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播
王播
王播(759年—830年2月15日),字明揚,并州太原(今山西太原市)人。唐朝宰相。
貞元十年(791年),擢進士,舉賢良方正科,補盩厔縣尉。剖斷獄訟,明察秋毫,遷監察御史。元和年間,擔任鹽鐵轉運使,掌管國家財賦。遭到奸相皇甫鎛陷害,出鎮西川,從此政治風向變遷,刻薄百姓,結交權幸。長慶初年,拜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成為宰相。太和初年,拜司徒,遷尚書左僕射,封太原郡公。太和四年(830年),病逝,年七十二,追贈太尉,謚號為“敬”。
王播經歷六帝,工於書法,嘗書唐鳳翔尹李晟為國修寺碑(見《墨池編》、《佩文齋書畫譜》等)。
(概述內圖片來源:《唐丞相尚書左僕射贈太尉太原王公存像》 )
王播原籍太原,其父王恕,曾任揚州(今江蘇揚州)倉曹參軍,遂以揚州為家。王播生於唐肅宗乾元二年(759年),於唐德宗貞元十年(791年)考中進士,同年又應制舉賢良方正科,成績優異,補盩厔(今陝西周至)縣尉。
在任期間,王播剖斷獄訟,明察秋毫,深得御史中丞李汶的賞識,被推薦任監察御史。當時,政治腐敗、賄賂公行。王播身為監察御史,剛正不阿,不畏權貴,曾冒著丟官的危險彈劾並罷免了把貪污的雲陽(今陝西境內)縣丞源咸季,被擢升為侍御史。
唐順宗即位,任命王播為駕部員外郎。他執法嚴明,嚴厲打擊不逞之徒,政績突出。擢任工部郎中、知御史雜事。後來,王播出任長安縣令。當時,正值關中飢荒,諸鎮禁止糧食出境。王播奏明朝廷,下詔令各地賑援畿輔,關中地區的百姓賴以渡過飢荒。王播屢遷刑部侍郎、禮部尚書等職。
從唐憲宗元和六年(811年)起,王播一直兼任諸道鹽鐵轉運使,負責運送朝廷徵收的財賦收入,因其政績突出,為同僚所稱讚,並多次得到皇帝的表彰。
元和九年(814年),憲宗下令討伐淮西(治今河南汝南)強藩吳元濟,各路官軍緊急出動,軍需供應異常緊張。兼任鹽鐵轉運使的王播推薦深通“泉貨盈虛”的程異為副使,馳赴江淮督促財賦,朝廷對淮西用兵三、四年而“兵得無乏”。王播對淮西戰爭的勝利做出了貢獻。
元和十三年(818年),王播受宰相皇甫鎛的排擠,調離中央,去任偏遠的劍南西川(治所在今四川成都)節度使。他所兼任的鹽鐵轉運使一職由程異繼任。這次貶謫,對他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他竟一改過去幾十年的為人作風,專以奉迎權貴為務。
在唐穆宗、唐敬宗、唐文宗三朝,王播居官十年,並曾兩次出任宰相,就是憑苛剝人民,賄賂皇帝和宦官而取得的。唐穆宗一即位,立刻貶逐了奸相皇甫鎛。王播在西川聞訊,“大修貢奉,且以結賂宦官,求為宰相”,很快被召回朝廷,擔任宰相。當時,河朔三鎮(盧龍、成德、魏博)相繼復叛朝廷,在此事關國家安危的重大問題上,宰相王播竟“不措一言”因此,王播被免相,調任淮南節度使(治所在今江蘇揚州)。王播下車伊始,正值淮南遭受特大早災,老百姓窮困潦倒,卻加劇盤剝敲詐,“民皆怨之”。
唐敬宗時期,權宦王守澄專權用事,王播“廣求珍異”賄賂之。為了得到唐敬宗的擢拔,還在鹽銅稅內,巧為苛斂,以“羨餘”名目每月向皇帝進奉,年達百萬餘緡。
唐文宗繼位以後,加王播為檢校司徒。太和元年(827年)五月,王播自淮南入朝,向文宗“獻玉帶十有三”,“進大小銀盌三千四百枚,綾絹二十萬匹”。六月,任命為尚書左僕射、同平章事,成為宰相,仍領鹽鐵轉運使。
太和二年(828年),加太清宮使,進封太原郡公。
太和四年(830年)正月十九日(2月15日),因喉腫發作而病逝,享年七十二歲。文宗為其輟朝三日,追贈太尉,謚號為“敬”。
王播雖然有隨波逐流、隨勢沉浮的劣行,當時已為士大夫所唾棄,認為他以“姦邪進取”,“不存士行”;但是他畢竟出身寒門,從小孤貧,憑著刻苦勤奮,以文辭自立,所以他“居官強濟”,“勤於吏治”,往往人所不堪勝任之事,他卻反以為樂。例如,他在淮南節度使任上,比較注意水利工程的維修和興建。使漕運從此暢通無阻。這也是王播為後人所懷念的一個重要原因。
李宗閔:①公入官三十二政,逮事六帝。出統楚蜀之師,入極台宰之尊,前後三總鹽鐵,既出又復,幾二十年。(《故丞相尚書左僕射贈太尉太原王公神道碑銘》)②在歲太和,惟帝聖神,圖任舊臣,乃相太原。惟是太原,福祥其奔。再持化權,樞揆聯聯。兩統劇藩,楚淮蜀坤。始自元和,公秉貨泉。憲穆敬文,茲聖君。四帝財征,去公孰親。惟煮惟鑄,惟范惟聚。東掃北殄,上之所怒。帶甲百萬,餱食惟巨。俾公屍之,不勞而具。變通以時,物無滯遺。綱條一施,莫越其規。御眾以仁,中控其機。信行恩馳,罔有詐欺。公之惟揚,漕務其將。公之留庭,職與公並。首尾貫聯,幾二十年。相府使符,隨其興殂。公之敏智,顯爵自至。不紛其外,姑直其里。始承其風,畏公之邃。及與之同,泳公之義。仁人之跡,歿而乃熾。揭於茲碑,不仆不倚。(《故丞相尚書左僕射贈太尉太原王公神道碑銘》)
劉禹錫:含光不曜,煦物如春。發自貢士,驟為廷臣。鴻雁聯行,其凌青雲。既操利權,兼秉國鈞。食祿甚厚,奉身如貧。井絡之隅,益部為大。鬥牛之下,揚州繁會。受社臨戎,油幢曲蓋。印綬重疊,恩華滂霈。簿領如山,處之若間。榷(闕一字)之權,往而復還。炎炎煒煒,出入二紀。未曾傷神,屢有薦士。急難友弟,謹厚訓子。顏間熙熙,不形慍喜。處已無咎,得君如此。(《代諸郎中祭太尉王相國文》)
唐朝時,淮南節度使王播用十萬貫錢賄賂皇上寵幸的近臣,以圖謀到朝廷內做官。這些寵臣有諫議大夫獨孤郎、張仲方,起居郎孔敏行、柳公權,起居舍人宋中錫,補缺韋仁實、劉敦儒,拾遺李景讓、薛延口等數人。前一天,他們已在延英殿(皇帝與宰相們議政的地方)爭論過這件事,而後才送錢授官,這樣的人很多。從外官遷轉為內官如學士、三司使等,都有定價。因此得到這些官位的人不在少數。近來還有縣令、錄事參軍這些官職,也在一些店鋪里出賣。以至竟有未經科舉也沒有官資的白丁便一下子當了縣宰郡守的。所以會出現這種事,主要是各地諸侯不依從皇命的結果。有來處理這樣事情的官員,也要設法使他不遵照皇上的命令。或者告訴他是有原因的。或許是那時的人太重利了吧?不然就是諫官官署任人不當,不然,為什麼對毀壞了的綱紀不曾向皇上提出一句整頓的字樣呢?實在讓人不明白。
王播少年時十分貧苦,住在揚州,沒有人知道他。只有一個軍官常來接濟他,每次都吃得乾乾淨淨。當時,一位姓杜名亞的僕射來在淮南。端午節那天,舉行盛大的賽龍舟表演,各州均徵招參賽人員,兩個縣爭勝負。各種顏色的棚子鮮艷奪目,照耀著江水,幾十年都沒這麼熱鬧過。凡旅居揚州的外地人,無論是有才還是無德無能之輩都盡得其樂,只有王播無人理睬。他不由得一陣悵然,自責不已。同族的那位軍官說:“我有棚子,家裡人都在,你進去坐著看吧,這不勝過酒宴嗎?”王播說聲好,便進了棚子。當時正值夏天,太陽剛剛升起來。同族那位軍官讓人送來一榼酒,說:“這酒很不錯,剛叫人辦來你快點喝吧。”王播心中煩悶,自斟自飲,把那一榼酒都快喝光了。太陽漸漸升高,酒勁也顯得濃起來,使王播疲憊欲睡,當即就躺在枕頭上。剛睡,他便夢見自己身在筵席上,坐在杜僕射的座位上,判官坐在下面,數目比杜亞的多一半。過了很久,王播驚醒了,也不敢告訴別人。後來他作了宰相,將兼任淮南鹽鐵使。可詔書好長時間也沒有下來。他更加沉悶,便召集老部下對他們說:“我的淮南鹽鐵使是當定了。當時我夢見的判官,數目就多出一半。這就是說我要做鹽鐵從事。”幾天之後,果然送來了詔書。後來,他在臨江大擺筵席,客人們都在。王播忽然覺得這地方好像來過似的,一想,就是當年那個夢呵。風景氣候等,沒有跟夢中不一樣的。當時正是五月上旬。
王播祖輩是山西太原人,後來全家搬遷到了江蘇揚州定居。出生於肅宗乾元年間(758年—760年),只是父母親不久就先後去世了;加以他家條件實在很不好,所以愛好讀書的王播便只得到當地一個名叫惠昭寺木蘭院的僧寮里借讀。方丈和一些僧眾開始還以禮相待,以為對方是個讀書人,說不準哪天他發跡了,這對寺院也將會有好處。於是在寺院領導層經過內部“研究研究”之後,遂讓王播吃住了下來。
該寺院就餐有一個規定,那就是一天三餐的吃飯時間都固定在寺僧敲鐘之後。由於人多,這種做法不但無可厚非,而且倒也顯出該寺院管理方面的一些獨到經驗。而王播自然便隨著那開飯的鐘聲,迅速放下手中的書本來“隨喜”吃飯了。但時隔不久,事情卻變得離奇起來。
一天中午,正沉浸在讀書樂趣中的王播,腹中響聲不斷。他知道自己早已飢腸轆轆,因為那天早晨由於身體不爽,吃得並不多,所以當時太陽都已有些偏西,他這飢餓感也就可以想見了。但只是令人奇怪的,寺院里此時居然還沒有敲響開飯的鐘聲!
有什麼辦法呢?自己作為一個寄寓在人家屋檐下而且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在看人臉色方面還有一絲主動權外,他實在想不出,也不好意思去主動問問,如今到底怎麼啦。於是,王播沉浸書中去。他自然知道,只有把自己沉浸到書中以便學到更多的知識,這才是最優辦法,也最能得到個中的樂趣。而將來在考場上大顯身手了,才最終使他脫離如今這尷尬的處境。等到王播又把書卷溫習了一輪后,餓過了頭的王播這時候才聽到有鐘聲在敲響。
王播興奮極了!這不就是打開自己當下正要解決難題的鑰匙了嗎?他比往常更為激動地一個箭步沖向了食堂。然而,食堂的情景卻使他如同在寒天里被人從頭到腳猛潑了一桶冷水,因為午飯早就吃過了!他驚疑而羞澀地往那些食堂師傅身上看了過去,心想,也許從他們身上會找到何以出現這種變化的蛛絲馬跡吧。然而,他們那副幸災樂禍的神態卻分明在告訴王播:還想吃飯哪?你這小子,就等著吧!
剎那間,王播便全然明白了。他知道寺院已經厭倦他在這裡吃閑飯了。他的眼睛里滿是屈辱的淚水,但他還是強忍著不讓它流出來。他狠狠地瞪了偌大的食堂一眼,當即返回住處收拾他那簡單的行李,並在寺院牆壁上憤然題寫了一首詩,然後就頭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
20多年過後,也就是在文宗大和年間(827年~835年),在官場上頗為春風得意的王播恰好被派往江蘇任軍政長官。一天,他忽然想到當年借住過的寺院看看,那兒到底發展成什麼樣兒了。早已聞知王大人要來“視察工作”的惠昭寺木蘭院寺僧們,便手忙腳亂起來,把王播當年居住過的地方修葺一新不算,寺院領導還叫人迅速把他當年憤然寫下詩作的牆壁,輕輕地用拂塵撣去浮塵,然後用上好的碧紗把它覆蓋起來,免得它再次受到灰塵的侵蝕。
王播威嚴十足地來到這座曾使他奮發蹈厲的寺院時,真是百感交集。猛一抬頭,他卻發現自己那諷刺詩都受到這等碧紗籠罩的優待,而自己當年卻吃不上一頓順心飯,這不由得更使他感慨萬千!思潮翻滾的王播命人拿來筆墨,當即連衣袖也都不卷地在原來詩作的後頭續寫起來,以便記錄下他這先後不同遭遇的感慨。其詩云:
三十年前此院游,木蘭花發院新修。
而今再到經行處,樹老無花僧白頭。
寫完此詩,覺得意猶未盡,王播便又題寫了下面這首令他更為惆悵的著名詩作:
上堂已了各西東,慚愧闍黎飯後鐘。
三十年來塵撲面,如今始得碧紗籠!
然後,他便長嘆一聲,悵然離去。
而後人拿它來作為素材入文學作品的便極其多了。蘇軾《石塔寺》就說:
齋廚養若人,無益只貽患。
乃知飯後鐘,闍黎蓋具眼。
在同題詩里,蘇軾還一再感嘆:
飢眼眩東西,詩腸忘早晏。
雖知燈是火,不悟鍾非飯。
不用說,以上這些都是在用王播這舊事。至於孫覿就徑直以王播其人其事入詩道:
懸知不是唐王播,慚愧高僧護碧紗。
可見,王播這經歷引起後人多少悠遠而深沉的感慨。
誠然,另外與此相關的說法仍頗多,但它們無疑都是令人感嘆的。而王播這事在真切地折射出世態人情的同時,對於自身要求有所作為的人士來說,它也未始就不能讓人自我砥礪呢。因為要自我奮起以謀求改變惡劣現狀的,無疑就更值得人們特別的敬重。
高祖:王滿,贈汾州長史。
曾祖:王琎,嘉州司馬,贈給事中。
祖父:王升,咸陽縣令,贈太子少師。少師生
父親:王恕,楊州倉曹參軍,贈尚書左僕射
妻子:崔氏,出身清河崔氏,給事中崔銳之女。
兒子:王式,秘書丞。
弟弟:王炎,太常博士。王起,戶部尚書。
《故丞相尚書左僕射贈太尉太原王公神道碑銘》
《舊唐書·卷一百六十四·列傳第一百一十四》
《新唐書·卷一百六十七·列傳第九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