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O.E.君攜蘭歸國
送O.E.君攜蘭歸國
《送O.E.君攜蘭歸國》是近現代魯迅創作的一首詩作。
雜申椒與菌桂兮,豈維紉夫蕙茝。”據蔣驥《山帶閣注楚辭》註釋:“椒桂皆辛物,喻直節也。”在本詩里暗指堅貞不屈的革命者。佳人,是指芳草。椒,桂是具體的芳木,佳人是抽象的芳草椒焚桂折,指芳木收到摧殘;佳人老,芳草衰老凋零。這句的含義是:節操高尚的賢人志士,遭到殘酷的迫害。這顯然是指柔石等革命青年和廣大受到迫害的革命者,
獨托幽岩展素心。獨,只有。托,寄託。幽岩,深山幽谷之中。展,開放。素心,是一種芳草的名稱,叫素心蘭;同時,素心又是純潔心靈的意思,如陶淵明《移居》詩中有云:“聞多素心人,樂與數晨曦。”魯迅這句是承上句而來的:無數的芳木香草遭到摧殘,只有生長在深山幽谷的素心蘭仍然在茁壯成長。它暗含的意思是:許多賢人志士雖然遭到了迫害,但在環境艱苦的地方,他們仍然在為理想而奮鬥。
豈惜芳馨遺遠者,故鄉如醉有荊榛。芳馨,蘭花等香花美草。遺,贈送。屈原《山鬼》:“折芳馨兮遺所思。”就是以芳馨送給所想念的人。遠者,即遠方的人,這裡即指O.E.君。如醉,像喝醉了酒一樣,意即昏天黑地。荊榛,荊,即惡草。榛即惡木。這兩句詩的意思是:哪裡是捨不得把蘭草送給你這遠方來的客人,實在是中國現在到處是惡草而很少蘭草啊!。紹興市出產蘭草的,解放后蘭草的生產有了發展,並遠銷海外。但在當時,O.E.到紹興一帶搜集蘭草,據說收穫不多,所以魯迅在詩中這麼說。兩句詩雖然有寫實的一面,但主要包含著深刻的內容:揭露昏天黑地的反動統治,和惡人的到處橫行。
本詩的藝術手法十分高超。在古代的詩歌中以香草芳木比喻有節操的人,是不少的。但魯迅不是簡單的類比,而是緊扣了O.E.君攜蘭歸國這件實有的事,寓意雙關地放映了重大的內容,抒發了他的信念和感情。貼切、自然,讀來沉鬱感人。
查《魯迅日記》,1931年2月12日記有:“日本京華堂主人小原榮次郎君買蘭將東歸,為賦一絕句,書以贈之。”並記下了這詩的全文。在本詩的手跡上,魯迅也寫有“京華堂主人小原榮次郎先生攜蘭東歸以此送之”的字樣。
1931年8月10日出版的第22期《文藝新聞》,發表《魯迅氏的悲憤——以舊詩記懷》一文,文曰:“聞寓滬日人,時有向魯迅求討墨跡以作紀念者,氏因情難推卻,多寫現成詩句酬之以了事。茲從日人方面,尋得氏所作三首如下:並聞此系作於長沙事件后及聞柔石等死耗時,故語多悲憤雲。”該文錄下的三首詩是:一、《送S.M君》(即《湘靈歌》);二、《送M.K.女士》(即《無題-大野多鉤棘》);三、《O.E.君攜蘭歸國》,即本詩。1934年楊霽雲從《文藝新聞》錄下本詩擬編入《集外集》。請寄魯迅過目。魯迅1934年12月29日赴楊霽雲信中說:“詩(是一九三一年作)可以收入,但題目應作《送O.E.君攜蘭歸國》。”可見本詩的題目是魯迅自己改定的。
O.E.君,根據郭沫若的介紹,“是日本的一位小商人小原榮次郎”。O.E.是他姓名羅馬字拼音(Obara Eiziro)的頭兩個字母。他“在東京日本橋開了一家店鋪,叫'京華堂'專門賣些中國的雜貨,什麼都有,紙張筆墨,陶瓷圖章,假古董等等。他和上海內山書店的老闆內山完造是好朋友。......後來因販賣中國蘭草而成了名了。”魯迅送他的這首詩,他十分珍視,一直“掛在他的店鋪里”。(郭沫若《O.E.索隱》)
1931年1月17日,24位革命青年被捕,其中有柔石等五位左翼作家。1月20日至2月28日,魯迅全家離開寓所,避居日本人開設的旅館花園庄。這首詩是在避居期間所寫的。
這首詩寫於柔石等烈士被殺害(1931年2月7日)后的第五天。魯迅當時雖然還不知道這消息,但估計凶多吉少,心情總是十分悲痛和激憤的。然而魯迅深信:革命者絕不會被殺絕,他們必將前赴後繼,戰鬥不息。魯迅是以這樣的信念激勵自己,鼓舞革命者。
魯迅(1881—1936年),原名周樟壽,后改名周樹人,字豫山,后改字豫才,浙江紹興人。著名文學家、思想家、革命家、教育家、民主戰士,新文化運動的重要參與者,中國現代文學的奠基人之一。
魯迅早年先後求學於三味書屋,以及江南陸師學堂附設礦務鐵路學堂。1903年,魯迅成為前往日本的公費留學生。在日本,他最初學習醫學,在受到革命思想熏陶及目睹國民麻木的現狀后,決定棄醫從文。回國后,他曾在北京政府擔任教育部僉事,1925年因支持進步學生而離職。任教中山大學時,又因反對四一二反革命政變而辭職。1930年,發起組建了中國左翼作家聯盟。為了躲避國民黨當局的迫害,曾避居於上海內山書店。
魯迅是新文化運動的健將,是《新青年》雜誌的主要作者之一。1918年他發表《狂人日記》時,首次採用了筆名“魯迅”,之後廣泛使用這一筆名。他的一生,創造了大量進步的文學作品,在文學創作、文學批評、思想研究、文學史研究、翻譯、美術理論引進、基礎科學介紹和古籍校勘與研究等多個領域具有重大貢獻。
1936年,魯迅因病逝世,享年55歲。他對於五四運動以後的中國社會思想文化發展具有重大影響,蜚聲世界文壇。毛澤東曾讚譽:“魯迅的方向,就是中華民族新文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