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鳴珂
《白髮魔女傳》中角色練霓裳的師兄
岳鳴珂,天山派始祖霍天都的徒弟,被喻為「海內第一劍法名家」,「白髮魔女」練霓裳的師兄。
年青時曾在遼東經略熊廷弼麾下當過參贊,在熊廷弼遭陷害身死之後,他對政治不再抱有希望。
加上因鐵珊瑚之死而內疚,於是出家,法號「晦明」,成為天山派北支的創建人。
北天山晦明禪師
師娘:凌雲鳳
同門:霍天雲、練霓裳、風鳴玉
戀人:鐵珊瑚
好友:卓一航
身份:熊廷弼的幕僚(參贊)→「天下第一劍客」(《塞外奇俠傳》 《七劍下天山》)
暗器:「天山神芒」
武器:「斷玉劍」、「游龍劍」
武功:「天山掌法」、「天山劍法」
出場書目:《白髮魔女傳》 《塞外奇俠傳》 《七劍下天山》
提及書目:《散花女俠》 《武林三絕》 《江湖三女俠》 《冰魄寒光劍》 《冰川天女傳》
「天山派」的開宗立派之人。
「天山派」乃梁羽生小說中最重要之門派,武功自霍天都開始奠基,其徒弟岳鳴珂(晦明禪師未出家之時的名字)因情場失意而到天山北高峰創立「天山派」,終於開支散葉,釀就了《七劍下天山》的佳話!
他隱居天山的北高峰,精研劍法,採集了各家各派之長,獨創了三百六十一手「天山劍法」,其中有攻有守,亦有攻守兼備的,劍法的繁複,劍招的奇多,都在各派之上。
關於點穴功夫,從來只分兩派,一派是用兵刃來「打穴」,一派是「點穴」,以「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用手指去點對方穴道,而晦明禪師卻創造了以拂塵「拂穴」之法,用拂塵掃,同樣也能封閉敵人穴道。
同時鑄造了鎮山之寶「游龍劍」、「斷玉劍」和首創最強暗器「天山神芒」。
收有「塞外奇俠」楊雲驄、「游龍劍」楚昭南、「天山神芒」凌未風三個重量級的徒弟!
晦明禪師在日,外方劍客,無人敢帶劍上山……
忽聽得半山有人嚷道:「不要忙,我已替你把他捉著了!」人跡不見,聲音卻是極其清楚,玉羅剎吃了一驚:這手「傳音入密」的內功,實是非同小可!要知從高處發聲,低處易於聽見,從低處發聲,高處卻難聞曉。聽這人聲音,並不特別洪亮,就像是在山腰和人隨便談話一般,而卻字字清澈。玉羅剎也不由得暗暗佩服,定睛看時,只見一人疾似流星,倏忽聲到人到,卻是一個三十歲左右,方面大耳的青年。
陳觀泰版岳鳴珂
《白髮魔女傳》第四回 七絕陣成空 大奸授首 卅年情若夢 石壁留經
原來冒浣蓮細參禪意,猜度晦明禪師不久將坐化。因此她說「人間魔障未除」,勸晦明禪師多活幾年,為人間除惡揚善。晦明禪帥卻以「佛以千萬化身普渡眾生」為答,意思說即以佛祖那樣的大智,也要圓寂,只能以佛經真理,遍傳世間,等於以千萬化身,普渡眾生,我已過百歲,人無不死之理,留下的弟子,如能照我的話去做,生生不滅,那也等於我的無數化身了。佛經雖是一種唯心的哲學,但也有可採的哲理。凌未風跟著也悟出晦明禪師的意思,心中不勝惶恐。
晦明禪師笑著將他們拉起,說道:「何必如此?」又對凌未風說道:「天山絕頂苦寒,你將來願否留此,聽你自便,只是藏經閣里的書,有我的註解,還有一本拳經和一本劍訣,你必須替我保全。時候不早,還是早點安歇吧。」
這一晚,大家都沒好睡,凌未風心想師父硬朗如常,他雖然留下遺囑般的偈語,想也是一般老人的常情,未必在短期內就會圓寂。想不到第二天一早,悟性就匆匆趕來道:「未風,不好了,師父已經坐化了!」凌未風急忙趕到靜室,只見晦明禪師端坐蒲團,垂眉閉目,一如平時打坐模樣,不覺痛哭。悟性在旁道:「蒲團邊留有兩本書和一個錦匣,想是師父特別揀出來交給你的,你拜領了吧。」凌未風取過兩本書來看,一本寫看《天山劍訣》,一本寫著《晦明拳經》,知是師父百年心血,急忙叩頭謝恩。
《七劍下天山》第二十一回 情孽難消 獨上天山拜魔女 塵緣未斷 橫穿瀚海覓伊人
陳嘉輝版岳鳴珂
岳奉明朝末年邊關統帥熊廷弼(熊經略)之命 到少林寺借煉製兵器、鑄劍的經書《龍泉百鍊訣》時,得鏡明長老暗示少林經書不外借但可以來“偷”。之後憑著超凡劍術,連過幾道少林大師的關,到藏經樓。后遇金獨異來少林偷書,幫忙追蹤金獨異搶回玉羅剎的劍譜。途中見到遇險的鐵珊瑚,救了她,但已經受傷甚重,天真無邪的鐵背岳鳴珂回到少林寺。少林方丈鏡明大師說岳有慧根,不要讓兒女之情耽誤了。岳傷好后和鐵千里同行,一起到了北京。
岳鐵住在楊漣家裡,岳被穢亂宮廷的皇太子奶娘客夫人抓去,才知道宮中腐敗不堪。失落了游龍劍,搶了客夫人的龍泉寶劍,被追殺中闖進皇帝朱常洛正在召見卓一航的大殿。後來正逢紅丸案,常洛被魏忠賢為首的奸臣害死,天啟繼位。
岳深夜為尋回遊龍劍偷入宮,恰好救出御前侍衛成坤,又恰好是玉羅剎夜入皇宮從魏忠賢手裡搶回遊龍劍的時候。岳回楊家后,遇魏忠賢假傳聖旨要殺從邊關回京的熊經略,岳急中生智,去抓了卓一航過來並引來武當派白石道人等,把奸臣手下殺退。解了危困。
鐵飛龍到京,恰好碰上鐵珊瑚被錦衣衛等抓住,救下女兒,見岳后,讓玉羅剎做媒議婚。誰知玉羅剎性子急躁剛烈,言語太過強勢逼人,岳不肯這樣答應。樹后鐵聽到了很傷心地走了。岳很傷心很後悔。
之後玉羅剎與紅花鬼母相約比武,岳知道后,要熊經略把特製手套借給她用以防毒掌。
岳跟隨熊一起在邊關抵抗滿洲的入侵。後來皇帝聽信讒言殺熊廷弼,傳首邊關,魏忠賢和滿洲都追殺岳鳴珂並想搶奪熊廷弼留下的兵書。岳成百上千次出生入死。重傷逃亡。后在清虛觀遇卓一航,兩人聯床夜話,壯志不酬,淚盡凄涼。
之後,在玉羅剎和鐵珊瑚的山寨下終於遇到被敵人慕容沖等挾持的鐵珊瑚。鐵為他吹最後一曲。一曲簫聲 竟成廣陵散!鐵為了岳不受壞人挾制而自斬右臂給人押上京師,自殺而亡,后岳為鐵報仇擊殺金獨異。
岳一時傷心欲絕,也要自盡,剛好玉羅剎趕上,阻止了他並以二十年後比劍相約,要他活著承繼師門天山劍法。
岳葬鐵后,上天山,出家成晦明禪師。其後受玉羅剎之託,收楊漣(已被害死)之子楊雲驄為徒。
玉羅剎白髮之後,在天山遇到岳,兩人又比武。幾乎不分上下。
岳又收楚昭南為徒。後來《塞外奇俠傳》中楚背叛,相助滿清朝廷。岳讓楊 等清理門戶。岳後來又再收凌未風,易蘭珠(楊雲驄之女)為徒,易蘭珠是由凌未風代師傳藝。最後,岳在《七劍下天山》中,功德圓滿,安然坐化。
樊少皇版岳鳴珂
岳鳴珂有男一號的潛質,心胸、武功、見識,都叫人眼前一亮,比之懦弱而左右飄搖的卓一航的確出色良多。喜歡二號人物,是因為一份隱忍的沉默,還有,風波襲來時的冷靜。
岳鳴珂的出場,是一個胸懷家國的江湖士子,矢志不渝的為心中夢想驅馳年華。相較卓一航乃至王照希的逼上梁山,他的選擇顯得更為主動而明晰。竭盡心智,不畏艱險,恰恰代表了梁書俠士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特色,誠然,這條儒家信條在梁公筆下代不乏人,岳鳴珂也堪稱其中的佼佼者。
就算最後,功未成,名已滅,心中的熱情化作了天山的雪,岳鳴珂奔波的身影依舊迎風屹立,只不過換了種方式,表述著對芸芸眾生的牽掛。包括,命中曇花,夢裡也再無覓處的紅顏,在懷中隨風飄遠的刻骨情緣。
在書里,岳鐵情可看作卓練緣的一個衍化,或者是悲劇的預演,亂世風雲,一切風雨飄搖,自己的人生不由自主,唯一作得主的也許就是自己的心意。在這場美人如玉劍如虹的傷情帷幕下,能看得見珊瑚的痴和岳鳴珂的守,也不負了一世皎潔的晦明禪師來去分明,雙袖明月清風的澄澈,足矣。
——節選自 羽靈《劍膽琴心笑東風,男兒自當傲蒼穹》三
雲捲雲舒,月圓月缺——岳鳴珂,鐵珊瑚
菩薩蠻
天山暗數來時路,歸去來兮心事苦。芳蹤遠珊珊,華年夢似煙。
少年凌雲志,緣我聞如是。喜怒悲恐驚,憂思明鏡中。
珊瑚不是輸於誤會,而是輸於一個心結。千里同行,相互扶攜,情愫暗生,岳鳴珂真會沒有察覺?如已察覺,敢作敢當的他何以會在意練霓裳的武力逼婚?岳鳴珂一直的夢想就是致力國事,然後飄然遠遊,遁跡世外,精研劍法。不成想在這個過程中偏偏插入了一個鐵珊瑚,竟至委決不下。一時的猶豫,一世的遺憾。不經意間的過失卻會改變一生的心靈軌跡,皈依佛門,沉埋情事,為何多年之後會突然心血來潮,老禪師立知大限將到。原來,貪嗔恨痴喜惡欲,六情俱可忘,痴念永難消。
——節選自 羽靈《醉別春思——冷觀擦肩而過的十段情緣》五
他已經老了。
獨坐在天山深處的深處。
“滴答,滴答,滴答”石洞的深處有水滴下。他笑起來。年輕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練武,參軍,打仗,忙得團團轉,恨不能一天有二十四個時辰。出家后,返回天山,卻又覺得時間慢得令人喪氣。什麼叫度日如年,他總算明白了。一年四季都是只有風和雪,繁華世界,離這裡好遠,離記憶也好遠,遠得就像是前生和今世的距離。是的,那個叫岳鳴珂的劍客已經不在世上了。在他離去的時候,也帶走了所有的記憶。現在獨坐在天山的,只是一個老和尚晦明。物我兩忘間,她又出現了。他有一絲慌了,收束精神,但是,那個身影愈發清晰了起來,他甚至能看到她衣紋的擺動。難道,又是邪魔入侵了嗎?但是,那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孩子。十八九歲的光景,身穿儒服,頭上一本正經地扎著白方巾,晶瑩的手指上有顆扳指充著門面。彷彿回到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當時身受重傷,百骸欲散,用眼睛偷偷瞟她,一臉的義正辭嚴,冷著臉催促她“快走”,心裡卻在驚嘆,她是那樣的嬌小,看上去,真的小得很嘛,偏偏要充老練,裝男人,一點都不像。著急的時候皺著眉,高興的時候甜甜一笑,都惹得人心裡發顫。這樣的女孩子,是自己以前沒有遇到的,遇到了也是很難不喜歡的。
萬里的結伴相隨,他習慣了她的胡鬧和調笑,習慣了她的那些不經意的,但是很可愛的小動作。然而,當那一刻真到眼前的時候,還是措手不及的慌亂。記得練霓裳那魯莽暴躁的提親,記得鐵飛龍那鬚髮怒張的咆哮,也記得當時的自己心裡充斥的滿是無可容忍的不耐,彷彿受到了什麼深切的侮辱。發怒了,也開始口不擇言,反正就是兩個字:“不娶!不娶!!不娶!!!”這兩個字太重,壓得她凄苦難言,卻還一味為他遮掩,為他求情。哎,天上的流雲,少女的心事,都是當年那個大俠岳鳴珂所不知道的。但是,以後的戎馬歲月里,耳畔不時的會響起一縷蕭聲,戚戚然的,就是一酸。也就是一酸而已。他的心太滿了,到處都是國家天下,哪裡容得下那恍惚的一縷簫聲呢?
然而,英雄夢還是碎了,碎得如此的屈辱,如此的絕望。權臣當道,李廣無功,這些他本該知道。但是少年的自己,總還是有那麼一縷渺茫的幻想。幻想著仗劍在手,能肅清宇內妖氛。這一切卻都隨著那一代將星的隕落而破碎了,夢想的碎片變成了眼淚,在暗夜裡,順著自己的俊面簌簌落下,是他從來沒有覺得的悲哀。
他哭出了聲音,暗暗地問老天,還有比奪去劍客的夢想更殘酷的事情嗎?
有!
多年後,他依然記得那一刻。
冰冷冷的雪谷里,太陽如同一個巨大的血塊,一點一點地沉下去了。那個小小人兒也在他的懷裡一寸寸地死去,直到慢慢咽下最後一口氣。血瘋了般涌到了心頭,他悲狂欲死,焦急地輕吻著她的眼皮,她的面頰,喃喃地喊著她的名字,痴想著喚回她的魂靈。凄涼的簫聲還在耳邊,然而,她柔然的身體卻已經不可阻止的冷硬下去了,變成沒有靈魂的所在。他的珊瑚走了!咦,哈哈,這怎麼能夠呢?恍惚恍惚,他根本不能相信!游目四顧,這是哪裡?灰紅的光線里,山石樹木,血色蒼茫,一切都巨大得不真實,巨大得晃眼,巨大得可笑。天地間,一切的聲音都斷絕了,只有山風倒灌下來。啊嗚,啊嗚,啊嗚地穿透了他的身體。甚至於,他根本不能感知自己那個身體的所在。蒼天啊!這怎麼能夠啊!痛到極處,反而沒有淚水,只是覺得地獄的烈火在炙烤著心肺,頹然之間,自己也隨之一分,一分地死去。一分、一分地爛成了土,繼而化作了飛煙。然而,就算這樣,依舊他是他,珊瑚是珊瑚。他註定永遠留她不住……什麼都留不住。
“滴答,滴答,滴答”紛亂的思緒慢慢褪去。老僧的面上又恢復了祥和。如今他已經能夠正確的感受時間流逝的速度和重量了。該死的,不該死的,都死了散了,皇帝改了又改,連江山都易主了。自己已經不想再去管了。這輩子經歷過了多少啊!他看著年輕人一代代出生,長大,爭鬥,結婚生子,衰老,死去。他的大徒弟死了,二徒弟也要死了,三徒弟……在生老病死之間,生命就這樣輪迴著,輪不到他來干涉他來悲嘆。是的,從年輕到現在,一路行來,他彷彿總是一個過客。熊經略,練霓裳,卓一航,楊雲聰,楚昭南……還有,珊瑚,他們一個個和自己擦身而過,沒有一個人停得下來。他坐在那裡,看著人來人往,眼中漸漸有了溫柔的悲憫。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旅程,都要自己孤獨的走完。而他已經看到了他們的因,卻無意去推測他們的果了。
雲海蒼茫,波濤卷舒,旁觀的僧侶臉上沒有悲喜,如此好多年過去了。
昨天夜裡,又一次看到她了。歲月穿行,他幾乎已經忘記了她的樣子了。但是這次,卻不同。
明月當空,空寂的夜裡,地上滿是堅硬的雪粒。一縷簫聲飄飄渺渺夾在風聲里。他打開了精舍的門,就看到她立在那裡。一點都沒有變,還是一身牙黃羽紗的儒服,頭上是規規矩矩的白方巾,腰間別把竹扇,玉手執蕭如同拈花。袍子太大了,空落落地罩在嬌小的身上,顯出了她的柳腰身。月華沾滿衣襟,她依然是六十年前那個俏生生的小珊瑚。
六十年後的重聚,沒有料想的激動。自己沒有大哭,沒有大笑,甚至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迎她入得門來,奉上茶水,然後,就陪坐著。他本來話就不多,到了老年,更是懶得張口。然而,一向愛說愛鬧的她也沉靜下來,眉目盈然,面上含著淡淡的笑,那笑容里,沒有悲,沒有喜,只有默默的悲憫。就這樣罷,隔了六十年的光陰,隔了生與死的距離,他們,都長大了。用手撫面,卻發現自己的面上,也是笑著的。窗外的風聲呼呼的,她坐了會就走了。那沒有顧得上喝的茶水,冷在那裡,是他不忍心倒去的。
他明白,如同身邊的那些人一樣,自己已經完成了人生的旅程,該是舍掉這副皮囊,遠行的時候了。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他坐在蒲團上,翻看著自己的一生。愛過,恨過,痛過,如今悠悠往事依舊會讓他唏噓,但是卻不再心境動蕩了。人生一世,如瀑雨,如幻電,如白駒過隙,紅顏骷髏,貪嗔痴愛,俱是空幻!這些,他都明白,但是總有一些是他不願意忘記的,總有一些罷!
他慢慢地闔上了眼皮……
——出自 李寒水 《梁羽生人物之岳鳴珂——望斷伊人來遠處,如今相見無他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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