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禪
鈴木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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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禪作為門派創始人,鈴木氏固然有自己的論據與探討方式,他曾在其著名的作品《禪學論文集》(Essays in Zen Budhism)第二冊中闡述了“禪始終超越時空關係,當然更要超越歷史的事實”。
鈴木是二十世紀上半葉傑出的宗教活動家與學者,他不只是將禪學推介到了歐美,而且也創立了他獨具風格的“鈴木禪”,這其間必然存在著許多有價值的東西,我們不可不借鑒。作為佛教的弘傳,本身就有一個契機與契理的原則,臨濟禪在傳到日本時,未見得就不要為了適合當地眾生的根機而作一些局部的、甚至是根本的調整,因而鈴木在二十世紀初葉面對現代文明,面對因為人類的佔有慾泛濫而造成的種種社會生活不安寧的困擾,他也未免不對已經日本化了的臨濟禪再作一些應機施教的善巧宣說,這些是不言而喻的,也是未可厚非的。這在鈴木的《通向禪學之路》(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之《緒論》中,便有非常明顯的闡述:“我想直率地指出,在禪家之中有著東方民族文化,尤其是日本民族的哲學、宗教乃至人生的全部成果--或者可以更直率地說--結晶。”
至於鈴木所提到的“超越”,他很明確地認為禪是超越時空的,其間確實也還有一些教理的依據。鈴木認為“禪是一種人類精神,禪宗相信‘本來契機’、‘本性向善’,假使在此附加上什麼或捨棄了什麼,都會損害種種精神的健全性。”深信含靈皆具平等待清凈覺性,這種思想早在東晉的道生法師時,便已經成了佛門中的共識。既然眾生皆具此覺性,那就自然沒有任何畛域(空間)的的界限,因而,《起信論》說:“所言覺義者,謂心體離念,離念相者,等虛空界,無所不遍。”當禪者一旦發現自己的清凈覺性(即接近“漏盡”的境界),也將會證契不生不滅的涅盤境界,而這一境界在時間上也應當是可以超越的。鈴木的“超越時空”之說,顯然是本乎“真如緣起論”,並非無經教可依。
但另一方面,鈴木認為:“禪宗只不過是通過鍛煉身心來洞察心靈的本來面目,使自己成為心靈的主人。這種洞察自我心靈的本來面目,才是禪宗的根本目的,因此,禪宗遠遠地超過了‘冥想’與‘禪定’的涵義;禪宗的訓練是打開心靈的眼睛,以審視自身存在的緣由。”鈴木所謂的打開心靈的眼睛的目的,乃在於“使每個人各自的心靈有無限的自由”,從而使人們達到“生活在現實世界如同在伊甸園中散步”(均見《通向禪學之路》)的目的。從鈴木的修持方式(“心靈訓練方法”)與修持目的(“心靈無限自由”)來看,也多少有些背離禪宗的軌道,也似乎十分違背佛家的根本教義。首先,禪宗的修持不應當只是簡單的“心靈訓練”,它應當是攝定慧於一體,而不是簡單地偏重於心慧之訓練與提升,若果只 單純地注重於慧學,那麼,其所得之慧也只可能是“狂慧”、或者“空慧”,況且為了獲得開悟,古德亦曾以六度萬行來“統攝”,從而殊途同歸。其次,禪修的目的為的是斷無始劫來的“無明惑業”,從而出生死之流,並非只是單純的心靈法喜受用,而要在於對“無生妙諦”的實在契證。對於鈴木的以上這兩點,應當是一個正信的佛弟子所不敢苟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