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年
中國三國時期
農曆癸亥年,魏齊王曹芳正始四年,蜀漢後主劉禪延熙六年,吳大帝孫權赤烏六年。
吳國諸葛恪率軍襲擊六安,劫掠當地百姓而歸。
冬季,十月,蜀國蔣琬從漢中返回涪縣居住,病情更加嚴重,任命漢中太守王平擔任前監軍、鎮北大將軍,督領漢中。
夏季,四月,魏立皇后甄氏,大赦天下。甄皇后是文昭皇后兄長甄儼的孫女。
步騭、朱然分別上書給吳王說:“從蜀地歸來的人,都說蜀國打算背棄盟約,正在大量製作船艦,修繕城池。還有,蔣琬駐守漢中,聽說司馬懿南下,不但不出兵,乘虛進行夾擊,反而放棄漢中,回到成都附近。事情已經十分明顯,無可置疑,應多加戒備。”吳王回答說:“我對待蜀國不薄,聘問宴享,結盟明誓,沒有辜負他們的地方,怎麼能變成這樣?司馬懿大軍前來進入舒縣,十日便撤退了。蜀在萬里之外,怎麼會知道司馬懿用兵是快是慢而就貿然出兵呢?從前,魏打算進入漢川,這中間我們也是嚴陣以待,沒有舉師動眾,隨後聽到魏已回軍才算結束,怎麼可以再以此懷疑蜀漢呢?傳言實在不可信,我願以家族破敗而為諸位擔保。”
魏正始四年(243)十二月,倭女王卑彌呼遣使伊聲耆、掖邪狗等八人至魏,獻生口、倭綿、絳青縑、綿衣、帛布、丹木、付、短弓矢等物。掖邪狗等拜率善中郎將。
吳赤烏六年(243)十二月,扶南王范旃遣使至吳,獻樂人及特產。孫權專門在皇宮附近造了一座“扶南樂署”,請他們把扶南優美的歌舞教給東吳的宮女。這時,大秦國(即東羅馬)商人秦論經由印度支那半島來到東吳,在建業住了七八年後才回國。
魏正始四年(243),自鍾離(今安徽鳳陽)以南,至泚(今河南南陽),四百餘里,五里置一營,每營六十人,且佃且守,淮南淮北連為一片,大規模屯田。
延熙六年(公元243年),姜維升為鎮西大將軍,並任涼州刺史,獨立擔當在西北邊陲抗魏的重任。
公元243年,高句麗完成了中央集權化和早期的擴張。(公元53 -243年)前三國時代高句麗太祖王時期,高句麗從早期的幾個濊貉部落國家很快擴張到漢江流域。公元53年,高句麗太祖王,將高句麗分散的5個部落設為5個省,實行集權化統制。56年,太祖王吞併東沃沮。后又吞併東濊一部分領土。隨後,高句麗又對樂浪郡,玄菟郡和遼東發動攻勢。完全擺脫漢朝的控制。高句麗的擴張與集權化,導致了與漢朝的直接武力衝突。漢朝軍事壓力迫使高句麗遷都到丸都城。
孫亮(243-260),字子明,孫權的第七子,吳國的第二代皇帝。他是個聰明的皇帝,看到孫縱專權,圖謀殺之,但最終失敗。帝位被廢,淪為會稽王。
夏侯湛(243?-291?),字孝若,譙國譙人。西晉初期著名文學家。祖父夏侯威,是曹魏名將夏侯淵的第四子,官至兗州刺史。父親夏侯庄,淮南太守。生於魏正始四年,卒於晉惠帝元康元年,年四十九歲。幼有盛才,文章宏富,善構新詞。美容觀,嘗與潘岳同車接茵,京都人謂之“連壁。”晉泰始中舉賢良,對策中第,拜郎中。惠帝時為散騎常侍。性頗豪侈,及將卒,遺命用小棺薄殮。湛著論三十餘篇,別為一家之言,有文集十卷,(《隋書經籍志》及《兩唐書志》)傳於世。
闞澤(?——243),字德潤,會稽山陰人。家世務家,闞澤少好學,家貧,常為人抄書,以所得置紙筆,所抄既畢,書亦誦讀。以此而博覽群籍,兼通曆法,因是顯名。除錢唐長,遷郴令。孫權為驃騎將軍,辟西曹掾,及稱帝,以澤為尚書。吳嘉禾(232—237)中,為中書令,加侍中。吳赤烏五年,拜太子太傅,領中書令逾年卒。闞澤以經傳文多,乃刊約《禮》及諸家注說以授太子及魯王。又著《乾象曆注》,已佚。
胡綜(184——243),字偉則,汝南固始(今河南沈丘東南)人。少孤,隨母避難江東。十三歲為會稽太守孫策門下循行,留吳與孫權一起讀書。策卒,孫權為討虜將軍,以綜為金曹從事,從征黃祖,任鄂(今湖北鄂城)長。因襲魏蘄春,生擒吳叛將晉宗,加建武中郎將。吳黃武八年(229)夏,孫權稱帝,作黃龍大牙旗,命綜作賦稱頌。蜀遣使賀權稱帝,綜作盟文,升侍中,進封鄉侯。綜以文采見信於孫權,凡諸文誥策命,鄰國名符,多出自胡綜手筆。官至偏將軍,兼左執法,領詞訟。胡綜性嗜酒,孫權愛其才,不加責備。原有集二卷,已佚。今存《黃龍大牙賦》、《偽為吳質作降文三條》、《中分天下盟文》等。
顧雍(168——243),字元嘆,吳郡吳(今江蘇蘇州)人。出身江南世族。初為合肥長,后屢遷為會稽丞,行太守事。數年,入朝為左司馬,孫權為吳王,累遷大理奉常,領尚書令,封陽遂鄉侯。吳黃武四年(225),遷太常,封醴陵侯,孫邵卒,代劭為丞相,平尚書事。為吳相十九年。赤烏六年(243)卒,權素服臨吊,謚曰肅侯。
孫承(?-243),揚州吳郡富春(浙江杭州市富陽)人,揚威將軍孫奐之子。奐死,承嗣,以昭武中郎將代統兵,領郡。赤烏六年(243)卒,無子。
烈祖明皇帝下正始四年(癸亥,公元二四三年)
春,正月,帝加元服。吳諸葛恪襲六安,掩其人民而去。
夏,四月,立皇后甄氏,大赦。后,文昭皇后兄儼之孫也。
五月,朔,日有食之,既。
冬,十月,漢蔣琬自漢中還住涪,疾益甚,以漢中太守王平為前監軍、鎮北大將軍,督漢中。
十一月,漢主以尚書令費禕為大將軍、錄尚書事。
吳丞相顧雍卒。
吳諸葛恪遠遣諜人觀相徑要,欲圖壽春。太傅懿將兵入舒,欲以攻恪,吳主徙恪屯於柴桑。
步騭、朱然各上疏於吳主曰:“自蜀還者,咸言蜀欲背盟,與魏交通,多作舟船,繕治城郭。又,蔣琬守漢中,聞司馬懿南向,不出兵乘虛以掎角之,反委漢中,還近成都。事已彰灼,無所復疑,宜為之備。”吳主答曰:“吾待蜀不薄,聘享盟誓,無所負之,何以致此!司馬懿前來入舒,旬日便退。蜀在萬里,何知緩急而便出兵乎?昔魏欲入漢川,此間始嚴,亦未舉動,會聞魏還而止,蜀寧可復以此有疑邪!人言苦不可信,朕為諸君破家保之。”
征東將軍、都督揚、豫諸軍事王昶上言:“地有常險,守無常勢。今屯宛去襄陽三百餘里,有急不足相赴。”遂徙屯新野。
宗室曹冏上書曰:“古之王者,必建同姓以明親親,必樹異姓以明賢賢。親親之道專用,則其漸也微弱;賢賢之道偏任,則其敝也劫奪。先聖知其然也,故博求親疏而並用之,故能保其社稷,歷經長久。今魏尊尊之法雖明,親親之道未備,或任而不重,或釋而不任。臣竊惟此,寢不安席,謹撰合所聞,論其成敗曰:昔夏、商、周曆世數十,而秦二世而亡。何則?三代之君與天下共其民,故天下同其憂;秦王獨制其民,故傾危而莫救也。秦觀周之弊,以為小弱見奪,於是廢五等之爵,立郡縣之官,內無宗子以自毘輔,外無諸侯以為籓衛,譬猶芟刈股肱,獨任胸腹。觀者為之寒心,而始皇晏然自以為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豈不悖哉!故漢祖奮三尺之劍,驅烏集之眾,五年之中,遂成帝業。何則?伐深根者難為功,摧枯朽者易為力,理勢然也。漢監秦之失,封殖子弟;及諸呂擅權,圖危劉氏,而天下所以不傾動者,徒以諸侯強大,盤石膠固故也。然高祖封建,地過古制,故賈誼以為欲天下之治安,莫若眾建諸侯而少其力;文帝不從。至於孝景,猥用晁錯之計,削黜諸侯,遂有七國之患。蓋兆發高帝,釁鐘文、景,由寬之過制,急之不漸故也。所謂‘末大必折,尾大難掉’,尾同於體,猶或不從,況乎非體之尾,其可掉哉!武帝從主父之策,下推恩之令,自是之後,遂以陵夷,子孫微弱,衣食租稅,不預政事。至於哀、平,王氏秉權,假周公之事而為田常之亂,宗室王侯,或乃為之符命,頌莽恩德,豈不哀哉!由斯言之,非宗子獨忠孝於惠、文之間而叛逆於哀、平之際也,徒權輕勢弱,不能有定耳。賴光武皇帝挺不世之姿,擒王莽於已成,紹漢嗣於既絕,斯豈非宗子之力也!而曾不監秦之失策,襲周之舊制,至於桓、靈,閹宦用事,郡孤立於上,臣弄權於下;由是天下鼎沸,姦宄並爭,宗廟焚為灰燼,宮室變為榛藪。太祖皇帝龍飛鳳翔,掃除凶逆。大魏之興,於今二十有四年矣。觀五代之存亡而不用其長策,睹前車之傾覆而不改於轍跡。子弟王空虛之地,君有不使之民;宗室竄於閭閻,不聞邦國之政;權均匹夫,勢齊凡庶。內無深根不拔之固,外無盤石宗盟之助,非所以安社稷,為萬世之業也。且今之州牧、郡守,古之方伯、諸侯,皆跨有千里之土,兼軍武之任,或比國數人,或兄弟並據;而宗室子弟曾無一人間廁其間,與相維制,非所以強幹弱枝,備萬一之虞也。今之用賢,或超為名都之主,或為偏師之帥;而宗室有文者必限小縣之宰,有武者必致百人之上,非所以勸進賢能、褒異宗室之禮也。語曰:‘百足之蟲,至死不僵’,以其扶之者眾也。此言雖小,可以譬大。是以聖王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故天下有變而無傾危之患矣。”冏冀以此論感寤曹爽,爽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