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特根斯坦的侄子
維特根斯坦的侄子
·最值得期待的德國純文學作家:托馬斯·伯恩哈德是“二戰”后德語文壇最富爭議的文學鬥士,曾獲得過奧地利國家文學獎,畢希納文學獎等重量級文學大獎。被耶利內克認為是比自己更應該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文學大師,深受帕穆克等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推崇。
·最特立獨行的文壇鬥士:他曾被兩次提名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但主動聲稱即使獲獎也會拒領。他的作品刺痛了奧地利許多權勢者,經常遭到禁止出版或禁止上演。他也在去世前立下遺囑:他所有的已經發表的或尚未發表的作品,在他去世后在著作權規定的年限里,禁止在奧地利以任何形式發表。《維特根斯坦的侄子》,是一部典型的伯恩哈德式的充滿了嘲諷、貶損力量的作品。它讓一個冷酷刻薄的敘述者,也就是作品中的物主代詞“我”,斷斷續續來講述瘋癲者保爾的故事,又通過對“我”與保爾的深刻交往而大量地“出賣”自己,結果讀者會看到兩個堪稱古怪的奧地利人的嘴臉:憤怒、脆弱、神經質,掙扎於瘋狂的邊緣,但又能在瘋言瘋語中撕破面具、道出真相,尤其是某種似乎是獨屬於奧地利人的精神災變——伯恩哈德的大部分文學主題都與此有關。
“現在我知道了,我們許多年從一個人身旁走過,卻不知道這人是誰。
現在我知道了,數十年我曾從一個人身旁走過,而不知道他是誰。”
作為伯恩哈德作品系列的第一卷,本書包含了三個關於死亡的故事。
《波斯女人》:關於愛情、報復和死亡的故事
《維特根斯坦的侄子—— 一場友誼》:關於友誼、理解與死亡的故事
《制帽匠》:關於親情、尊重與死亡的故事
伯恩哈德說:“想到死亡一切都是可笑的。”他以極富音樂性的文字,犀利的誇張、重複和幽默,將人類境遇中種種愚鈍與疾病,痛苦與冷漠,習慣與禁忌推向極端,展現了人與人之間溝通的艱難。
托馬斯·伯恩哈德Thomas Bernhard,奧地利著名小說家、戲劇家,被稱為“阿爾卑斯山的貝克特”、“敵視人類的作家”、“以批判奧地利為職業的作家”、“災難與死亡作家”。公認為“二戰”后德語文壇最富爭議與影響力的作家之一,作品被譯為45種語言。
特立獨行的伯恩哈德,以批判的方式關注人生(生存和生存危機)和社會現實(人道與社會變革)。文字極富音樂性,以犀利的誇張、重複和幽默,將人類境遇中種種愚鈍與疾病,痛苦與冷漠,習慣與禁忌推向極端,向紛亂昏暗的世界投擲出一支支光與熱的火炬。
譯者簡介:馬文韜,北京大學德國語言文學系教授,奧地利伯恩哈德基金會顧問委員會委員,德國格里姆豪森協會理事。著有《瑞士德語文學史》。譯著有小說《黑白天使》、《歷代大師》,詩歌《傅立特詩選》、《特拉克爾詩選》等,戲劇《畢德曼與縱火犯》、《罵觀眾》、《安道爾》等。
特立獨行的伯恩哈德(代譯序)
波斯女人
維特根斯坦的侄子—— 一場友誼
制帽匠
伯恩哈德生平及創作
如果伯恩哈德活著,最應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是他,而不是我。 ——耶利內克(2004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我欣然沉浸在伯恩哈德的書頁里,擁抱他那不可遏止的憤怒,分享那憤怒。 ——帕慕克(2006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德語又寫出了最美的作品,藝術和精神,準確、深刻和真實。
托馬斯·伯恩哈德(1931—1989)是奧地利最有爭議的作家,對他有很多稱謂:阿爾卑斯山的貝克特、災難作家、死亡作家、社會批評家、敵視人類的作家、以批判奧地利為職業的作家、誇張藝術家、語言音樂家,等等。我以為伯恩哈德是一位真正富有個性的作家。叔本華曾寫道:“每個人其實都戴著一張面具和扮演一個角色。總的來說我們全部的社會生活就是一出持續上演的喜劇。”伯恩哈德是一位憎恨面具的人。誠然,在現實社會中,絕對無遮攔是不可能的,正如伯恩哈德所說:“您不會清早起來一絲不掛就離開房間到飯店大廳,也許您很願意這樣做,但您知道是不可以這樣做的。”是否可以說,伯恩哈德是一個經常丟掉面具的人。1968年在隆重的奧地利國家文學獎頒獎儀式上,作為獲獎者的伯恩哈德在致辭時一開始便說“想到死亡一切都是可笑的”,接著便如他在其作品中常做的那樣批評奧地利,說“國家註定是一個不斷走向崩潰的造物,人民註定是卑劣和弱智……”,結果可想而知,文化部長拂袖而去,文化界名流也相繼退場,頒獎會不歡而散。第二天報紙載文稱伯恩哈德“狂妄”,是“玷污自己家園的人”。同年伯恩哈德獲安東·維爾德甘斯獎,頒獎單位奧地利實業家聯合會放棄公開舉行儀式,私下裡把獎金和證書寄給了他。自1963年發表第一部長篇散文作品《嚴寒》后,伯恩哈德平均每年都有一兩部作品問世,1970年便獲德國文學最高獎——畢希納文學獎。自1970年代中期,他公開宣布不接受任何文學獎,他曾被德國國際筆會主席先後兩次提名為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他說如果獲得此獎他也會拒絕接受。不俗的文學成就,使他登上文壇不久便擁有了保持獨立品格所必要的物質基礎,使他能夠做到不媚俗,不迎合市場,不逢迎權勢,不為名利所誘惑,他是一個連家庭羈絆也沒有的、真正意義上的富有個性的自由人。如伯恩哈德所說:“儘可能做到不依賴任何人和事,這是第一前提,只有這樣才能自作主張,我行我素。”他說:“只有真正獨立的人,才能從根本上做到真正把書寫好。” “想到死亡一切都是可笑的。”伯恩哈德確曾與死神打過交道。1931年,懷有身孕的未婚母親專門到荷蘭生下了他,然後為不耽誤打工掙錢,把新生兒交給陌生人照料,伯恩哈德上學進的是德國納粹時代的學校,甚至被關進特教所。1945年後在薩爾茨堡讀天主教學校,伯恩哈德認為,那裡的教育與納粹教育方式如出一轍。不久他便棄學去店鋪里當學徒。沒有愛的、屈辱的童年曾使他一度產生自殺的念頭。多虧在外祖父身邊度過的、充滿陽光的短暫歲月,讓他生存下來。但長期身心備受折磨的伯恩哈德,在青年時代伊始便染上肺病,曾被醫生宣判了“死刑”,他親歷了人在肉體和精神瓦解崩潰過程中的毛骨悚然的慘狀。根據以上這些經歷,他後來寫了自傳性散文系列《原因》、《地下室》、《呼吸》、《寒冷》和《一個孩子》。躺在病床上,為抵禦恐懼和寂寞他開始了寫作,對他來說,寫作從一開始就成為維持生存的手段。伯恩哈德幸運地擺脫了死神,同時與寫作結下不解之緣。在寫作的練習階段,又作為報紙記者工作了很長時間,尤其是報道法庭審訊的工作,讓他進一步認識了社會,看到面具後邊的真相。他的自身成長過程和社會經歷構成了他寫作的根基。
說到奧地利文學,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后,要首先提到兩位作家的名字,這就是托馬斯·伯恩哈德和彼得·漢德克,他們都在1960年代登上德語國家文壇:伯恩哈德1963年發表《嚴寒》引起文壇矚目,英格博格·巴赫曼在論及伯恩哈德1960年代的小說創作時說:“多年以來人們在詢問新文學是什麼樣子,今天在伯恩哈德這裡我們看到了它。”漢德克1966年以他的劇本《罵觀眾》把批評的矛頭對準傳統戲劇,指齣戲劇表現世界應該不是以形象而是以語言;世界不是存在於語言之外,而是存在於語言本身;只有通過語言才能粉碎由語言所建構起來的、似乎固定不變的世界圖像。兩位年輕人的不俗表現使他們不久就被排進德語國家重要作家之列,並先後於1970年和1973年獲得最重要的德國文學獎——畢希納文學獎。如果說直到這個時期兩位作家幾乎並肩齊名,那麼到了1980年代,伯恩哈德的小說、自傳體散文以及戲劇的成就,特別是在他去世后的1990年代,超過了漢德克,使他成為奧地利最有名的作家。正如德國文學評論家賴希-拉尼茨基所說:“最能代表當代奧地利文學的只有伯恩哈德,他同時也是我們這個時代德語文學的核心人物之一。”伯恩哈德創作甚豐,他18歲開始寫作,40年中創作了5部詩集,27部長短篇散文作品(亦稱小說),18部戲劇作品,以及150多篇文章。他的作品已譯成近40多種文字,一些主要作品如《歷代大師》、《伐木》、《消除》、《維特根斯坦的侄子》等發行量早已超過10萬冊,他的戲劇作品曾在世界各大主要劇場上演。伯恩哈德逝世后,他的戲劇作品在不斷增加,原本被稱為散文作品或小說的《嚴寒》、《維特根斯坦的侄子》、《水泥地》和《歷代大師》等先後被搬上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