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貝萊
杜·貝萊
杜·貝萊(Joachim du Bellay)1522~1560 ,七星詩社重要成員。主要詩集有《羅馬懷古》和《悔恨集》。
杜 貝萊出生於一個在16世紀的法國佔有非常重要職位的家庭,這位未來詩人的叔父們都聲名顯赫,他們中有的人是職業軍人,有的是教士。父親是安如州的地主,也是布雷斯特市的市長。而母親則繼承了位於安如州和英國之間的一座城堡(chateau-de-la-turmeliere),杜 貝萊正是出生在這所城堡內。
天生體弱多病,再加上很早就成為孤兒,杜 貝萊的童年充滿了幻想和憂鬱,他夢想著依靠叔父紀堯姆出名(紀堯姆是皮耶蒙(Piemont)市市長),但紀堯姆的去世打破了他的幻想;他進而想成為教士,想依靠那位成為主教的叔父 讓-杜-貝萊,他不僅是巴黎的主教還是有名的外交官。為了能為主教服務,杜 貝萊1545進入普瓦捷學院學習法律。然而他很早就對詩歌有特殊的興趣,自進入普瓦捷學院起,他開始關注法語詩歌,尤其喜歡法國宮廷詩人馬羅(Marot)。在普瓦捷時,杜 貝萊學會了拉丁語,並結識了他的啟蒙老師Peltier,正是在Peltier的鼓勵和支持下貝萊發表了他最早的一些法語和拉丁語詩歌。1547年底,他認識了龍薩(Pierre deRonsard,法國詩人,他領導建立了“七星詩社“),並追隨他一同去巴黎學習古代文化,經常去聽當時著名的人類學家Dorat的課程,Dorat當時在Coqueret中學任教。
在Coqueret的日子裡,他學會了義大利語,崇拜彼特拉克(Petrarque)和維吉爾(Virgile)。1549年,杜倍雷發表了有名的宣言《保衛與發揚法蘭西語言》,代表七星詩社的主張。這篇宣言是由詩社的詩人共同商議推杜倍雷執筆撰寫的。宣言的要旨如下:認為法蘭西民族語言完全可以與希臘、拉丁語言媲美,完全可以用法語寫出文學傑作,不過需要設法使法語更加豐富多彩;提倡摹仿希臘拉丁作家,至少在詩歌方面,但不主張單純地翻譯古代作品;在法國流行的各種詩歌體裁不值得保留,應當代之以古代詩歌格律;一個詩人不但要掌握寫詩的技巧,而且必須具有受之於天的靈感。同年他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步作品集《橄欖集》,在這部著作中收編了50首十四行詩;這部詩集是非常傑出的模仿作品,正是《橄欖集》為法國引進了十四行詩。由於身體瘦弱再加上瘋狂的創作,杜 貝萊很快就病倒了,在病床上度過了2年的痛苦時光。自那時起,病魔的困擾和對生活的憂慮讓他發出了最真誠的和個人化的吶喊。1553年,他的叔父讓 貝萊主教被任命為駐羅馬大使,他帶上了侄子作為自己的秘書,那時正值羅馬教皇的宮廷重新成為了歐洲的政治中心。多虧這次出使,杜 貝萊完成了他的一系列重要著作。在羅馬期間他有機會欣賞古羅馬帝國的遺跡,想象它當年的輝煌與後來的衰落,由此誕生了詩集《羅馬懷古》;另一部十四行詩詩集《悔恨集》則描寫當代的羅馬,是他自己失望和苦悶的真情吐露。在描寫羅馬教皇的宮廷、習俗、城市和人物的過程中,他高超的諷刺才能得到了完美的體系。
盼望已久的歸國使得杜貝來非常失望:法國宮廷內也到處都是同羅馬宮廷一樣的惡習。儘管《悔恨集》的詩歌質量很高,但他的出版為作者帶來的挫折遠大於成就感。而杜貝來一生的最後時光是很凄慘的。由於耳聾複發,他再也不能交談,而只能寫作。憂慮、失望再加上衰老的折磨,1560年1月1日晚,在寫作一首詩歌的過程中,杜貝來中風而死,年僅37歲。杜貝來被稱作是和龍薩齊名的法國詩人。他的主要著作:《保衛與發揚法蘭西語言》(1549)《橄欖集》(1549),一些愛情詩歌,《羅馬懷古》(1558)《悔恨集》(1558)等。
現在我原諒那種甜蜜的狂熱,
它耗盡我一生最美好的時光,
這沒長的謬誤結果是空虛一場,
除了拋擲光陰我毫無收穫。
現在我原諒這愉快的勞作,
因為只有它撫慰我心中的創傷,
而且由於它,我一如既往,
不會在暴風雨中喪魂落魄。
雖然詩是我青年時代的惡癖,
但它也是我暮年的慰藉:
它曾是我的瘋狂,它將是我的理智,
它曾是我的創傷,它將是我的阿希爾,
只有這靈驗的蠍子才能救治。
(程依榮譯)
因為心中無愛,我不寫愛情,
因為沒有情侶,我不寫美女,
因為唯有苦辛,我不寫甜蜜,
因為心中痛苦.我不寫歡欣。
因為命途多桀,我不寫幸運,
因為不見妃子,我不寫寵遇,
因為囊中羞澀,我不寫珠玉,
因為體質虛弱.我不寫健身。
因為遠離君王,我不寫宮閣,
因為身在異邦,我不寫法國,
因為鼠輩成群,我不寫正直。
眼前只有虛偽.我不寫友情,
從來不見高潔,我不寫德行,
周圍都是教士,我不寫學識。
(程依榮譯)
你,新來者,到羅馬來尋找羅馬,
可是在羅馬你不見羅馬的蹤影,
這些毀壞的宮殿,這些朽敗的拱頂,
這些頹垣斷壁,就是所謂羅馬的奢華。
你看這豪氣,這廢墟的偉大;
可是這風靡世界的帝國,
為了征服一切,自己也最終夭折,
屈服在時光無上的淫威之下。
羅馬是羅馬唯一的紀念碑,
羅馬只屈從於羅馬的神威,
唯有第伯河依然,西流去海。
啊!第伯河,朝三暮四的河流!
隨著時光流逝,堅固得不能長久,
而流動的,反而安然長在。
(程依榮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