狼吃人是沒有悲憫心的,這個撕吃完了,又在一邊開始撕吃別個。在狼眼中,死去的迎春只是一堆啃剩的骨頭,此刻它的食慾正旺。
“瀟湘幽情”畫出一對小兒女的可愛
其餘佳篇亦不少,如“瀟湘幽情”,畫出一對小兒女的可愛。寶玉倚在簾畔,小心而親密地朝里看去。黛玉則舒適自由,睡夢初醒。這裡頭全是天真憨態。
“湘雲烤鹿”,書上應該是鐵爐子,卻畫了一個火塘,彷彿野炊,而不是在富家庭院的消閑了。倒是畫出平兒在那裡褪鐲子,伏下後來丟失蝦須鐲的故事。說明畫家十分注意畫中情節的表達和線索。也表現了一夥深閨女兒們,趁雪天一時放任的快活心情。
“魃斗菊花”畫中大家都簪菊
“魃斗菊花”一幅,畫中大家都簪菊,這個細節,倒是書中沒有,而畫家自杜撰的。但杜撰得好,不離題。本來湘雲與寶釵所擬的菊花詩命題中,便有“簪菊”。並且已經題解,是與菊花親近之意。古人重視與氣節相合,佩帶香蘭蕙草。而黛玉等此時正值享受天時最妙的人和之境,詩意盎然之時,豈有不簪菊之理?
畫家這一筆,為作者讀者心中有,而獨文字中無有者。故畫家此時亦高明於文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