郤縠
晉國第一任中軍將
郤縠
當年,為了躲避禍亂的晉公子重耳出走異國他鄉,跟隨他的有狐偃、趙衰、介子推、先軫、郤縠等一批有膽有識的文臣武將。流亡生涯是沒有尊嚴高貴可言的,甚至連起碼的衣食住行保障都沒有。在衛國吃了閉門羹的重耳,再度一路奔波,飢腸咕嚕中向農民討要來的卻是一捧黃土。在生命垂危的時刻,追隨者中的介子推竟然從身上割下肉讓主公充饑。這種苦難,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十九年的漫長生涯。公子重耳苦難如此,這批追隨者面臨的更是一種非同尋常的考驗!人生能有幾個十九年?十九年中不可能沒有重新擇主而事的機遇,然而郤縠等卻依然決然的選擇了堅定!它不是一般的愚忠,而是對主人品行才識的清醒認可,是追隨者修養、智慧、毅力綜合素養的體現。歷史最終證明,歷經磨難的重耳果然不負眾望,它不僅提供了追隨者施展才華的舞台,也為自己大器晚成的人生書寫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識得明主,還得有明主賞識。在郤縠的成長史上,他不僅遇到了雄才偉略的霸主重耳,更有幸得遇了伯樂人物趙衰。
趙衰是晉文公十分信賴的近臣。在復國之前,他就表現出了特有的遠見和卓識。周襄王十五年冬,秦穆公即將派兵支持姬重耳回國,設宴席招待姬重耳,趙衰作為姬重耳的儐相參與秦穆公的宴會。席間,姬重耳唱《河水》,以河水朝宗於海,比喻自己對對方的景仰和感恩之心。秦穆公則唱《六月》以和,這時候趙衰推了推姬重耳說:“趕緊拜賜!”秦穆公感到奇怪,就問原因,趙衰解釋:“您把輔佐天子的重任交給了我們的公子,他能不感激下拜乎?”趙衰的反應是那樣得體而敏捷。後來晉文公剛回晉國就單獨出兵勤王,秦穆公雖有意見也說不出什麼了。
除了智慧敏捷的一面,趙衰更突出的一面是寬厚之德和薦任之明。他與晉文公是竹馬之交,在翟國流亡時期,兩個人就做了連襟。晉文公還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趙衰,兩個人既是連襟,又是翁婿,私人感情是非常融洽的。儘管與國君私人關係如此親密,但趙衰沒有一點恃寵而驕的表現,反而是一貫地溫、良、恭、儉、讓,不僅留下了“三讓”佳話,還多次為晉文公薦舉社稷之臣。
公元前633年,周襄王十九年,,楚國會同陳、蔡、鄭、許諸侯攻打宋國,楚成王包圍了宋國,宋國向晉國求救。晉國在被廬舉行蒐禮閱兵,建立了三個軍,晉文公問趙衰誰能擔任中軍將,趙衰推薦郤縠,趙衰說:“郤縠可,行年五十矣,守學彌惇。夫先王之法志,德義之府也。夫德義,生民之本也。能惇篤者,不忘百姓也。請使郤縠。”因為郤縠即便五十歲了,還堅持學習,而且更加重視學習。郤縠喜愛禮樂重視《詩》、《書》。先王制定的《詩》、《書》這些法規典籍,是道德信義的寶庫;禮樂則是道德的表率;道德信義,是人民的根本,利益的基礎。重視這些的人,是不會忘記百姓的。晉文公採納了趙衰的建議,以郤縠為中軍將、郤溱為中軍佐;狐毛為上軍將、狐偃為上軍佐;欒枝為下軍將、先軫為下軍佐。
郤縠德能敦厚,不忘百姓,固然是元帥之才。然而,如果沒有趙衰舉薦、晉文公信賴,郤縠能否贏得施展才華機遇和舞台呢?比起歷史上懷才不遇者,郤縠是幸運的。
三軍整編之後,中軍將郤縠登壇發令,擂鼓三通,操演陣法,少者在前,長者在後,坐作進退,皆有成規。有不會的,教導他,教導三遍還是不聽的,驅逐出軍隊,有不聽令的,用刑。一連操演三日,奇正變化,指揮如意,眾將見郤縠寬嚴得體,都心悅誠服。卻說郤縠閱兵之後,忽然將台之上颳起一陣旋風,竟將大帥旗杆,吹為兩段,眾人盡皆變色,都以為不吉。郤縠說:“帥旗倒折,是主將的事,和眾位無關。我可能不能和諸位打太久了,但是此次出師必定成功,大家勿疑!”眾人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