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獨酌
2009年陳夫所著的抒情散文
《月下獨酌》是作家陳夫2009年中秋時創作的一篇抒情散文作品。作品表達了當下人們在忙碌的城市生活中偶得閑致,卻無人可語的寂寞:"每在中秋月攜輝切窗時,備感寂寥的情緒儼然就是躲不去的性情,或許是被時月激燃的一種鄉愁,或許是內心被時月激生的對知音的渴望"。
作品在揭示當今人們的生活雖日新月異,卻暗寓出人與人之間正冷落的情感。空乏抑或越來越走向信仰的情感危機造成的心理問題促使人們內心時時充滿無限孤獨。作家在面對沒有知己可對的情形下,選擇了文人式的孤獨去對月憑弔一腔寂寞。“在這個月圓時分忽然想到獨酌,其大妨都是獨酌一壺沒有知己的寂寞。”作家以第一人稱傾訴著無限的孤單,其實又何不是正向人們發出一種警示呢?
月下獨酌
陳夫
或許是某種理由使自己習慣與麻木在一種固執的生活中,或許是喜歡上一個人在陌生地瞭然蟄居的逸隱,輾轉的幾個年頭裡,倒成就了自己一如三毛的內心世界,只缺少去撒哈拉了。自昨夜我就不停在想,如果一輪亮月當懸頭頂,再用眼硬硬地瞅著它灑落一窗、一地清輝,不知三毛在曠無人煙的不毛地里會不會湧起一脈酸酸的泉思與衝動,我是會的,鬧市予我猶似沙漠,毫無一絲兒的引誘之處。反而代之的,我會想到如何去尋個東籬或南山,去酌一次酒,去恣意地醉上一回,也好如謫仙來個“靜夜玩明月”。
是人,理當就免不去七情六慾,告子早在《孟子·告子上》中就提過“食色,性也”。自然,每在中秋月攜輝切窗時,備感寂寥的情緒儼然就是躲不去的性情,或許是被時月激燃的一種鄉愁,或許是內心被時月激生的對知音的渴望,與誰人酌,李白不在,鍾子期早已過往。如果陶潛那個年月的今夜也借著他的無弦琴唱喝酒來,那麼我也無異,在這個月圓時分忽然想到獨酌,其大妨都是獨酌一壺沒有知己的寂寞。
其實,早先在福州就有過此番情形,每日徒忙於與藝界人士讀畫論藝,不知不覺中秋節就迎著面姍姍而至,這對於我來說,它來得是過於唐突的。報社那天是放了假的,說是給我們這些有點文墨的人去尋求尋求生活的樂情。這种放假的理由聽來很有些孩子氣,好笑倒也不失詼諧。不過,此類表達在我看來造作多於美感。然而,那麼難得的一天卻為難了我,本來想最大的樂情莫過於痛痛快快倒在床榻睡上一覺,但節日的氣氛過於濃郁使得自己冷落的有些生怕起來,生怕象《紅與黑》中於連一樣被甩擲囹圄孤孤零零。最終,我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去海濱,帶上酒。誠然,我去海濱獨酌,非去行就借酒消愁之類的傷感事,只是想到謫仙正是中秋月明夜跳渚乘鯨飛天的,我該尋個最具詩境的月下去邀祭他,亦或許才是自己最為樂情的,如果有生中還能這樣來思念一個久古的知音。
今夜,我亦想到在福州城的那一夜,而我今身卻在京城,一個無江無海相枕的都市。或許此由,詩情溢身的謫仙總愛逸游江南,流連於黃山、九華山等盛名之地,以至晚年歸隱直至作古於風景堪佳的皖江名渚采石磯向陽坡(向陽坡為李白衣冠冢埋葬之地,皖當塗大青山腳下為李白屍身冢)上。但他總是貪月的,其實在離我住所不遠的小月河,可算是竹西佳處了,而河濱扶搖的海棠花溪無疑亦是謫仙對酒當歌的詩地良境。我若擇於此所去獨酌邀祭他,想必他又該“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了。
不過,想來自己還是有些傻的,在這個中秋夜,由於沒有知己觥酬之樂,卻硬是要假以謫仙名分來個獨歡的失樂,實為可笑之極。然,可笑也罷,荒唐也罷,總不能浪費了這個來之不易的月圓夜。月沒有錯,我也沒有,錯的是天地間沒給我一個知己。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就在我準備動身時,不由得默念到《月下獨酌》。拿著酒的手瞬息有些木然,只覺心微動了一下,忽記起昨日與一女孩剛剛去過小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