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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喜

南北朝時劉宋將領

吳喜(427年-471年),吳興臨安人。南朝劉宋後期大臣、名將,本名吳喜公。

出身卑寒,少被驅使,後來擔任領軍府的白衣小吏。但其少年時便知書,文筆甚好,涉獵《史記》、《漢書》,頗見古今。元嘉末年,隨軍伐蠻,被伐蠻統帥劉駿所知賞。孝武帝劉駿即位后,吳喜獲得孝武帝的親自任命,在孝武帝統治期間,先後擔任主書、諸王學官令、左右尚方令、河東太守、殿中御史,經常被孝武帝作為朝廷使者常充使命,巡視地方,所經之處都得到當地百姓的懷念。

宋明帝劉彧即位,四方反叛,吳喜代理建武將軍,選拔羽林軍中的勇士配備向東征伐,由於吳喜在孝武帝時就常作為使者外出,常充使命,因其寬厚的性格而得到當地百姓的懷念。因此,吳喜東討過程,途中百姓聞吳喜前來,便望風降散,故吳喜所至一路報捷,后又率軍平定三吳諸郡,徹底平定了東方諸郡的叛亂。戰後,吳喜因功升遷為步兵校尉,被封為競陵縣侯。

泰始七年(471年),宋明帝劉彧病重,為身後事之慮,以吳喜素得人情,疑其將來不能事幼主,乃將之秘密賜死,並下詔書編造吳喜的罪狀,極力批評吳喜的人格和行為,吳喜時年四十五歲。

人物生平


早年經歷

吳喜,吳興臨安人。本來名字叫喜公,明帝減去一個“公”字,便成為吳喜,領軍府白衣吏出身。少年時便通曉古書,領軍將軍沈演之讓他寫起居注,吳喜展現了其記憶力,寫完篇章后都能背誦上口。沈演之曾寫過一個辭讓職務的奏表,還沒有上奏就丟失了,吳喜在只看過沈演之先前的奏表的一次的情況下,竟然能夠立即補寫沈演之丟失了的奏本,將沈演之所作的奏本一字不漏地背寫出來。沈演之從此對他甚是佩服和賞識,在此期間,吳喜涉獵了《史記》、《漢書》,對古代和現實都很了解。沈演之的門人朱重人被選做朝廷的主書,他推薦吳喜任主書吏,後來又做了主圖令史。宋文帝曾經要一本圖書,吳喜打開書卷倒著送給了宋文帝,宋文帝生氣將他打發出宮。

孝武親用

元嘉三十年(453年),太子步兵校尉沈慶之出兵討伐蠻族,上請以吳喜隨軍,吳喜於是得以認識總統各軍的武陵王劉駿,並被劉駿所知賞。
同年,劉駿起兵討伐弒父奪位的太子劉劭,吳喜因病而未有隨沈慶之進攻建康。劉駿擊敗劉劭后登位,是為宋孝武帝,以吳喜為主書,吳喜漸見親待,歷任諸王學官令,左右尚方令,河東太守及殿中御史。
吳喜在孝武帝朝經常作為孝武帝使者外出巡視地方,因其寬厚的性格,所經之處都得到當地百姓的懷念。
大明末年,劉宋的東部諸郡發生劇烈旱災,浙江等地的許多百姓流離失所,黟縣及歙縣有數千流民進攻縣邑,殺害當地官員,時任揚州刺史劉子尚曾領三千兵討伐,但失敗,於是將這事上奏給孝武帝。病重在床的孝武帝遂命吳喜領數十人,代表朝廷到這兩個縣撫慰這些流民,經過一輪遊說后竟讓對方立即歸降。

平叛建功

宋明帝即位,四方反叛,當時建康以東三吳地區形勢尤其嚴峻,吳喜卻招得三百精兵,吳喜請求到東方的三吳地區為明帝效命平叛。宋明帝非常高興,就當即讓他擔任建武將軍,並選拔羽林軍中的勇士配備給他。但當時議論的人都認為吳喜是一直都是處理文書工作,沒當過將軍,不可派遣。但中書舍人巢尚之對明帝說:“吳喜跟隨沈慶之多次經歷軍隊生活,性情既是勇敢果決,又熟悉戰陣,如果能任用他,一定會有成績。”於是,宋明帝正式命吳喜率軍向東征伐。
吳喜就與員外散騎侍郎竺超之及殿中將軍杜敬真,領著騎兵和步兵作戰。吳喜兵至永世,收到平西司馬庾業及義興太守劉延熙的書信,並附有東揚州刺史劉子房所寫討伐宋明帝的檄文,勸導吳喜倒伐,但吳喜回書堅定支持宋明帝,並未被打動。吳喜昔日常作為孝武帝使者外出,因著其寬厚的性格而得到當地人懷念。這次東進,百姓知道是吳喜到來,都望風降服或潰散,故吳喜等軍一直報捷。吳喜進軍至國山縣界,於虎檻村遭遇敵軍,大敗對方後進占離義興共有十五里的吳城,劉延熙遂派楊玄、孫矯之、黃泰及沈靈秀四支軍隊抵抗。吳喜兵力遠不及對方,但經過一整日的交戰後竟得勝利,楊玄、孫矯之及黃泰皆戰死,其餘眾亦潰退,吳喜遂進逼義興。劉延熙懾於官軍進攻,決定撤軍水北,斷阻長橋作防守,吳喜亦只好築壘與其對峙。其時庾業也在長塘湖口夾岸築城,以七千多兵和大量軍需品與劉延熙遙作掎角之勢。面對東線戰事膠著,司徒參軍督護任農夫的增援打破了僵局。
泰始二年二月一日(466年3月3日),得到增援的吳喜渡水向義興發動進攻,並分兵進攻各壘柵。可是,任農夫的增援並未改善吳喜兵力弱勢的情況,吳喜於是率領數個騎兵登上高處作指麾狀,敵軍看到他東西指划,就好像四面都有軍隊攻來似的,遂令叛軍軍心瓦解,各路官軍於是乘勢攻破諸壘柵,只余孔叡一柵。吳喜見兵力損耗大,於是在包圍圈上開缺口,不作緊逼。至夜晚,孔叡及庾業乘夜撤走,吳喜遂成功攻下義興,劉延熙投水自殺,首級被割下並傳回建康。
吳喜隨後進軍義鄉縣,駐吳興的孔璪及王曇生知吳喜將至,燒掉倉庫東奔錢唐縣,吳喜到后建設郡城,碰巧天雨,倉庫內物資都沒有損失,並派軍追擊孔璪等人。不久晉陵及吳郡都先後遭朝廷官軍攻破。為了增援西線及北線戰事,宋明帝將部分參與東進的兵力調走,留吳喜統領各軍繼續進攻會稽。
二月九日,吳喜到錢唐,孔璪、王曇生與錢唐太守顧昱渡江東走,遂進軍柳浦,諸暨令傅琰又歸降。吳喜派了沈思仁、任農夫等軍進攻黃山浦,任農夫攻破在岸結堡的敵軍,率水軍乘風直取定山,陣斬敵軍大帥孫會之,繼而進攻漁浦;吳喜亦分派各軍大舉進攻諸縣,自己就自柳浦渡江取西陵。面對如此情形,西陵的敵軍都潰散,庾業等人都被斬殺並傳首建康,分遣的各軍亦獲勝。會稽郡山陰縣面對吳喜大軍將臨,將士很多都逃亡,行會稽郡事的孔覬無力阻止,上虞令王晏終在二月二十日起兵進攻孔覬,並於翌日攻入郡城,殺掉孔覬等人,顧琛、王曇生等人都向吳喜歸降,東線戰事遂結束。吳喜因功升遷為步兵校尉,被封為競陵縣侯。
東方諸州郡平定以後,吳喜又率領軍隊南征,吳喜接著轉輔國將軍,尋陽太守,帶領手下五千人,連同物資增援赭圻,支持西線戰場的朝廷官軍。前鋒都督沈攸之當時正在圍攻赭圻城,赭圻守將薛常寶因糧盡而於四月四日突圍,敵將劉胡親率數千人迎接,而吳喜就參與了截擊的行動,並被劉胡別軍所圍攻,當時有敵兵試圖抓住吳喜的座騎,因蔡保用刀斬斷敵兵之手才令吳喜得以無恙。不過經歷過一番苦戰後官軍佔領了赭圻,收降數千人,薛常寶等人都在戰事中受了重傷,逃歸劉胡部。然而接著兩軍又相持至七月,張興世當時自請數千人走至敵軍上方建壘,令對方首尾兼顧並阻斷其糧道,沈攸之及吳喜都同意這計謀,張興世亦成功完成任務,在錢溪建立據點並阻斷了對方糧道。總督諸軍的劉休仁接著就命沈攸之、吳喜等軍對濃湖敵軍進行攻擊,大破對手。尋陽政權不久亦告崩潰,吳喜與張興世接著就受命收復荊州。面對軍心渙散,將士逃走的困境,荊州州府最終決定投降,但為荊州治中宗景及當地人姚儉等人領兵襲殺,府舍和官庫都被搶掠,吳喜等到江陵時他們以荊州刺史劉子頊投降。及后吳喜轉前軍將軍,增邑三百戶。

統軍抗魏

泰始四年,改封為東興縣侯,授右軍將軍、淮陽太守,兼任太子左衛率。泰始五年,又轉為驍騎將軍,太守與太子左衛率的職務還與原來一樣。在那一年,北魏在攻克青冀二州后,欲再向南侵地,吳喜統軍在荊亭與北魏軍交戰,大敗魏軍。班師后以本官再兼左衛將軍。
泰始六年,吳喜又率軍隊向豫州抗擊魏軍,加任都督豫州諸軍事,假冠軍將軍,仍兼驍騎將軍及淮陵太守,北魏軍不久撤軍。第二年,回到京師建康。

遭忌冤死

之前,在吳喜開始東征三吳時,向明帝聲稱俘獲尋陽王劉子房和其他將帥都會在當地斬首,可是實際上在吳喜獲勝時,尋陽朝廷亦很強盛,吳喜擔憂萬一尋陽朝廷最終獲勝,自己這樣大行殺戮會招來大禍,於是對來降的顧琛等人沒加害,劉子房亦只是押回建康。宋明帝以吳喜新立大功,暫時不追責他,但其實心中已經不滿。而吳喜到江陵時,更肆意截留城中敵軍留下的軍資用品,獲取了大量敵軍的贓物,並曾經對賓客說“漢高、魏武本是何人”,這令宋明帝對他更是不滿意。
泰始七年(471年),吳喜還建康,當時宋明帝已病重,吳喜還建康前,宋明帝認為壽寂之不能支持年幼的太子,就因有關部門彈劾其不法行為而將其流放越州,並在路上以其逃跑將他殺掉。吳喜知明帝殺了壽寂之就更為恐懼,自求中散大夫之職以求避禍,反更引得明帝懷疑,明帝因為顧慮他十分得人心,也怕他不能支持太子,為身後事考慮,故決定將吳喜賜死。賜死吳喜當天,明帝特意召他到內殿談話說笑,表現得相當親切,並賜名撰及金銀制御用食具,不過其實明帝已經決定派人這晚賜死吳喜,為了不讓這些食器存放在凶禍之地,特意命人不要讓這些器皿在吳喜家度宿。吳喜死時四十五歲。明帝為防朝中勢力懷疑吳喜死因,故在吳喜死後,先後向劉勔、張興世及蕭道成下詔書,詔書中極力批評吳喜的人格和行為,直言“喜罪釁山積,志意難容,雖有功效,不足自補,交為國患,焉得不除”,但明帝仍然下詔對吳喜送賜喪葬用品,並讓其子吳徽民繼襲其爵位。

家族成員


兒子:吳徽民

史書記載


《宋書卷八十三列傳第四十三》
吳喜,吳興臨安人也。本名喜公,太宗減為喜。初出身為領軍府白衣吏。少知書,領軍將軍沈演之使寫起居注,所寫既畢,暗誦略皆上口。演之嘗作讓表,未奏,失本,喜經一見,即便寫赴,無所漏脫,演之甚知之。因此涉獵《史》、《漢》,頗見今。演之門生朱重民入為主書,薦喜為主書書史,進為主圖令史。太祖嘗求圖書,喜開卷倒進之,太祖怒,遣出。
遷步兵校尉,將軍如故。封竟陵縣侯,食邑千戶。東土平定,又率所領南討,遷輔國將軍、尋陽太守。南賊退走,喜追討平定荊州,遷前軍將軍,增邑三百戶。泰始四年,改封東興縣侯,戶邑如先。仍除使持節、督交州、廣州之郁林、寧浦二郡諸軍事、輔國將軍、交州刺史。不行,又除右軍將軍、淮陵太守,假輔師將軍,兼太子左衛率。
會太子步兵校尉沈慶之徵蠻,啟太祖請喜自隨,使命去來,為世祖所知賞。世祖於巴口建義,喜遇病,不堪隨慶之下。事平,世祖以喜為書,稍見親遇,擢為諸王學官令,左右尚方令,河東太守,殿中御史。大明中,黟、歙二縣有亡命數千人,攻破縣邑,殺害官長。豫章王子尚為揚州,在會稽,再遣帥,領三千人水陸討伐;遂再往,失利。世祖遣喜將數十人至二縣,誘說群賊,賊即日歸降。
太宗初即位,四方反叛,東兵尤急。喜請得精兵三百,致死於東,上大說,即假建武將軍,簡羽林勇士配之。議者以喜刀筆主者,不嘗為將,不可遣。中書舍人巢尚之曰:“喜昔隨沈慶之,屢經軍旅,性既勇決,又習戰陳,若能任之,必有成績。諸人紛紛,皆是不別才耳。”喜乃率員外散騎侍郎竺超之、殿中將軍杜敬真馬步東討。既至永世,得庾業、劉延熙書,送尋陽王子房檄文。與喜書曰:“知統戎旅,已次近路,卿所在著名,今日何為立忠於彼邪?想便倒戈,共受河、山之賞。”喜報書曰:“前驅之人,忽獲來翰,披尋狂惑,良深悵駭。聖主以神武撥亂,德盛勛高,群逆交扇,滅在晷刻。君等勛義之烈,世荷國恩,事愧鳴鴞,不懷食椹。今練勒所部,星言進邁,相見在近,不復多陳。”喜,孝武世見驅使,常充使命,性寬厚,所至人並懷之。及東討,百姓聞吳河東來,便望風降散,故喜所至克捷,事在《孔覬傳》。
五年,轉驍騎將軍,假號、太守、兼率如故。其年,虜冠豫州,喜統諸軍出討,大破虜於荊亭,偽長社公遁走,戍帛乞奴歸降。軍還,復以本位兼左衛將軍。六年,又率軍向豫州拒索虜,加節、督豫州諸軍事,假冠軍將軍,驍騎、太守如故。明年,還京都。
初,喜東征,白太宗得尋陽王子房及諸賊帥,即於東梟斬。東土既平,喜見南賊方熾,慮后翻覆受禍,乃生送子房還都;凡諸大帥顧琛、王曇生之徒,皆被全活。上以喜新立大功,不問也,而內密銜之。及平荊州,恣意剽虜,贓私萬計;又嘗對賓客言漢高、魏武本是何人,上聞之,益不說。其後誅壽寂之,喜內懼,因啟乞中散大夫,上尤疑駭。至是會上有疾,為身後之慮,以喜素得人情,疑其將來不能事幼,乃賜死,時年四十五。喜將死之日,上召入內殿與共言謔,酬接甚款。既出,賜以名饌,並金銀御器,敕將命者勿使食器宿喜家。上素多忌諱,不欲令食器停凶禍之室故也。喜未死一日,上與劉勔、張興世、齊王詔曰:
吳喜出自卑寒,少被驅使,利口任詐,輕狡萬端。自元嘉以來,便充刀筆小役,賣弄威恩,苟取物情,處處交結,皆為黨與,眾中常以正直為詞,而內實阿媚。每仗計數,運其佞巧,甘言說色,曲以事人,不忠不平,彰於觸事。從來作諸署,主意所不協者,覓罪委頓之,以示清直;而餘人恣意為非,一不檢問,故甚得物情。
昔大明中,黟、歙二縣有亡命數千人,攻破縣邑,殺害官長。劉子尚在會稽,再遣為帥,領三千精甲水陸討伐,再往失利。孝武以喜將數十人至二縣說誘群賊,賊即歸降。詭數幻惑,乃能如此,故每豫驅馳,窮諸狡慝。及泰始初東討,正有三百人,直造三吳,凡再經薄戰,而自破岡以東至海十郡,無不清盪。百姓聞吳河東來,便望風自退,若非積取三吳人情,何以得弭伏如此。其統軍寬慢無章,放恣諸將,無所裁檢,故部曲為之致力。觀其意趣,止在賊平之後,應力為國計。
喜初東徵發都,指天畫地,雲得劉子房即當屏除,袁標等皆加斬戮,使略無生口。既平之後,緩兵施恩,納罪人之貨,誘諸賊帥,令各逃藏,受賂得物,不可稱紀。聽諸賊帥假稱為降,而擁衛子房遂得生歸朝廷。收羅群逆,皆作爪牙,撫接優密,過於義士。推此意,正是聞南賊大盛,殷孝祖戰亡,人情大惡,慮逆徒得志,規以自免。喜善為奸變,每以計數自將,於朝廷則三吳首獻慶捷,於南賊則不殺其黨,頗著陰誠。當雲東人恇怯,望風自散,皆是彼無處分,非其苦相逼迫,保全子房及顧琛等,足表丹誠,進退二塗,可以無患。
南賊未平,唯以軍糧為急,西南及北道斷不通,東土新平,商運稀簡,朝廷乃至鬻官賣爵,以救災困,斗斛收斂,猶有不充。喜在赭圻,軍主者頓偷一百三十斛米,初不問罪;諸軍主皆雲宜治,喜不獲已,止與三十鞭,又不責備,凡所曲意,類皆如此。
喜至荊州,公私殷富,錢物無復孑遺。喜乘兵威之盛,誅求推檢,凡所課責,既無定科,又嚴令驅蹙,皆使立辦。所使之人,莫非姦猾。因公行私,迫肋在所。入官之物,侵竊過半。納資請託,不知厭已。西難既殄,便應還朝,而解故盤停,托雲捍蜀。實由貨易交關,事未回展。又遣人入蠻,矯詔慰勞,賧伐所得,一以入私。又遣部下將吏,兼因土地富人,往襄陽或蜀、漢,屬託郡縣,侵官害民,興生求利,千端萬緒。從西還,大め小艒,爰及草舫,錢米布絹,無船不滿。自喜以下,迨至小將,人人重載,莫不兼資。
喜本小人,多被使役,經由水陸,州郡殆遍;所至之處,輒結物情,妄竊善稱。聲滿天下,密懷奸惡,人莫之知。喜軍中諸將,非劫便賊,唯云:“賊何須殺,但取之,必得其用。”雖復羸弱,亦言:“健兒可惜,天下未平,但令以功贖罪。”處遇料理,反勝勞人,此輩所感唯喜,莫雲恩由朝廷。兇惡不革,恆出醜聲,勞人義士,相與嘆息,並云:“我等不愛性命,擊擒此賊,朝廷不肯殺去,反與我齊。今天下若更有賊,我不復能擊也。”此等既隨喜行,多無功效,或隱在眾后,或在幔屋中眠。賊即破散,與勞人同受爵賞。既被詰問,辭白百端,云:“此輩既見原宥,擊賊有功,那得不依例加賞。”褚淵往南選諸將卒,喜為軍中經為賊者,就淵求官,倍於義士。淵以喜最前獻捷,名位已通,又為統副,難相違拒,是以得官受賞,反多義人。義人雖忿喜不平,又懷其寬弛。
往歲竺超之聞四方反叛,人情畏賊,無敢求為朝廷行者,乃慨然攘步,隨喜出征,為其軍副。身經臨敵,自東還,失喜意。說超之多酒,不堪驅使,遂相委棄。高敬祖年雖少宿,氣力實健,其有處分,為軍中所稱,喜薄其衰老,雲無所施。正以二人忠清,與己異行。超之為人,乃多飲酒,計喜軍中主帥,豈無飲酒者?特是不利超之,故以酒致言耳。敬祖既無餘事,直雲年老,托為乞郡,潛相遣斥。其餘主帥,並貪濁謅媚之流,皆提攜東西,不相離舍。喜聞天壤間有罪人死或應系者,必啟以入軍,皆得官爵,厚被處遇。應入死之人,緣己得活,非唯得活,又復如意。人非木石,何能不感!設令吾攻喜門,此輩誰不致力,但是喜不敢生心耳。喜軍中人皆是喜身爪牙,豈關於國。
喜自得軍號以來,多置吏佐,是人加板,無復限極。為兄弟子侄及其同堂群從,乞東名縣,連城四五,皆灼然巧盜,侵官奪私。亡命罪人,州郡不得討;崎嶇蔽匿,必也黨護。台州符旨,殆不復行。船車牛犢,應為公家所假借者,托之於喜,吏司便不敢問。它縣奴婢,入界便略。百姓牛犢,輒索殺啖。州郡應及役者,併入喜家。喜兄茹公等悉下取錢,盈村滿里。諸吳姻親,就人間徵求,無復紀極,百姓嗷然,人人悉苦。喜具知此,初不禁呵。
索惠子罪不甚江悆,既已被恩,得免憲辟,小小忤意,輒加刑斬。張悅賊中大帥,逼迫歸降,沈攸之錄付喜,云:“殺活當由朝廷。”將帥征伐,既有常體,自應執歸之有司。喜即便打鎖,解襦與著,對膝圍棋,仍造重義,私惠招物,觸事如斯。張靈度凶愚小人,背叛之首,喜在西輒恕其罪,私將下都,與之周旋,情若同體。狼子野心,獨懷毒性,遂與柳欣慰等謀立劉禕。吾使喜錄之,而喜密報令去,去未得遠,為建康所錄。喜背國親惡,乃至於是。
初從西反,圖兼右丞,貪因事物,以行私詐。吾患其諂曲,抑而不許,從此怨懟,意用不平。喜西救汝陰,縱肆兵將,掠暴居民,奸人婦女,逼奪雞犬,虜略縱橫,緣路官長,莫敢呵問。脫誤有縛錄一人,喜輒大怒。百姓呼嗟,人人失望。近段佛榮求還,乃欲用喜代之。西人聞其當來,皆欲叛走,云:“吳軍中人皆是生劫,若作刺史,吾等豈有活路。既無他計,正當叛投虜耳。”夫伐罪弔民,用清國道。豈有殘虐無辜,剝奪為務,害政妨國,罔上附下,罪釁若此,而可久容!臧文仲有云:“見有善於其君,如孝子之養父母;見有惡於君,若鷹鸇之逐鳥雀”。耿弇不以賊遺君父,前史以為美談。而喜軍中五千人,皆親經反逆,攜養左右,豈有奉上之心!
喜意志張大,每稱漢高、魏武,本是何人。近忽通啟,求解軍任,乞中散大夫。喜是何人,乃敢作此舉止!且當今邊疆未寧,正是喜輸蹄領之日,若以自處之宜,當節儉廉慎,靜掃閉門,不興外物交關;專心奉上,何得以其蜼螭,高自比擬。當是自顧愆釁,事宣遐邇,又見壽寂之流徙,施修林被擊,物惡傷類,內懷憂恐,故興此計,圖欲自安。
朝廷之士及大臣籓鎮,喜殆無所畏者,畏者唯吾一人耳。人生修短,不可豫量,若吾壽百年,世間無喜,何所虧損。若使吾四月中疾患不得治力,天下豈可有喜一人。尋喜心跡,不可奉守文之主,豈可遭國家間隙,有可乘之會邪!世人多雲,“時可畏,國政嚴”。歷觀有天下,御億兆,仗威齊眾,何代不然。故上古象刑,民淳不犯;后聖征偽,易以剠墨。唐堯至仁,不赦四凶之罪;漢高大度,而急三傑之誅。且太公為治,先華士之刑;宣尼作宰,肆少正之戮。自昔力安社稷,功濟蒼生,班劍引前,笳鼓陪后,不能保此者,歷代無數。養之以福,十分有一耳。至若喜之深罪,其得免乎?
夫富之與貴,雖以功績致之,必由道德守之。故善始者未足稱奇,令終者乃可重耳。凡置官養士,本在利國,當其為利,愛之如赤子;及其為害,畏之若仇讎,豈暇遠尋初功,而應忍受終敝耳。將之為用,譬如餌葯,當人羸冷,資散石以全身;及熱勢發動,去堅積以止患。豈憶始時之益,不計後日之損;存前者之賞,抑當今之罰。非忘其功,勢不獲已耳。喜罪釁山積,志意難容,雖有功效,不足自補,交為國患,焉得不除。且欲防微杜漸,憂在未萌,不欲方幅露其罪惡,明當嚴詔切之,令自為其所。卿諸人將相大臣,股肱所寄,賞罰事重,應與卿等論之,卿意並謂云何?
及喜死,發詔賻賜。子徽民,襲爵。齊受禪,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