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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歡
七堇年創作的長篇小說
《平生歡》是作家七堇年創作的長篇小說,首發於《收穫》長篇專號2013秋冬卷,並於2013年11月首次出版。
該小說以四川東南的小城霧江為場景,講述了邵然、邱天、李平義、白楊、陳臣等一群發小同學相互的人生交集與各自的人生軌跡。書中以小城一軍工廠被拆的社會變故,在多條線索的交叉行進中呈現了不同家庭背景、個人機遇所造就的不同個性與多樣人生,溫情脈脈地敘述了社會變遷和時代轉變對人物命運的影響。
2014年9月21日,七堇年憑藉該小說獲第二屆“紫金·人民文學之星”長篇小說獎。
封面
陳臣掙脫父親的桎梏后,遇到了原野,被她“包養”。在被原野通過選秀節目包裝成不太紅的歌手后,陳臣卻又目睹原野與別的男人纏綿。失落的他到白楊那裡尋找安慰,白楊為了陳臣而和老唐離婚。大學畢業后,邵然成為了一個普通的公務員,偶爾寫作。失蹤多年的邱葉出現后,在外企工作的邱天決心出國念書。對邱天念念不忘的平義,遠赴千裡外的慕尼黑與邱天見面,並為邱天離開小有所成的公司,做了個無國界醫生。最後,求得邱天真心的李平義與她結婚,白楊選擇了事業有成的彈簧而離開陳臣。
章節 | 卷首 |
序幕 | 彼此認出來毫不費力,隔得遠遠的,點頭笑笑,也都不著急,等下車的匆匆人群走光了,她才慢慢啟動輪椅,靠近我來,問:“時間還早,想走走嗎?” |
第一章 | 年輕人有的雙手插兜兒站著,有的蹲著,老人拄著拐,婦人抱著孩子。他們像一大群正在靜靜反芻的食草動物那樣,默默站立著,望著漸漸消失的廠區,眼神發愣,看不出喜怒。 |
第二章 | 我們的生活在江邊,日子卻如止水。那是獨屬於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簡陋、寂靜。 |
第三章 | 日子如平靜死水,微瀾像年輪一般緩緩擴散。 |
第四章 | 靠天降大運的,發揮超常,比一本線多一分,亂塗了個第二志願的同濟大學,居然被錄了——那年南開、同濟等名校在我們省的名額硬是沒招滿,只要上了一本線,就連第二志願的都全錄了。 |
第五章 | 我說:“我知道,她不管編什麼借口,99.99%都是在騙我。可只要有0.01%是真的,而我沒有幫她,她要是真遭殃了,我想我後半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我一想到那種難受法……我還是願意幫她。” |
第六章 | 對此事件,外界評論自然是拍手稱快,罵得痛快淋漓。若我不認識他們,那我也一定屬於那叫罵著的大多數。可我站在一個與當事人如此接近的視角,手裡還欠著他們的恩情,認知就迥然不同了。 |
第七章 | 她挨個兒問下去。找了那麼多年的家,走近家門,遲疑著,卻敲不下去。 |
第八章 | 城市的馬路像紀錄片里的非洲草原那樣,燙得隱約可以看到熱霾在升騰,擁堵的車輛像野獸一樣成群緩行;整個城市咳嗽著,喘息著,帶著發酵了一整天的廢氣和臭汗,迎來渾濁的黃昏。 |
第九章 | 但她卻出人意料地坦然和熱情,我被她抓著肩膀,推到後面的洗頭房去,躺下來。她一邊說話,一邊耐耐心心地給我洗了頭,雙手細膩地在我腦袋上撓著,手法老到,很是舒服。 |
第十章 | 然而短短几年間,歲月將我們每個人篡改得面目全非。 |
第十一章 | 我從未見過一個年輕人這樣老氣,往好里說是舉止沉穩,堅如磐石。 |
第十二章 | 我終於明白古人說的,光陰似箭,如白駒過隙。 |
第十三章 | 時光馴服一切,我與往事之間,像回聲,再怎麼千迴百轉,終究消失在山谷。 |
七堇年在前言中寫道,該書名字來源於古書,“平生歡”一詞喻素來交好,宋朝張淏《雲谷雜記·侍郎徐公帖》中記載:“(徐公)不妄交於人,一日,忽過予,一見之,如平生歡。”七堇年更坦言,《平生歡》她前後寫了兩年,甚至曾有過中斷,書中角色不局限於她身邊朋友,更多的是作為素材積累或觀察的東西,但的確關於故友,關於知交,也關於平生。
邵然:故事的敘述者“我”,邱天十年的同桌,為救在廁所摔倒的邱天而無意識看到她的下體,從此兩人生了隔閡。幾年後,邱天不再生邵然的氣,兩人在高中分班后依舊保持了十多年的書信往來。
邱天:膚白勝雪,杏眼柳眉,實則是被父母領養的孩子。她自小在父母的溺愛中長大,性格驕橫無比,直到因車禍截肢后,她開始變得沉默孤僻,不願與人交談。研究生畢業后在蘇黎世一家製藥公司的總部工作,最後與李平義結婚。
李平義:個子不高,寬頜圓耳,極其內斂沉默,進入高中成績突飛猛進,名列全校第一。高三他與邱天做同桌時便喜歡上了她。大學,李平義讀計算機專業,卻在聽完金融講座后毅然投身於金融,成為投行新星。
白楊:學校中的美女,喜歡陳臣。高中時白楊沉湎於戀情而無心學習。二十歲那年,沒考上大學的她被父母強迫著學一門手藝。在美髮學校,白楊和老唐認識並結婚,做了一個理髮店的老闆娘,後來又為了陳臣離婚。
陳臣:長得像母親,面容清秀,身材瘦高,成績優秀。父母離婚後被判給父親的陳臣性格日漸敏感內向。高中時,陳臣與白楊是一對,父親死後,他被母親接走。大學畢業,他開始做泊車小弟兼職代駕,隨後遇見原野。
邱葉:邱天的姐姐。幼時被拐賣至山區而離開父母,生下孩子逃跑后,她歷經艱險回到家中。
相較其他作品,《平生歡》顯示出七堇年更趨於渾厚、沉潛的傾向,滄桑的況味更顯濃重,這當然不僅僅是作者年歲逐增的結果,也是其思想體悟日深的體現。小說開頭廠子的拆遷,廠子人圍觀狀態的故事情節,不期然地成了中國某個時代大轉型和變局的象徵,觸及了中國人在一個時代的完結、另一個時代重建過程中的群體心理。當然,七堇年要著力的還是個人成長過程中青春的哀傷和獻祭。所以,幾個主人公經歷片段組合而成的青春書寫,愛情的美好與殘忍、時代的變遷、人性的複雜等等,混合著青春荷爾蒙的氣息。書中記載了一組少年群像,從工廠里他們的童年生活開始,隨著考入大學,每個人各奔西東,遭遇了人生中的榮耀或慘痛,不堪或平凡,最後借著婚禮又返回霧江。他們有的成為投行新星、無國界醫生,有的成為選秀明星,有的成為身價不菲的商人。就連那些沒有在事業上獲得成功的,在感情上也經歷了一番波折。
在《平生歡》這部對青春進行總結的作品中,七堇年已經具備了清晰的空間意識,她強調在各個地點間的移動“旅行”不是特定個體的偶然行為,而是80后這一代人的生活常態,“旅行”是他們的宿命,也將規限他們的精神世界與價值立場。邱天到德國求學並最終在蘇黎世定居,平義成為大都市裡的基金經理。即便是倦極返鄉成為小城公務員的邵然,回鄉開發房地產的成功商人潭黃,雖生活在故鄉卻也不過是短暫過客,因為工作、生活等種種原因他們仍需要不斷地向別處去。
小說中,七堇年有意識地在少年的“旅行”與外部的劇烈變動之間建立關聯。在爆破聲中一座又一座倒塌的“廠”隱喻了外部世界的變動,消失的“廠”讓他們清醒地意識到,父輩所依存的靜止、單一的空間結構及附著其上的封閉、規律的生活方式已然解體,他們再也不可能像父輩在某個固定的空間(如“廠”)里雖刻板卻安穩地終其一生,異鄉將成為所有人的歸宿,他們註定只能成為遊子,而遊子誰都不泊岸,誰都不回去。
霧江少年的成長史有著清晰的線索:成長——離開——歸來,但落到細節后,便能發現作者時間觀念的模糊,例如什麼時候有BP機,什麼時候換手機,什麼時候出現網路小說和選秀比賽,這些具有歷史標記性的事物,都只淪為了符號,而不是準確的時間對應物,具體的歷史事件,作者也一概沒有涉及。
學者白燁:《平生歡》在平流緩進的文筆和從容不迫的敘事里,貫注著對於逝去的青春在思念與回訪中流連忘返的深摯情感,更透顯出一種含有反省意味的人生醒悟。
《華西都市報》:《平生歡》是七堇年從關注青春文學寫作轉向對社會變遷的記錄與思考,以及對80后一代成長命運的改變與影響。書中講述了霧江小城一群工廠子弟親情友情和愛情的成長故事,從中可以看到社會變遷和時代轉變對各個人物命運的影響,不僅僅是霧江小城,整個中國社會變革中時代轉變對個人命運的影響可見一斑。
出版時間 | 出版社 | ISBN | 版本備註 |
2013年11月 | 浙江文藝出版社 | 978-7-5339-3791-1 | 第一版 |
2018年04月 | 978-7-5339-5138-2 | 紀念版 |
七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