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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史學家、教育家、一代鴻儒、國學大師
- 社科院法學研究所特約研究員
陳漢章
經史學家、教育家、一代鴻儒、國學大師
陳漢章(1864年3月13日—1938年6月29日),譜名得聞,字雲從,別號倬雲,晚號伯弢,浙江省寧波市象山縣東陳鄉東陳村人,國立北京大學、中央大學歷史系主任,經史學家,教育家,一代鴻儒,國學大師。
其一生自始至終勤奮自學和刻苦研讀;一生致力經史子集“四部”的研究;一生弘揚國學的發展和人才的培養;一生充滿愛國情懷和民族自豪感。著作有《中國通史》、《爾雅學講義》、《周書後案》、《論語征知錄》等。
陳漢章生於清同治三年,出生在一個耕讀世家,少即聰穎好學。4歲識字,6歲會吟詩,7歲正式受業,就讀於設立在故居后的“約園”私塾。10歲開筆(浙江圖書館保留10歲的詩作有151首),后考到丹山、纓溪書院讀書,更勤奮好學,得童生第一名,故立志研究經史子集“四部”。23歲第一次進入杭州的俞樓(俗稱“詁經精舍”),師從著名經學大師俞樾。24歲至寧波的辨志精舍,問師於黃元同先生。
陳漢章照片
陳漢章是中國近代著名的歷史學家、經學大師,就任過北京大學教授、中央大學教授兼史學系主任。著述甚多,主要有《中國通史》、《爾雅學講義》、《孔賈經疏考異異同評》、《禮書通故識語》、《周書後案》、《論語征知錄》、《綴學堂叢稿》、《史通補釋》等百餘種,手稿600餘萬字,現存北京圖書館、浙江省圖書館等。
25歲(1888年)去杭州鄉試考中第10名舉人。漢章先生中舉后,多次被聘做官,官至廣州直隸州州同,但他均未出仕。他一心追求學問,博覽群書,遂成大學問家。46歲(1909年)被京師大學堂(1898年建立,1912年改名為北京大學)慕名聘請去任教授,至京一改初衷繼續求學。50歲(1913年)以第一名身份畢業於北大第一屆史學門,至今在北大仍留為佳話。
陳漢章在北京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北京高等警官學校和北京師範大學等任國學、史學、哲學、外文門教授近20年(其中后二年因事請長假離京回鄉,北大為挽留遂聘漢章為史學系主任)。65歲(1928年初)應邀出任南京中央大學教授兼史學系主任。漢章先生教書育人,為大學系科管理和人才培養等作出了重大貢獻。
68歲(1931年初)終以暮年體衰堅辭,告老歸里。從此閉門著述,完成心中宏願。但終因疾病,1938年6月29日晨,一代國學大師在故鄉象山與世長辭,享年75歲。從遺願葬於故鄉姆龍洞之東山。
1960年中華書局出版了漢章先生的《周書後案》、《後漢章補表校錄》、《遼史索隱》等三種,1985年杭州大學古籍研究所整理漢章遺著如《論語征知錄》、《公羊舊疏考證》、《詩學發微》等10餘種。但從他晚年自擬的《綴學堂叢稿初集目錄》中還可看出,計有100餘種800多萬字手稿準備出版,遍及經史子集“四部”,現作為善本藏於浙江圖書館。陳漢章先生立志以學術報國,一生弘揚民族文化,其為學經歷了“三變”:初事古今文學,不偏一家;中年冀於強國,廣搜西學,研究實用之學;后返研“四部”,無所不精,不懈追求。漢章先生的門下名人輩出,有著名文學家茅盾、哲學家馮友蘭、社會活動家許德珩及史學家范文瀾、顧頡剛、羅家倫、傅斯年等。因其傑出的學術成就和致力於宏揚民族文化的精神,備受時人稱道:章太炎贊其“博學精思”,蔡元培稱其“兩腳書庫”,黃侃尊其為“魁儒”。
被茅盾稱為“愛國怪人”的漢章先生除了有強烈的愛國熱情,還有濃重的鄉土情結。1907年,首任象山勸學所總董,經他贊助與發動,設立的小學有30餘所。擔當象山民意代表,力挽縣域被分割。不忘公益事業,出資資助創建“象山縣公立醫院”(象山縣第一人民醫院前身)。1922年,漢章先生從北大回鄉探親,受聘擔任民國《象山縣誌》總纂。后帶稿北上,在北大四年完成了縣誌編寫,故成“獨纂”縣誌(該志是民國時期四大名志之一,象山的百科全書,起到了資治、教化、存史的作用)。同時,陳漢章先生還十分注重忠孝禮義,樂善好施,立風重范。
綜合評價:漢章先生一生飽覽群書,博聞強記,治學嚴謹,著作等身。每讀一書,總要考其優劣,校其佚漏,辨其真偽,評其得失。每看一次,必用色筆加點句讀,由淺而深,先藤黃,加淡墨,再淺藍、桃紅、胭脂,然後銀硃。每篇文章都要高聲誦讀數十遍。其生前僅出文稿十餘種。
地址位於象山縣東陳鄉東陳村。
陳漢章故居
想求得季羨林一字的人很多,但他幾乎一律不題。此次,當聽說陳漢章故居正在保護修繕時,季羨林說“陳漢章是我的老師啊”,並馬上叫助手拿筆墨。一代國學大師為已故的另一位國學大師題詞,留下了一段佳話。
之前,全國人大常委會原副委員長許德珩題寫了“陳漢章先生之墓”;最高人民檢察院原檢察長黃火青題寫了陳漢章紀念亭“綴學亭”;全國政協原副主席程思遠題寫了“經史學家陳漢章”一書的書名。由此也反映出陳漢章在國學史上的地位。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我們來到象山縣東陳鄉東陳村,沒費多少周折就找到了陳漢章故居,由季羨林題的“陳漢章故居”的匾額還沒來得及掛上門楣。
這是一個兩層青磚四合院樓房,由學圃堂和綴學堂組成,雕飾玲瓏精緻,風格優雅別緻。綴學堂朝南略偏西,為一正兩橫組成的重檐樓房。前有圍牆,設兩重石庫大門。正屋七開間,在次間與盡間間各為穿廊。明間側縫七架,前有卷棚式軒廊。學圃堂在綴學堂南面,也為一正兩橫組成,前有圍牆,正屋七開間。
陳漢章故居始建於清咸豐八年(1859年),由其父陳昌垂建造。象山縣專門撥出經費,對陳漢章故居進行全面加固和原樣修繕。因此,展現在我們眼前的故居保存完好。
晚年的陳漢章回到故鄉,居於綴學堂,致力史學研究,他的很多著述都出自於此。據陳漢章的孫兒回憶,他們的祖父每天必耕讀詩書一小時。即每日早晨5時半天一亮就起床誦讀,書聲琅琅,東陳村遠近皆能聽到,鄉里人說比雞啼更為準確。他們小時候貪睡,常被讀書聲吵醒。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書聲不輟。
我們迂迴於軒廊間,試圖尋找一代鴻儒留下的氣息,耳畔彷彿響起了縈繞於梁近百年的琅琅書聲。
陳漢章自幼好學,博聞強記,文章過目成誦。25歲時中舉,后曾與章太炎一起,同學於當時著名經學大師俞樾門下,考職后得廣東候選直隸州州司,但未上任。清朝末年,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前身)聘請他當教授,但他寧願當學生。因為他平生有一大憾事,就是沒能點翰林,而科舉廢除后,流行一種看法:京師大學堂畢業生,可稱為“洋翰林”,於是他寧願去做學生,得一“洋翰林”以慰平生。
他1909年入京師大學堂,1913年,以中國史學門第一名的成績畢業,為北大歷史專業最早的畢業生之一,畢業時已49歲。之後,他一邊學習,一邊擔任北京大學國文、哲學、史學等門教授,講授中國法制史、中國通史、中國上古史、中國近古史、西周史、經學通論等15門課程。這個故事,曾經被當作笑談,陳漢章也因此被視為學術怪人。
陳漢章一生治學嚴謹,博覽群籍,遍讀漢唐以來到清的先儒說經、訂史之書。每至除夕,一定會寫一篇總敘,檢查一年讀書計劃的完成情況。每讀一書,一定要考其優劣,校其佚漏,辨其真偽,評其得失,因此滿紙都是密密麻麻的紅綠圈點。有了心得就隨即記錄下來,作資料保存。日積月累,其著作與日俱增,遍及經史、子、集各部。陳漢章的書桌上往往放有10餘支毛筆,毛筆筆頭大多快要磨平。
其同學章太炎先生曾稱道:“浙中朋輩,博學精思,無出閣下右者。”當時的北京教育部招待外國漢學家,常請陳漢章列席,以備諮詢。曾有日本漢學家當面提出問題,陳漢章都詳細回答,毫無錯誤,所以日本漢學家稱他為“兩腳書庫”,以此形容他的學問像書庫那樣豐富。外國漢學家稱讚陳漢章“學問淵博,文章湛深,實中國之大師也”。
陳漢章是著名文學家茅盾的老師。茅盾在北大80周年校慶時曾回憶說:“北大中國歷史和中國地理的教師給我印象最深,此刻記憶猶新的,是中國歷史教師陳漢章。他是俞曲園的弟子,章太炎的同學,前清末年就是名馳國內的史學家。”
陳漢章在北大教中國歷史,自編講義,他從先秦諸子的作品中搜羅片段,證明歐洲近代科學所謂聲光化電,都是我國古已有之,而那時候,歐洲列強還在茹毛飲血時代。甚至說飛機在先秦就有了,證據是列子上說有飛車。有一天,陳漢章講完課,正要走出課堂,有個同學忽然問道:“陳先生,你考證出現代歐洲科學,在中國古已有之,為什麼後來失傳了呢?”陳漢章皺了下眉頭說:“這就要繼續考證其原因了,這要在先秦時代以後的歷史講到。”那時候,年僅17歲的茅盾插話道:“陳先生是發思古之幽情,光大漢之天聲。”陳漢章看了茅盾一眼,不說什麼就走了。當晚,陳漢章送了字條去,叫茅盾到他那裡去談談。茅盾忐忑前往,不料陳漢章並不生氣,反而坦率地說:“我明知我編的講義,講外國現代科學在2000年前我國都有了,是牽強附會。但為什麼要這樣編寫呢?揚大漢之天聲,說對了一半,鴉片戰爭以後,清廷畏洋人如虎,士林中養成一種崇拜外國的風氣,牢不可破。中國人見洋人奴顏婢膝,實在可恥。忘記我國是文明古國,比洋人強得多。我要打破這個風氣,所以編了那樣的講義,聊當針砭。”他還說:“中華民族同白種人並肩而無愧色。”茅盾事後稱陳漢章是一位“愛國的怪人”。
在北京近20年,陳漢章多次謝絕孫傳芳、吳佩孚等邀其做官之請。陳漢章非常同情革命,是一位憂國憂民的愛國志士。對革命黨人徐錫麟、秋瑾被害,極為悲憤,曾說“男兒當如錫麟,女子皆似秋瑾,國事可為”。他支持孫中山革命,孫中山在北京逝世,他參加了葬禮,至表哀悼。
還有一次,駐北京的六國使館慕名派專人來聘請陳漢章去給他們講中國歷史。每周授課兩小時,每月報酬銀圓六百元(當時普通家庭每月每人生活費用不過三四元),並用小轎車接送。陳漢章卻婉言謝絕了。事後,其子問陳漢章:“這樣重的酬金,這樣優越的條件,父親為什麼要拒絕呢?”陳漢章回答:“你們只知道酬金多,條件好,你們可知道,中國歷史豈能被外國所洞悉。”以此,也可見其愛國情懷。
陳漢章在家鄉,每逢大年初一,至親晚輩都要到他家裡去拜年。過去很重視禮節,晚輩去拜年,要向長者下跪叩首。最出人意料的是,別人向陳漢章行禮,他也會跪下還禮,起來時還作一個畢恭畢敬的揖。他的學生顧聖儀在回憶陳漢章的文章中,曾經提及他少年時向陳漢章先生拜師的情形:“我在東陳讀書兩學期,跪拜先生兩次,先生也還禮兩次。”
對晚輩尚且如此講究禮貌,對長輩更不用多說了。舊曆新年一到,年及古稀的陳漢章總是一早去族長家拜年。當時族長是一位年高的農民老伯,但陳漢章不嫌貧窮,不論地位,親自去施禮。
每當春節將臨,陳漢章送鄉里孤獨老人每人豬肉十斤,大米一斗,以慰其心。若有生、病、老死者,陳漢章會為其請人接生,請醫治病,或買棺安葬。村裡修橋鋪路,培修廟宇,他都積極贊助,從不吝嗇。村裡有一段幾十里長的路,因年久失修,石板破碎,路面凹凸不平,下雨天更是泥濘難行,陳漢章為了解決行路難,獨資修築了這段路。
當時東陳村沒有學校,只有幾家私塾,青少年讀書十分困難,陳漢章捐資興辦學校,為本鄉及外鄉青少年解決讀書難的問題。
對壓制貧困,稱霸鄉里者,不論權勢多大,陳漢章則斥之以正理,為受欺凌者抱不平,深得鄉里人稱頌。
陳漢章卧病在床時,縣裡正在籌備設立公立醫院,陳漢章獲悉后捐出了1000元,以促其早日建成。等到醫院建成開業時,陳漢章卻已離開了人世。
在北大任教時,陳漢章白天上課、著書,晚上撰編講義,教導子女讀四書五經,並詳細講解,每天工作到午夜。就是感冒發燒,他也堅持編講義、上課。夫人勸他請假休息,陳漢章卻說:“國家培養人才應是分秒必爭,豈能為我一人休息而耽誤數十人的時間。”有時學生去他家中請教,陳漢章總是反覆講述,引經據典一一解答,直到學生全懂為止。
為紀念陳漢章先生的學術成就和愛國愛鄉精神,1982年,象山縣委、縣政府重修陳漢章先生墓道。1992年,又重修漢章紀念亭及紀念壁。2006年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辦把編纂《陳漢章全集》作為省文獻集成“一號工程”,全集約21卷1000餘萬字。2007年9月第十屆中國“開漁節”期間,縣委、縣政府隆重舉行陳漢章先生紀念館開館儀式,同時舉辦陳漢章先生學術研討會,還出版首發《國學大師陳漢章》一書。此時,北大派出史學系黨委書記張萬倉教授、南京大學派出史學系主任陳謙平教授等前來祝賀。北京大學在漢章故居開館時發來的賀信中寫道:“漢章先生為北京大學早期人文學科建設和人才培養做出了重要貢獻;其一生撰述宏富,著作等身,嘉惠學林,功在千秋”。這是對陳漢章先生最好的評價。
當代被譽為“學術泰斗”的季羨林先生,提到陳漢章先生,也肅然起敬,連說陳先生是他的老師,親自敬題匾額“陳漢章故居”。首都師範大學教授、著名書法家歐陽中石為“陳漢章先生紀念館”題字。之前,由全國人大常委會原副委員長許德珩題寫了“陳漢章先生之墓”;由全國政協原副主席程思遠題寫“經史學家陳漢章”;由全國最高人民檢察院原檢察長黃火青題寫“綴學亭”;由台灣蔣緯國先生在漢章紀念壁題寫“綴學流長”。台灣學術界也出版了漢章先生的部分著作,並把陳漢章先生列入名人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