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話

浙江台州天台縣的方言

天台話,屬於吳語-台州片,保留濁音和入聲。天台人講話硬嗆嗆,一開口,好像平地一聲雷,從氣勢上壓倒對方,天台人以大嗓門居多,男女老少,高門亮嗓,聲若洪鐘,講話像打雷,調情似吵架。兩個天台人在上海的大酒店吃飯,飯罷在酒樓里搶著買單,雙目怒睜,有睥睨一切的氣概,邊上的上海人看了嚇得要死,以為他們要打起來了。所以說“寧聽臨海人吵架,勿聽天台人說話”是有道理的。

語音特點


天台話一共有八個聲調。平聲、上聲跟普通話相似但喉音重些,許多普通話的去聲在這裡很多是另外個聲調,大致相當平聲發音時喉嚨有意吐氣的樣子,另外,有的字比如第四個聲調的、第一個聲調的在習慣中可能會讀成相當普通話去聲,如溪ki、腸jia、人ning、台dai等等吧。緊鄰天台的磐安方前鎮因為地理原因也講天台話,只是一些習慣用語不同。

方言辭彙


(以下辭彙或有普通話讀音借詞,欲學習者請聯繫天台朋友幫助辨認本字與借字)
過去早起天台人要先看天,以決定行止,早晨這段時間就叫做“窺星”
上午是白晝的前半部則稱“晝前”
“午晝”是中午,也叫“日晝”
午後就成“晝了”
古漢語“晏,晚也”,“屆,來也”,下午即晚上將要來臨,就稱“晏屆”
傍晚是下午的尾聲,稱它“晏屆腳跟”是很妥當的
黃昏即稱“黃困”,是因為你人昏頭搭腦想“睏覺”了
“明天”則叫“天娘”
不——弗
沒——嘸
的——
筷——箸(濁化較強的zí)
看——相(音同“蝦”)
吃——啜
豬——彘
干——燥
玩——嬉
想——忖
帶——du
抱(小孩)——du小老人
提——挈
扶——攙
摸——撣
抹——te
按——捺
湯——羹
挖——剜
去——開
稀——朗/薄
是——正是
女兒——囡
兒子——兒
丈夫——老倌
妻子——女客
祖父——老爺
祖母——老娘
外祖父——阿公
外祖母——阿婆
姑母——嗯娘
舅——娘舅
舅母——娘妗
戲弄——嬲
滾開——死開
水——xu(音同“許”,天台著名村落水南村(中國第三大自然村)位於城關以南,始豐溪以南,且居民幾乎都姓許)
白開水、冷白開——茶
該死——天誅
秋褲——棉毛褲
外套——罩衫
紐扣——紐珠
錢——鈔票
不要——餒/休
不知道——覅逮
什麼——啰樣
幹什麼——作啰樣/作啰樣闕
這裡(尤指“這一帶”)——go帶(“帶”音“da")
(小範圍“這裡”、“這些<指物,指人須在其後加結構助詞“個”>”,為“go地” )
(“這些<指人亦可指物>”,為“ga多” )
那裡(尤指“那一帶”)——ga帶(“帶”音“da")
(小範圍“那裡”、“那些<指物,指人須在其後加結構助詞“個”>”,為“ga地” )
(“這些<指人亦可指物>”,為“ga多” )
哪裡——啰嗨
東西——物事(現多不使用)
鄰居——鄰舍
骯髒——齷齪
骯髒(物)——阿尼
值錢——值鈿
舒服——調泰
壞——哇
今天——今日
昨天——昨日
晚上——夜
一會兒——一即
下雨——落雨
下車——落車
辣椒——辣茄
絲瓜——天羅
老頭——老倌
嬰兒——小嗚娃
小孩;兒童——小老人
青年——後生
四面八方——四向八面
矮子——矮孿
山裡人——山哈人(多含貶義)
無賴;死皮賴臉之輩——導水欄(音“臘”)
沒出息——嘸夾煞
找打——討柴啜
很多;非常多——木佬佬
很——加(音“伽”)
一——耶
二——膩
五——嗯
六——陸
七——切
二十——廿
作噩夢——魘
貓頭鷹——夜嗚
青蛙——烏蟆(mo)
鼻子——鼻頭
臉——張面
年糕——水糕
現在——恰
什麼時候——曉恰
吃飯去——啜飯開
找不到——捕嘸著("著"音"jia")
很;非常——蠻
你哪裡去了——爾啰嗨開了
讓我想一想——讓哦忖即
午飯吃了嗎——晝飯啜啊伐
這東西還不錯——咯物事還嘸邪
不知搞些什麼東西——做蛇瓜(現多不用)
不要動——休動
你這人怎麼這樣——你咯人咋咯姿

方言特色


天台話之難懂,可能名列台州各縣市區方言之首,據說,二十多年前的自衛反擊戰,越南兵破譯了我方的密電碼,我軍指戰員遂叫兩個天台兵臨時充當報話員,聽得越南人直翻白眼。
天台雖離紹興不遠,但口音硬而重,而普通話字正腔圓,天台人普通話說得好的不多,讓四十歲以上的天台人說普通話,十有八九讓人笑掉大牙,有一個廣為流傳的例子,某天台人在台州當一把手,他開會用“天台普通壞”作報告,講得佶屈贅牙,底下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云,只有坐在台下的天台人覺得受用,以為天籟,後來他到湖州市當一把手,一口天台腔把那裡的大小官員聽得一愣一愣。天台的縣委書記周學鋒要求每個天台人都會背李白“龍樓鳳闕不肯住,飛騰直欲天台去”這句詩,天台人覺得這樣的好詩確實該常掛嘴邊長長自家人的志氣,結果天台人用“天台普通壞”(“壞”和“話”在天台話里都念“哇”)一念,好像在念咒語。
天台的文化底蘊太深厚了,從天台話里就聽得出,中午叫“尼晝”,曬太陽叫“嘖日頭”,廳堂叫“堂前”,你叫“爾”,看戲叫“相戲”,立即叫“旋即”;學費叫“束修”(現多不用),“束修”一詞出自《論語》,一個七旬老孌人問自己的孫子學費交了嘸,開口便來一句:“你束修交了沒有?”就是教古漢語的博士生導師也未必能把這個詞用得這麼自如。
天台人說話別出心裁,十分形象。如把“厲害”說成“煞夾”。這“煞夾”是古代衙門刑罰叫做手拶。官老爺一聲“給我煞煞夾”,那麼犯人的手指是非夾爛不可的。再如做人庸碌無為,叫做“無結煞”,這“結煞”是指音樂的板眼。還有稱性格執拗不馴、自講自聽的人為“拗驢”、“死釘板”,也是一種即知其意的。
天台話里的感嘆詞特別有意思,如“啊吶!碗敲碎了。”“啊吶吶!咯討債鬼竟會作咯檔事”,表示惋惜;用“咋好”表示無可奈何,“一勿會種田地,二勿會做生意,咯檔人咋好!”,用“弗火落”表示不得了了,“天台人三廚薄,一天嘸粥弗火落”。
隨著普通話的普及,普通話中的一些辭彙逐漸替代了天台話中的原有辭彙,如表示“東西”的“物事”,現已多用“東西”的天台讀法;“不知搞些什麼東西”現多用“覅逮作啰樣東西”代替。
天台話主要分為西鄉口音,城裡口音和東鄉口音。