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漢

大雅 江漢

《詩經 大雅 江漢》 ,周宣王命令召伯虎討伐淮夷,建立武功,受到賞賜。

作品賞析


《江漢》一詩,《毛詩序》以為尹吉甫所作。今人以其無據多不相信。細讀詩文,實為召伯虎所作。其第一章詩人自稱“我”,為第一人稱手法寫成;而第三章云:“江漢之滸,王命召虎。”說到周王之命,又自稱“召虎”。第四、五、六章也有“王命召虎”、“虎拜稽首”等語。一般如果自稱為“我”,而同周天子聯繫起來則稱“召虎”、“虎”,則可以肯定作者為召伯虎。此詩同傳世的周代青銅器召伯虎簋上的銘文一樣,都是記敘召伯虎平淮夷歸來周王賞賜之事。
據《後漢書·東夷傳》,周厲王之時因為政治昏亂,東方的淮夷入寇,虢仲征之,未能取勝。宣王之時,首先消除玁狁之患,然後宣王親征,平定淮夷之亂。宣王駐於江漢之濱,命召伯虎率軍征之。召伯虎取勝歸來,宣王大加賞賜,召伯虎因而作銅簋以紀其功事,並作此詩,以頌其祖召康公之德與天子之英明。
淮夷在淮北,以徐國為主,故平淮夷也即《常武》所說之徵徐國。因為此次伐淮夷,宣王親征,駐於江漢之濱,召公的受命、誓師、率師出征俱在此,所以詩的前二章均以“江漢”為喻,借長江、漢水的寬闊水勢,喻周天子大軍浩浩蕩蕩的氣勢。也同樣因為天子親征,故曰“匪安匪游,淮夷來求”,“匪安匪舒,淮夷來鋪”。意思是天子到此不是為了遊樂,而是為了平定叛國。這幾句前人未能明其深意,故或以為作為一個受命出征的大臣這樣說有些多餘。關於開頭二句,王引之、陳奐都以為當作“江漢滔滔,武夫浮浮”,“浮浮”為眾強之貌。這樣與《風俗通義》引作“江漢陶陶”及《小雅·四月》“滔滔江漢”之語皆相合,其說頗為有理。
此詩著重頌揚宣王之德,不在紀事,故關於淮夷戰事未作具體描述。伐淮夷在尹吉甫和南仲伐玁狁之後,故詩中以“經營四方”一句,概括南征北討之事而帶過。蓋因與淮夷作戰為召伯之事,召伯不能自己誇耀自己的武功。以下由“告成於王”引起對賞賜儀式特別是宣王冊命之詞的紀述。由“式辟四方,徹我疆土;匪疚匪棘,王國來極;於疆於理,至於南海”可以看出一個打算有所作為的英明君主的雄才大略。由“文武受命,召公維翰;無曰予小子,召公是似”,又見其對朝廷老臣說話時恰如其分的謙虛和鼓勵的語氣,通過表彰召康公的業績來表彰召伯虎,並激勵他再建大功。第五、六章寫宣王對召伯虎賞賜規格之高和召伯虎的感戴之情。全詩以“矢其文德,洽此四國”作結,表現出中興君臣的共同願望。
詩中有些句子看似語意相似,其實卻表現了不同的意思。如第一章“匪安匪游,淮夷來求”等,出於召伯之口,是說:宣王不求安樂,而勤勞於國事。第三章“匪疚匪棘,王國來極”,出於宣王之口,則是說:不是要給百姓造成騷擾,也不是急於事功,四方都必須以王朝政令為準,這是大事。第二章“四方既平,王國庶定;時靡有爭,王心載寧”,同樣表現了臣子對天子的體貼。而第三章“式辟四方,徹我疆土”,則出之周王之口,體現著“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觀念。
召伯虎救過太子靜(宣王)的命,又扶其繼位,輔佐宣王化解宗族矛盾,和合諸侯,平定外患,其功蓋世。然而,正因為這樣,他更要注重君臣之禮,以身作則地維護周朝統治階級的宗法制度。這首詩就表現了老功臣的這樣一種意識。前人評此詩“意深筆曲,高詞媲皇典”,“通篇極典則,極古雅,極生動。退之《平淮西碑》祖此而詞意不及”。吳闓生《詩義會通》評此詩說:“以美武功為主,而無一字鋪張威烈。後半專敘王命及召公對揚之詞。雍容揄揚,令人意遠。”雖不無溢美,但也確實看到了此詩的特色。

創作背景


據《後漢書·東夷傳》,周厲王之時因為政治昏亂,東方的淮夷入寇,虢仲征之,未能取勝。宣王之時,首先消除玁狁之患,然後宣王親征,平定淮夷之亂。宣王駐於江漢之濱,命召伯虎率軍征之。召伯虎取勝歸來,宣王大加賞賜,召伯虎因而作銅簋以紀其功事,並作此詩。

原詩


江漢浮浮,武夫滔滔。
匪安匪游,淮夷來求。
既出我車,既設我旟,
匪安匪舒,淮夷來鋪。
江漢湯湯,武夫洸洸。
經營四方,告成於王。
四方既平,王國庶定。
時靡有爭,王心載寧。
江漢之滸,王命召虎,
式辟四方,徹我疆土。
匪疚匪棘,王國來極。
於疆於理,至於南海。
王命召虎,來旬來宣;
文武受命,召公維翰
無曰:予小子,召公是似。
肇敏戎公,用錫爾祉。
厘爾圭瓚,秬鬯一卣,
告於文人。錫山土田,
於周受命,自召祖命。
虎拜稽首,天子萬年。
虎拜稽首,對揚王休。
作召公考,天子萬壽。
明明天子,令聞不已;
矢其文德,洽此四國。

作者簡介


《詩經》,是中國古代詩歌開端,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前11世紀至前6世紀)的詩歌,共311篇,其中6篇為笙詩,即只有標題,沒有內容,稱為笙詩六篇(《南陔》、《白華》、《華黍》、《由庚》、《崇丘》、《由儀》),反映了周初至周晚期約五百年間的社會面貌。
《詩經》的作者佚名,絕大部分已經無法考證,傳為尹吉甫採集、孔子編訂。《詩經》在先秦時期稱為《詩》,或取其整數稱《詩三百》。西漢時被尊為儒家經典,始稱《詩經》,並沿用至今。詩經在內容上分為《風》、《雅》、《頌》三個部分。《風》是周代各地的歌謠;《雅》是周人的正聲雅樂,又分《小雅》和《大雅》;《頌》是周王庭和貴族宗廟祭祀的樂歌,又分為《周頌》、《魯頌》和《商頌》。
孔子曾概括《詩經》宗旨為“無邪”,並教育弟子讀《詩經》以作為立言、立行的標準。先秦諸子中,引用《詩經》者頗多,如孟子荀子墨子、莊子、韓非子等人在說理論證時,多引述《詩經》中的句子以增強說服力。至漢武帝時,《詩經》被儒家奉為經典,成為《六經》及《五經》之一。《詩經》內容豐富,反映了勞動與愛情、戰爭與徭役、壓迫與反抗、風俗與婚姻、祭祖與宴會,甚至天象、地貌、動物、植物等方方面面,是周代社會生活的一面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