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良人
唐代詩人葛鴉兒創作的一首詩
《懷良人》是唐代詩人葛鴉兒創作的一首詩,這首詩是一位勞動婦女的怨歌。良人,古代婦女對丈夫的稱謂。從標題即可知此詩是寫思婦之情。詩重在寫“懷”,故題為“懷良人”,而不是“怨良人”。可知詩人的感情和語言分寸是掌握得極好的。但在期望中又蘊含著對統治者不關心百姓疾苦,長期造成夫妻分離,生活貧困的怨恨,但這只是“底不歸”的潛台詞,卻沒有道出,其藝術構思別具新路。
此詩前兩句首先描繪出一位貧婦的畫像:她鬢雲散亂,頭上別著自製的荊條髮釵,身上穿著當年出嫁時所穿的布裙,足見其貧困寒儉之甚(“世所稀”)。這兒不僅是人物外貌的勾勒,字裡行間還可看出一部夫婦離散的辛酸史。《列女傳》載“梁鴻、孟光常荊釵布裙”。這裡用“荊釵”“布裙”及“嫁時衣”等字面,似暗示這一對貧賤夫婦一度是何等恩愛,然而社會的動亂把他們無情拆散了。“布裙猶是嫁時衣”,既進一步見女子之貧,又表現出她對丈夫的思念。古代征戍服役有所謂“及瓜而代”,即有服役期限,到了期限就要輪番回家。從“正是歸時”四字透露,其丈夫大概是“吞聲行負戈”的徵人吧,這女子是否也曾有過“羅襦不復施,對君洗紅妝”(杜甫《新婚別》)的誓言,那是要讀者自去玩味的。
於是,第三句緊承前二句來。“胡麻好種無人種”,可以理解為賦(直賦其事):動亂對農業造成破壞,男勞動力被迫離開土地,“縱有健婦把鋤犁,禾生隴畝無東西”,田園荒蕪。如聯繫末句,此句也可理解為興:蓋農時最不可誤,錯過則追悔無及;青春時光亦如之,一旦老大,即使徵人生還也會“縱使相逢應不識”呢。以“胡麻好種無人種”興起“正是歸時底不歸?”實暗含“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意,與題面“懷良人”正合。
此詩最後一句由三句引出,正是水到渠成。“正是歸時底不歸?”語含怨望,然而良人之不歸乃出於被迫,可怨天而不可尤人。以“懷”為主,也是此詩與許多怨婦詩所不同的地方。
詩人巧用俗諺,意味深長。“懷良人”理由正多,只說芝麻不好種,言在此、而意在彼,言有盡、而意無窮。
這首詩是一位勞動婦女的怨歌。韋縠《才調集》、韋莊《又玄集》都說此詩作者是女子葛鴉兒。孟棨《本事詩》卻說是朱滔軍中一河北士子,其人奉滔命作“寄內詩”,然後代妻作答,即此詩。其說頗類小說家言,大約出於虛構。然而,可見此詩在唐時流傳甚廣。詩大約成於中晚唐之際。
《本事詩》:朱滔括兵,不擇士族,悉令赴軍。自閱於毬場,有士人容止可觀,進趨淹雅。滔白問之曰:“所業者何?”曰:“學為詩。”問:“有妻否?”曰:“有。”即令作寄內詩。援筆立成,詞曰:“握筆題詩易,荷戈征戍難。慣從鴛被暖,怯向雁門寒。瘦盡寬衣帶,啼多漬枕檀。試留青黛著,回日畫眉看。”又令代妻作詩答,曰:“蓬鬢荊釵世所稀……”滔遺以束帛,放歸。
《唐詩鏡》:一如常語,正入詩情。
《唐詩別裁》:以耕鑿望夫之問,比“悔教夫婿覓封侯”,較切較正(末二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