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文漢
原浙江省省長兼中共浙江省委統戰部部長
沙文漢(1908一1964),浙江寧波人。1925年4月加入中國共產黨,1927年任中共寧波市委監察委員兼管東鄉農民運動。1928年轉移至上海,考入東亞同文書院學習,擔任共青團法南區委書記。1929年夏擔任中共上海青年反帝大同盟黨團書記,7月赴蘇聯入莫斯科列寧學院深造,攻讀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1930年5月回國赴上海,從事秘密的工會運動。1937年擔任中共上海臨時工作委員會委員,參加重建統一的上海黨組織的準備工作。1943年起先後任中共華中局黨校教務處處長、中共淮南區黨委宣傳部部長、城工部部長。國共內戰時期先後任中共華中分局城工部部長,中共中央上海局宣傳部部長兼統戰部部長,並分管南京、杭州的地下情報工作。1948年秋兼任上海局策反委員會副書記,主持指導策動中國國民黨海軍重慶號和第二艦隊的起義。1949年後,歷任中共浙江省委宣傳部部長兼統戰部部長,中共中央華東局台灣工作委員會副書記,浙江省人民政府副主席兼教育廳廳長、浙江大學校長,中共中央華東局宣傳部副部長等職。1954年12月擔任浙江省省長兼中共浙江省委統戰部部長。1957年被錯劃為右派。1964年1月在杭州含冤病逝。1982年11月中共浙江省委宣布予以徹底平反,恢複名譽。
沙文漢、陳修良夫婦
沙文漢(右)
事隔不久,1927年4月10日以後,蔣介石國民黨在寧波發動“清黨”。寧波地委及其各支部均遭破壞,近百名黨團員遭逮捕,沙文漢被通緝,其母親和五弟被抓,沙文漢被迫到上海避難,他“憤怒到極點,誓不能與中國國民黨兩立”。八七會議后,中國共產黨決定發動各地武裝起義反抗中國國民黨的清黨。9月間,接浙江省委命令,沙文漢重回寧波工作。初任市委監察委員,協助寧波市委恢復黨的組織和發動群眾的工作。不久,被調到鄞奉邊區整理舊部,組織暴動,主要任務是要奪取寧波及奉化城,同時成立中共奉化區委,沙文漢任書記。在他的領導下,區委迅速組建農軍,籌辦武器,發展黨的組織。至12月底,奉東、鄞東組織了一千左右的農民,並建成了九個支部,共一百多名黨員,收拾了十來支長短洋槍和幾十支土槍。然而,由於此前消息已經走漏,中國國民黨在鄞縣蘆浦等地大肆搜捕,農軍骨幹數人被捕,兩處機關被毀,區委與各地的聯絡也已中斷,致使暴動未動而止。沙文漢在山上被圍了幾天,最後成功脫險。
沙文漢無法在家鄉立足,被迫來到上海。一面通過大哥沙孟海的資助進入東亞同文書院學習,一面從事中國共產黨黨團工作,先後擔任上海青年反帝同盟的黨團書記、上海法南區團的區委書記、共產主義青年團江蘇省委青工部長兼上海總工會的青工部長等職。由於白色恐怖,黨組織損失嚴重。沙文漢也曾幾次失掉與黨組織的聯繫。1933年至1935年,為尋找組織關係,沙文漢與妻子陳修良一度流亡日本,參與國際、國內情報系統的工作。1936年4月,黨中央派馮雪峰重建上海地下黨並成立臨時工作委員會,調查、整理在職工人、學生、婦女中以及文化、戲劇界等方面得以保存下來的黨組織和黨的工作陣地。沙文漢參與其中,主要負責清理文化界和學生界的黨組織。1937年秋冬間,上海地下黨的統一領導機構中共江蘇省委正式成立。沙文漢任宣傳部長,主管文委和學委,領導上海文化界和學生界的黨組織,直至1942年秋江蘇省委撤離上海。在此期間,沙文漢在文化戰線線上卓有貢獻———
首先是撰寫了大量時事、政治、經濟方面的文章。沙文漢畢業於寧波商業學校,1929年到蘇聯少共國際學院學習了半年。在日本時又大量閱讀了《資本論》等有關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書籍,因此文化理論水平很高。當抗日救亡的浪潮日漸高漲,沙文漢憑藉對日本及世界大勢的了解,以叔溫、陳叔溫為筆名在《世界知識》發表了一系列的國際時事評論。他一方面揭露日本的侵略野心,提醒人們提防日寇以各種借口作掩護來攫取我國的領土和各種權利;另一方面,他揭示“日本的軍備雖然非常強大,但因為經濟上財政上的貧弱與社會的不安定,毫無疑義的,在侵略戰爭時,它的兵力,不論在數量上與質量上,必須打個極大的折扣”,以此來消除人們心中的恐日病。此外,沙文漢還在《東方雜誌》、《中山文化教育館季刊》、《中國農村》半月刊等雜誌上撰文,公開號召民眾組織游擊隊進行全民族抗戰,宣傳了我黨的人民戰爭和游擊戰爭的政策。
其次是組織領導黨的抗日文化事業。1937年11月,日寇佔領上海,英法租界成為孤島。雖然條件惡劣,但上海作為全國的文化中心仍然聚集了許多著名的文化人如:胡愈之、王任叔、周建人、鄭振鐸、孫冶方等。沙文漢便和這些戰友們和衷共濟,利用一切形式,衝破敵偽的文化封鎖,堅持領導抗日文化事業。他先後主編省委主辦的黨內秘密刊物《真理》和《黨疆的生活》,宣傳黨的基本知識和政策方針。他又利用群眾團體出版公開的刊物和報紙,如《每日譯報》、《導報》、《譯報周刊》、《上海周報》等。其中《每日譯報》和《導報》曾連載毛澤東的《論持久戰》,影響很大。為了出版進步書籍,沙文漢指導文委團結一批進步文化人士,以復社的名義,先後出版了《紅星照耀中國》、《魯迅全集》、《續西行漫記》、《資本論》等著作。1939年4月,八路軍駐滬辦事處又借美商好華圖書公司的招牌出版《時論叢刊》,大量刊載周恩來、朱德、項英、陳毅的文章,並轉載列寧和共產國際的一些文章。這些進步報刊和書籍,成為中國共產黨對外宣傳的窗口。沙文漢還與八路軍駐滬辦事處負責人劉少文、文委書記孫冶方等商議,以文委出面開辦上海社會講習所(后改為社會科學專科學校)。講習所共辦了四期(后被迫停辦),為黨培養了一大批革命幹部。
再次,沙文漢還負責“外縣工作委員會”,接替張愛萍擔任江蘇省軍委書記,領導上海、江蘇地區的抗日武裝鬥爭,先後開闢了蘇(州)常(熟)太(倉)游擊區,澄(江陰)錫(無錫)、虞(常熟)游擊區,建立了江北特委、青浦工委,領導抗日武裝鬥爭。在浦東地區,省委還領導了以連柏生部隊為主的游擊隊。但由於浦東範圍狹小,游擊隊難於發展,大部分便轉移至浙東,成為浙東遊擊縱隊的基礎,1940年春夏間劃歸新四軍由譚震林統一指揮。
毛澤東曾經說過:“中國新民主主義的革命要勝利,沒有一個包括全民族絕大多數人口的最廣泛的統一戰線,是不可能的。”沙文漢深知統戰工作的重要性,因此早在抗日戰爭時期,他就活躍在抗日文化統一戰線的舞台上,參與領導“文化界救亡協會”,團結各黨各派人士開展抗日活動。
國共內戰中,他先後擔任中共中央華中分局城工部長、中共中央上海分局宣傳部長兼任文化、工商統戰委員會副書記。為了配合解放軍前線作戰,沙文漢和上海局書記劉曉、副書記劉長勝等一起繼續致力於統戰工作,致使國民黨後院起火。
國民黨發動內戰後,變本加厲地加強了對國統區思想文化界的控制。許多進步人士被捕殺,許多進步報刊被查封,形勢十分嚴峻。沙文漢憑著豐富的地下鬥爭經驗,重建文化工作委員會,團結進步文化人士,嚴格執行黨的隱蔽政策,利用各種方式與敵人周旋,或公開或隱蔽地宣傳共產黨的政策主張,介紹國共雙方的戰爭實況。沙文漢和文委還特別關心影劇界的工作。1948年成立了黨的外圍組織--上海影劇協會,廣泛聯絡影劇界群眾,做好上層統戰工作,擴大了黨在上層人士中的影響。
內戰爆發以後,國統區人民反戰呼聲日漸高漲。為了配合人民解放軍打擊中國國民黨的軍隊,進一步推動國統區人民的反蔣鬥爭,上海局決定因勢利導,以國民政府首都南京為突破口,上海等地同時發動“反飢餓、反內戰”運動。1947年5月,震撼全國的“反飢餓、反內戰、反迫害”運動爆發了。毛澤東稱之為“偉大的正義的學生運動和蔣介石反動政府之間的尖銳鬥爭”,是“第二條戰錢”。這條戰線的形成,有力地配合了人民解放軍的作戰,加速了人民革命勝利的進程。
1948年下半年,國共內戰進入戰略決戰階段。勝利在望,上海局專門成立策反工作委員會,張執一任書記、沙文漢任副書記。在他們的努力下,中國國民黨海陸空軍紛紛宣布起義。僅沙文漢直接參與策劃和指導下起義的就有:中國國民黨軍艦“重慶號”(這是中國國民黨最大的軍艦)在上海起義;張權起義;中國國民黨空軍俞勃駕機在南京起義;國民黨九十七師在南京起義,師長王宴清還帶來了絕密的江防地圖。這些起義的成功,給國民黨政權敲響了喪鐘,加速了南京、上海的解放。在解放上海時,沙文漢和戰友們一起還做好護廠護校和維護治安的工作,協助解放軍順利接管。
第一,信念堅定,勇於獻身。他自從走上職業革命家的道路,就義無返顧,特別是在白色恐怖嚴重、許多人對革命喪失信心紛紛脫黨的情況下,仍始終如一地追隨共產黨。1932年,他曾作詩《自勉》:“吾道無人識,頻年獨苦行;貧遭街犬侮,病妒塞雞鳴。楚國雖三戶,秦王徒萬兵;勿雲時未至,有志事方成。”期間由於環境的嚴酷,他曾三次失去與黨組織的聯繫,但都想方設法去尋找,甚至漂洋過海尋到日本,直至找到,為黨獻身的信念堅定異常。正如他在《燈蛾》一詩中所自喻:“燈蛾也會矢堅貞,爭取光明拼一死,了此微生”。
第二,亦文亦武,認真負責。他文能寫詩文,組織領導對外宣傳和文化統戰工作;武能組織發動工農運動、領導抗日武裝鬥爭、策動兵變等。他不但理論政策水平很高,而且工作協調能力很強。
沙文漢(右)
沙氏五傑:老大沙孟海是著名書法家,在書法界佔有重要地位,被尊為當代書法泰斗;老二沙文求曾任廣州團市委秘書長,1928年犧牲於廣州紅花崗;老三沙文漢是中國首任浙江省省長,他於1926年組建成立中共沙村支部,這是寧波地區最早的農村黨支部之一,他組織進行的蘆浦暴動,打響了寧波地區共產黨領導的,農民武裝運動第一槍並影響全省;老四沙文威原是全國政協副秘書長;老五沙季同是革命藝術家。
1956年7月,在浙江省黨代會上,時任新中國建立后第一任浙江省省長的沙文漢同志發言,明確指出黨政不分問題,主張黨政分工、實現黨內民主。這些意見得到許多代表的支持。1957年10月,開始揭發批判沙文漢,說他所提出的“黨政分工”是“資產階級政權觀點”,“包庇黨內外右派宋雲彬、李士豪、陳修良、黃源等”。12月13日,沙文漢和楊思一(省委常委、副省長)、彭瑞林(省委常委、省檢察長)、孫章祿(省委委員、財貿部長)四人被錯劃為右派分子,定性為“共同反黨”的“反黨集團”。衝破重重阻撓,遲至1982年11月沙文漢始獲得徹底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