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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鐵盧
滑鐵盧戰役
滑鐵盧戰役(英文:Battle of Waterloo,法語:Bataille de Waterloo,荷蘭語:Slag bij Waterloo,德語:Schlacht bei Waterloo/Schlacht bei Belle-Alliance)1815年6月18日,由法軍對反法聯軍在比利時小鎮滑鐵盧進行的決戰。
戰役結局是反法聯軍獲得了決定性勝利。這次戰役結束了拿破崙帝國。此戰役也是拿破崙一世的最後一戰。拿破崙戰敗后被放逐至聖赫勒拿島,自此退出歷史舞台。
拿破崙歸來
1815年3月,拿破崙一世由厄爾巴島返回法國,迅速聚集舊部,進軍巴黎,重新稱帝,並立即組建軍隊。反法聯盟計劃調集70萬大軍,分路進攻法國。最早集中的英荷聯軍和普軍首先進駐比利時。
拿破崙一世為各個擊破敵軍,於6月15日率軍約12萬人進入比利時。16日,進行利尼會戰,打敗布呂歇爾統率的普軍,並隨即派兵3.3萬人進行追擊。18日,威靈頓公爵率英、荷、比利時和漢諾威聯軍(6.7萬人、150餘門火炮)在滑鐵盧附近佔領陣地,阻擊法軍。拿破崙一世於上午11時以優勢兵力(7.4萬人、252門火炮)率先發起進攻,佯攻聯軍右翼,主力猛攻聯軍左翼,但遭到聯軍頑強抵抗,被迫逐次投入兵力。
由於拿破崙一世對聯軍的作戰能力估計不足,未能突破聯軍左翼,又把主要突擊方向轉向敵軍中部,多次組織正面突擊,並逐次投入預備隊,未有明顯進展。在此期間,法軍騎兵雖曾兩次突入英軍陣地,但因缺乏步兵支援而被擊退。傍晚,布呂歇爾率普軍趕到戰場,聯軍兵力轉為優勢,並立即開始反擊。拿破崙一世這時已無後備兵力,預定的援軍未能趕到。法軍難以抵禦,從而全線崩潰,拿破崙一世逃離戰場。
在這次會戰中,法軍傷亡約3萬人,被俘數千人;聯軍傷亡2萬人左右。法軍戰敗后,“百日王朝”覆滅。拿破崙一世於6月22日宣布退位,被流放到大西洋上的聖赫勒拿島。
這場戰役表明:拿破崙一世對敵情偵察不夠,臨戰前分散兵力,初戰不利便改變決心,指揮不果斷。威靈頓在進行會戰決策、選擇陣地、組織防禦和協調聯軍作戰方面顯示了統帥才能。
聯軍的布防
惠靈頓最初的部署是為了對抗拿破崙通過蒙斯進入布魯塞爾西南部包圍聯軍的威脅:6月中旬,第1軍(奧倫治親王指揮)各師分散部署在昂吉安、尼維爾和蘇瓦尼,軍部設在布賴納孔特。第2軍(黑爾將軍指揮)部署在阿特、格拉蒙和奧登納德,軍部設在阿特。預備隊(2個英軍師和布倫瑞克公爵指揮的軍)駐紮在聯軍總部布魯塞爾附近。騎兵(伯爵阿克斯布里奇將軍指揮)主要部署在格拉蒙、尼諾弗和唐德河沿線。布倫瑞克的分遣隊則駐紮在布魯塞爾。此外,在蒙斯前方的附近地域,還駐有3個旅,以支援警戒部隊。由此,威靈頓在通往奧斯坦德的基地的道路附近擺出了從海岸到布魯塞爾的鐵桶陣。他的另一翼靠近普軍,但兩支軍隊的防區交界處出現了真空:邊境重鎮查勒洛瓦由普軍防守,不由英軍指揮,查勒洛瓦與布魯塞爾有公路直通,但中途幾乎沒有英軍防守,當地普軍一旦被擊敗,布魯塞爾門戶洞開。查勒洛瓦-布魯塞爾一線是整條防線上的阿喀琉斯之踵。
滑鐵盧
布呂歇爾的普魯士軍隊有11.6萬人,總部設在納穆爾,沿桑布雷河及其支流分佈。其分佈情況如下:
第一軍,30800人,沿薩姆布雷(Sambre)駐紮,總部查勒羅伊,覆蓋Fontaine-l'èque Fleurus Moustier地區。第二軍,31000,總部位於納穆爾,位於納穆爾-漢努特-胡伊(Namur-Hannut-Huy)地區。第三軍,23900人,位於默茲河(river Meuse)彎道,總部位於錫尼(Ciney),並布置在 Dinant-Huy-Ciney區。第四軍,30300人,總部設在列日,並在其周圍設防。賓切(Binche)、查勒羅伊(Charleroi)和迪南特(Dinant)前面的邊界被普魯士的前哨部隊監視著。
拿破崙的策略
在決定進攻現在比利時的聯軍之後,拿破崙有好幾種策略,儘管聯軍指揮官知道他們很可能會遭到攻擊,但他們不確定拿破崙會選擇的時機和前進路線。
從他的間諜拿破崙知道聯軍在低地國家的分佈有多廣。他知道兩軍有兩個不同的基地,由兩個性格不同的將軍指揮。他唯一成功的機會是迅速前進和取得壓倒性勝利。他必須在細節上擊敗他的敵人,雖然他的總兵力比他們的總兵力弱,但在接觸點,他必須總是比他們強大。
拿破崙在與將軍們的會議上爭辯說,他決不能攻擊摩澤爾河和默茲河之間,因為這樣一來,惠靈頓就可以不受騷擾地加入布呂徹;他也不能攻擊桑布雷河和舍爾德特河之間,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布爾歇可以與惠靈頓會合。出於同樣的原因,他也不認為沿著默茲河下去攻擊納木爾城是明智之舉。
拿破崙注意到聯軍主力需要最長的時間才能集中在他們的內部側翼,於是他決定進攻桑布雷河和默茲河之間,把自己塞進他們中間,粉碎任何阻礙他前進的師。有了這一優勢,他計劃在內線迅速機動,並在每一支軍隊聯手之前接連擊敗他們
拿破崙選擇了通往布魯塞爾的直達路作為他的主要行動路線,經過查勒羅伊,惠靈頓的左翼和布呂徹的右翼都在這條路上休息。由於普魯士的前線覆蓋了查勒羅伊和緊靠沙勒羅伊以南的法國領土,而英國盟軍最靠前的前哨站位於查勒羅伊-布魯塞爾公路上的弗拉斯萊茲-戈塞利斯(Frasnes-lez-Gosselies),他計劃首先戰勝普魯士軍隊,然後在英軍能夠正確部署之前攻擊他們。
拿破崙的宏偉目標是阻止兩支軍隊合併並摧毀他們;在布魯塞爾站穩腳跟;入駐比利時(其中絕大多數人秘密支持他的事業);將該國重新併入法蘭西帝國;促使比利時士兵放棄在荷蘭服役;阻止入侵的軍隊越過萊茵河;也許還需要進行談判——最重要的是,爭取時間召集和訓練來自法國的增援部隊。
法軍悄然行動
法國第四軍團於6月6日離開梅茨,接到命令在6月14日前到達菲利浦維爾。帝國衛隊(由杜洛奧特指揮)於6月8日從巴黎開始行軍,6月13日到達阿維斯內斯,洛博的第六軍團也從拉昂出發。來自里爾的第一兵團(德隆兵團)、來自瓦倫西亞的第二兵團(雷爾兵團)和來自梅濟雷斯的第三兵團(范達姆兵團)也於6月13日抵達毛貝格和阿維斯內斯。
幾個兵團在同一天,幾乎在同一時間(除了第二天加入的第四兵團)匯合,顯示出拿破崙慣用的組合動作技巧。皇帝本人在6月12日03:00離開巴黎,在拉昂過夜,實際上已經到了他們中間。
6月13日,法軍進行了成功的欺騙行動,但一些行動仍被觀測到。14日,聯軍獲得了有關法軍行動的第一條消息。對於法國人集中兵力的真正意義、法國人可能的實力以及拿破崙有意的進攻行動,聯軍都一無所知。因此,聯軍指揮官沒有改變他們的部署,而是等待更好的情報。拿破崙利用威靈頓兵力不集中這一疏漏。他把自己的軍隊分成了一支由內伊元帥指揮的左翼,一支由格魯希元帥指揮的右翼,以及一支由他親自指揮的中路部隊(這三支部隊的距離都足夠近,可以互相支援)。6月15日拂曉前,三路法軍越過了沙勒羅伊附近的邊境入侵荷蘭王國,迅速佔領了聯軍前哨陣地,確保了拿破崙打入了惠靈頓和布呂歇爾軍隊之間的“中心位置”,以便於將以英軍為首的聯軍與普軍各個擊破。
聯軍邊打邊撤
威靈頓的措施取決於拿破崙的行動,幾乎是等拿破崙行動后再反應:直至6月17日晚,當他的二號指揮官兼騎兵指揮官烏克斯布里奇伯爵問他的計劃是什麼時,他的回答幾乎沒有啟發性:“好吧,波拿巴還沒有告訴我他的計劃,而我的計劃將取決於他的計劃,你怎麼能指望我告訴你我的計劃是什麼?“
6月15日下午3:00點過後不久,奧蘭治王子(William II of the Netherlands)到達布魯塞爾,並通知惠靈頓普魯士前哨遭到襲擊,被迫撤退。惠靈頓認為這不足以立即採取任何措施;但是,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大約16:30,英國總部的普魯士軍官馮·穆夫林(Karl Freiherr von Müffling)將軍給了惠靈頓一封信,信是布呂徹中午從那穆爾發出的,傳達了一個情報,即法國人似乎正在朝查勒羅伊方向前進。隨後,威靈頓下令英軍第1、3師立即集合併出發,第2、4師立即集合,準備出發。荷蘭、拿騷、不倫瑞克軍隊也都要準備作戰。但直到6月16日凌晨,惠靈頓才確定沙勒羅伊襲擊是法國的主要攻擊點。6月16日凌晨2點,在布魯塞爾舉行的里士滿公爵夫人舞會上,他收到了奧蘭治王子的一份報告,對拿破崙幾乎前進到四臂村感到震驚。隨後他急忙命令布魯塞爾的軍隊(其他軍隊距離過遠)集中兵力攻打四臂村,奧蘭治王子和薩克斯魏瑪的伯哈德親王的軍隊在那裡對內伊左翼進攻,四臂村戰役開始。內伊的任務是佔領四臂村並確保四臂村的十字路口安全,以便在必要時他可以向東行動,增援拿破崙,從後方包圍、殲滅林尼的普軍。奧蘭治王子帶著四千人沖向四臂村的十字路口,成功擊退了內伊兩萬餘人的大軍最初的進攻,但被壓倒性的法國軍隊逐漸擊退,自己也被打傷。不久,威靈頓率軍趕來,激戰一日,法軍無法奪得四臂村。四臂村戰役使法軍15日突然襲擊帶來的時間優勢蕩然無存,對於威靈頓來說,他幸運地搶到了寶貴的一天用於聚攏部隊,並且可以自由選擇下一個陣地。
普魯士人在同一天,6月16日的林尼戰役中被擊敗。普魯士人從利尼撤退的過程沒有中斷,似乎也沒有被法國人注意到。他們的大部分後防部隊一直堅守陣地,直到午夜左右,一些部隊直到6月17日早晨才撤離,被法國人完全無視。最重要的是,普魯士人沒有撤退到東部。相反,他們也回到了與威靈頓平行的北方,仍然在支持距離之內,並與威靈頓進行了全程溝通。被打殘了且尚未得到援軍的惠靈頓在四臂村站不住腳,於是第二天,6月17日,他就向北撤退,到了去年他親自偵察過的位於滑鐵盧村附近的聖·讓山防禦陣地。
法軍蹣跚尾隨
在離開利尼之前,17日,拿破崙命令右翼司令格魯希帶著33000人跟蹤撤退的普魯士人,不讓其與英軍會和。這支分遣隊的人數比例佔到法軍現有總人數的三分之一,剩餘普軍或英聯軍的近半。派出這支部隊是拿破崙一生中最大的災難性戰略錯誤之一。
格魯希接到的命令是由拿破崙口授給貝特朗將軍發出的,該命令的主要精神是,格魯希應向藏布盧推進,因為藏布盧是發現普魯士人去向的最佳位置。格魯希一方面要緊緊咬住這些普魯士人,另一方面還要與主力部隊保持聯繫,為拿破崙提供情報。格魯希只完成了頭一項任務,原因是他到達藏布盧后,既沒有得到普魯士人的任何消息,也沒有與拿破崙取得任何聯繫,便紮營過夜了。他將在下一天趕往瓦夫爾,並最終被阻擊在那裡。
拿破崙的意圖是以其左翼追擊並摧垮惠靈頓的軍隊。由於內伊在6月17日整個上午消極怠戰,這一意圖大大落空。儘管戴爾隆軍已與拿破崙會合,儘管拿破崙已下令向四臂村強行推進,但直到下午二時,拿破崙才抵近四臂村,留守英軍撤退,而內伊的部隊依然停在弗拉斯尼斯附近的宿營地。過了一陣子,內伊和戴爾隆才趕到。內伊辯解說他之所以未能佔領四臂村是“因為惠靈頓全軍佔領了該地”。
此時,一場罕見的大雷暴雨突然大作,驟雨傾盆而瀉,地面頓成澤國,騎兵只能在修築的公路上行進。往前走三英里,是熱納普,布魯塞爾公路在這裡穿過一條名為迪勒的小河。英軍騎兵開展後衛戰阻滯尾追的法軍,但阻滯時間不長,法軍仍繼續追擊六英里多路,直至最後撞到聖讓山脊惠靈頓的炮兵陣地的炮口上才停了下來。
到6月17日,拿破崙軍隊的主力也跟著惠靈頓的軍隊到達滑鐵盧的陣地。布呂歇爾的軍隊正在瓦夫雷附近集結,距離該市東部約8英里(13公里)。
戰前最後聯絡
6月17日晚拿破崙在距惠靈頓的前沿約兩英里的勒凱盧農莊過夜。部隊猶如落湯雞,吃的也沒有了,靠在熱納普背後的公路兩旁露宿,蘇爾特未就宿營問題作出任何安排。18日凌晨二時,一名軍官攜帶格魯希的一份報告來到拿破崙的大本營,這份報告是四小時以前從耿布勞斯送出的:三萬敵軍繼續退卻……普軍似分為兩個縱隊:一支很可能已取道華漢走上瓦弗公路;另一支似已直驅佩爾維茲。由此可以推測,其中一部分兵力可能與惠靈頓會合,中路的布呂歇爾部隊則有可能退往列日。弗勞拉斯戰鬥以後,有一支普軍已取道耶慕爾公路。
格魯希指揮兩個騎兵軍經過整整一天的偵察所作出的這份報告並不是十分清楚的。但它還是暗示了至少有部分佈呂歇爾的部隊試圖與惠靈頓會合的可能性。儘管當時對這位傳令官表示請立即給以答覆,並讓他把新的指示帶回去,但是拿破崙一直毫無動靜,直到八個小時后蘇爾特才奉命給格魯希下達了下述指示:
“皇帝已收到你從耿布勞斯送來的第一份報告。你僅僅向陛下報告有二支普軍縱隊穿過索維尼埃和華漢,但我們獲悉還有第三支頗為強大的縱隊在瓦弗方向穿過熱里和讓廷。皇帝指示我通知你他現打算進攻在蘇瓦納森林附近的滑鐵盧布陣的英軍。因此,陛下希望你指揮部隊向瓦弗運動,以便向我部進一步靠攏,保持作戰聯繫,溝通我方交通線,驅逐你前面已侵入該方向並可能已在瓦弗附近停步的普軍,你應儘快地到達該地。你應派若干輕騎分隊,跟蹤你右側的敵軍,以便觀察敵人動向,捕獲其掉隊的士兵。”
很顯然,拿破崙並未要求格魯希提供任何增援,他確信普軍正在潰逃中,而格魯希的任務是趕到瓦弗,插入普軍與滑鐵盧之間。
惠靈頓在6月18日凌晨起床,寫信到天亮。他早些時候曾寫信給布呂歇爾,確認如果布呂歇爾至少能為他提供一個軍團,他將在聖讓山作戰;否則他將撤退到布魯塞爾。
6月18日上午,雨霽天晴,拂曉前拿破崙與蘇爾特外出視察戰場。他指示前線各軍的集結地點為貝爾同盟旅社附近的緩坡前面,與惠靈頓的陣地平行,與之相距約一千四百碼——炮火輕易可抵的射程之內。他下令部隊上午九時吃過早飯後完成進攻準備。這項命令用意雖好,但各部隊早已無米下鍋了,因為運輸隊還遠遠掉在後面。
上午八時,拿破崙與參謀人員一起在勒凱盧共進早餐,情緒頗為樂觀,使他特別高興的是終於迫使惠靈頓交戰。他對身邊的參謀人員聲稱:“我們獲勝的機會至少是百分之九十,而失敗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十。”蘇爾特、內伊和戴爾隆都曾在西班牙半島與惠靈頓交過手,所以並不像他們的領袖那樣樂觀。由於許多部隊尚未展開,加之德魯奧也報告地面泥濘,火炮無法進入陣地,為此進攻發起時間被迫推遲。就在席間,拿破崙的弟弟熱羅姆親王告訴他,一個侍者在吉納佩的“西班牙國王”客棧吃午飯時無意中聽到英國軍官之間的一些閑話,說普魯士人要從瓦弗雷出發,拿破崙宣稱普魯士人至少需要兩天的時間才能回來,而且會被格魯希處理。法國指揮官沒有在戰前會議上重視關於普魯士人驚人的接近的信息,也沒有懷疑布呂歇爾的軍隊在五小時后大量出現。
上午十一時,拿破崙給各軍軍長發布了最後的作戰命令:一俟全軍下午一時左右按戰鬥序列部署就緒,皇帝即令內伊元帥發動攻擊,奪取交叉路口的聖讓山的村莊。為支援這一行動,第二和第六軍的十二磅重炮連應與第一軍的十二磅重炮連集中使用。上述二十四門火炮向據守聖讓山的敵軍開火。戴爾隆伯爵應率領其左翼師率先進攻,必要時,由第一軍的其餘各師予以支援。
第二軍應與戴爾隆伯爵並進。第一軍的工兵連隊應準備立即在聖讓山上設防。在這項計劃里並沒有多少富有靈感的招數。它只不過是中世紀式的僵化刻板的戰術動作,它試圖以密集方陣突破敵軍中央。如以此對付馬穆魯克人,也許尚能得手,但用來對付堅固嚴整而且得到訓練有素的炮兵支援的步兵方陣那就註定要失敗了。由於拿破崙過於自負,一向輕視英軍及其指揮官,因此他深信只需用它寵愛之至的十二磅炮先進行炮火準備,隨後以一支楔形縱隊向布魯塞爾公路疾進,即可突破惠靈頓的中心,一舉摧垮他的軍隊。拿破崙也就可以在近衛軍的擁簇下悠哉游哉地前行十二英里,進駐布魯塞爾。老近衛軍的背包里早已裝好了屆時舉行閱兵式的禮服。
滑鐵盧戰役態勢圖
1813年10月16日~19日的萊比錫戰役,16萬法軍與32萬反法聯軍在柏林西南萊比錫決戰,拿破崙被兩倍的聯軍兵力擊潰,退回法國本土。
1814年,拿破崙率領10萬新部隊和35萬聯軍作戰,取得了一系列局部勝利,可法國已經衰弱不堪,加上聯軍軍事實力的強大,在3月底攻佔了巴黎,拿破崙被迫宣布退位,被放逐到厄爾巴島上,波旁王朝復辟。
拿破崙並不甘心失敗,仍然關心著時局。1815年初,反法同盟在維也納開會,由於分贓不均以至於劍拔弩張、橫刀相向。同時,法國人民越來越不滿意波旁王朝的統治而更加懷念拿破崙時代。
1815年2月26日夜,拿破崙率領1050名官兵,分別乘6艘小船,於3月1日抵達法國南岸儒昂灣。拿破崙感慨萬端,發表了熱情洋溢的演說:“士兵們,我們並未失敗!我時刻在傾聽著你們的聲音,為我們的今天,我歷經重重艱辛!現在,此時此刻,我終於又回到了你們中間。來吧!讓我們並肩戰鬥!勝利屬於你們!榮譽屬於你們!高舉起大鷹旗幟,去推翻波旁王朝,爭取我們的自由和幸福吧!”士兵們在拿破崙的鼓舞下,進軍巴黎。沿途所到,不少人歡呼雀躍。波旁王朝派出的阻擊部隊,因多是拿破崙舊部,所以紛紛歸附。3月12日,拿破崙順利進入巴黎,此時部隊已發展到1.5萬人。路易十八倉皇逃出巴黎。3月19日,拿破崙重登皇位。
正在開會的反法聯盟各國停止爭吵,擬定了臨時宣言,稱拿破崙是世界和平的擾亂者和敵人,他“不受法律保護”。3月25 日,英、俄、普、奧、荷、比等國結成的第七次反法聯盟,集結重兵70萬準備進攻巴黎:巴克雷指揮17萬俄軍和25萬奧軍集結在萊茵河方面,向洛林和阿爾薩斯推進;弗里蒙指揮奧——6萬撒丁聯軍集結於法意邊境,隨時向法進軍;布呂歇爾元帥率12萬普軍、300門大炮在沙羅瓦和列日之間集結;威靈頓將軍指揮由英、德、荷、比人組成的混合部隊約10萬人、200門大炮,駐紮在布魯塞爾和蒙斯之間。另外有30萬人的預備隊。
拿破崙也集結18萬人應戰,他希望6月底能有50萬人上陣。遺憾的是,過去的老將不願再為他效力,這對法軍非常不利。
兵力總體對比
法軍總指揮:拿破崙一世
1、參戰的英盟軍(英國、荷蘭、比利時、拿騷、布倫瑞克、漢諾威、英王德意志軍團)共編為第一軍、第二軍、後備軍、騎兵軍、荷蘭-比利時騎兵師這幾支部隊。
參戰的英盟軍總兵力68424人(含炮兵),其中英軍人數23584人、英王德意志軍團人數7393人、荷蘭9476人、比利時4118人、納索5629人、布倫瑞克6151人、漢諾威12073人。
2、參戰的普魯士軍共編為第一、第二、第四軍,總兵力56412(含炮兵)
3、參戰的法軍共編為第一軍、第二軍、第六軍、近衛軍、第三騎兵軍、第四騎兵軍,總兵力70156人(含炮兵)
騎兵力量對比
1、英盟軍騎兵總數15132人,共編成32個騎兵團,其中:
驃騎兵6538人:英軍驃騎第7、10、15、18團,英王德意志軍團驃騎第1、3團,荷蘭-比利時驃騎第6、8團,漢諾威的坎伯蘭公爵的驃騎兵團、布萊梅/費爾登驃騎兵團、呂訥堡驃騎兵團,布倫瑞克的骷髏驃騎兵團。
槍騎兵235人:布倫瑞克骷髏槍騎兵團。
英軍總指揮:威靈頓公爵
龍騎兵1957人:英軍1、2、6龍騎兵團(聯合旅),禁衛第1龍騎兵團。
卡賓龍騎兵(Carabiniers)1237人:荷蘭-比利時第1、2、3卡賓龍騎兵團。
近衛重騎兵828人:英軍Life Guard第1、2 團、皇家近衛騎兵團。
2、普軍騎兵總數7824人,共編成18個騎兵團,其中:
驃騎兵2974人:第3、4、5、6、8、10團。
槍騎兵3995人:第1、3、6槍騎兵團、第1、2庫馬克後備騎兵團、威斯特伐利亞後備騎兵團、第1、2諾伊馬克後備騎兵團、第1、2波美拉尼亞後備騎兵團、第1西里西亞後備騎兵團。
龍騎兵855人:第2、5龍騎兵團。
3、法軍騎兵總數14857人,共編成38個騎兵團,其中:
普軍總指揮:布呂歇爾
槍騎兵2859人:第1、2、3、4、5、6槍騎兵團、近衛第1、2槍騎兵團。
龍騎兵1736人:第2、7龍騎兵團、近衛第1、2龍騎兵團。
胸甲騎兵4206人:第1、2、3、4、5、6、7、8、9、10、11、12胸甲騎兵團。
卡賓龍騎兵847人:第1、2卡賓龍騎兵團。
擲彈騎兵706人:近衛第1、2擲彈騎兵團。
炮兵力量對比
1、英盟軍總共24個炮兵連,其中包括9個徒步炮兵連、14個騎乘炮兵連和1個火箭炮連,共計3017名炮兵,擁有火炮如下:6磅加農炮65門,9磅加農炮55門,5.5英寸口徑榴彈炮27門、火箭炮6門,合計各類火炮共155門。
2、普魯士軍總共20個炮兵連,其中13個徒步炮兵連、7個騎乘炮兵連,共計炮兵2991人,擁有火炮如下:6磅加農炮84門,12磅加農炮30門,7磅榴彈炮36門,10磅榴彈炮10門,合計各類火炮160門。
3、法軍總共35個炮兵連,其中23個徒步炮兵連、12個騎乘炮兵連,共計炮兵4579人,擁有火炮如下:6磅加農炮142門,12磅加農炮42門,5.5英寸榴彈炮56門,6英寸榴彈炮14門,合計各類火炮254門。
對比小結
除了普軍,法軍在重騎兵數量上遠超英盟軍(驃騎兵、獵騎兵、槍騎兵、輕型龍騎兵都算是輕騎兵,而龍騎兵、胸甲騎兵、卡賓龍騎兵、王室重騎兵、擲彈騎兵等都算是重型騎兵,實際上卡賓龍騎兵在法軍中屬於超重型騎兵,而在英盟軍中只能算中型騎兵)。法軍的重型騎兵幾乎是英盟軍和普軍的總和,炮兵也比英盟軍多出很多,不過英盟軍的騎乘炮兵比例很高,機動性比法軍要好。總的來說,法軍單獨面對英盟軍還是有優勢的,可普軍趕到后,法軍力量明顯不足。
拿破崙認真分析了強大的對手,決定以攻為守。先集中主要兵力對付比利時方面的聯軍,對萊茵河、義大利方面的聯軍只派少量兵力牽制。同時趁聯軍尚未會齊,率先打敗威靈頓和布呂歇爾。6月15日凌晨3時,他的先頭部隊進入比利時。16日在林尼將普軍擊敗,這一擊厲害卻不致命。未被消滅的普軍向布魯塞爾撤退。這裡,拿破崙犯了整個一生中最大的災難性的戰略錯誤,這一錯誤最終導致他的垮台。雖然他認識到布呂歇爾的軍隊已被擊敗並正向萊茵河撤退,但他仍然單純為了偵察敵情而派出了三萬三千人和九十六門火炮,幾乎占其可動用兵力的三分之一,儘管他是十分勉強地派出這支兵力的。其實,一個騎兵軍再配屬一個步兵師是完全可以完成這項任務的。拿破崙隨即動身前往卡特爾布拉斯,從此,他再也沒有見到過不幸的格魯希。
威靈頓與布呂歇爾戰前會面
事實上,當威靈頓最後獲悉布呂歇爾在林尼遇挫時,曾於上午十時,令其步兵撤入滑鐵盧以南二英里處,他預先選好的防禦陣地。而卡特爾布拉斯的陣地現僅由尤布里奇勛爵的六個騎兵旅組成的後衛據守,每個旅均配屬有一個皇家乘騎炮連。
眼看到手的獵物從身邊溜走,拿破崙不禁大發雷霆,他一掃上午的沉悶空氣,親自出馬進行追擊。他身先士卒,催動那頭灰色的阿拉伯快馬,率領米豪德的兩個騎兵師,直奔卡特爾布拉斯。離他最近的一個英軍炮兵連(皇家乘騎炮兵G連)以一連串的炮火迎接他。隨後,尤布里奇即命令其騎兵旅退往滑鐵盧。
此時,一場罕見的大雷暴雨突然大作,驟雨傾盆而瀉,地面頓成澤國,騎兵只能在修築的公路上行進。往前走三英里,是熱納普,布魯塞爾公路在這裡穿過一條名為迪勒的小河。英軍騎兵開展後衛戰阻滯尾追的法軍,但阻滯時間不長,法軍仍繼續追擊六英里多路,直至最後撞到聖讓山脊威靈頓的炮兵陣地的炮口上才停了下來。
當晚拿破崙在距威靈頓的前沿約兩英里的勒凱盧農莊過夜。部隊猶如落湯雞,吃的也沒有了,靠在熱納普背後的公路兩旁露宿,蘇爾特未就宿營問題作出任何安排。18日凌晨二時,一名軍官攜帶格魯希的一份報告來到拿破崙的大本營,這份報告是四小時以前從耿布勞斯送出的:三萬敵軍繼續退卻……普軍似分為兩個縱隊:一支很可能已取道華漢走上瓦弗公路;另一支似已直驅佩爾維茲。由此可以推測,其中一部分兵力可能與威靈頓會合,中路的布呂歇爾部隊則有可能退往列日。弗勞拉斯戰鬥以後,有一支普軍已取道耶慕爾公路。
格魯希指揮兩個騎兵軍經過整整一天的偵察所作出的這份報告並不是十分清楚的。但它還是暗示了至少有部分佈呂歇爾的部隊試圖與威靈頓會合的可能性。儘管當時對這位傳令官表示請立即給以答覆,並讓他把新的指示帶回去,但是拿破崙一直毫無動靜,直到八個小時后蘇爾特才奉命給格魯希下達了下述指示:皇帝已收到你從耿布勞斯送來的第一份報告。你僅僅向陛下報告有二支普軍縱隊穿過索維尼埃和華漢,但我們獲悉還有第三支頗為強大的縱隊在瓦弗方向穿過熱里和讓廷。皇帝指示我通知你他現打算進攻在蘇瓦納森林附近的滑鐵盧布陣的英軍。因此,陛下希望你指揮部隊向瓦弗運動,以便向我部進一步靠攏,保持作戰聯繫,溝通我方交通線,驅逐你前面已侵入該方向並可能已在瓦弗附近停步的普軍,你應儘快地到達該地。你應派若干輕騎分隊,跟蹤你右側的敵軍,以便觀察敵人動向,捕獲其掉隊的士兵。很清楚,拿破崙並未要求格魯希提供任何增援,他確信普軍正在潰逃中,而格魯希的任務是趕到瓦弗,插入普軍與滑鐵盧之間。
6月18日上午,雨霽天晴,拂曉前拿破崙與蘇爾特外出視察戰場。他指示前線各軍的集結地點為貝爾同盟旅社附近的緩坡前面,與威靈頓的陣地平行,與之相距約一千四百碼——炮火輕易可抵的射程之內。他下令部隊上午九時吃過早飯後完成進攻準備。這項命令用意雖好,但各部隊早已無米下鍋了,因為運輸隊還遠遠掉在後面。
上午八時,拿破崙與參謀人員一起在勒凱盧共進早餐,情緒頗為樂觀,使他特別高興的是終於迫使威靈頓交戰。他對身邊的參謀人員聲稱:“我們獲勝的機會至少是百分之九十,而失敗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十。”蘇爾特、雷耶和戴爾隆都曾在西班牙半島與威靈頓交過手,所以並不像他們的領袖那樣樂觀。由於許多部隊尚未展開,加之德魯奧也報告地面泥濘,火炮無法進入陣地,為此進攻發起時間被迫推遲。
向滑鉄盧行軍的法軍歩兵
上午十一時,拿破崙給各軍軍長發布了最後的作戰命令:一俟全軍下午一時左右按戰鬥序列部署就緒,皇帝即令內伊元帥發動攻擊,奪取交叉路口的聖讓山的村莊。為支援這一行動,第二和第六軍的十二磅重炮連應與第一軍的十二磅重炮連集中使用。上述二十四門火炮向據守聖讓山的敵軍開火。戴爾隆伯爵應率領其左翼師率先進攻,必要時,由第一軍的其餘各師予以支援。
第二軍應與戴爾隆伯爵並進。第一軍的工兵連隊應準備立即在聖讓山上設防。在這項計劃里並沒有多少富有靈感的招數。它只不過是中世紀式的僵化刻板的戰術動作,它試圖以密集方陣突破敵軍中央。如以此對付馬穆魯克人,也許尚能得手,但用來對付堅固嚴整而且得到訓練有素的炮兵支援的步兵方陣那就註定要失敗了。由於拿破崙過於自負,一向輕視英軍及其指揮官,因此他深信只需用它寵愛之至的十二磅炮先進行炮火準備,隨後以一支楔形縱隊向布魯塞爾公路疾進,即可突破威靈頓的中心,一舉摧垮他的軍隊。拿破崙也就可以在近衛軍的擁簇下悠哉游哉地前行十二英里,進駐布魯塞爾。老近衛軍的背包里早已裝好了屆時舉行閱兵式的禮服。
威靈頓公爵已同布呂歇爾元帥取得聯繫,布呂歇爾答應於18日晨率全軍來援。隨後決定固定聖讓山陣地以掩護布魯塞爾。聯軍各首領的意圖是,18日不遭遇戰鬥則將於19日進攻法軍。威靈頓的陣地是經過精心選擇的。它沿著一條低緩的山脊延伸,長約四千碼,夏爾魯瓦-布魯塞爾公路從其中部穿過。在其右前方六百碼處,有一座霍古蒙特(今稱古蒙特)農莊和別墅,四周為一座長方形果園和灌木林圍牆所環繞。距陣地中央正前方三百碼是拉海聖莊園,這些建築物都已匆匆設防,作為前哨陣地。
由幾個國家部隊拼湊起來的聯軍沿著整個前線審慎地與英軍混雜在一起。關係重大的右翼即霍古蒙特北面交給了庫克的第一師,其兵力由英國近衛軍四個步兵營組成。各騎兵旅作為中央預備隊,部署在前線與聖讓山之間,另有兩個英國騎兵旅構成左翼頂端,那裡地勢比較平坦。二十四個乘騎炮和野炮連中的大部分佔領了夏爾魯瓦公路以西山頂一線的陣地。從這裡可以掃射前面的斜坡。炮兵根據威靈頓的指示,置敵方炮兵於不顧,而集中炮火對敵之步兵和騎兵實施近程射擊。
拿破崙將部隊在貝爾同盟嶺的前坡上展開,面對著威靈頓的陣地。戴爾隆的第一軍從夏爾魯瓦公路向東延伸約二千碼,而公路左側雷耶的第二軍也佔領了一個類似的正面,其左翼在霍古蒙特以南。米豪德的第四騎兵軍在戴爾隆之後,克勒曼的第三騎兵軍則奉命支援雷耶。洛鮑的第六軍、兩個騎兵師及近衛軍在拉貝爾同盟之後擔任中央預備隊。拿破崙的三十六個炮兵連大部分部署在山頂一線,經過拉貝爾同盟的東部和西部。他的三個十二磅炮連在威力上和射程上超過了威靈頓的九磅炮和六磅炮。
拿破崙判定英軍的弱點在中部,因此他決定佯攻英軍的右翼,重點進攻中部。他希望威靈頓分兵救援右翼,以利於他1小時后從中部發動的攻擊,但他有一個不智之舉,就是讓他最小的弟弟熱羅姆·波拿巴指揮雷耶軍的第六師。熱羅姆是一個容貌迷人的三十歲青年。他曾先後當過海軍軍官、威斯特伐里亞國王,並在征俄戰役中任過軍長,但都弄得一敗塗地。他所率師現構成雷耶軍的左翼,當全軍前進時,他卻全力以赴地率領部隊對霍古蒙特的敵軍前哨陣地發動毫無必要的攻擊,對這一目標本來是應該進行迂迴作戰的。雷耶感到有義務支援熱羅姆,於是將一個又一個旅徒勞無益地投入攻奪該地的戰鬥。這裡的幾百英軍一次又一次打敗了幾乎10倍的法軍,因此儘管法軍損失巨大,但始終未能調動英軍來援,反而將自己的大批兵力消耗在此。
上午十一時三十分,戰幕拉開,法軍以八十門大炮而不只是以原計劃的二十四門十二磅炮進行炮火準備。但其威力並不像拿破崙所期待的那樣令敵膽寒。威靈頓仍按他的老辦法讓步兵伏藏在山頂後面。法軍的一連串炮彈大部分鑽進前坡雨水浸漬的泥土裡,沒有造成傷害,如果它落在堅硬的地上則很可能會導致破壞性的跳彈殺傷。
英軍方陣頑強抵抗法軍騎兵
與此同時,在布魯塞爾-夏爾魯瓦公路以東,在內伊催促下,戴爾隆軍4個師攻奪另一要點即掩護威靈頓中央的拉海聖,這一突擊也採取了密集縱隊,殲滅了4000英軍。但隨即被尤布里奇的二個騎兵旅的反擊衝垮了,遭致重大損失,英軍騎兵還一直追擊到法軍的出發陣地,破壞了大炮。
拿破崙現在又面臨著一項新的危險的威脅。剛毅不屈的老將布呂歇爾催促所部從瓦弗向西越過十二英里泥濘的小道,如約馳援威靈頓。這位元帥留下提爾曼軍牽制格魯希,自己親自帶領比羅的生力軍,以及皮爾赫和齊騰的生力軍兼程西援。下午一時左右,拿破崙的參謀在羅索姆觀察到遠處東面森林地的地平線上有一支縱隊逐漸靠近。最初他們還以為是格魯希來了,但半小時后,這個主觀願望就破滅了。一支法軍騎兵巡邏隊在弗里西蒙那邊捕獲了比羅普軍前衛的一名軍官,這個軍官攜有布呂歇爾致威靈頓的一封信,信中稱布呂歇爾正開往與威靈頓會合的途中。
普軍攻擊普朗斯諾瓦
此時拿破崙理應中止對威靈頓陣地的正面進攻,而集中全部騎兵掩護右翼,攻擊普軍的先頭部隊。他的確從總預備隊中抽調部分兵力問弗里西蒙運動,包括洛鮑的第六軍和多蒙、絮貝維埃兩個輕騎兵師。洛鮑軍僅有兩個師,計七千人,因為此前拿破崙已將其特斯特師調至格魯希的右翼。大約下午四時三十分,比羅的前衛從普朗努瓦前面的森林衝出,這樣,洛鮑的當面之敵達三萬之多,而且敵軍後面還有皮爾赫軍二萬五千多人。洛鮑被逐出了普朗努瓦。
在戰場上激勵士兵的威靈頓
下午六時,拿破崙再次鋌而走險,連同騎兵預備隊一共三萬人發動攻擊,試圖突破威靈頓的正面,他命令內伊再作一次努力奪取拉海聖。由於守軍彈藥耗盡,戴爾隆的兩個師終於拿下了這個目標。但內伊的騎兵也全都筋疲力盡,未能擴張戰果。
拿破崙命令近衛隊老兵向英軍出擊
當近衛軍的這場進攻漸慚化作流水東逝時,落日也開始西沉。威靈頓發出號令全線反擊。雖然他自己的部隊絕大部分精疲力竭難以繼續作戰,但普軍卻熱切地承擔起追殲逃敵的任務。拿破崙的軍隊放棄了戰鬥,拿破崙本人也於晚上九時騎馬撤離了戰場,翌日清晨五時到達熱納普,三天後宣布退位。
格魯希並未意識到拿破崙的命運掌握在他手中。他按預計方向追擊普軍,始終沒有發現敵人。第二天早晨,在用早餐的格魯希元帥聽到遠處的炮聲。格魯希徵求大家的意見。副司令熱拉爾急切地要求:“立即向開炮的方向前進!”第二個發言的軍官也贊同說:“趕緊向開炮的方向轉移,只是要快!”所有的人都覺得皇帝已經發起攻擊。格魯希卻此猶豫不決,熱拉爾見此急沖沖地說:“趕快向開炮的地方前進!”簡直像是在下命令。格魯希非常不快地說,在皇帝撤回成命前,決不偏離自己的責任。軍官們絕望了,大炮聲卻在這時不祥地沉默下來。
艾蒂安·莫里斯·熱拉爾只能懇切地請求:至少讓他率領自己的部隊和若干騎兵去,保證及時趕到。格魯希考慮了一下,使勁地搖搖手說,再分散兵力是不負責任的,我們的任務是追擊普軍。軍官們沉默了。部隊繼續往前走。不久,格魯希也不安起來,普軍始終沒有出現。各種情報顯示,普軍已分幾路轉移到了正在激戰的戰場。可他依舊頑固的執行命令,沒去增援皇帝。
到了17日,只有一個人還絲毫不知滑鐵盧發生的事,儘管他離這個決定命運的地方只有四小時的路程。他就是格魯希。他還一直死抱著那道追擊普軍的命令。奇怪的是,他始終沒有找到普軍。這使他心中忐忑。近處傳來的炮聲越來越響,好像它們在大聲呼救似的。大地震顫著,每一炮都像是打進自己的心裡。人人都已明白這絕不是什麼小小的遭遇戰,而是一次巨大的戰役,一次決定性的戰役已經打響。
法軍倉皇潰退
錯過了那一秒鐘的格魯希,在這一小時內又表現出了軍人的全部力量——可惜太晚了!當他重新恢復了自信而不再拘泥於成文的命令之後,他的全部崇高美德——審慎、幹練、周密、責任心,都表現得清清楚楚。他雖然被五倍於自己的敵軍包圍,卻能率領自己的部隊突圍歸來,而不損失一兵一卒,不丟失一門大炮——堪稱卓絕的指揮。他要去拯救法蘭西,去解救拿破崙帝國的最後一支軍隊。可是當他回到那裡時,皇帝已經不在了。他來得太晚了!永遠是太晚了!
那關鍵的一秒鐘就是這樣進行了可怕的報復。在塵世的生活中,這樣的一瞬間是很少降臨的。當它無意之中降臨到一個人身上時,他卻不知如何利用它。在命運降臨的偉大瞬間,市民的一切美德——小心、順從、勤勉、謹慎,都無濟於事。命運鄙視地把畏首畏尾的人拒之門外。命運——這掌控人的,只願意用熱烈的雙臂把勇敢者高高舉起,送上英雄們的天堂。如果拿破崙贏了這場戰役,他很有可能重新控制歐洲。
關於滑鐵盧戰役中,格魯希聽到炮聲后,轉向主戰場能否起作用已經討論很多了。拿破崙,古爾戈認為格魯希毀掉了戰役,文學家茨威格添油加醋這不足為奇,但史學家烏塞,梯也爾也認為格魯希有機會趕到。雖然早在百多年前切斯尼,約米尼,夏拉等已經充分論證了格魯希不可能趕到,我們還是不妨假設一下格魯希轉向的情景。
烏塞給出了格魯希轉向的最佳方案,這確實是可能最快途徑:
“最佳的方法顯然是把埃克塞爾曼的部隊推進到於澤勒森林,仍指向瓦弗(如果他可以這麼做而不投入戰鬥)這樣他可使敵軍感到壓力,隱蔽主力的行動;派旺達姆經聖吉貝爾山前往奧蒂尼,派熱拉爾經庫爾-聖-艾蒂安前往穆斯蒂;最後,召回帕若爾,他們將回來作為後衛。從中午開始,旺達姆的先頭縱隊將在三點一刻抵達奧蒂尼的橋樑(距離尼爾-聖-樊尚10公里),同時早行動一刻鐘的熱拉爾先頭縱隊,將在大約四點抵達穆斯蒂的橋樑(距離瓦蘭13公里)。渡過迪爾河以後,下面部隊只能沿一條路行軍,旺達姆在前面先行,他的第一師將在六點到達馬朗薩爾(經過塞魯,離奧蒂尼8公里的路程)。要實現這些,縱隊無疑必須以每小時3公里的速度行軍18公里。儘管是走糟糕的岔路,泥濘的小道等,還有河邊的斜坡;儘管過橋也要需要時間,這樣的速度還是可能的。尤其我們要記住,每走一步大炮的聲音就會更近更強。這對1815年的士兵將是一劑興奮劑,這是行軍去救皇帝,在他的眼前由他指揮作戰!”
烏塞的第一個問題是速度計算,旺達姆軍離戰場18公里,熱拉爾軍21公里,在中午時已經遠過普軍比洛軍凌晨4點出發的距離,烏塞的假設是格魯希靠士氣走出了比洛更快的速度。而泥濘的小道中,士氣高昂也難以起作用,普軍有布呂歇爾親自打氣,且為了復仇士氣同樣高昂,速度也快不上去。自然條件限制擺著,有的狹道只能走單縱隊,大炮常陷入淤泥。不僅如此,烏塞還漏算了過迪爾河橋樑的額外時間。總體算來,旺達姆軍按2.5公里小時計算,需7個多小時,加上過橋延誤1小時,如果沒有阻攔及意外,8點到戰場後方的馬朗薩爾已經不錯了。如果這樣,至少掩護撤退避免大潰敗還可以。
但普軍真的不加阻攔么,烏塞的假設是不會,普軍將按原計劃繼續:‘‘在普魯士方面,至少到三點以前,事態的發展會與實際發生過的完全一致。在一至兩點,萊德布爾將從埃克塞爾曼的騎兵中奪路而逃;兩點鐘,布勞澤和朗根旅(皮爾希軍)聽到從於澤勒森林方向,傳來萊德布爾的狙擊兵和配屬兩個炮連的埃克塞爾曼的龍騎兵發生戰鬥的聲音,將向這片森林方向前進。蒂勒曼將推遲出發,等待戰鬥進展情況。到了三點,確實,敵軍會認識到埃克塞爾曼那裡沒有步兵支援的攻擊,只不過是一次佯動。於是普軍將恢復按命令行動。皮爾希的第二梯隊(布勞澤和朗根旅)會經過瓦弗的橋樑,向聖朗貝爾教堂前進。蒂勒曼將僅留幾個營在瓦弗,並準備帶他的部隊主力向庫蒂爾進軍。’’
烏塞的這個假設難以成立,普軍負責監視格魯希的萊德布爾分隊主力雖可能落荒而逃,但普軍在迪爾河一線也偵察分隊,第二軍軍長皮爾希曾親自來觀察格魯希的動向,三萬大軍走10餘公里向迪爾河不可能不被察覺。按當日實際發生史實,普軍的部隊總共16個旅中約9個旅且沒有參加主戰場會戰,其中包括第1軍殿後的2,3,4旅,第2軍殿後的7,8旅,第3軍全部4個旅。中午時分,第1軍在駐地比爾熱尚未出發,格魯希可過河的橋只有8公里左右,只需略作調整,就可對格魯希形成半渡而擊,而派往主戰場的兵力不少一兵一卒。如果胃口大的話,普軍可調整如下,未趕上參加滑鐵盧主戰場會戰的各旅中,第一軍的3,4旅,第二軍7,8旅南下堵截半渡而擊,第3軍3點發覺埃克塞爾曼佯攻后,抄襲格魯希側后,近5萬人從兩個方向夾擊,格魯希軍團本身的安危堪憂。
拿破崙
退位后的拿破崙
滑鐵盧是比利時首都布魯塞爾南郊18公里處的一個小鎮。1815年6月18日,舉世聞名的滑鐵盧戰役在小鎮南面5公裡外的田野上展開,從此,滑鐵盧與拿破崙聯繫在一起,被載入史冊。當年,拿破崙率法軍7.4萬人和246門火炮,聯軍統帥威靈 頓公爵只有6.7萬人和184門火炮。雙方在2.25公里的戰線上進行一天的浴血鏖戰,戰場上留下了2.7萬具法軍和 2.2萬具聯軍士兵的屍體。威靈頓公爵雖取得最後的勝利,但他目睹戰場上的慘狀,說出一句話:“勝利是除失敗之外的最大悲劇!”拿破崙在滑鐵盧大戰中慘敗,標誌著他政治生命的終結,最後他在大西洋中的一個荒涼小島——聖赫勒拿島上結束了他那富有戲劇性的一生。因此,滑鐵盧戰役被稱為是對歐洲歷史起“轉折作用”的一場大戰。每天都有許多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到滑鐵盧古戰場來訪古憑弔。古戰場的中心是一座 45 米高的土山,這是 1826 年比利時婦女用背簍運土堆成的。登上226 級台階可達山頂。上面環形大平台的正中,一隻長 4.5米、高 4.45 米、重 28 噸的鐵獅子雄踞於高 6 米的底座上,它右前爪踩著一隻圓球,面朝法國方向,表示“威震”拿破崙。鐵獅子是用遺留在戰場上的廢鐵鑄造成的,是雕塑大師範·格爾的傑作。這座土山也因而得名獅子山。山頂平台一側還有一塊巨大金屬盤,上面標刻著當年滑鐵盧戰役作戰路線和主要戰場。平台四周圍有鐵欄,遊人可憑欄遠眺四面八方的景色。獅子山下的滑鐵盧紀念館是一座白色圓形建築,裡面環形牆壁上飾有一幅油畫,是法國海軍畫家路易·杜默蘭的傑作——滑鐵盧戰役環形全景畫。這幅長 110 米、高 12 米的環形油畫栩栩如生地描繪了當年鏖戰的壯烈場面。在油畫和當中的環形看台之間,還配以戰馬、炮車、武器、房舍等實物以及血肉模糊的屍體等雕塑品,加上燈光的巧妙運用,再現了當年戰場上戰馬嘶鳴、炮聲隆隆的情景。這幅全景畫完成於 1912 年。在紀念館對面,有一小電影院,一年到頭只放映一部電影——《滑鐵盧戰役》。觀眾可通過電影對這場戰役的歷史背景及交戰情況有深刻的印象。電影院旁有一個拿破崙的全身塑像。拿破崙戴著三角帽,全身戎裝,雙臂在胸前抱攏,雙腳擺出類似軍人“稍息”的姿勢。銅像連同底座一共有 4 米高,遊客常在這裡攝影留念。古戰場南面有一座石頭小屋,它曾是拿破崙當年的指揮部,北面有一個古堡,那是反法聯軍總指揮威靈頓的司令部。周圍原野上聳立著法國、比利時、德國等國各色各樣的紀念碑,以悼念那些陣亡的將士,它們寄託著後人對陣亡者的哀思。
拿破崙第二次被迫退位,囚禁在聖赫勒拿島上,直到1821年鬱鬱而終。拿破崙的第二次執政,總共只有一百天左右,歷史上稱為“百日王朝”。
拿破崙自以為有雄才大略,攻無不克,卻沒有想到在滑鐵盧一役中被打得一敗塗地。滑鐵盧戰役在歷史上傳為笑柄,而滑鐵盧一詞從此也成了失敗的同義詞。
自古道是“一將功成萬骨枯”,“長城內外,屍填巨壑之岸,血滿長城之窟,無貴無賤,同為枯骨”,此一證也。拿破崙雖然失敗了,但他的共和思想卻得到了繼承和發展,此又一幸也。
滑鐵盧戰役是戰爭史上的著名戰役,最終決定了拿破崙及其帝國的命運,對歐洲有著深遠的影響。
對拿破崙在滑鐵盧戰役的失敗原因,歷來眾說紛紜。勝利者威靈頓公爵認為,拿破崙採取戰略上的進攻,是其失敗的主因,拿破崙應等待聯軍侵入法國,時日一久必因糧食缺乏而自行崩潰。不知道他如此說,動機何在,聯軍會自行崩潰嗎?在1814年侵入法國的聯軍也沒有崩潰啊!
而在聯軍第一批集結65萬人,還有30萬軍隊將在秋天到達,總數有百萬之眾的情況下,法軍倉促之下,僅組織了28.4萬人的正規軍,力量如此懸殊。拿破崙變防禦為進攻,以圖各個擊破敵軍、掌握主動權的計劃是非常出色的,也是有可能成功的。
拿破崙自己對科蘭庫爾說:是由於格魯希未能及時增援,而騎兵又被擊潰,以致慘敗,內伊行動也不夠積極、機智。他的話是比較符合實情的,但也是側重於人事方面的分析。
試著對各種情況進行分析,拿破崙在滑鐵盧戰役失敗有如下原因:
儘管拿破崙任命名將達武元帥為陸軍部長,在2個月內組織了28.4萬軍隊,且部隊中也有不少老兵,但整個部隊畢竟是倉促組建,缺乏訓練,槍械、彈藥、馬匹也十分缺乏。部隊的高、中級指揮員更是缺乏,以至格魯希這樣的平庸之輩也要獨當一面。
法軍在滑鐵盧決戰時,進攻被迫採用師縱隊,每營成三列橫隊,每師則形成正面200人,縱深24-27列的龐大方陣,行動笨拙。
拿破崙歷來主張集中優勢兵力。但此役卻奇怪的一開始就分散使用兵力。
在里尼之戰時,拿破崙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卻派出內伊大軍迂迴普軍右翼,結果內伊突遇英軍2萬,即放棄迂迴圍殲普軍的任務,被次要敵人牽制,后僅遲緩的派出1軍團,也沒能到達戰場。
在滑鐵盧決戰時,拿破崙仍未集中全部兵力,而是分出三分之一的兵力,由格魯希帶領去追擊去向不明的普軍,致使該部脫離戰場。
內伊元帥儘管在滑鐵盧表現了非凡的勇氣,但其指揮是不力的。在里尼迂迴時,不分主次,與2萬英軍糾纏,致使8萬普軍未被殲滅。他帶領騎兵貿然衝鋒也極大的打擊了法軍有生力量。
格魯希元帥卻是墨守成規,其在滑鐵盧以3.4萬的兵力,由於其之前在接到了拿破崙的命令。所以聽到滑鐵盧炮聲,卻以沒接到命令為由不回援。其部下四軍團司令吉拉爾將軍一再力諫,都被其拒絕。
在此,茨威格的記敘可以做證:“6月17日上午11時,拿破崙第一次把獨立指揮權交給格魯希元帥。拿破崙的命令是清楚的:當他自己向英軍進攻時,格魯希務必率領交給他的三分之一兵力去追擊普魯士軍。同時,他必須始終和主力部隊保持聯繫。
格魯希元帥躊躇地接受了這項命令。他不習慣獨立行事。只是當他看到皇帝的天才目光,他才感到心裡踏實,不假思索地應承下來。使他放心的是,大本營就在附近。只需三小時的急行軍,他的部隊便可和皇帝的部隊會合。”他基本上沒有什麼責任可言,但是他就是法國復辟王朝沒落的一大罪人。但事實上,就如前文所說,旺達姆軍按2.5公里小時計算,需7個多小時,加上過橋延誤1小時,如果沒有阻攔及意外,8點到戰場後方已經很不錯了。
而作為總參謀長的蘇爾特元帥,也是不稱職的。第一次擔任此職的蘇爾特,儘管於18日晨及時的提醒了拿破崙調回格魯西部,也有一些好的建議,但其參謀部的組織卻是千瘡百孔。法軍在里尼、滑鐵盧一再不知敵情。在里尼,參謀部竟不知普軍右翼遠處有2萬英軍,在內伊被牽制時,也沒有及時命令其以主力投入主戰場。而6軍團竟因駐地遠,調動遲,而未能趕到。在滑鐵盧,參謀部既不知普軍來援,也不知格魯希的去向。
在滑鐵盧戰役中,法軍表現了極大的勇氣,卻因種種原因遭到慘敗,拿破崙的政治生命、軍事生涯就此終結。
拿破崙計劃集中兵力各個擊破普英軍,法軍先於滑鐵盧決戰前兩天的,在里尼擊潰布呂歇爾的普軍。但因1軍團迷路,沒有及時趕到戰場,6軍團又距離過遠,調動太遲,致使里尼之戰成為擊潰戰,而不是預想的殲滅戰。
拿破崙也沒有在16日黃昏組織追擊普軍,而是在第二天派出格魯希元帥率3.4萬人追擊。但為時已晚,格魯希根本沒有找到普軍,反而浪費了大量兵力,卻使普軍最後與英軍會合,參加了滑鐵盧的戰鬥。
維克多·雨果,法國近代大文豪,《巴黎聖母院》《悲慘世界》《九三年》作者。在他的長篇浪漫主義小說《悲慘世界》中展開了十九世紀初期法國社會的一幅長篇畫卷,其中,《悲慘世界》的第二卷《珂賽特》的第一章《滑鐵盧》中描述了拿破崙和滑鐵盧戰役,但《悲慘世界》作為文學藝術作品,其中含有大量創作和主觀成分,源於史實,但並非史實。
以下是雨果的“滑鐵盧”:
滑鐵盧戰爭是個謎。它對勝者和敗者都一樣是不明不白的。對拿破崙,它是恐怖,布呂歇爾只看見炮火,威靈頓完全莫名其妙。看那些報告吧。公報是漫無頭緒的,評論是不得要領的。這部分人訥訥,那部分人期期。若米尼把滑鐵盧戰事分成四個階段;米夫林又把它截成三個轉變,惟有夏拉,雖然在某幾個論點上我們的見解和他不一致,但他卻獨具慧眼,是抓住那位人傑和天意接觸時產生的慘局中各個特殊環節的人。其他的歷史家都有些目眩神迷,也就不免在眩惑中摸索。那確是一個風馳電掣的日子,好戰的專制政體的崩潰震動了所有的王國,各國君王都為之大驚失色,強權覆滅,黷武主義敗退。
在那不測之事中,顯然有上天干預的痕迹,人力是微不足道的。我們假設把滑鐵盧從威靈頓和布呂歇爾的手中奪回,英國和德國會喪失什麼嗎?不會的。名聲大振的英國和莊嚴肅穆的德國都和滑鐵盧問題無關。感謝上天,民族的榮譽並不在殘酷的武功。德國、英國、法國都不是區區劍匣所能代表的。當滑鐵盧劍聲錚錚的時代,在布呂歇爾之上,德國有歌德,在威靈頓之上,英國有拜倫。思想的廣泛昌明是我們這一世紀的特徵,在那曙光里,英國和德國都有它們輝煌的成就。它們的思想已使它們成為大家的表率。它們有提高文化水平的獨特功績。那種成就是自發的,不是偶然觸發的。它們在十九世紀的壯大決不起源於滑鐵盧。只有野蠻民族才會憑一戰之功突然強盛。那是一種頃忽即滅的虛榮,有如狂風掀起的白浪。文明的民族,尤其是在我們這個時代,不因一個將領的幸與不幸而有所增損。他們在人類中的比重不取決於一場戰事的結果。他們的榮譽,謝謝上帝,他們的尊嚴,他們的光明,他們的天才都不是那些賭鬼似的英雄和征服者在戰爭賭局中所能下的賭注。常常是戰爭失敗,反而有了進步。少點光榮,使多點自由。鼙鼓無聲,理性爭鳴。那是一種以敗為勝的玩意兒。既是這樣,就讓我們平心靜氣,從兩方面來談談滑鐵盧吧。我們把屬於機緣的還給機緣,屬於上帝的歸諸上帝。滑鐵盧是什麼?是一種豐功偉績嗎?不,是一場賭博。是一場歐洲贏了法國輸了的賭博。在那地方立只獅子似乎是不值得的,況且滑鐵盧是有史以來一次最奇特的遭遇。拿破崙和威靈頓,他們不是敵人,而是兩個背道而馳的人。喜用對偶法的上帝從來不曾造出一種比這更驚人的對比和更特別的會合。一方面是準確,預見,循規蹈矩,謹慎,先謀退步,預留餘力,頭腦頑強冷靜,步驟堅定,戰略上因地制宜,戰術上部署平衡,進退有序,攻守以時,絕不懷僥倖心理,有老將的傳統毅力,絕對縝密周全;而另一方面是直覺,憑靈感,用奇兵,有超人的本能,料事目光如炬,一種說不出的如同鷹視雷擊般的能力,才氣縱橫,敏捷,自負,心曲深沉,鬼神莫測,狎玩命運,川澤、原野、山林似乎都想去操縱,迫使服從,那位專制魔王甚至對戰場也要放肆,他把軍事科學和星相學混為一談,加強了信心,同時也攪亂了信心。威靈頓是戰爭中的巴雷姆(數學家名),拿破崙是戰爭中的米開朗琪羅,這一次,天才被老謀深算擊潰了。
兩方面都在等待援兵。計算精確的人成功了。拿破崙等待格魯希,他沒有來。威靈頓等待布呂歇爾,他來了。威靈頓,便是進行報復的古典戰爭,波拿巴初露頭角時,曾在義大利碰過他,並把他打得落花流水。那老梟曾敗在雛鷹手裡。古老的戰術不僅一敗塗地,而且臭名遠揚。那個當時才二十六歲的科西嘉人是什麼,那個風流倜儻的無知少年,勢孤敵眾,兩手空空,沒有糧秣,沒有軍火,沒有炮,沒有鞋,幾乎沒有軍隊,以一小撮人反抗強敵,奮擊沆瀣一氣的歐洲,他在無可奈何之中竟不近情理地多次獲得勝利,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從什麼地方鑽出了那樣一個霹靂似的暴客,能夠一口氣,用一貫的手法,先後粉碎德皇的五個軍,把博利厄摔在阿爾文齊身上,維爾姆澤摔在博利厄身上,梅拉斯摔在維爾姆澤身上,麥克又摔在梅拉斯身上。那目空一切的新生尤物是什麼人?學院派的軍事學家在逃遁時都把他看作異端。因此在舊愷撒主義與新愷撒主義之間,在規行矩步的刀法與雷奔電掣的劍法之間,庸才與天才之間,有了無可調和的仇恨。仇恨終於在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日寫出了那最後的字,在洛迪、芒泰貝洛、芒泰諾泰、曼圖亞、馬倫哥、阿爾科拉(全是拿破崙戰勝的地方)之後,添上了滑鐵盧。庸人們的勝利,多數人的慰藉。上天竟同意了這種諷刺。拿破崙在日薄西山時又遇見了小維爾姆澤。
的確,要打敗維爾姆澤,只需使威靈頓的頭髮變白就是了。滑鐵盧是一場頭等戰爭,卻被一個次等的將領勝了去。在滑鐵盧戰爭中,我們應當欽佩的是英格蘭,是英國式的剛毅,英國式的果敢,英國式的熱血;英格蘭的優越,它不至見怪吧,在於它本身。不是它的將領,而是它的士兵。忘恩負義到出奇的威靈頓在給貴人巴塞司特的一封信里提到他的軍隊,那在一八一五年 六月十八日作戰的軍隊,是一支“可惡的軍隊”。那些七零八落埋在滑鐵盧耕地下的可憐枯骨對他的話又作何感想?英格蘭在威靈頓面前過於妄自菲薄了。把威靈頓捧得那樣高便是小看了英格蘭。威靈頓只是個平凡的英雄。那些灰色的蘇格蘭軍、近衛騎兵、梅特蘭和米契爾的聯隊、派克和蘭伯特的步兵、龐森比和薩默塞特的騎兵、在火線上吹嗩吶的山地人、里蘭特的部隊、那些連火槍都還不大知道使用但卻敢於對抗埃斯林、里沃利的老練士卒的新兵,他們才是偉大的。威靈頓頑強,那是他的優點,我們不和他討價還價,但是他的步兵和騎兵的最小部分都和他一樣堅強。鐵軍比得上鐵公爵。在我們這方面,我們全部的敬意屬於英國的士兵、英國的軍隊和英國的人民。假使有功績,那功績也應屬於英格蘭。滑鐵盧的華表如果不是頂著一個人像,而是把一個民族的塑像高插入雲,那樣會比較公允些。但是大英格蘭聽了我們在此地所說的話一定會惱怒。它經歷了它的一六八八年和我們的一七八九年後卻仍保留封建的幻想。它信仰世襲制度和等級制度。世界上那個最強盛、最光 榮的民族尊重自己的國家而不尊重自己的民族。做人民的,自甘居人之下,並把一個貴人頂在頭上。工人任人蔑視,士兵任人鞭笞。我們記得,在因克爾曼戰役中,據說有個中士救了大軍的險,但是貴人臘格倫沒有為他論功行賞,因為英國的軍級制度不容許在戰報中提到官長等級以下的任何英雄。
在滑鐵盧那種性質的會戰中,我們最佩服的,是造化布置下的那種怪誕的巧合。夜雨,烏古蒙的牆,奧安的凹路,格路希充耳不聞炮聲,拿破崙的嚮導欺心賣主,比洛的嚮導點撥得宜;那一連串天災人禍都演得極盡巧妙。概括起來說,在滑鐵盧確是戰爭少,屠殺多。滑鐵盧在所有的陣地戰中是戰線最短而隊伍最密集的一次。拿破崙,一法里的四分之三,威靈頓,半法里,每邊七萬二千戰士。屠殺便由那樣的密度造成的。有人作過這樣的計算,並且列出了這樣的比例數字,陣亡人數在奧斯特里茨,法軍百分之十四,俄軍百分之三十,奧軍百分之四十四;在瓦格拉姆,法軍百分之十三,奧軍百分之十四;在莫斯科河,法軍百分之三十七,俄軍,四十四;在包岑,法軍百分之十三,俄軍和奧軍,十四;在滑鐵盧,法軍百分之五十六,聯軍,三十一。滑鐵盧總計,百分之四十一。戰士十四萬四千,陣亡六萬。到今日,滑鐵盧戰場恢復了大地——世人的不偏不倚的安慰者——的謐靜,和其他的原野一樣了。可是一到晚上,就有一種鬼魂似的薄霧散布開來,假使有個旅人經過那裡,假使他望,假使他聽,假使他象維吉爾在腓力比⑦戰場上那樣夢想,當年潰亂的幻景就會使他意奪神駭。六月十八的慘狀會重行出現,那偽造的紀念堆隱滅了,俗不可耐的獅子消失了,戰場也恢復了它的原來面目;一行行的步兵象波浪起伏那樣在原野上前進,奔騰的怒馬馳騁天邊;驚魂不定的沉思者會看見刀光直晃,槍刺閃爍,炸彈爆發,雷霆交擊,血肉橫飛,他會聽到 一片鬼魂交戰的吶喊聲,隱隱約約,有如在墓底呻吟,那些黑影,便是羽林軍士;那些熒光,便是鐵騎;那枯骸,便是拿破崙,另一枯骸,是威靈頓;那一切早已不存在了,可是仍舊鏖戰不休,山谷殷紅,林木顫慄,殺氣直薄雲霄;聖約翰山、烏古蒙、弗里謝蒙,帕佩洛特、普朗尚努瓦,所有那些莽曠的高地,都隱隱顯出無數鬼影,在朦朧中迴旋廝殺。
有個很可敬的自由派絲毫不恨滑鐵盧。我們不屬於那一派。我們認為滑鐵盧只是自由駭然驚異的日子。那樣的鷹會出自那樣的卵,確實出人意料。假使我們從最高處觀察問題,就可以看出滑鐵盧是一次有計劃的反革命的勝利。是歐洲反抗法國,彼得堡、柏林和維也納反抗巴黎,是現狀反抗創舉,是通過一八一五年三月二十日(拿破崙第二次成為法國皇帝,百日王朝開始的日子)向一七八九年七月十四日(法國大革命開始的日子)進行的打擊,是王國集團對法蘭西不可馴服的運動的顛覆。總之,他們的夢想就是要撲滅這個爆發了二十六年的強大民族。是不倫瑞克、納索、羅曼諾夫、霍亨索倫、哈布斯堡(羅曼諾夫,俄國皇室。霍亨索倫,德國王室。哈布斯堡,奧國王室)和波旁(法國王室)的聯盟。滑鐵盧是神權的倀鬼。的確,帝國既然專制,由於事物的自然反應,王國就必然是自由的了,因而有種不稱心的立憲制度從滑鐵盧產生出來了,使戰勝者大為懊喪。那是因為革命力量不可能受到真正的挫敗,天理如此,絕無 倖免,革命力量遲早總要抬頭,在滑鐵盧之前,拿破崙推翻了各國的衰朽王朝,在滑鐵盧之後,又出了個宣布服從憲章的路易十八(路易十八迫於國內革命勢力增強不得不宣布服從憲章,實施君主立憲制)波拿巴在那不勒斯王位上安插了一個御者,又在瑞典王位上安插了一個中士,在不平等中體現了平等;路易十八在聖旺副署了人權宣言。你要了解革命是什麼嗎?稱它為進步就是;你要了解進步是什麼嗎?管它叫明天就是。明天一往直前地做它的工作,並且從今天起它已開始了。而且很奇怪,它從來不會不達到目的。富瓦(富瓦,拿破崙部下的將軍,在滑鐵盧戰役受傷,繼在王朝復辟期間當議員)原是個軍人,它卻借了威靈頓的手使他成為一個雄辯家。富瓦在烏古蒙摔了交,卻又在講壇上抬了頭。進步便是那樣進行工作的。任何工具,到了那個工人的手裡,總沒有不好使的。它不感到為難,把橫跨阿爾卑斯山的那個人和宮牆中的那個龍鍾老病夫(分別指拿破崙和路易十八)都抓在手中,替它做那神聖的工作。它利用那個害足痛風的人,也同樣利用那個征服者,利用征服者以對外,足痛風病者以對內。滑鐵盧在斷然制止武力毀滅王座的同時,卻又從另一方面去繼續它的革命工作,除此以外,它毫無作用。刀斧手的工作告終,思想家的工作開始。滑鐵盧想阻擋時代前進,時代卻從它頭上跨越過去,繼續它的路程。那種醜惡的勝利已被自由征服了。
滑鐵盧[滑鐵盧戰役]
戰鬥結束后,布呂歇爾建議他們稱之為拉貝爾聯盟旅店之戰,但惠靈頓另有計劃。他跑回總部,寫了一篇著名的簡訊,解釋他是如何贏得滑鐵盧戰役的。
“滑鐵盧熱”席捲英國,從火車站到廣場到花園,喧囂地再現了這場偉大的英國勝利。“政治正確”和民族與個人自尊心的結合拒絕承認拿破崙的毀滅是由於英國人的勇氣以及惠靈頓的天才以外的任何原因導致的。這是一個傲慢自大的故事,詆毀了普魯士,忽略了荷蘭、拿騷、比利時,極大地提高了惠靈頓的聲譽。
對於比利時與荷蘭人而言,滑鐵盧的特殊之處可能在於,這是他們主動捍衛自己的家園而贏得的最著名的勝利。但在為了利益而一次次的在這裡殺伐的列強看來,他們不過是博弈籌碼。
這或許解釋了過去 200 年裡,英國能將滑鐵盧的勝利據為己有的原因:像比利時與荷蘭這樣的小民族,只配是大國的棋子,單憑他們自己,無法承載光榮偉大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